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家徒四壁
房子不大,也就三十来个平方,加上背对着院子,所以光线很是幽暗,而走进房屋以后,更是让宋小乔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家徒四壁。
发黄的墙面,屈指可数的破旧家具,还有只要下雨便会响起交响曲的房顶,简直是刷新了宋小乔对穷这个字的认知。
不远处的炕头上,躺着一个少年,此刻他脸色铁青,若不是还能看到他的胸膛还在起伏,宋小乔几乎要以为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炕沿边上一个破旧的陶瓷锅,也不知道煮着什么,味道很是难闻。
“咳咳……咳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宋浩然感受到了注视的目光,突然睁开眸子激烈咳嗽了起来,见状,张氏赶忙上前为其梳理后背,过了好一阵子宋浩然才缓过劲来。
“浩然,是娘没用,娘对不起你。”
张氏眼中泛着泪光,为了避免宋浩然看见,她把头埋得很低,可尽管这样,宋小乔还是看见了。
此刻她内心五味杂陈,宋小乔知道这是原主的感受,鼻子一酸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娘……姐姐……你们就别管我了,我不能再拖累你们了。”
宋浩然无力的说着,就这样简单的几句话,好像已经用完了他的全部力气。
这个病已经跟着他七年了,幼时,宋家还是很有家底的,爹也还在,给他请过不少的大夫,就是不见起色,如今,长期不得治疗,早已经拖得更加严重。
“浩然,说什么胡话呢,娘就是拼上命,也不会让你出事的。”
宋浩然的话,让张氏的心狠狠的痛了起来,眼眶中的泪光再也忍不住了,像是断线的珠子,不停的往外滚。
“娘……”宋浩然手足无措的为张氏擦着脸颊上的泪水,一张略显稚嫩的脸拧巴成了一团。
“好,娘不哭。”张氏用手臂擦拭了一下眼角泪水后站起身子,从旁边的柜子取下了两个破碗,然后又将锅里那不知名的东西盛在了碗里:“来,浩然,我们先吃东西,吃完娘就去找奶奶,让她给你请个大夫。”
张氏说完,率先将一碗递给了宋小乔,让宋小乔立刻就傻了眼,愣了好几秒后才伸手将破碗给接住。
这是……树皮?
这样的东西能吃?会不会吃死人?
“娘,你先吃吧,我不饿。”
“浩然,你现在身体不好,快吃吧,娘刚刚已经吃过了。”
一碗被宋小乔质疑的东西,在张氏和宋浩然那里却成了无比金贵,他们相互谦让着,想让对方先填饱肚子。
娘俩推来推去,最终宋浩然没有拗过张氏,将碗里的汤汁一饮而尽,可刚服下没多久,突然又开始了剧烈咳嗽,这次还咳出了血。
不但把张氏吓得不轻,就连宋小乔也跟着紧张起来。
她放下手中的破碗,三五步来到了宋浩然的炕前,先是为宋浩然顺了顺胸口,等宋浩然缓过来了,这才用缩小版的手指扣在了宋浩然的脉搏之上:“浩然,别着急,放轻松,慢慢来,深呼吸,你一定可以的……”
虽然她不精通医术,可还是略知一二。
咳血,多半是肺部的问题,加上她对宋浩然的情况来看,宋浩然很有可能是肺心病。
这种病不但很难根治,而且还很容易死。
宋小乔沉默了一会,“娘,我出去一下。”
现在既然是她在使用这幅身体,那么她就应该想办法改变他们现在的惨状,也不枉费来这里走这么一招。
“小乔,你去哪里?我还要去给你弟弟请大夫呢。”
虽然张氏没有钱,但是想去镇上再求求刘大夫。只要能就自己的儿子,让张氏做什么她都愿意。
她可能是太过于着急儿子的病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宋小乔的变化。
“我一会就回来。”
宋小乔说完,也没给张氏再次开口的机会,夺门而出,直奔后山而去。
她后悔了,要是以前她好好跟着爷爷学习医术,那宋浩荣便有救了,只可惜时间不能倒流,再说了,她还能不能回去,都是个问号呢。
山路蜿蜒,不是很宽,两边青草,树木,高高低低,错落有致,草丛里星星点缀着一些五颜六色的野花,上面时不时还能看见一两只蝴蝶。
“小乔。”
听到声音,宋小乔瞬间就顿住了脚步,转身回去查看:“是你……今日谢谢了。”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日拽着他跑的那个小哥哥……姜涛。
姜涛是唯一一个李家村外姓之人,而宋小乔认识他,也是因为一次偶然,那天她去找李青云,路过小河边的时间,不小心掉入了水里,是姜涛救了她,这样一来二去,他们便认识了。
“你弟弟没事了吧。”
姜涛声音不大,离她有五六米远,低垂着脑袋,看不清脸。
“哦,占时没事,对了姜涛,你怎么在这里,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打鱼吗?”
按照以往的推算,这个时间姜涛不是应该在打鱼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不是从下午他拽自己那会起,就没有离开过?
“这个给你,我现在就去打鱼。”
这边宋小乔还在疑惑,那边姜涛突然快速几步上前,将一个深灰色的布袋子塞到了她的手里,等她反应过来,姜涛便已经走得老远。
这人还真的是奇怪,好歹相识一场,他来也冲冲去也冲冲是几个意思?
带着好奇,宋小乔打开了布袋子,可里面的东西瞬间就让她石化在了原地。
钱?
姜涛竟然给她了几个铜板,虽然买不了什么东西,可这几个铜板对于姜涛来说,同样重要。
姜涛家里的情况和她差不多,爹死得早,有个常年卧床的娘,这些年他一直靠打渔为生,日子过得不咸不淡,可一年前,她母亲病情加重,姜涛便将家里能卖的东西,全部都给卖了,为的就是给他娘治病。
估计自己都快揭不开锅了,竟然还给她了几个铜板,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傻呢,还是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