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手报复

陆恩熙临时购置了生活必需品和换洗衣物,就这么一身轻便住进了“职工房”。

帝尊的房子南北通透,轻奢风的装潢风格,客厅的环形吊顶,垂下来施华洛水晶吊灯,灯光闪耀,幻影幢幢。

唯美,小资。

她住进来不为别的,就图省钱,都说人穷志短,以前陆恩熙没为钱发过愁站着说话不腰疼,如今一张钱分成几份用,才了解何为柴米贵。

谁让她虎落平阳呢?谁让她眼瞎嫁错呢?

无心看窗外风景,收拾完卧室,上厕所才发现她今天来事儿了。

陆恩熙拿钥匙下楼,导航最近的便利店。

出了单元楼,远远看到一抹颀长的身影。

他孤立在橘色路灯下,侧影平铺在草地上,夜风微醺,吹开额前发丝,将男人的轮廓修饰一新。

他在抽烟,忽明忽暗的火苗,在指尖跳跃,白雾袅绕开,蒙上浓郁的男人味。

司薄年也住在这里?他不是有沁园别墅吗?

特意找她?

大晚上找她干什么?谈工作?还是算旧账?

“不准备打声招呼?”

陆恩熙计划溜掉的,司薄年却主动开了腔。

算了,逃跑反而显得做贼心虚,再说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司先生,巧。”

司薄年两指捏烟,“我不认为一个男人晚上在女人楼下散步还被女人遇到,是一种巧合。”

律师出身的陆恩熙:“……”

“所以?”

“我找你有事。”

小腹的坠痛感更强烈,陆恩熙拳头紧紧握着,手心里汗津津的,“什么事?”

“你打赢官司,只拿到五万律师费,却损失了一套房子,就没想找出真相?”司薄年吐纳烟雾,态度不是一般的孤傲。

“警察还在查凶手……”陆恩熙忽地想到什么,戒备道,“你调查我?”

“你是我的法律顾问,我总要了解你的业务能力,没想到陆律师是个连消防常识都没有的女人。”

“我……”

司薄年在垃圾桶盖上摁灭烟蒂,“走,带你见个人。”

陆恩熙以为是工作需要,没问太多,上了司薄年的宾利。

坐定,她意识到不对。

她没用姨妈巾,时间长的话岂不是要弄脏他的真皮座椅?

“远吗?”

“不远。”

司薄年的车终于停了。

那是十五公里外的废弃酒吧。

陆恩熙忍不住冷嗤,“不远?”

“远不远,要看个人对距离的界定,我觉得不远。”司薄年锁了车门,提膝上|台阶。

“……”呵!

陆恩熙狐疑,这里不像见顾客的地方,倒是很容易杀人藏尸。..

“司少,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发誓再也不敢了!求你给我个机会!”

酒吧虽然废弃,灯光还是完好的,白亮的大吊灯下,哆哆嗦嗦跪着一个男人,中型身高,很胖,一脸横向生长的肥肉。

男人身边,站着财经杂志的常客王永春。

陆恩熙瞬间明白了什么,王永春的侄子判刑,火灾应该是他们做的。

“司少!请你高抬贵手饶我一命,我有眼无珠,不知道陆律师是您夫人!我错了!”

砰砰砰!

男人连着磕了三个响头。

司薄年立在门庭正中,左手插裤袋,右手自然地敲点大腿,“错哪儿了?”

“我不该报复陆律师,不该烧她的房子,陆律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你救救我!”

男人满头满脸的汗,猪肝色的脸一阵白一阵红,看到司薄年,整个人抖得更厉害。

他求饶的手,快要碰到陆恩熙的裤脚,司薄年上脚便是一记碾压!

只听咔嚓一声。

司薄年的皮鞋踩住了男人的手,看似没用力的一压,男人的骨节碎了。

陆恩熙心惊胆寒地吞下凉气,“司……”

司薄年抬脚,似是嫌他太脏,“王总,这笔账,你看怎么算?”

陆恩熙看到面部抽搐的王永春,此时他哪里还有杂志封面照片的气场,“司少,黄振他不懂事,你能不能……”

“这么说,王总是想讨价还价?”

司薄年眼神示意林修晨,后者很快拿了把匕首,交给了王永春。

“这……”

“黄先生这双手不听使唤,好好管教管教。”

那轻描淡写的语气,完全不像要剁人的手,而是……准备拔一株草。

狠毒的话从他嘴巴里出来,带着威严正义,犹如他这个人,即使站在结满蜘蛛网的空置大厅,却不染纤尘,干净孤高。

是,这才是司薄年,她当初仰慕深爱的男人。

王永春膝盖一软,险些也跪下,“司少……司少我老婆就这么一个弟弟,他们家三代单传啊!”

“王总不方便,你去。”

“是!”

林修晨夺走王永春的匕首,“王总,换我做的话,可就不止一双手了,你这位三代单传的小舅子,传宗接代的玩意儿,最好一起弄掉。”

“姐夫救我啊!!不要,司少不要,太太,太太救救我……救我!”

陆恩熙嘴角扯了扯,冷眸偏移,“你不用做得这么绝吧?”

司薄年右臂勾住她的肩膀,“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东西,除了我,谁也不能碰。”

东西?在司薄年眼里,她只是所有品吗?他绑人过来就地正法,只是为了杀鸡儆猴?

陆恩熙面色一点点冷却,她抖开那只落在肩膀的手,“司少办的都是大事,犯不着为了提醒我搞这么一出,劳你费心了。”

司薄年面无表情,“不费心,动动嘴的事儿。”

“啊!!!!”

匕首刺入骨肉的噗嗤声,淹没在男人的嚎叫里。

“看清楚了吗?”嘶喊结束,司薄年凉凉地补了后半句,他视线落在血淋淋的断肢上,话却是对陆恩熙说的。

陆恩熙小脸儿毫无血色,心里的后怕一浪高过一浪,若不是她在法庭练就了伪装的本领,怕是早已腿软跌倒。

“如果你的目的是吓唬我,那我告诉你,我也不是吓大的。”

司薄年勾唇,不解释,不辩护。

吓她?

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今天站在他身边的,就是陆恩熙的鬼魂。

“总裁,王永春亲自动的手,很干净。”林修晨低声道。

司薄年嗯了声,携陆恩熙离开了破败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