第七十九篇:桓公之崩
齐桓公一天天身体就衰弱了下去,他当齐国的君上很久了,宠爱的姬妾也不少,大家也给她生了几个孩子。齐桓公年富力强的时候还好,眼下身体不好了,几个公子就开始不安分了,当君上是多好的一件差事啊。大家都是君上的血脉,凭啥你可以当,我不能当啊。
齐桓公也老糊涂了,几位夫人在他面前说立各自的孩子为太子,齐桓公也一股脑儿地答应,完全没有自己的主张了。
大伙儿见齐桓公生了病,没有办法行走,那个神医扁鹊也走了,雍巫认定齐桓公这次没法救了,就和竖刁商议,假冒齐桓公的口令,在宫门立了个牌子,上面写着:“寡人病了,听不得人说话,无论臣子和儿孙,都不许进宫。”
这个牌子一立,就切断了齐桓公和外面的联系。
雍巫命甲士在宫殿巡逻,大臣们都没有办法,只好等君上好了再说。
雍巫、竖刁把宫门封闭了,只留和他们一伙的公子无亏长期住在宫中,就等机会齐桓公丧命呢。其他公子想见自己的父亲,是门都没有。
齐桓公身体完全不行了,眼睛也是花的,身旁也没有什么人。雍巫、竖刁把齐桓公住的地方用高墙封起来,只留了个小洞,每天派小内侍早上和晚上从这个洞进去看齐桓公还活着没有。
齐桓公睡在床上,起不了身,就喊左右,没有一个人答应,只有光着个眼睛,呆呆地看着远方。忽然就听到扑塌一声,好像有人从外面翻进来。等了一会儿,一个人推开窗户进来了。
齐桓公睁开眼睛一看,是贱妾晏蛾儿,什么是贱妾呢,就是地位不高的小妾。齐桓公就说:“寡人觉得肚子饿了,想喝点米粥呢。你给我拿点来吧。”晏蛾儿说:“没有米粥啊。”齐桓公说:“那就找点热水来解渴嘛。”晏蛾儿说:“热水也没有呢。”齐桓公说:“这是什么原因呢?”
晏蛾儿就把雍巫、竖刁作乱的事情说了,她说:“他们守住了宫门,修起了三丈高的墙壁,把里外都隔开了。不让人进出。哪里去找吃的东西啊。”
齐桓公问:“你怎么到了这里啊。”晏蛾儿说:“妾身受了主公宠幸的恩情,所以不顾自己的性命,翻墙进来,就是想要看看主公啊。”齐桓公就问:“那么我的太子昭呢,他怎么不来?”
晏蛾儿说:“太子昭被雍巫、竖刁挡在外面,进来不到啊。”
齐桓公听了,心里气愤极了,他仰天叹息说:“仲父真是圣人啊,早就叫我远离小人,寡人糊涂,所以才有今天。”他越想越气,继续责备自己:“上天啊,小白今天就死在这里了么。”接连叫了几声,怒气攻心,连吐了几口鲜血,对晏蛾儿说:“寡人有六个宠爱的姬妾,儿子十来个,没有一个人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人给我送终。平日里没有厚待你,遗憾啊。”
晏蛾儿说:“主公要保重啊,万一不幸,妾愿意跟主公一块儿去死。”
齐桓公说:“我如果一下子死了到好,就怕有知觉,那个时候怎么好意思去见仲父啊。”他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脸庞,接连叹息不止,不一会儿一口气接不上来,一代枭雄就这样死了。
齐桓公在位四十三年,享寿七十三岁,在上古时候,也算是长命的人了。这年是周襄王九年。
晏蛾儿见齐桓公死了,就想叫人,但是墙壁太高,外面听不见里面的声音,想翻墙出去,里面又没有搭的板凳。想过来想过去,叹了口气说:“我说了跟随君上而去,现在妾就跟着来了。”她解下自己的衣服盖着齐桓公的身体,一切办好了后,自己就向柱子撞了上去,可怜的晏蛾儿,一下子撞得来脑浆迸裂,活不成了。
这天晚上,探视齐桓公情况的小内侍照常进来了,发现齐桓公死了,慌忙跑去报告。
雍巫和竖刁还不敢相信,就一起跑进来看,看到柱子旁一具尸体,翻开一看,是个女人,两个人大吃了一惊,内侍中有人认识的,说这个是晏蛾儿,大家再看牙床上面,掩盖着齐桓公的尸体,也死过去很长时间了。
竖刁就准备发丧,雍巫说:“暂时不要发丧,要把长公子无亏的太子位置定了,然后再发丧,防止其他公子来争位置。”
接着两个人就到了长公子无亏母亲长卫姬的宫中,告诉了她齐桓公已经驾崩的情况,按照长幼的顺序呢,长公子无亏是大哥,当然他继位啊,但是齐桓公以前把公子昭托付给了宋国,立为了太子,朝廷上下大家都是知道的。如果大臣们知道齐桓公驾崩了,一定会辅佐公子昭继位。按照我们这些当臣子的意见呢,不如趁今天的变化,派本宫的甲士去把公子昭给杀了,然后奉长公子为君。
这是造反啊,作为齐桓公的妃子,长卫姬也不敢直接表态,但是让自己的儿子成为未来的君上,那是多大的诱惑啊,长卫姬就说:“我呢一个女人家,这些事情也不懂,都凭大夫们做主就行了。”
得到了默认,雍巫和竖刁就带领甲士们,直奔东宫,就要来捉拿公子昭。
再说公子昭因为不被允许探望齐桓公的病情,心情一直不好,闷闷不乐。今天呢又特别不舒服。就到平时和自己关系比较好的上卿高虎家里去,把情况一说。高虎就说:“照这个样子,公子没法去见君上,臣呢认为君上很有可能不妙,不然的话公子还是出去避一下,如果君上好了,把情况给君上说明,也就可以再回来。万一君上有事,公子那可麻烦了。”
公子昭说:“我呢最近也是心神不宁,总觉得那里不对,上天就象要我赶紧走一样。不过我去哪里好呢?”高虎说:“君上以前把公子托付给宋君,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公子可以去宋国。”
两个人正在商量呢,东宫有人来报告,有很多甲士把东宫给围了。这下子公子昭有点慌了。
高虎很镇定,他立刻安排公子昭换了便装,看起来和普通仆人一样。他说:“我有个门下叫崔夭的,掌管着东门的钥匙,我派人叫他去开了城门,公子快快离开吧。”
公子昭和高虎安排的心腹几个人就到了东门,崔夭开了城门,他对公子昭说:“我私放了公子,是死罪。太子没有人服侍,如果太子不嫌弃的话,崔夭愿意和太子一起去宋国。”
公子昭听了,很高兴,说:“和崔大夫一起走,当然很好了。”
当下崔夭就登上马车,亲自给公子昭驾车,大伙儿就向宋国而去。
毕竟不知公子昭这一去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