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由于时间紧迫, 祁贺和孙杨还没出学校就用手机叫了一辆车。
两个人都是逃课的老手, 两米多高的墙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任何阻碍性。一前一后跳下学校的围墙,孙杨往另一方向跑,“车在这边。”
祁贺跟过去。
学校距离胡木店不算特别远, 但也没有很近。好在这会儿时间早,学生都在上课, 上班族还没开始赶车,一路畅通无阻。
还没下车,远远的,祁贺就看到胡木店门口站了几个人,清一色一米八。
祁贺目光掠过其中一个人的时候, 眯了眯眼睛,直到车子停下来, 他彻底看清楚。
是那天祝南星在这剪头发时,胡木的纹身顾客。
看来, 被高山找来, 和贺岩没有任何关系。
倒是冤枉他了。
祁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打开车门下车。
步伐稳健,收起了平时身上懒洋洋的劲儿。
少年举手投足之间,尽是狠戾。
孙杨察觉到祁贺周围的气场变化, 又想到祁贺之前就是因为打架才被退学的,当下心里一惊,连忙跟了上去。
“贺哥,报警吧。”孙杨不敢拽祁贺, 只能跑到他跟前,语速极快地劝阻。
祁贺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一样,目光凝视着胡木的店,一步步靠近。
“贺哥,出来的时候,你答应了祝南星不受伤的。”孙杨急了,就搬出了祝南星。他以为,这是最有用的措施。
然而,没想到祁贺闻声脚步一顿,歪头痞气地笑了下,“谁答应了?”
孙杨一怔,这才想起来,刚刚祝南星说完,祁贺没点头也没说“嗯”。
这他娘的算哪门子答应?
紧接着,祁贺又说:“况且,我不会受伤。”
孙杨头都快炸了,他原地愣了愣,看着祁贺的背影,两三秒后,咬咬牙冲了上去。
反正他是没本事劝祁贺,那就只能跟着一起干了!
祁贺面无惧色地走进胡木的店,门口几个人看到他一点也不意外,甚至没有阻拦。
倒是拦下了在祁贺身后的孙杨。
孙杨力气再大也抵不过六七个人,拼命挣扎未果,就破口大骂:“高山,你他娘的是个男人就单挑!”
高山这会儿坐在胡木的纹身床上,一条腿盘着一条腿悬空轻晃。听到孙杨的话笑了一声,“真有意思。”
祁贺把外套脱了丢在一边的沙发上,看了眼在休息室门口坐着的胡木。
她人看上去是没什么事,仍然是那副冷漠的样子,但是头发凌乱,背后也狼藉一片。
原本用来分隔休息室和店铺的布帘被扯扔在了一边。
祁贺歪头活动了下脖子,声线没有任何起伏,“欺负女生是不是更有意思?”
高山无所谓地笑笑,从床上蹦了下来,大摇大摆走到祁贺跟前,毫无畏惧对上他的眼睛。
“有没有意思你难道不清楚?怎么?以前有女人为你死,现在有女人为你受伤,难道不是很值得骄傲的事?”
话落,片刻安静。
祁贺看着高山的嘴脸,只觉得视线一晃,随后气血上头,干脆利落扬起拳头打在高山下巴上。
高山没想到祁贺会那么快就动手,整个人被掀翻在地,滚到了墙边。
祁贺从初中就打架,拳头不认人那是大家公认的事实。
所以这一拳,足足让高山半个身子都在疼。他圈着身子,痛苦地闷哼一声。
高山之前就交代了他的朋友,他调查了祁贺的背景以及转学原因,甚至还知道了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他打包票这次来祁贺绝对不会动手,他们只需要负责看住祁贺的帮手就行。
所以祁贺这一拳,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孙杨比他们反应得快,趁着身边人的愣神之际,一脚一个裤|裆,瞬间就倒了两个。
孙杨有了防备,其他人想控制他不容易。
几个人不停地在周旋。
祁贺回头看了眼孙杨,觉得他不需要帮忙,便径直往胡木那走。
胡木拨开了眼前的头发,目光不闪地盯着朝她走来的祁贺。
一步一步,这感觉太像三个月前的那天了。
从高山带人来砸门,到占领整个店,到那些人和她争执要动她,她没有一丝害怕。
可现在,她很害怕。
害怕祁贺重蹈覆辙。
“祁贺。”胡木张唇,声音微颤,喉咙有一丝哽咽。
“你没事吧?”
祁贺话音刚落,就感觉眼前有一道轻微的闪光,他眼睛一眯,微微侧目,下一秒高山就到了胡木跟前。
他手里拿着一把军dao,抵在胡木眼睛上。
“你敢过来!”高山感觉自己下巴都要碎了,话都说不清楚,嘴角流着血,与口水混在一起,极为狼狈,“你过来,我保证她这只眼睛不会再那么幸运,大不了就进去几年,你又不是第一次送人进去?”
祁贺瞳仁一紧,停在了原地。
门口的孙杨注意到里面的情况,只是稍微闪神,就被摁在了地上。
整张脸都贴在了地上,肩膀两侧都被人踩的实实的。
这边是夜市,白天几乎都没有人,更别提早上了。
胡木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心里越来越绝望。
“祁贺。”她平静地出声,“今天不管怎样,我们都两清了。”
祁贺始终没有多大的表情,就连怒色都没有一分,他只是麻木地站在原地。
当他听到胡木这句话的时候,忽然掀眸,漆黑的眼睛盯着胡木。
胡木笑了笑,“本来你就不欠我,如果这样说你能好受一点,那就这么说吧。”
“祁贺。”高山这时出声,“我也没有多想为难你,你当初伤了我一条腿,让我在床上躺了个把月。上次是我兄弟没抓到重点,只划伤了你的脚跟,不过现在看来也可以算了。可是我这下巴你打算怎么还?”
现场寂静一片,数秒后,祁贺面无表情地开口,“你想怎么要。”
“简单。”高山说,“我要你一只手。”
高山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折叠刀丢到祁贺脚边,“要么,你那把插手上,要么,我这把插她眼睛上。”
胡木视线落在祁贺指骨清晰的手上,眼前忽然出现几个月前这只手拂去她眼泪的画面,她挣扎,“祁贺不要!”
祁贺眼皮微垂,浓密的眼睫遮挡了他眼中的情绪。
再掀眸,眼底已是一片沉静。
胡木忽然就掉了眼泪,她撑在地上的手拼命地握成拳头,指甲摩擦地面,痛感一路袭至心房。
“祁贺……”她崩溃,满脸泪水地痛苦哀求,“祁贺你不用管他,他不会怎么样我的,祁贺你去报警好不好?”
祁贺无视胡木的哭声,面无表情地捡起地上的刀。他没再站起来,顺势蹲在了地上。
抬头,直视高山,“是不是这一刀,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对!”高山也不想和祁贺这样的刺头一直纠缠下去,他调查了祁贺的背景,知道他不是个好惹的人,“祁贺,从最开始就是你在招惹我,你不过是把你欠下的还清楚,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行。”祁贺点点头,话落的同时,他眼睛一下也没眨地一刀刺了下去。
“不!!!”胡木一把推开高山,几乎是爬向祁贺,她手足无措地大哭,想要碰祁贺的手,却不敢碰。
视线模糊中,她听到祁贺声音微沉,低低的,让人难过。
“胡木,胡溪的事,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胡木不停地摇头,“和你没关系,我早就说了和你没关系,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为难自己呢……”
她哭的不能自己,好像心脏都在抽搐,这种感觉让她错以为回到了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
胡木和胡溪是三年前来的莞城,妈妈很早就病死了,爸爸给人开车出了车祸,姐妹俩得了一大笔赔偿金。
为了照顾胡溪,胡木辍学学做生意,当时莞城忽然刮起纹身的风,她自己也还算感兴趣,便报了个速成班。
只有半年时间,便开起了店。
这一开,就是三年。
她的店就在学校附近,经常有一些混混流|氓来她店里找事。
一次两次,胡木都忍下了。
后来有一次,胡溪放学在她店里吃饭,有人进来看到白白净净的胡溪,起了脏心思。
胡木二话没说抄起刀就追了出去,从此一站成名,再也没有人来光顾她的生意。
也是这个时候,她认识了贺岩,以及贺岩这群人,包括祁贺。
他们几个没事喜欢在胡木店里玩,抽烟,喝酒。因为人脉广,也给胡木拉来了不少生意。
胡木当时万万没想到,她只是想撵走那些想要脏了胡溪的人,却不想迎来了葬送胡溪的人。
自打胡木认识祁贺,祁贺给她的印象就是坏,不是那种令人恶心的坏,而是令人心痒的怀。
他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勾人心神。
话虽然不多,但嘴巴很欠。
胡木最喜欢看他们几个男生抽着烟打游戏斗嘴,每一次祁贺都是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长腿架在茶几上。
嘴角始终都挂着一抹若有似乎的笑。
她能看到的,胡溪自然也看得到。
胡木从小就话少,平时也很少关心胡溪,她似乎忘了一件事,虽然胡溪是学生,可也到青春期了。
升高一的,他们几个男生因为户口分到了一个学校,而胡溪则是凭本事考上他们在的学校。
有一次他们几个为了庆祝能继续在同一所学校苟三年出去吃饭,当时胡木店里有客人,便没去。
晚上胡溪回来,偷偷摸摸拉着胡木说悄悄话,“姐,祁贺有一个弟弟诶。”
“嗯?”胡木还真的有些意外,认识三年,她从来没有听任何人提过祁贺有弟弟。
“我也很震惊的,我们今天见到了。”胡溪说,“很狗血的,听说是同母异父,祁贺小学毕业那年他爸才发现的。”
胡木听了又震惊又有些恍然大悟,原来祁贺的性格不是和她一样是天生的。
“而且啊,他弟弟身体不好,听说有先天性心脏病,还有什么低血糖乱七八糟的,总之是一身病。”胡溪口吻里全是嫌弃,“白的像个吸血鬼一样,看着阴森森的,不知道是不是常年住院的原因。还有啊,我怀疑他神经也有病。”
胡木:“什么?”
胡溪:“哎呀就是神经病,你不知道今天他见到祁贺发了一通脾气,说什么空气都脏了,见到了恶心的人。卧槽我都惊呆了,这什么中二话啊。更让人恶心的是,祁贺妈妈居然二话没说,推着他弟弟就走了。对祁贺连个眼神都没给,不过祁贺也挺冷漠的,好像跟没看见一样。”
胡木听着听着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小溪,你……”
“姐,其实……我好像喜欢祁贺。”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也同时沉默。
胡木“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之后的胡溪,渐渐陷入一种奇怪的心情,她每天都很开心,却又很失落。
胡木以为是她对祁贺的感情太重影响了个人生活,正打算趁着十一假期和她聊聊。
谁知道胡溪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反倒一整晚都在兴奋失眠,第二天晚饭前打扮得很是明艳地离开了。
胡木以为她有约,便没放在心上。
直到时间越来越晚,胡溪的电话也关机了。
胡木想要从胡溪的日记里找一些蛛丝马迹,却在柜子里翻出了一大把信件。
每一封信件都是情书,上面表达着对胡溪的各种爱意,而每一封的落款人,都是祁贺。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第一眼的时候,胡木就觉得这人不是祁贺,胡溪被骗了。
再联想一直联系不上的胡溪,胡木立刻给祁贺打电话,说明了情况以后,祁贺和一群人赶到店里。
祁贺看到信件的第一眼就给安辰打电话。
安辰接通以后,话都说不清楚,“祁贺,祁贺!”
祁贺隐隐约约听到有女生撕心裂肺的大叫声,他大吼一声:“你他妈把胡溪带到哪去了!”
“有、有人……”安辰说话断断续续,好像喘不过气来,“有人强jian胡溪…”
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方寸大乱。
都是未经大事的人,哪里知道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办。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贺岩,他打给自己家的技术管理员,让他定位安辰的位置。
所有人疯一样的赶过去,可是已经晚了。
破旧的毛坯房里,胡溪近乎赤luo地躺在地上,她目光空洞地瞪着房顶,脸上的泪痕早就干了。
指甲也全部断裂。
安辰脸色苍白地卷缩在角落里,他脸上有伤,腿也被碎酒瓶划伤。
胡溪听到楼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终于有了反应,她颤抖着双腿站起来走到安辰旁边,看着安辰的眼睛。
“你不是说要带我来找祁贺吗?”
安辰喘着气,“对、对不起。”
“你骗我。”胡溪一字一句,声音却小的可怜,“那些信,是你写的对不对。”
安辰抓住胡溪的手,“对不起,今天的事,是意外,我只是……只是想见见你。”
胡溪一点点掰开安辰的手指,在楼梯响起声音的时候,爬到窗口,纵身一跃。
楼房只有三楼,摔不死人,胡溪太冲动了,也没考虑好。
可庆幸的是,楼房旁边就是马路,马路一侧冲过来一辆大货车。
胡溪穿着白色的裙子,撞到了大货车的玻璃上。
当时胡木就在一楼,听到声响跑了出去。
货车碾碎了玻璃瓶,碎碴子崩了过来,划伤了她的眼睛。
视线瞬间变红,胡木愣愣地跪在地上,一时间分不清楚,这些红色,是她的血,还是胡溪的血。
之后的所有流程胡木都很娴熟,她才刚刚二十岁,却亲手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家人。
她关了店,回了老家。
再回来,就听说祁贺按照安辰的录像,找到了当时欺负胡溪的每一个人。
其中有一个,就在一中,那个被胡木拿着刀追过的人。
叫刘盛。
那天刘盛和朋友喝酒,出来撒尿的时候看到了胡溪和安辰。
他不认识安辰,只是看到胡溪和安辰起了争执,酒精上头,便叫了几个朋友把两个人连拖带拽弄到了毛坯房。
最开始,刘盛没想怎么着。
只是胡溪太漂亮了,肮脏的环境把她衬托成一朵洁白的圣花。她摔在地上,大衣敞开,丝袜被划开,露出了裙摆里的光景。
都是对情shi似懂非懂的少年,看到这些一时没忍住,便动了歹心思。
期间安辰电话响了,刘盛这才才惊醒,看到被朋友压在身|下,宛若一具死尸的胡溪,连滚带爬就跑了出去。
紧接着,刘盛身边的人朋友,一个接着一个莫名其妙地断腿,断胳膊,然后被送进监狱。
刘盛是最后一个,在学校的厕所里。
祁贺把他摁进了粪池,几乎弄残了他的老二。
最终刘盛以强jian罪入狱,祁贺因打架斗殴被勒令退学。
期间,祁贺的妈妈找过祁贺一次,因为当时胡溪出事的时候,祁贺没有第一时间管安辰,而是去管一具已经凉透并且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
祁贺的妈妈拽着祁贺的领子,“你怎么能这样,他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活!”
如果说以前祁贺对他的妈妈还有一点念想,那件事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他面目表情地看着妈妈发疯,最后抱着他哭。
这画面被医院病房的安辰看到了,他摔了医院所有能摔的东西,在妈妈进来的时候大喊着让祁贺滚,滚出莞城。
祁贺滚了,滚到了花城。
滚到了记忆中,那个让他有温暖的地方。
连带着,胡木也来了。
她如今孤身一人,在哪都是生活。
更何况,她知道,并且清楚,胡溪的执念是什么。
她以为,至少在这几年里,她能一直保留着胡溪的执念。
只可惜,胡溪没有福气。
胡木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眼前祁贺受伤和胡溪躺在血泊的画面挥之不去。
良久,她才抱住脑袋,眼泪滚滚而流。
*
学校。
上课铃刚刚响起,祝南星和周舒彤就开始坐立不安。
他们忘了,这节课是自习课。
往常的自习课不会有老师来,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原纯来了。
手里还拿着一沓单子。
“这是体测的单子,发下去每个人填一下。”原纯说,“安怡上来讲一下怎么填。”
安怡说了句“好”,然后把单子接过来交给了乔莹莹,“莹莹你帮我发一下。”
乔莹莹点头 “好啊。”
祝南星和周舒彤一听是乔莹莹发,顿时就懵了。
打掩护找死对头,这不是开玩笑吗?
等乔莹莹绕了一圈发到祁贺这的时候,周舒彤一直小声叨叨:“完了完了完了……”
“乔莹莹,祁贺的先给我吧。”祝南星说。
乔莹莹看了一眼祁贺的空位子,又看了看前面的孙杨,“他们俩呢 ?”
“上厕所去了。”周舒彤面不改色地说。
乔莹莹“哦”了一声,“那一会儿让他们来找我,别放丢了。”
说罢转身就走。
周舒彤气的牙根痒痒,她抓起卫生纸在手里揉,“艹,气死老娘了!她就是故意的 !”
祝南星抿唇,心里很担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果然等安怡讲完以后,收单子的时候问了一句:“还有谁没交?”
乔莹莹说:“祁贺和孙杨。”
原纯闻声看了看这两个人,这才注意到位子是空的,“他们人呢 ?”
周舒彤还没回答,就听乔莹莹说:“上厕所去了。”
原纯扶了扶眼睛看后黑板上的钟,“这都半节课还没回来 ?李浩,去看看——”
“老师!”周舒彤忽然站起来,“他们没有上厕所,祁贺有些不舒服,孙杨陪他去医务室了。”
“不是说上厕所吗 ?”乔莹莹当众反驳。
周舒彤咬牙微笑,“没有啊,谁说的 ?”
乔莹莹没想到周舒彤居然敢当着老师的面撒谎,一时间气红了脸却又无法反驳,她忍不住攥进了手中的单子,“好吧,那下课让他们来我这拿。”
周舒彤表面微笑,心里骂娘。
下课后,祝南星第一时间就是跑到厕所给祁贺打电话,周舒彤则是坚持不懈地给孙杨打电话。
电话刚刚接通,厕所就进来了一个人。
是乔莹莹。
看到乔莹莹的那一刻,周舒彤和祝南星双双挂断了电话,然后钻进小隔间。
等时间过去差不多了,两个人才出来。
哪知刚出来就迎面撞上了乔莹莹。
“老师让我问一下祁贺和孙杨回来了没。”乔莹莹笑着问。
周舒彤看她一脸假笑肚子就来气,于是也挤出一丝僵硬的假笑,“还没有哦,课代表那么担心是喜欢祁贺还是喜欢孙杨啊。”
乔莹莹一听涨红了脸,也不再遮掩,她“哼”了一声,“那我就如实给班主任说,那么久还没回来是病的很重咯,那干脆去医院得了。”
她转身就走,周舒彤一把拽住她,“你敢 !”
“你撒谎 !”乔莹莹喊,“你根本就是在撒谎,他们俩不在医务室,她们俩翘课了!”
周舒彤气的想动手,撸起袖子就要干架。
祝南星连忙抱住周舒彤的手臂,“彤彤,老师来了。”
话落,三个人齐齐往一旁看。
只见男厕所门口,原纯一脸冷色地站着。
“谁翘课了?”原纯说。
周舒彤和祝南星低着头不说话。
原纯看向乔莹莹,“乔莹莹你说。”
乔莹莹表现得很为难,吞吞吐吐,却说了个尽,“就……祁、祁贺和孙杨吧,我也不清楚。说是在医务室,可这都那么久了,我觉得也许……”
原纯一向脾气好,可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撒谎,他看向周舒彤和祝南星 “是这样吗 ?”
祝南星和周舒彤还是不说话。
原纯这个时候也明白了事情真相,点点头,“好,让他们俩来了直接进办公室,不说明白直接退学好了 !”
话落,祝南星心里一惊,她吓坏了,抬起头想要向老师求情。
然而,比她更早出声的是一道熟悉的声音。
“老师,我受伤了。 ”祁贺站在厕所门口,左手抱着纱布,掌心的血渍很明显。
他懒散地靠在一边,甚至还悠闲地朝原纯挥了挥手。
而孙杨则是手里拎着药,“对啊,这是药,还挺严重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只有祁贺眼睛微眯,目光落在了祝南星脸上。
少女视线紧盯他的手,平时总是微扬的唇角抿得很紧。
一双眼睛里透露的不是恐惧,也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平静又微微波动的情绪。
当下,祁贺唇角一压,心想完了,没脾气的人生气了。
而下一秒,祁贺的想法就验证了。
祝南星目光从祁贺手上移到了他的眼睛上,只有短短两三秒,移开。
她微微低头,碎发掉在脸前。
几乎有些仓促地朝原纯弯了弯腰 “老师,我先回班了。”
说完不等原纯回话,绕过祁贺就往班里走。
祁贺想立刻追上去,却被原纯拦下,原纯看他伤的确实挺重,有些担心,“手怎么了 ?”
“不小心插到了玻璃。”祁贺心系祝南星,敷衍地应了一声说,“老师我先回去了,有点疼。”
原纯点头。
一群人散去,周舒彤看原纯走远了,离开时故意撞了乔莹莹一下,差点没把乔莹莹撞到一边墙上。
孙杨及时扶住,“周舒彤你干嘛 ?”
“我干嘛 ?”周舒彤气的火冒三丈,看到孙杨扶在乔莹莹手臂上的手,气的话都说不好了,“我干|你妈 !”
孙杨皱眉,“你在呢么说话呢 ?”
“你管我怎么说话?我怎么说话你不知道 ?滚!!!”
他们俩莫名其妙吵了起来,乔莹莹在中间难堪至极,她哭着跑进了班。
期间还撞到了祝南星。
祝南星神情有些恍惚,被撞到以后差点跌倒。
好在被后面跟过来的祁贺及时扶住。
祁贺看了看祝南星,确定祝南星完全没事,才冷着脸看向乔莹莹,“没长眼 ?”
乔莹莹直接被吓懵了,她眼眶还坠着泪,吞吞吐吐地说:“对、对不起。”
祁贺丝毫没有怜惜,“给她说。”
乔莹莹连忙给祝南星低头,“对不起祝南星,我不是故意的。”
祝南星摇摇头,说了句“没事”,然后推开祁贺,径直走向自己的位子。
看着那有些落魄的背影,祁贺清晰地感到心尖一塌,他眯着眼睛,半晌才轻轻“啧”了一声,“看来真的很难哄啊。”
整个上午,祝南星都没有和祁贺说话。
期间,祁贺尽量提高存在感,时不时叹两口气,时不时小声地“哎哟”一声。
对此,祝南星全数无视。
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学,祁贺看着班里渐渐走空,一把拽住祝南星,“中午一起吃饭。”
祝南星抗拒地躲开,低着头拒绝,“不了。”
祁贺自然不会那么轻易放她走,他坐下位子上,两条腿随意伸着。
祝南星才刚刚挣扎一下,祁贺就“嘶”了一声。
祝南星立刻就停了下来。
祁贺唇角翘起一抹得逞的笑,他拽着祝南星的手,轻轻摇了摇,“我手疼,你别动。”
紧接着,祁贺就看到祝南星一点点拨开他的手,临走前面无表情地丢下一个字:“哦。”
祁贺:“……”
作者有话要说:看看贺哥,孙杨那是凭本事单身啊!
看看字数,补上昨天的,连今天的也更完了!
老子现在无债一身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