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重来次我可能也不会这么做。”程澄想了想，还是用这句话做了开场白。

谢洵刚想松手看他，就被抱得更紧。程澄的声音有些闷:“先别看我不然我说不出来。”

对方便不动了。

“我也是。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你之于我一种怎样的意义甚至在没遇到你的那段时间里我都开始

怀疑自己，究竟是技法重要，还是原始的表达欲最重要。”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带了点慎丧:“我开始试著做一点改变，比如纯粹地依靠技巧完成一副作品，

也去接过要求很详细很复杂的商稿-步步按照对方想要的去画，我是能画出来的。”

“大言不惭地说其实这样兰试出来的作品并不差。但我不喜欢。哪里看着都好，但就是提不起

喜欢的劲头来。等我再重新坐下来想为了自己创作的时候，还是什么都画不出来。”

“课到你的前几天最严重，关在房间里什么也不做我甚至想，我原本的表达欲是不是消失了。我

是不是有可能再也画不出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了。

程澄的声音仿佛也伴随著当时的情绪因此在说到后面的内容时，语调明显有了变化:“但遇到你

以后我就好像忽然又什么都想画了。

“也许我一开始的确没能察觉到你的情绪，但当我意识到我也喜欢你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个问题

“等一一下。”谢洵开口打断，“你刚才说

“哎呀，怎么一不小心没按照原本的想法说出来了，”说归说程澄的声音却是喜悦的，也大概是

因为终于开了口，他主动说，“那你要不要看看我刚才的画?”

谢洵还处在震惊中，结果程澄-提画.他就又想起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一莧，虽然欣喜于自己的爱

慕并非单向，可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好.“不过他还是短暂地松开手,走到画架旁。

刚看到上面的画，谢洵客地僵住了。

纸上的主角不是刚才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新模特”，尽管还没完成，但通过轮廓和眉眼很好辨

认，这幅匡的主角就是自己。

他猛地扭头去看程澄，对方略不自在地说:“之前坐我对面那个是我朋友。我只是在跟他

装模作样说话，其实是在偷偷画你。”

“所以梁凡也是你叫的?”回想起来龙去脉，谢洵很快有了猜想。

“你真聪明，我还想恨慢跟你说的。”程澄看他一眼，“怕你生气。”

“我没有。”谢洵说。

看向自己的眼神甚至是温柔的，程澄对他招了招手:“画送给你，那你能不能再过来抱抱我?"

等重新拥住那一-片温暖,程澄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慢慢开口道:“其实，我也是在赌。

“我赌你就是喜欢我，肯定这些日子里也忘不掉我。

“我跟你朋友说，我喜欢你,想要追你，如果可以的话，想请他帮帮忙。我不让他做什么，就让

他试着约你过来我们学校而已。然后我找了一个你没见过的朋友，就开始在这里”程澄看著他的反

应，小心黄笑地说了一个成语，“守株待兔。

“其实我一点把握都没有，如果你不同意过来，那我估计只会把我朋友叫回去，什么也做不了

“但还好，我赌对了。”

说到这里，程澄缓缓把头从他肩上移开,对着他笑。

“你还记得，你最后一-次来我家那一回吗?"

察觉到谢淘点了点头，他才继续道:“我当时也很悲观-下子很难过，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太

难，觉得我们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在一起了。”

“我想起上次你背我回去的时候，我明明设想了很多以后的事。”程澄微垂若眼，“说我鲁莽也

好，张狂也罢，可是自从遇到你，我就没有做过任何可能会失去你的假设。

“其实那时候我也在赌，”他顿了顿，“我试了一下，如果你真的不会像拒绝学妹那样拒绝我，

那我们一定不会就这样结束。”

“而且分开的这段时间里，我原本以为我可能又不会画画了，结果没有。”

“我能想象出你的许多模样,即使不在身边也一直有著动力。所以，无关技法或者态度，我之前

的自我怀疑就都有了答案一一”

“你就是我最本能的表达欲。”

“好了，我表白完了。”程澄终于长舒-口气，说道，“既然你也喜欢我，那不如我们今天就在

一起怎么样?”

谢洵的眼眶以乎有点红，不过以及极力克制过，因此开口时声音还算正常:“怎么这句话也让你

来说了。”

程澄扬起脸对他笑:“我狡猾嘛

不过这次他没能把话说完，程澄的眼睛因为吃惊而睁大，谢洵的脸凑过来，吻了他。

只是一个铸蜓点水般的吻，像是怕对方会介意，谢洵很快便松开了。

那个吻即是回答，但他还是很郑重地说了一句:“好。

程澄的脸很红，却目光不错地盯着他看。

这样就足够了，谢洵轻轻用手指碰他瓷白的脸，-声声叫他的名字。

叫到后面程澄一边应一边粗声粗气地问:“你干嘛呀!”

“喜欢你。”谢洵说。

这么直白倒让程澄没招了，左顾右盼一会儿又应:懊。

面前的人像是他二十年来苦难与煎熬的回馈，谢洵只觉得那些让人喘不过气的生活忽然不值一

提，而程澄就是意外坠入他世界里，将他天空照亮的一颗星星。

那些自以为磨练出来的沉稳和冷静全都没了，他的第一次动心有了回馈,那是自己不知道拿他怎

么办的白天鹅，是他的星星,是他的宝贝。

“你笑起来好看。”程澄用手指去碰谢润的嘴角，“你以后要多笑笑。”

“好。'

“对了。”

“对了一一-”

两人同时开口，都怔了一下，谢洵道:“你先说。”

“留学的名额还是在的吧?”程澄问。

谢洵点头:“我也是要和你说这个。”

他的生活从此改变,从此心中不再漂泊不定，所有的努力都有了指向,而谢洵在这一刻开始期待

未来。

“那就子。”至此，程澄真正舒了一口气，“我们工作室的一个老师要去X国交流学习，我我

就找人打听了你们学校的交流是不是去那边。”

谢洵微微怔住，听见程澄继续说。

“毕竞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不能想办法。”程澄说，“要是没这个机会，我也会抽时间去找

你。”

“你看，方法很多对不对?”

“嗯。”谢洵低声应道，声音终于还是有些哑。

“我不会阻止你,更不会让你为了我放弃什么，只是,要是真的没在一起，你要是在异国他乡，

万一半夜要是想我了，一个人该多难受啊。

“他们说要等一个人功成名就,但我不想浪费这些时间。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你的每一步我都

能看到。”

话音未落已经被重新抱住,谢洵的嘴唇印在他的颈侧，很轻地说:“感谢你爱我。”

程澄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情乎意合的实感在这一刻笼住了他。

他拍了拍谢润的背:“你什么时候走?"

“还有两周。

“那我也差不多，还比你早一两天呢。那我们到时候还可以一起走。”程澄想要从桌子上下来，

推了一下谢间，“那，我现在想吃汤记的煎饺。你陪我去好不好?”

“"好。”

“然后去江边逛一逛?”

“好。

“那明天来我家吧，专属模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洵这次轻声笑了:“好。”

那程澄刚想再列-些计划，结果看到对方脸上的笑，又一下子忘了要说什么。

他呆呆地看了谢洵一会儿，想起刚才那个轻浅的吻，没眨眼，鬼使神差地又凑了上去。

两人都没经验，但程澄这种艺术生看过的总要比谢洵多些,装作轻松地微微贴长开嘴，吮了一下对

方的上展。

触感柔软，他忍住紧张，又闭著眼睛做了一次。

谢洵在怔愣后迅速回应，程澄只来得及轻呼一声,对方-手托著他的腰，就重新压住了他。

他的唇舌是炽热的、湿润的，带著一点未能赖去的庆幸和喧西料，和一腔终得告解的爱意。

程澄难以招架，只得反手勉强撑着桌子，只是小臂都在额颤抖，看上去很快就要失守。

他一点一点回应，腰一点一点软下去，只是快要被谢洵压得躺倒下去时，忽然听见门口传来-阵

脚步声。

“哎呀也不知道程公子借完没有。

“应该走了吧,把我们支开这么久就是为了借个教室。

“也是

程澄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了，他急急忙忙直起腰来，还推了一把谢洵。

然而没来得及，尽管现在两人的嘴唇没贴-块儿了，可谢洵的手还放在他腰上，满屋的暖昧氛围

还没散，踏进来的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程澄虽然平时不怎么在意别人的看法，但现在还是慌得干脆窝谢洵怀里不出来了。

蓝头发的女生发出一句很轻的起哄声，后面的人陆陆续续也看见了:“对不起!是我们唐突LE

“哎你要是早说借这屋是为了谈恋爱我们铁定还能再在外面磨蹭半小时呀一一”

“不对，要是再给你俩半小时，我们再进来指不定更不合适。”

“也是哦!”

程澄被他们说得耳朵都红了，谢洵安抚地拍拍他，刚要说话，就听见程澄吼了一句“那还不快

滚!?"

几个人嘻嘻哈哈,揶榆菪麻溜跑了，最后一个带上门的时候还提醒了一句:“那什么，你们干啥

都行，可别懵蹋颜料啊。

没等程澄说完最后一个“滚”，门就矸地关上了。

人是走了，但气氛也被败完了，程澄掀起眼皮瞅了一一眼谢洵:“那"

对方看起来倒是气定神闲:“你不是要去吃汤记前饺?”

程澄“噢”了一声，从桌子上跳下来，谢洵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走吧。”

时间过得很快，离约好的日子还剩下两三天。

谢洵把三个整理好的硕大行李箱一摊开:“你再检查检查，还有没有想要带的?"

而行李箱的主人祖宗似的躺在床上打游戏:“没有了吧。

谢洵又去检查证件和材料有没有漏的:“你身份证呢?”

祖宗想了想:“好像在包里吧。”

对方又任劳任想地去找他的包。

过了一会儿，程澄——局游戏打完，不怎么心虚地看著已经准备齐全的一切,翻身起来亲了一下对

方的脸:“宝贝好棒!”

谢洵追着他讨利息，等两人都重新陷进床里开始喘气，才松开些。

程澄鼻尖和嘴唇都很红。胸腔起伏著，眼里也带了-点生理性的眼泪。

谢洵盯着看了一会儿，没忍住把对方眼角的那一点水光吻掉，然后站起来问他:“走吧，你刚才

不是喊著要去吃饭?”

哦。”程澄被他拉起来，支支吾吾的。

他的眼睛答了一-眼谢洵腰部以下的地方，移开。

然后又警了一眼。

“怎么了?”

"哦没什么。”程澄连忙摇了摇头，伸手搂了一把，装作欣吴人体一股，“你的腰线好漂亮。”

谢洵被他抱得一紧，声音难得有些不自然:“走吗。”

“走走走。”程澄松开手，站起来，“饿了。”

两人吃完饭，-起牵若手走在路上敢步。

正好路过之前聚会的那家店，程澄兴奋地捏了一下对方:”上次你就是在这里的背的我。

“嗯。”谢润说，“那这次要吗?”

“你要是不怕丢脸也行。”程澄无所调地说，“反正上次也是装威脚。”

谢洵听得好笑:“你倒是什么都承认。'

说归说，还是停了下来，示意道:“那上来吧。”

程澄喜滋滋地爬上去，搂著他的脖子，这次终于因了梦:“驾!"

“不过虽然一起出国，我们还是不在同一个州哎。”程澄说。

“那我就一有空就过来找你。”谢洵走得很稳，“才两个小时车程。”

“那要是我太忙没法过来呢?"

“那就下次再来找你。”

程澄在他身上晃，只顾着笑。

"我可能会比你早一两个月回来，到时候会先进说好的那一家企业，”谢洵说，“不过好的是之

前的专利已经申请下来了，等我们再积累一点经验和资金，就出来自己试试。”

程澄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哪需不需要老公资助你呀?"

谢洵捏了一把他的大腿，也学著他的语气回道:“谢谢老公。”

“对了，我之前的房子要退租了。”谢洵主动说道，“就是你之前找到我的地方。”

他用第一笔专利费在好一些的地段买了一套loft，也是为了在自己暂时离开的时间里,妹妹偶尔

回来时能不用再屈居脚都快要抻不开房间。

“你想不想去看看?”他问。

“哎?”程澄怔了一下，“你之前不是不

“也没什么不让的。”谢洵说，“你想去吗。

“走!”程澄道，“我还想吃楼下那个包子。‘

等到了楼下，谢洵牵若程澄,仰头看了一下天空。

“怎么了?"

“没什么。”谢洵拉着他走，“就是觉得今晚的星星也很亮。”

楼梯还是一如既往脏污破败,油渍粘在鞋底，踏上去时还会发出难听的声音。

他拉开门，打开不太明亮的灯。

程澄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负面的表情，环顾四周甚至觉得新奇，还奔到了拼接出来的小厨房:

“你以前就自己在这里做饭吗?”

“嗯，能用。”

他又去看曾经堆满了书和文件的小桌子，几乎不能转身的走道。

“你房间倒是比我的还干净整言。”程澄坐在他的床上点评。

隔壁是谢聆以前的房间，现在已经提前收拾过了，能落脚的只剩下了谢洵的小隔间。

“不会觉得不适吗?”冰箱里没有别的饮料,谢洵走回来，给他倒了水，问道。

程澄拼命摇头:“就是觉得心疼，还有就是，你好厉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嗯，艺术家说了算。”谢洵逗他。

程澄半点没含糊地受了，往谢洵的床上一躺，对他招手:“过来。”

这张床本就很小，谢洵一上去，就变得更加拥挤。

两人只能贴若挤在一起，程澄仰头看著班驳的天花板:“你以前躺在这里的时候,都在想些什

么?”

“也没什么。基本只有实在太困了才会躺下来锤，没那些精力思考。

“后来认识了你，就会常常想你。

程澄佯装镇定“我那么好看，多想想是正常的。”

“嗯。”谢涧在昏暗的灯光里握了一下他的手。

程澄不再说话，但悄悄用食指去挠对方的手心。

正是最温馨的时候，两人忽然听见楼上传来一声难耐的低吟。

随后就是愈发激烈的晃动，甚至还有一两句不堪入耳的话。

谢洵:

“你这里隔音这么差啊。”程澄听了一会儿，惊叹道，然后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谢洵脸上终于挂不住:“我忘了这一茬。”

他从床上起来，拉著程澄就要走:“走吧，正好也晚了，我送你一一”

只是话没说完，程澄就一把把他拽回床上。

“今天在我家的时候程澄对着他的耳朵吹气，暗示那时候两人之间一些无法忽视的反应，

“你好能忍。

楼上的战役已到白热化阶段,泣音与低吼齐头并进，听得人面红耳赤。

“我本来也想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的。”程澄眨若眼看他，明明是一张漂亮又纯洁的脸,却说

若最直白的话，“不然就今天吧。”

他咬了一下对方的嘴唇，谢洵追着回吻他，在这张道仄狭小的床上。

唇分时两人都喘著气，程澄眼睛很亮:“当时你来我们二工，大家不是都说想要借走你么。”

谢洵应了一声，又啄了一下他的耳垂。

“那把你借给我好不好?”

谢洵不动声色，但语调磁性低沉:“借什么?"

程澄跟他对视，清晰地看见对方眼里的自己，嘴唇股红湿润，轻声说:“舌头。”

他的声音变了，又说:“不对。其他的也要。”

“嘴唇、眼睛舌头、身体、思灵程澄-边说着，手往下伸，“但我贪得无厌，我还要赖账

不还。

他的冤大头笑了，手握在他的腰上应道:好。”

程澄浑身都热，伸手去解他的纽扣一一

“那我们得比他们更大声，可不能输了。”

(if线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