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攻入城池
雷拉放下弩机,神色遗憾地摇摇头:"实在可惜,这风力太大,箭矢略有偏差。"
刚才那致命的一箭,正是出自雷拉之手。她虽貌不惊人,箭法却是出类拔萃,命中率极高。若不是暴风雪影响了准头,只怕白子画此刻已命丧黄泉。
太平公主鲜艳的唇上覆着薄薄的冰霜,长长的睫毛上也沾着冰雪。头上的凤冠上,那道猩红的长缨随风飞舞,积了一层细细的雪粒。一身洁白的长裙配上红色的盔甲,更显出她冰雪聪慧的气质。手中的银枪直指苍穹,宛如一个俏丽的冰雪仙子。
"多亏有雷拉姐姐镇守后方,我才能放心出征。"太平公主微微一笑,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忽:"等我们凯旋而归,我定会向母后禀明你的功劳。到时必有重赏!"
“此等恶劣天气,能射中城墙已属不易,公主勿怪。”雷拉谦虚地说。
太平公主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只见左右数十艘雪橇楼船在呼啸狂风中迅速接近吐蕃城池,艘船底下已站满手持盾牌的士兵,准备第一个爬上城墙。
城头的吐蕃守军显然也反应过来,开始疯狂射出弩箭进行阻击。但在狂风袭人的天气下,大多射偏了路径。
“啊呀,公主用兵之道果然了得,这个计策妙啊妙啊!”高公公跟在后面,看着渐渐逼近的吐蕃城池,连声叹服。
太平公主扬起嘴角,淡然地说:“多亏了大雪封河,才使我军能迅速推进攻城器械。天时地利人和,正是取胜的绝佳时机。我等只需一鼓作气,必可攻克。
原来攻打吐蕃,最大的阻碍就是那绵延数千里的大江天险。太平公主一直苦于无法越过这道天然屏障。
然而此番突如其来的暴风雪,竟直接将大江封冻。太平公主灵机一动,立即调集预备的军资,迅速组装出巧妙的雪橇楼船。
借助天时,她一举突破了地利的限制。此地不再是吐蕃的苦海坚城,而成了武周乘风破敌的绝佳战场。
看着身边飞速滑行的雪橇楼船,太平公主心中涌起一股豪气。她微微仰天长笑,潇洒中透着志在必得的坚定。
此时此刻,武周占据了天时地利,一举掌控了战场主动权。
易辛赞赏地点点头,语气中透着几分惋惜:"太平公主用兵如神,手段当真高明。只可惜啊……"
话音未落,雪橇楼船已逼近吐蕃城池。只见雷拉亲自擂起了军鼓,顿时“咚咚咚”的鼓声穿过风雪,传遍了沙场每一个角落。
太平公主意气风发,提枪骑马踏上城墙。粉面含春,神态傲然。她大喝一声:“勇士们,我等就是皇帝派来的,今夕必克敌城!为大唐扬威,杀——!”
“杀——!”万骑应声长啸,声势浩大。
海般的箭雨从楼船上倾泻而下,吐蕃士兵接连中箭倒毙。城墙上投石车发射的巨石也毁坏了几艘楼船,不少武周勇士葬身楼船残骸之中。吐蕃的大弩箭足以射穿楼船士兵的盾牌,而普通弓箭在狂风中也大打折扣。
就在双方激战正酣之时,首批楼船终于抵达了吐蕃城墙脚下。太平公主目光如电,冷喝一声“攻!”云梯腾空架起,士兵蜂拥而上。
太平公主亲自乘坐白马,率领一队猛将从云梯攀登而上。寒光凛凛的长剑在她手中闪烁,如同冰山美人端坐其上的宝剑。
“杀!”太平公主的战吼响彻云霄,长剑直指敌将白子画。
雷拉双手提起一柄巨大无比的铁锤,大喝一声,身先士卒地踩着攻城云梯冲上了城墙。
只听她长吼一声“杀!”,手起锤落,一个吐蕃士兵正面迎上这致命一击,胸膛顿时被锤头砸出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惨死当场。
雷拉纵身一跃,又是一锤砸落,手起锤落,一锤接一锤,每一下都能送一个敌人下黄泉。身后武周勇士争先恐后地跟随而上,很快吐蕃的城墙就陷入了混乱的肉搏战。
”雷拉威武,武周必胜!“士兵们高呼雷拉的名字,士气大振。而雷拉也在太平公主的命令下,率领一队猛士直取城门,准备打开吐蕃的最后防线。
校尉白子画眼见雷拉如猛虎下山,手起锤落,杀红了眼,不禁心悸。他怒吼一声,提刀迎战,一刀斩向雷拉的后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雷拉猛地回身一锤,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白子画的刀身。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白子画只觉虎口剧痛,手腕处血肉模糊,血液喷涌而出,还未落地便已冻成了血珠子。
“狗贼,让我来取你项上人头!”
白子画眼见雷拉武艺高强,自己硬碰硬拼实非其敌。但形势危急,他也只能孤注一掷,与之死拼。
“暴风雪阻碍了我的箭法,今日我便亲手送你上路!”
雷拉双手紧握重锤,步步进逼。白子画勉力挥刀招架,但每次接锤都双手发麻。渐渐地,他不断后退,步履艰难。
“叛贼!受死吧!”
雷拉眼中杀气乍现,一记铁锤直取白子画胸口要害。白子画脸色大变,勉力格挡,可这一锤力道太重,他猛地一个踉跄,单膝跪地。
城中夜深人静,达奚秀正搂着一个舞姬在帅府温存。忽听外面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接着几个士兵跌跌撞撞冲了进来,大喊道:"校尉,敌袭,敌袭啦!"
达奚秀吓了一跳,从舞姬怀中翻身起来,三下五除二穿上盔甲,提刀就往外跑,边跑边喝道:"都给我起来,跟着我到城头去!"
两个小校尉连忙提着兵刃跟在后面。三人奔上城墙,只见武周大军已经杀到城下,雪橇楼船接二连三开进城池。
达奚秀之前也考虑过,太平公主是否会趁着暴风雪之机发动偷袭。但是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可能性,原因有二:
首先,大江已经结冰封河,普通的水面楼船根本无法行进。太平公主若要进攻,只能率军徒步渡江。
其次,城墙高达30米,由坚硬的青石板砌成。想要攀爬简直难于登天,进攻只会成为活靶子。
基于以上两点,达奚秀判断太平公主短时间内不会有动作,于是放心在帅府享受,并未料到对方居然能制造出雪橇楼船这种新式攻城武器。
以至于敌军来袭时,他还在帅府睡得香甜。这一失误直接导致吐蕃毫无防备,太平公主得以顺利攻入城池。
“难道易辛所言不虚?”
达奚秀喃喃自语,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白子画被雷拉一锤击飞了过来,重重摔在城头。
达奚秀慌忙上前一把扯住白子画的披风,使他没有继续滑落城下。白子画已经重伤不轻,这一下带出一口鲜血,呕在地上。
“将军振作!”达奚秀心急如焚,想要搀扶白子画起来。
然而白子画已经奄奄一息。
“你先下去,这臭小妞我来对付!"
达奚秀双目赤红,提刀指着雷拉冷声喝道。
雷拉哈哈大笑:"达奚秀,你这叛贼的狗头,我早就想要了!拿命来!"
说罢双手一扬,重锤直劈达奚秀天灵盖。达奚秀冷笑一声,长刀回刃,迎面砍来。
两人在城头上激战起来,刀光锤影,战得难解难分。就在此时,达奚秀麾下的两个小校尉趁机偷袭,一前一后围攻雷拉。
雷拉大吃一惊,被迫分心应对,渐渐处于下风。
正当雷拉被围时,明月与彩霞两位女将提剑急驰而至,齐声喝斥道:"无耻!"
二人分左右击退小校尉,与雷拉背靠背固守。
这时,太平公主已携卫士步入城内,缓缓来到城楼上。她抬眼远眺,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残余的吐蕃军。
而在不远处的楼船上,易辛双手负背,眼神冰冷地注视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