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志坚如磐石的存在的死去躯壳，其中的意识和记忆被星界转化这种形态，神明死亡后会以这种形态被迫在星界里如同冬眠一般漂浮着。”

卢娜的声音依旧缥缈，嗓音没有变化，但是给人的那种感觉似乎有些不像是她了。

“当然这种死亡和凡人理解的不同，神力的存在本质就是思维的体现，比如像是某个知识这种概念，或者鼓励探求知识这种观点，它只是回归到了万物皆思维的星界精神领域中。它会在这里静静漂浮，最终成为近乎被忘却的记忆，变成一个曾占有可怕力量的空壳，所以并不是凡人意义上的生命终止……直到他完全被任何人忘记才能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话音落下，她因为巨大而变得更加修长白皙的手抬起，解开了头上的帽兜，随着帽兜的滑落，卢娜原本脑袋上的位置，现在的确只是一团充斥着星云和星球宇宙一样的东西。

不过显然注意到了女儿有些惊恐的表情，这些东西它们快速地撞击融合开始变回了卢娜原本的脑袋，那模样其实并没有改变——浅金色的长卷发轻轻飘荡，朦朦胧胧有些突兀的浅银色眼睛，白皙细嫩的皮肤……

这位女神依旧是小女巫那副漂亮精致的模样，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永恒的面容——既不青涩也不会衰老，就像是雕像上雕刻的那些似乎永恒不变的面容。

海莲娜这才放松了些，她丝毫察觉不出来母亲以前那种锋芒毕露的强势，虽然知道理论上她应该已经掠夺了死神的职位与力量应该更加强大，而艾伦凝神打量感受卢娜此时的状态，在理解卷轴后对魔力的敏感让他知道这种内敛的更可怕之处。

而这位女神的手中，还正拿着一块灰色的雕刻着东西的石板，从边缘细节上看毫无疑问是卢娜刚刚制作而成的，但风格与蕴意都和她本人一样显得……让人一看就知道独一无二。

就像是唱唱反调最狂野的版本，上面有这大量看起来疯狂古怪的文字或者像文字的东西，但比起那本杂志又隐含了像是古老文稿里的神秘规律，这些看起来像是象形文字的符号的雕刻有些明显违反了几何规律，让人无法对它形成一个清晰的概念或者准确的语言描述。

卢娜浅银色的眸子瞥了一眼艾伦，两个人的目光纠缠了一会。

随后，她点点头，又转向海莲娜摆摆手。

“海莲娜，伸手，接着。”

突然的命令，海莲娜下意识习惯性地让自己实体化，快步走上前伸出双手听从了命令。

但随即就听到母亲那歌吟似的话。

“让你过来也是为了这个，以后死神的这个职位交给你来担任了。”

“妈，你在说啥子喃？”海莲娜被惊到以为自己听错了吓出了老家方言，还没来得及反应消化母亲所说的内容，卢娜也还没来得急回应，她就感觉到面前母亲手中那块石板上的力量和知识如同瀑布一般直接涌向了自己。

这个女幽灵完全震惊了，原本她以为自己已经明白母亲之前让自己进来，是为了提醒父亲，但现在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就这样把费了诸多力量和心血、那么艰辛得来的力量就这么丢给自己了。

“我一直是个不负责的母亲，你不必太感动，这次也并非是什么弥补，起码不完全算。”卢娜雾蒙蒙的眼睛定格在正在成神的海莲娜身上，“你应该了解你的母亲，知道成为这种神灵需要担负的责任让我非常厌恶。”

海莲娜此时已经没办法回应了，她幽灵的没有生命的躯体正在被死神的死亡能力改造，意识也因为那些知识的冲击弄得昏昏沉沉的。

但卢娜的解释却没有停止，也清晰地越过了那些干扰让海莲娜听得一清二楚——而这一次这位已经看起来完全没一点人类气息的女神，说的抱怨话却比之前还有凡人气息，也更一清二楚。

“想获得健康长寿、财富权力，爱情欲望……我的那些信徒们充斥着各种的要求，还有那些以为付出了信仰就可以获取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小心思，它们在我的脑海里吵吵嚷嚷……我受够了。”

“其实你母亲也是考虑到海莲娜你的状态需要它，那些实体化的手段练习得再好也比拟不了成为神灵，通过这种方式能让你摆脱幽灵的状态。”艾伦看着逐渐变得强大的女儿，然后看向卢娜，“唯一需要忧虑的是，你得算好时间，过个几百年换个人来当，免得她被神职同化，反倒没了自己的性格，你现在算什么？超越强大神力到了神上神，算AO了？确定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帮她解除职责吧？”

“不过你得记得提醒我”卢娜对着艾伦说又看向女儿，“海莲娜，这也是我不会接受当一名普通神灵的原因，我无法接受我需要做符合神职的事情，必须去聆听并从中筛选信徒满足，以期获得更多的信仰……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束缚，我厌恶这种生活，哪怕接受它，我会更强大……所以你母亲我的目的，虽然的确是为了掠夺了死神这个职位的力量和知识……”卢娜的语气少有的亢奋，获得解脱的她迫不及待地加快了语速，“但并不打算长久保有他，我已经得到晋升了，我获得了这些秘密，再也不需要这种禁锢自由的力量，再也不需要那些信仰……你父亲读了耐瑟卷轴，力量和神力不仅有冲突，而且他刚才自己也不愿意接受这个职位，所以死神的职位就交给你了……噢，不过你现在还得替我回应我的那些信徒了，这对你的状况反倒是有好处……也适合你的性格……如果那些信仰全变到你的身上，整合了这种力量你应该就可以像现在的我一样摆脱它了。”

而听到这些话并且正在成为新死神的女儿，在没有完成蜕变之前，作为一个哪怕会一些普通幽灵不会手段的强大幽灵，但本质上，还是只能算个生前那个只是出身身份不算普通的普通女巫师。

现在在短时间内接受这些力量与知识，已经让海莲娜有些当机了，只能被动的把母亲的话记在了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