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程木酒, 猛地听到这个名字, 祝南星还有一点点恍惚。

时隔四年,她连程木酒的模样都记不太清了。

只能隐隐记得,他和别人不太一样, 身上总是泛着很干净的气息。

那个时候她大二,因为一个记录回国, 就顺便去周舒彤学校看看。当时周舒彤准备学校的晚会,程木酒作为历届策划人给她提供帮助。

因为当天一直忙到很晚,所以吃晚饭的时候周舒彤就把程木酒也带来了。

晚饭结束,周舒彤临时有事,就交代程木酒送祝南星回酒店。祝南星不太好意思麻烦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就婉拒了。

程木酒当时已经大四,快要毕业了。

他很优秀, 是曾经的学生会会长,做事很有分寸, 情商智商都很高。

所以在祝南星婉拒的时候, 他没有强送,而是替她叫了一辆出租车,为了确保她是否安全到家,就留了一个电话。

之后的一周, 周舒彤都很忙,只有吃饭的时候出来两个人匆匆见上一面,其余时间周舒彤都让程木酒带祝南星随便逛逛。

当时祝南星以为程木酒只是大四没什么课才有时间陪她,后来才知道是周舒彤有意要撮合他们。

因为这件事, 祝南星反思了很久,然后找周舒彤好好聊了一下。

她极度认真地表示,自己没有颓败,也没有丧气,更没有对爱情丧失希望。

她只是真的没有遇到那个能够让她很心动的人,或者说,能够取代祁贺在她心中重要地位的人。

大概是祝南星那次太认真,所以周舒彤便再也没有插手祝南星感情上的事。只是偶尔嘴上过过瘾,也不会真地干预。

后来祝南星回美国,程木酒偶尔会打电话问候一下,逢年过节发个祝福短信。他的意图祝南星看得清楚,所以每一次,祝南星都会有意无意拉开距离。

程木酒何等聪明,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所以渐渐地,程木酒也和她断了联系。

不过听说他毕业后无意间被人拍了照片传到了网上,因为优秀的学历和长相被很多人喜欢,因此误打误撞进了娱乐圈。

事业好像还不错,挺顺风顺水的。

提起程木酒,周舒彤几个室友目光都很意味深长,明目张胆地打趣调侃。

祝南星偷偷瞄了一眼祁贺,没什么避讳地解释道:“哪有什么挺好的,我回国以后就没怎么联系过了,他现在不是艺人吗?还是不要随便传谣言了。”

几个室友也没什么恶意,看祝南星撇那么清,也跟着三言两语把这个话题带了过去。

“诶,南星,彤彤喊你化妆呢,还要换衣服,你快去准备一下。”里面有人喊了一声。

祝南星还没来得及跟祁贺打声招呼就被推到了新娘的房间,这房间大多都是女人和周舒彤的娘家人,祁贺不方便进来,便走去阳台抽烟。

刚站立没有两三分钟,就感觉肩头没拍了一下。

他回头,看到是周舒彤挑了挑眉,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眼。

周舒彤还没换婚纱,穿的是常服,发型也没搭理,只是化了新娘妆。

祁贺看过不少女生化妆前后的视频,但亲眼看到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卧槽”了一声。

真他妈神奇了,这眼珠子都大了不止一倍。脸好像也小了。

不过碍于周舒彤今天大喜,祁贺没嘴欠,只是咬着烟嘴,问得含糊不清,“有事 ?”

“有啊。”周舒彤笑眯眯,一脸不怀好意,“你今天有没有事啊祁警察?”

祁贺眯了眯眼睛,拉开距离,立刻一身正气,“有事你先说。”

“嘁,可把你给吓死了。”周舒彤撇了撇嘴,“孙杨那边昨天喝大了一个新郎,晚上上厕所的时候把脸给摔了,今天来不了了。他个头身材和你差不多,怎么样?帮个忙 ?”

“当伴郎啊。”祁贺翘唇。

“dei啊!”周舒彤挑眉,“愿不愿意,给你封个大点的红包啊。”

祁贺本来想拒绝,他身边大多都是常年待部队战友,要么就是忙案件的同事,除此以外就是贺岩万池那几个二流子,他们更不可能早结婚,所以时只如今他还真没正儿八经参加过什么婚礼,很多流程不清楚,怕给搞出什么不愉快。

结果还没张口拒绝,就听周舒彤说:“犹豫个什么劲啊,是不是兄弟了,我给你说要不是李浩回不来,还轮得到你 ?”

祁贺一顿,半晌笑了。

他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眼睛往新娘房那边看了一眼,这次没犹豫,点头,爽快道:“行。”

“得咧!一会儿换衣服的时候喊你啊。”周舒彤高高兴兴,哼着小曲回去了。

周舒彤回去的时候遇到了她妈,她妈二话不说当着众人的面把她给拎回新房,咆哮道:“谁让你出去的!新娘子不能出去你不知道?非得再结一次才能记住规矩 ?”

周舒彤从小就横,直接还嘴,“这些乱七八糟的,结一百次我也记不住!”

众人:“……”

等把亲妈气走了,周舒彤赶紧借湿巾拿卫生纸,一边擦鞋底一边喊:“妈耶,老子这次是要白头偕老的,别沾了什么晦气吧?嘿呀!我踏马要换鞋!大兔子,你过来,给我买一双新鞋去!”

大兔子理都不理,“滚蛋,不能下地指的是你的婚鞋!”

“放屁!老子就要新鞋!我不管!你赶紧去!”

“我不去,找你老公去!”

“我老公要结婚!今天就你不是伴娘,你赶紧去!”

大兔子:“……我踏马有缘和你成为室友就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略略略,你知道我穿37的哦,你也知道我喜欢什么牌子哦。”

大兔子掐着腰,气的吹胡子瞪眼,最后踩着高跟鞋走了,边走边喊:“买到什么是什么!大早上的哪家店开门啊!”

祝南星在化妆间化妆的时候就听到外面嘻嘻哈哈一阵吵闹,她不禁笑出声,心中无限感慨。

女人垂眸时,低眉顺眼的样子让任何人看了都觉得心动。

化妆师忍不住夸赞道:“你长得真好看,皮肤也好。”

祝南星笑着说了句“谢谢”,随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秀眉圆眼,鼻梁也不是特别高。其实不是时下特别流行的那种长相。

她没觉得自己有多漂亮,不过是刚好看得过去罢了。只是大多数女人上了妆以后,都会比平时漂亮很多。

祝南星平时不怎么经常化妆,也不可能有人家专业化妆师这种技术,所以难得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还真是蛮漂亮的。

她今天只是伴娘,所以妆不如周舒彤重,清清秀秀的,既不会失了面子也不会抢了新娘的风头。

挺好。

别的伴娘都不是本市人,所以早几天就来花城了,今天起得也早,到这个时候妆发和衣服都已经陆陆续续整理好了。

只差祝南星了。

所以祝南星刚从化妆间出来就被周舒彤塞了一怀衣服和一个袋子,催促着推进了更衣室。

更衣室不在新娘房,在隔壁。

进去之前,祝南星特意敲了敲门,没人回应。她推开门探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这是一间两室套房。房门门头上各贴了一张图片,一张是婚纱,一张是西服。

这种操作一看就是周舒彤想出来的。

不过挺细心的,连更衣室都想出两间来。

两间房门都是开着的,这证明里面并没有人。

瞬间祝南星就松了口气,浑身自在了不少。

她抱着天蓝色的礼服,手里拎着袋子,走到女生更衣室,关上门,开始换衣服。

礼服是一字肩,胸前波浪抹胸款式,布料像绸缎。

因为不是那种厚重的多层纱裙,所以衣服并不难穿。码号大概是周舒彤亲自选的,很合身,唯一不舒服的就是胸前。

她今天特意穿了无肩带裹胸,可还是有点不舒服,而且从后面看好像有点会露排扣。

眼下周围连个可以帮忙的人都没有,祝南星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她手随意一放,打到了一个盒子。

偏头一看,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居然是乳’贴!

周舒彤也太细心了吧。

她连忙拆开盒子,看了下号,正合适。

旁边还有一个盒子,打开才看到是鞋子。

虽然已经深秋,但是鞋子依然是露脚面的,鞋头椭圆,不会太尖显脚长,也不会太圆显脚胖。

祝南星心满意足地贴上乳’贴,穿好伴娘服,换上鞋子,站在镜子前。

礼服修长裹身,前面裙摆到脚踝上方三四厘米处,后方却是几乎拖地。

远远看去,有点鱼尾裙的意思。

祝南星左看右看,觉得这裙子还挺显高的。

第一次穿那么正式的礼服,祝南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记得大学毕业典礼时,别人都穿着礼服,只有她随便穿了条连衣裙,还被室友嘲笑了很久。

嘁。

礼服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这不也是穿上了?

祝南星笑着,都快要忍不住拍下来发到朋友圈了。

又端详了一两分钟,祝南星才开门往外走。

开门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隔壁好像也有声音,但是她已经把门打开了一条缝,不至于再关上等别人走。

所以祝南星顿了顿,把门全部拉开了。

没着急立刻往外走,而是下意识歪头往隔壁看,这一看,直接愣住了。

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的祁贺凑巧也往外走,他正在整理领结,轻轻往旁边看了一眼,也愣住了。

女人一袭长裙,妆发精致,踩着银白色的高跟鞋。

此时天已大亮,青白的阳光从落地窗照在她身上,整个人都在发光。

祝南星轻轻眨了眨眼睛,落在眼睫的光碎在眼睛里。

像是无数星辰钻进了她的瞳仁,自成一片宇宙。

眼前,祁贺一身正装,他头发好像也打理了一下,虽然本来没有特别长,但是现在看着特别精神。

男人俊眉星目,鼻梁高挺,微微侧目时显得眉眼格外深邃。

衬衫的衣领折叠得整齐,衬的他脖颈线条流畅,一路向上,沿着下颚线,直逼额头。

轮廓清晰,气质硬朗。

两个人就那么无声无息地看着对方,几乎要把对方整个人都看进眼睛里。

最先开口的是祁贺,他微微敛眸,浓密的眼睫在光的照耀下在眼睑出落下浅浅一层阴影,隐去了眸中无数感情。

“会弄领结吗?”声音低沉,微含沙哑。

他只系过领带,这种领结还真有些不顺手。

祝南星愣了愣,“嗯”了一声走过去。

她穿着高跟鞋刚好到祁贺下巴,高度刚刚合适。抬起手臂,手指捏住领结,往他衣领上扣。

行动之间,手背会擦到他的脖颈,以及他的下巴。

他肌肤温热,一点也不像深秋会有的温度。

不像她,才刚刚换上礼服几分钟,身上已经开始凉了。

“不冷?”祁贺沉声开口。

祝南星抿了抿唇,实话实说,“冷也要忍着。”

祁贺嗤笑一声。

因为距离近,笑声像风,轻轻扫过她的耳畔,给她的肌肤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祝南星能够清晰地感受祁贺的目光,他盯得毫不遮掩,让她紧张的手指发抖。

“好、好了。”

祝南星松开手。

下一秒,手被祁贺抓住。

他手指修长,因为从军,肌肤难免有些糙。

不像她,嫩的像被牛奶泡过一样。

指尖粉粉的,有些凉。

两只天差地别的手握在一起,居然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祁、祁贺?”祝南星惊地后退一步,随即感觉腰间覆上一只手。

手掌好像着了火,从一点点皮肤灼烧她整个内心。

紧接着,男人微微用力,将她拉回原地。

两个相贴,男人的刚硬碰上了女人的玲珑有致。

祝南星眼睛微微泛着潮气,抿唇掀眸时特别无辜。

这样近距离看上去,祁贺才真正明白什么叫“秀色可餐”。

喉咙不可抑制地上下滚动,祁贺几乎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祝南星也是,心跳像击鼓,一下一下,震的她手脚发麻。

连头脑都是昏昏的。

“你——”

祁贺刚启唇,房门被推开。

“哟?这怎么还跳起舞来了?”大兔子挑了挑眉,看着这两个人笑。

她说着上上下下好好看上几眼,不停地点头,“嗯,很配。绝配!”

祁贺拧眉,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操”,很快放开祝南星,说得一本正经,“小心一点。”

然后提步往外走。

祝南星做不到他那样坦荡,眼神四处躲闪,连脖子都红了一层。

她低低地“嗯”了一声,心里不免也产生了一丝遗憾。

也不知道如果大兔子不进来,祁贺会说些什么……

祁贺路过大兔子的时候,大兔子悠悠出声,“伴郎同志,所有伴郎都集合等你了,请开车去男方吧,我让伴娘在这等你哟。”

说完朝祁贺抛了一个媚’眼。

祁贺:“……”

难得没开嘴损人,只是淡淡瞧了祝南星一眼,转身走了。

他才刚走,大兔子就过来搂住祝南星,“行啊你,藏得够深啊。”

“没有。”祝南星反驳。

大兔子:“嗯?”

祝南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低头一笑,随即大大方方抬起头,拇指食指比了个细缝,“只有一点点深。”

大兔子被祝南星逗乐,笑了好一会儿才带着祝南星去新娘的房间。

也是途中,祝南星才明白为什么周舒彤选在酒店出嫁。

因为是二婚,二婚出嫁不能从娘家走。

这么一想,祝南星又忍不住感慨,好像没有参与过的事情就特别容易忘记。

就像这六年,没有祁贺的参与,她总是不记得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刚刚那是你……”大兔子注意了一下措词,“前男友?”

她记得前段时间周舒彤还在发愁祝南星总是孤苦伶仃一个人啊。

“初恋。”祝南星想了想,回答说。

大兔子很意外,“上大学前在一起的?”

如果是大学或者是大学以后,她应该多多少少能从周舒彤那听来点风声。

“没有,没有在一起过。”这次祝南星没有沮丧,她笑了笑,“以后会在一起的。”

说这话时,她的眼睛似乎闪着光。

很耀眼。

大兔子看得清清楚楚,心里免不得为程木酒可惜。

惦记了那么久的人,到底还是没能携手共度余生。

因为风俗和流程的关系,大家没有闹伴郎伴娘,而是简单玩了几个游戏。

不知道是不是祁贺太高冷,几乎没有伴娘敢去主动招惹他。

只有大兔子一直在背后推她,让她问问题。

祝南星被推得猝不及防,直接扑到了祁贺怀里。

充满荷尔蒙的气息一下子裹满了全身,从头顶到脚跟,几乎吞噬了祝南星整个人。

她脸冒热气,被众人哟呵得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祁贺笑出声,眉眼覆盖一层温柔,“问什么?别耽误了别人的良辰吉日啊。”

他这一说,周围人笑得更大声了。

祝南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熟掉了,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片刻后抬头,声音很低,咬字却异常清晰,“你……你有喜欢的人吗?”

话落,现场片刻的寂静。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孙杨,他愣了愣,举着捧花,“今天……谁结婚啊?”

众人再次大笑。

祝南星“哎哟”一声,捂着脸要往回跑,“我不知道问什么嘛。”

大兔子起哄,“我看你不是不知道问什么,而是想借机为自己谋福利吧?”

祝南星“呀”了一声,娇嗔地看了一眼大兔子。

这一切行动被祁贺看在眼里,他眸中柔情似水,仿佛能让人轻而易举溺死在里面。

片刻哄吵以后,祁贺才点头,回答得漫不经心,“有啊。”

众人再次吆喝。

祝南星这时已经被挤出了人堆,她愣愣地想刚才祁贺的表情,以及那轻佻的眼神。

一时间,仿佛回到了六年前。

人潮涌动,她只看得到他一个人。

游戏没持续多久,在长辈的催促下,伴郎团找到新娘的鞋子,护在孙杨背后让孙杨给周舒彤穿鞋,以防鞋子被别人抢走。

哪知孙杨刚刚抓住周舒彤的脚,脸就被周舒彤另一只脚盖了个全。

孙杨:“……”

嘴角一抽,“你干嘛 ?”

周舒彤抽回自己的脚,两条腿盘在婚纱下面,笑眯眯地看着孙杨。

孙杨心中大叫“不好”,但这种情况下,好像也只能顺着她来。

他叹了口气,乖得不行,“有话赶紧说!”

“你好像还没有给我唱歌诶。”周舒彤捧着脸,眼中流光四溢,渐渐闪出泪光。

孙杨愣了愣,“啊?”

周舒彤忽然哽咽,她调整了一下呼吸,眼眶通红,“《老鼠爱大米》啊,你不是说如果你以后结婚就给新娘子唱这首歌吗?”

话落,孙杨犹如被人当头一棒,就是立刻也红了眼。

他单膝跪地,看着周舒彤安静了数秒,才笑的一脸泪,“你不是说难听吗?”

“难听也得听啊。”周舒彤也开始哭,“谁让我是你的新娘呢。”

周围很多不明所以的人,尽管被氛围感动,但依然一头雾水。

只有祝南星,无比清楚周舒彤此刻的心情。

周舒彤曾经那么疯狂,把整颗心都给了孙杨。后来又小心翼翼把这一切藏在了潘多拉盒子里。

而在此刻,她终于可以捂着自己的心说:“你听,那么多年,你终于得到了回应。”

角落里,祝南星默默流泪,泪眼模糊中,她遥遥看着门口的祁贺。

他依然站姿松散,斜倚着门框,低眸沉默着看周舒彤和孙杨双双哭成了泪人。

男人薄唇轻抿,脸上没什么太大起伏的表情。

大概男人都这样,都是隐忍的,沉默的。

而她,在整个房间最里面,此时此刻,她和祁贺之间存在着最远的距离。

中间无数拥挤,她几乎快要看不见他。

忽然之间,祝南星想起祁贺曾经因为她一句话,主动与宫筱羽保持了在现有范围内最远的距离。

他的行动明明那么直接又炽热,为什么她却一直都得不到该有的安全感呢。

可就在刚刚,她明白了。

因为她太喜欢他,喜欢到害怕失去,所以干脆不去拥有。

因为她的胆小,懦弱,自卑,她不仅给自己留下了一个遗憾,也辜负了祁贺那些年在她身上花费的心血和岁月。

她真的……很失败。

就像一整颗心忽然被人拧成了一团丢到了角落,祝南星忽然胸口发闷,她微微俯身,手摁在胸口。

眼泪粘在眼眶边缘,摇摇欲坠。

原来后知后觉的痛苦,是这种感觉。

忽然,她整个人被一股熟悉的气息包围。

祝南星愣愣地抬头,看到就在刚刚还在最远处的祁贺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眉头轻蹙,有些紧张,“你怎么了 ?不舒服?”

祝南星轻轻摇头,她只是看着他,无声地落泪。

你看,祝南星你有多失败。

你只是在忏悔,不停地在懊恼,却不曾想过拨开拥挤的人潮去拥抱他。

而他,则是一如既往。

时到如今,你还是配不上他。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昨天的……

一天天的,还不完的账。

月底了,不要别的,给点营养液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