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真抬眸看着乔雪踪,她不道方才薛景岚都与她说了些什么，只是她觉得现的气氛有些尴尬。不过还好她怀里还有贺玄灵，她抚『摸』着他的脑袋来缓解自己心的不安。

“阿容,什么事？”薛景岚坐在一旁，他倒是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微笑地看着容真。

“帝吾。”容真坐到了薛景岚对面,她扯了扯乔雪踪的袖子,示意她也坐来。

乔雪踪坐在容真身边，她垂眼睫，一言不发。

薛景岚托着腮，姿态轻松,他问容真道：“帝吾？”

“他杀了阿玄，到底是为什么,我们又该才能击败他？”容真问道，“祝道友的肉身应该已被他占据了。”

“你既然会来问我这个问题，来你已有计划了。”薛景岚对着容真眨了眨眼,“阿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光凭阿玄一个人的力量，还不足以『逼』迫他使出全力，因为帝吾与阿玄各有一分力量被封印在九渊狱的深处，而阿玄有部分记忆也留在那分力量之中。”容真解释道，“所以我，是否可以让素掌门出手？”

“既然要让她出手,问她便是,问我做什么？”薛景岚的眸光微闪。

“师父，你与素掌门是旧识吧？”容真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问道。

薛景岚的长眉微挑,他的吐字清晰，每一个字都低沉坚定：“不，我与她素昧相识。”

此时桌上传来一道清脆的碰撞声，乔雪踪坐在容真身边，她一不小心碰倒了自己面前的茶杯，透亮的茶『液』洇进干燥的白『色』石桌里。

薛景岚抬手，施法茶杯扶正，他又给乔雪踪斟了一杯茶道：“雪踪，要小心。”

“可是，我与素掌门并不相熟。”容真抬手桌上茶『液』抹，并未察觉什么异样。

“你可以试着问问。”薛景岚的眼睫微垂，“若她不应，你再来问我，可好？”

“好。”容真点了点头，她也看出了薛景岚并不与素月心相。

她正打算现在就过拜访素月心，但是薛景岚叫住了她：“阿容，雪踪，你们二人的元婴庆礼还没举行吧？”

前些日子，他们都在忙对付恶鬼，哪有什么空来举办元婴庆礼，现在乔雪踪都出窍期了，才能闲来思考元婴庆礼的事。

“那就这几日？”薛景岚问道，他站身来，伸了个懒腰，“我们就在天岚门办。”

“可以呀。”容真笑了来，她现在也挺好的，虽然帝吾还没有解决，但是恶鬼已被他们消灭了，他们终可以暂时歇一歇了。

“可以叫些好友过来。”薛景岚建议道，“我记得丹霞门的小司也没有来得及举办元婴庆礼，他的师门长辈便殒命恶鬼中了，让他也过来吧。”

“好。”容真的长睫轻颤，她道为了现在的片刻安宁，人类付出了多大的价。

她与薛景岚约定好元婴庆礼的时间，便与乔雪踪一道离开了，在乔雪踪与容真并肩走着的时候，被容真抱在怀里的贺玄灵探出了头，他扭过头瞥了一眼乔雪踪，兽类的嗅觉很敏感，在他保持兽形的时候可以感应到许多不同寻常的气息。

贺玄灵在乔雪踪的身边，嗅到了一种类似海洋的味道，似乎围绕着他们，有一条大鱼摇曳而过。他极为厌恶这股气息，是他重新钻进了容真的怀里，待他仔细感应的时候，这股气息又消失了。

乔雪踪一路上一言不发，直到容真戳了戳她的手背：“师妹，你怎么了？”

“师姐，我没有事。”乔雪踪摇了摇头，她低头来，发现她被容真触碰过的手指尖正在不断颤抖着。

她一向冷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能让她此失态。

“你有心事，不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解决。”容真看着乔雪踪笑了笑，她柔声说道。

“师姐。”乔雪踪旋身，直接扑进了容真的怀里，原本被容真抱在怀里的阿玄手疾眼快，先一步跳到了她的肩膀上。

“怎么啦？”容真拍了拍她的肩膀，因为是夏季，所以她只披了一层轻薄的外衫，现在她能感觉到乔雪踪的眉骨抵着她的肩膀，有微微的湿意在她肩头洇开。

乔雪踪，哭了？容真瞪大了双眼，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待乔雪踪再抬头来的时候，她已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漠模样。

“我只是觉得有些累。”乔雪踪轻声说道，“师姐，从开始走到现在，我好累啊。”

“现在恶鬼已被消灭了，你修炼或许可以不用那么拼尽全力？”容真低头来，安慰乔雪踪道。

乔雪踪看着她，摇了摇头。

“我要寻素掌门，你要一道吗？”容真问她。

“不用。”乔雪踪与容真的眼眸对视着，方才在薛景岚那里，她早已容真的计划听得差不多了，“我先回休息。”

“好。”容真与她告别。

在容真离开之后，乔雪踪站定在原地，没有往自己的住所走，她在自己脚祭一个传送阵法，直接离开了天岚门，她的身影消失在天岚门的远山之外。

容真抱着贺玄灵往素月心那里飞，此时，蹲在她肩膀上的贺玄灵开腔了：“容，你的师妹，很奇怪，我在她身上嗅到了一些我并不喜欢的气息。”

“她有什么奇怪的？”容真问，“她的『性』子一向此。”

在容真的师门中，贺玄灵对薛景岚的印象好乔雪踪，若是在很久以前，他或许会欣赏乔雪踪的心『性』，但现在，他觉得乔雪踪的『性』子有些脱离“人”的范畴了。

乔雪踪是冷静的、仿佛在按某种程序走的机械，永远不需要担心她会出错，但在面对某些事的时候，她的选择会异乎寻常地冷漠。

“你担心我们针对帝吾的计划被她道？”容真在沉默中能感觉到贺玄灵的法。

“这是阳谋，他不接也要接，没有逃避的可能。”贺玄灵倒不担心计划外泄。

——

“就是这个消息而已？”帝吾立殿内中央，他看着站立在方的乔雪踪，问了一句。

“是，贺玄灵打算与素月心联合来，『逼』你撤走封锁他力量的封印。”乔雪踪冷静说道。

“就算我提前道这个消息，这一战我也要应。”帝吾微笑说道，“贺玄灵现在丢失了一部分记忆，他迫切需要道真相。”

“真相无用。”乔雪踪冷声说道，“这改变不了结局。”

“你从万仞剑谷那剑带回来了？”帝吾问。

“是。”乔雪踪点了点头，她与帝吾的墨『色』眼眸对视着，她冷漠冬日结霜深潭的眼睛深处，看不出一丝一毫绪的波动。

她打开自己的空间锦囊，那剑抽了出来，这剑银光纷然，弹击时会有嗡嗡锋鸣声，似乎随时准备着抖落万千剑意。

“杀人的器具，可以是别的什么法宝，但我始终认为剑锐利也干脆利落，所以我铸造了这剑。”帝吾沉声说道，“你这剑要杀谁？”

“我。”乔雪踪应，“但是帝吾，你不看看这剑吗？”

她往前走了半步，似乎要这剑呈送到帝吾面前让他亲自检查一，但是帝吾往后退了半步：“我不能碰它。”

乔雪踪点头，乖巧地宝剑收回空间锦囊之中。

“今日来寻我，就为了这些事？”帝吾问道。

乔雪踪摇了摇头，她轻轻咬了一自己的舌尖，有冰冷的血气蔓延至自己的腔之中。

“我还有一事相求。”乔雪踪吐字的时候，也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淬着血。

“事？”帝吾问。

“当初我与你的交易……”乔雪踪迎着帝吾冰冷的目光，走上前。

——

“素掌门，事大概就是这样。”容真坐在素月心对侧，她对帝吾的计划全部说了出来。

此时的素月心坐在她对面，这强大的修士不再让容真感觉到无处不在的压迫感了，并不是素月心的气势弱了，而是容真自己的修为提升了。

“挑战帝吾？”素月心柔声说道，“这自然可以，但是容真，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出手可以，但是我的目标远远不止此。”

“您还有什么目标？”容真抚『摸』贺玄灵脊背皮『毛』的手顿住了。

“等贺道友他的力量取回之后，我我们需要办法……帝吾给杀了。”素月心说出这目标的时候，语句平静，似乎她并没有在谋划一件大事。

“帝吾有那么好杀吗？”容真感到怀疑。

“总归是要试试。”素月心眼睫轻抬，她看向卧在容真怀里的贺玄灵，悠悠说道，“贺道友也是此的，是吧？”

贺玄灵行事本就干脆利落，他也觉得可以顺带挑战一帝吾，杀不了便退，并不会有什么损失，是他应了声：“好。”

此事暂时定了，他们准备等元婴庆礼之后再出发，所以容真这几日便专心开始准备元婴庆礼了。

实这个仪式很简单，就是修炼到元婴之上的弟子，要亲手悬挂在师门阵法里的命牌取，而后上面附着的一点心头血收回。

现在师门阵法中属容真与乔雪踪的命牌早已不会亮了，这两枚孤零零的命牌也在等待着她们它们摘。

容真邀请了自己相熟的一些修士前来参加，司翰也会与她还有乔雪踪一命牌上的心头血取回。薛景岚平时看来懒洋洋的，在准备这些事的时候倒是格外用心，他天岚门的主殿布置得很是精致，就等容真等人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