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4）

比如侯府宋老太太，她年轻的时候明明深受丈夫妻妾成群的苦楚，可年纪大了以后，她却将视她为唯一亲人的段柔推进了火坑，受害人变成加害人，腐化者将无辜的人拉进深渊。

起先，看着整日以泪洗面的段柔，宋老夫人心中或许会有些愧疚，可是天长地久时间长了，她便觉得厌烦。

她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慢慢熬过来的，现在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段柔却整日这样哭哭啼啼，木已成舟，哭闹又有什么用，到最后居然吵着闹着要和离。

他们这样的世家，脸面最为重要，和离绝不可能。

天长地久困在后院中，段柔彻底心死，身子骨慢慢变差，记忆力也逐渐出现了差错，到最后只能在拜佛求神中寻找慰藉。

疯癫时，她责骂、殴打裴钰。

清醒时，她哭着替他上药。

她不是故意的，她也不想这样，只是她没办法控制自己。

院中的菩提树枝繁叶茂，风吹树叶沙沙作响，裴钰站在禅房内的木窗前，木窗敞开着、正好能够看见院中那棵菩提树，他神情平静无波澜，轻易教人察觉不出他的心思，往事随风而散，可风过留痕，他记得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