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酒席
.
石头见这媒婆一脸的喜气,便对着笑了笑,然后一脸疑惑地看向果儿娘,却见果儿娘也是不明就里的模样,沉默了半晌,然后开口道:「你们是谁,来我家又为了什么?」
石头是老实惯了的人,也说不出那弯弯绕绕的话来,媒婆正欲开口,那端坐着的年轻后生却是站了起来,对着石头作了揖,然后开口道:「我们乃是奉了我家夫人的命,特来向成春姑娘提亲的!」
一说是提亲,外头看热闹的那些邻里,便议论开了。
这后生也不在意,只看着石头说道:「家主乃是当今昌武伯,在下奉了当家主母的命,特来提亲,说的便是侯爷膝爷!」
石头愣住了,他这辈子虽然没出过远门,可也是知道这昌武伯的,要知道,这位昌武伯,镇守边关,守着边关安宁,护着边疆几十年无战事,那对天下百姓,可算得上是天神一样的人物啊!
所有能听到声的邻里,在听到昌武伯以后,都是一脸的震惊。
「我家阿春不过是一个乡下丫头,哪里能攀附得上这样子的贵人!」石头却是心有戒备,「你们怕不是寻错了!」
「你家姑娘啊,与爷,是天定的缘分,他自是不会让他的人在这外头听些风言风语,受着平白的苦楚!」那媒婆拉了石头和果儿娘到墙角说话,「虽说你家姑娘这嫁过去,不是当家的正经娘子,可你们家,也是老实本分的农户,你家姑娘也是明媒正娶的,虽然只是个妾,但也是良妾啊!」
那媒婆见石头还是不松口,便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们也是真的心疼这姑娘,舍不得她做小,可若是不嫁,在这庄子上,你们可是要活生生的将这姑娘逼死?听说这孩子,已经上吊过一次了!」
这媒婆也却是厉害,石头和果儿娘还一句话没说呢,这媒婆就将两人心里的话全说了出来,而且,这媒婆还明示了,说阿春已经是人家的人了,事到如今,他们总不能看着阿春叫流言蜚语给逼死!
终于,石头开了口:「阿春她……爷,可会待她好?」
媒婆看着石头这么一个顶天立地的庄稼汉子,竟然红了眼,心下震撼,哪家的爹娘若是遇上了这样可以攀富贵的事情,不都是上赶着将女儿送出去的,可偏偏这成家,对这姑娘,可是真真的放在心上的!
「都说媒婆一张嘴,可我也算是这个镇子上最体面的一个官媒了,我也不敢诓你们,就说那会待你家姑娘千般万般好,嫁过去是好是坏,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但她是良妾,总是不会亏待她的!」媒婆看着石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石头一直沉默着,最后还是果儿娘开口道:「我家的姑娘,是宠着的,什么事都从来没有强迫过她,由着她自己,若是她不肯嫁,我家果儿自然愿意养着她一辈子。」
媒婆看着果儿娘进了屋子,越发觉得这成家宠女儿宠得都要上天了,这做娘的,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问姑娘的意见。
良久,果儿娘才从屋子里走出来,她走到石头身边,看着石头点了点头,说道:「阿春点了头!」
石头长吁了一口气,然后开口道:「这婚事,我应下了!」
见石头应下了,那媒婆便笑开了,挥了挥手,那些个挤在院子里头的官人们就将那一个个包着红绸子的担子当下了,这,便算是聘礼。
一直爱看热闹的包姑,好不容易挤开了人群,挤到了果儿娘的身边:「你家阿春这可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啊!」
包姑是成家庄里面,出了名的长舌妇,果儿娘并不欢喜同她们多打交道,只是笑了笑没说话,那媒婆将事情交代清楚了,便同那些官人一起走了,那些个邻里,便一下子全涌了进来。
邻里们帮着将那些聘礼打开了,一个个的都忍不
.
住咂舌,这些可都是些上好的缎子啊,比起方才那些官人身上的衣料还要好得多,更是有一副上好的黄金头饰,想来应当是给阿春成婚时候戴的。
她们这些庄户人家,成婚的时候,便是能戴一件银的首饰,那便算是体面了,可这乾武侯竟然是准备了整整一套首饰,便是那些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也忍不住东摸摸西摸摸,恨不得往自己的头上戴一戴。
包姑看着眼热,便走到一边,看似随意的打开了一个并不显眼的箱子,却不想,那一箱子,竟然全是银元宝,包姑被唬得吓了一跳,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石头和果儿娘走到这些聘礼边上,看着这些好东西,脸色却是不大好看。
「石头啊,你还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你看这些东西,便是往后,给你家果儿娶媳妇也是足够的了!」包姑看着眼熟,说起话来越发的酸涩,「这个姑娘,捡得实在是划算得很啊!」
石头一家子,最不欢喜听到的,就是有人说阿春的身世,本来众人以为石头会发脾气,却不想石头竟然开口道:「这些东西,咱们应当让阿春全部带回去的!」
石头的这番话,是说给果儿娘听的,所有人都以为石头是魔障了,但果儿娘总是要为果儿打算的,却不想,果儿娘竟然也只是点了点头:「咱们也应该再准备些别的!」篳趣閣
旁人听了这话,只觉得石头这两口子,真真是疯魔了,这么些好东西,竟然准备全让阿春这丫头带走,又不是什么真的骨肉至亲,用得着如此嘛?
不过说到底,这也是别人的架势,看过了热闹,大家伙自然也就散了,包姑也跟着旁人走了,只是这满心满眼的,皆是那一箱子明晃晃的银元宝。
后来媒婆又来了几次,订下了日子,成家也算是真的忙活起来了,到底都是庄稼人,乡里乡亲的,哪家有喜事,都是一股脑的去帮忙。
石头去镇子上打听过,知道给人做小,都是悄悄抬进去的,心里不愿女儿委屈,就想着,在娘家的这场酒席,要办得体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