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躺赢
夏姑娘被教授赶出了星际,做不出一番事业,不许回去。
美其名曰,历练。
为了能早日回星际,早日回家。
她到东洲大陆的第一天,就在大黎朝的京都城门口儿,看中了一位百姓里呼声最高的将军。
将军不仅长的帅,还年少有为,戍边有功,正好凯旋归来。
她窃喜。
立刻用丫鬟的身份进了镇国公府,想要见到将军毛遂自荐做幕僚,希望能辅助将军,让将军带她躺赢。
然后……没有然后……将军都还没有上完朝回府。
当天晚上,镇国公府就连夜抄了家。
她的第一份工作,上岗半天,公司就破了产,老板锒铛入狱。
她和镇国公府所有的丫鬟一起,被关进了宗人府的柴房,等着卖个好人家。
小丫鬟们在柴房的角落里缩成一团,满脸泪痕,一脸惶恐。
夏槿跟大家坐在一起,无语望房顶。
她其实是想力挽镇国公府于狂澜,扶大厦之将倾的。
毕竟公司有难,每个员工都应该全力以赴,这是责任,虽然她只做了半天的丫鬟。
但晚上喊杀声起来的时候,她冲出去,想掏出武器帮忙。
却发现,所有打斗的人,都穿着一模一样的铠甲。
拿着一模一样制式的刀剑。
夜色掩映下,她甚至看不清所有人的脸,分不清谁是谁?
到处都是呼喊,一拨人喊:镇国公通敌卖国,贪墨军饷,意图谋反……!
一拨人喊:不可能!这是诬陷!镇国公沈家,三代将军,一门忠烈,人人战死沙场……!
谁是对的?
谁又是错的?
她该把枪口对准谁?
她站在院子里,站在一片刀枪剑戟,和鲜血喷洒的嘶吼中,愣住。
十六岁的姑娘,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屠戮……
直到一只温热的胖手牵住了她。
丫鬟福豆拉着她跑,两个女孩子一起跑进书楼,躲到书架后面,以为就此逃过一劫。
但是没有,四周都开始烧起火来。
书楼本是木制,里面又有存书万本,顷刻间大火蔓延至各个角落。
两人四处奔走寻找出口。
每一扇门窗上都燃烧着火焰,再也没有了出路。
空气中的浓烟弥漫,呛到人嘴巴里,喉咙生疼。
福豆开始蹲在地上哭,崩溃的喊:
“夏槿,不要找了,就这样吧,谁也逃不掉,你过来……我害怕。”
四处奔走寻找出路的夏槿跑过来,在噼噼啪啪的烈火声里对她喊:
“别哭,我们能出去。”
福豆一双眼睛里都是绝望:“夏槿,能认识你……”
夏槿打断她的告别:“你听我的!闭上眼睛拉着我的手,跟我一起,用最大的力气,朝左侧的门撞过去!我喊一二三!”
“好!”
“一!二!三!”
书阁的门被女孩子砰的撞开。
随着门一起摔在地上的两个姑娘,只来得及爬起来扑灭身上的碎火苗,两把钢刀就架在了她们的脖子上。
脖子凉凉!
漫天都是熊熊的大火,阁楼在身后轰然倒塌,到处都在打斗厮杀,有一个冰冷的声音高声喊道:
“镇国公通敌卖国、贪墨军饷、意图谋反……男人就地诛杀,女人充官为奴!”
……
大黎王朝德宗皇帝太康十年秋。
世袭镇国公、镇国大将军、常年驻守西北的沈信,被告发贪墨军饷,通敌卖国,意图谋反。
皇帝下令,当朝捉拿,抄家问斩。
第二日,京郊大营哗变。
众将士联名血书十丈长,呈于御案前,要求释放沈信,还其清白。
皇帝盛怒,砸碎了平日最喜爱的西域琉璃杯,一脚踹在最疼爱的张贵妃的心口。
第三日,西北大营哗变,东北大营哗变,京城所有武官一齐跪倒在宣德门前。
皇帝坐在殿前的台阶上半晌没动,末了叹了一口气,改圣旨,判:
沈信贬为庶人,流放一千里。
……
沈信被送回镇国公府的时候,血呼啦一个,就剩一口气。
跟着内狱来送人的内监,捧着一张长长的圣旨,直念了足有一柱香的时间。
大致意思是:皇帝念在沈家祖上于大黎朝有恩,沈家又只剩下沈信这一个独苗苗,特免了死罪。
考虑到沈信有伤在身,特让御医跟来诊治,沈家可以留一个丫鬟照顾。
特允他在镇国公府住最后一晚,明日一早出发……
整篇圣旨辞藻华丽,洋洋洒洒,念圣旨的太监,念到最后还洒下了几滴泪水。
内监念完了圣旨,看着沈信被抬进了府里,御医也拎着药箱跟了进去,便转身前往宗人府挑选丫鬟。
宗人府虽然只主管皇室宗族事物,但沈家是世袭的镇国公,所以从沈家抄没来的丫鬟,都关在宗人府的柴房里,等着发卖。
听说内监总管亲自来挑人,宗人府的管事赶紧忙活起来,柴房的门被砰的推开:
“赶紧的,都到前院去,沈将军改判了,判流放,现在要找一个丫鬟跟着去,都老实点儿,仔细你们的皮……”
内监总管刘明玉还没有用完一盏茶,所有的丫鬟就都在院子里站好了。
众丫头无不敛神屏气,垂头站立,夏槿眼观鼻鼻观心,跟着大家一样双手下垂,头微微低着。
一众丫鬟屈膝行礼:“参见公公!”
这可就难倒夏槿了,她才进镇国公府半天就关进了柴房,她还没有学怎么行礼呀!
可大家都行礼,她不行礼是明显不行的。
于是赶忙抬起头,看了眼前面的丫头,看不见全部,又赶忙左右看一眼,这下知道的差不多了。
就赶忙低下头,双手交叠,屈膝下蹲,做了个不太标准的福礼,然后半蹲着不动了!
刘明玉半眯着眼睛,慢悠悠的看着疏的身影上:
“你,给咱家抬起头来。”
立刻就有麻利的小太监,跑到一群垂头半蹲的丫鬟中间,提醒夏槿。
啊?夏槿疑惑的抬起头,难道是她的礼仪做的不好,被当众点名了?
嗬!夏槿抬起头来的那一刻,刘明玉几乎惊呼出声,在心里暗暗骂道:
这沈信当真是好福气!
可惜他不懂得惜福,这么娇滴滴的美人不知道怜惜,非得跑到西北吃土。
圣上提醒了多少次,让他回京享清福。
偏他非得说是,新上位的漠邶王狼子野心,只怕趁着今冬大雪要南下。
呸,他看他才是狼子野心。
漠邶年年都要犯边,他还一辈子不交兵权啦?
“就你吧!跟着咱家走!去侍候罪人沈信!”,刘明玉一句话说完,就站起来朝院子外走去。
我?夏槿惊愕的张大嘴。
脑子都还没来得及思考咋回事?就见一个丫鬟扑通一下跪下了,哭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