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番外二·满宫春(3)

舒清妩把让她不舒服的东西都宣泄出去之后,胃里再无翻腾,整个人就轻松了。

她喝了一整杯温水,胃里暖融融的,就一点都不犯恶心。

如此看来,她这害喜确实是轻症。

少吃少存,似乎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萧锦琛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才叫人:“太医呢?”

徐思莲立即低头进了寝殿,她先行礼,也不多废话,直接上来给舒清妩请脉。

因着她现在每隔三日都要过来请平安脉,平日里隔三差五也要被叫去书房给皇帝陛下答疑解惑,因此她对舒清妩的脉象分外熟悉,一上手就知大概如何。

不过一刻之后,徐思莲便松开手退了下去:“回禀陛下、娘娘,娘娘还是有害喜症状,因娘娘自来身体健康,滑脉脉象也很稳固,以微臣所见是不需要用药如何调理。”

“日常还是辅以食补为好,调节几日方能见成效,”徐思莲斟酌地说,“不过这几日还是会有些不适,只能苦熬过去。”

孕妇大抵都是如此,为着贵妃娘娘的身体着想,因此徐思莲不建议用药。

萧锦琛却皱起眉头,他低头看了看舒清妩,见她脸色缓和过来,便沉声道:“贵妃如此难受,用小剂量药物可有妨碍?”

这些话,白日里徐思莲都已经给舒清妩解释过了,此刻萧锦琛再问,她立即就能回答,不过舒清妩却突然拽了拽萧锦琛的袖子,让他再度低下头去。

“陛下,徐大人已经给我解释过,害喜分人,也看孕期,兴许过几日我就不吐了也不一定,但若一开始就用药物治疗,以后说不得就会依赖,倒不如先等两天看看。”

她小声说:“其实吃得少一些,倒是不怎么妨碍,少用就不太容易吐。”

萧锦琛原本便拧不过她,现在更是如此,见她自己坚持,立即就软了心肠。

“好,都听你的,若是过几日还不见好,再用药也不迟。”

萧锦琛如此说着,还是让宫人取来了话梅让她含在嘴里,酸酸涩涩的话梅味道涌进口鼻中,舒清妩立即就觉得身心舒畅。

她如今就喜欢这滋味,难得能用下去,便是回头还吐出来,也不能不吃。

待宫人都退下去,萧锦琛就把舒清妩搂在怀里,两人靠在贵妃榻上摆着的软垫里,一时间谁都没多言。

萧锦琛轻轻拍了拍舒清妩的后背,低声道:“若是早知怀孕如此折腾你,还不如……”

舒清妩一伸手,狠狠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陛下不可胡言乱语,”舒清妩拍了拍肚子,“要叫娃娃听到,仔细要生你气的。”

萧锦琛难得有些委屈,他小声说:“朕还不是心疼你。”

舒清妩浅浅笑了,自从有孕之后,她的眉眼就比以前要更显温柔,她总是言笑晏晏,让人看了也能跟着会心一笑。

她道:“我都知道的,陛下关心我,爱护我,这些我都能感受到,不过怀孕生子本就不是易事,便是经历这一遭波折,我也不觉得辛苦。”

“能体会到孕育他的艰辛,也能有这期待他降生的喜悦,这在以前,是我想都不敢想的。”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孕育自己的骨肉。

萧锦琛沉默下来,他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你是个勇敢的好母亲,可我不是个好父亲。”

舒清妩忍不住笑出声:“怎么听着那么酸呢。”

两个人就这么腻腻歪歪说了小半夜的情话,待到舒清妩困了,才重新睡下。

后半夜小家伙兴许也困了,没有闹腾勇敢的好母亲,舒清妩一夜好眠。

舒清妩害喜的症状时好时不好,有的日子总是觉得腹中空空,一整日要用好多顿膳点,有时候又什么都吃不下去,就这么折腾了小半个月,待到九月末的时候,才终于见好。

那些时日如若沧海桑田,熬的时候抓心挠肺,待到过去,一切又重新云淡风轻。

似乎突然有一日,舒清妩早上醒来,所有沉疴全部退去,她身上再无滞涩之感。

她今日起得晚,萧锦琛已经去了书房,她自己便自顾自下了床来,被周娴宁扶着坐在贵妃榻上。

此刻,琉璃窗透着晚夏的云蔚霞起,火烧云似大鹏展翅,翱翔于天际。

花园中的花朵在光阴里摇曳绽放,蝶儿翩跹,风儿温暖,景色微醺醉人心。

舒清妩深深吸了口气,她叹道:“终于闻到了夏日的味道。”

周娴宁轻轻给她打扇,见她面色红润,笑容满面,便也放下心来。

“娘娘可是好些了?”

舒清妩自己体会了一番,她也不知到底要如何去评判,却异常肯定:“已经好了。”

周娴宁立即欢喜起来。

等到徐思莲确定说舒清妩已经过了害喜之后,后殿明显热闹起来,尤其是舒清妩,这些时候她少用多少美味,偶尔腹中空空的时候也颇为想念,现在能吃也想吃了,便立即吩咐下去。

萧锦琛中午忙完回后殿,就看到宫人热火朝天准备膳桌的样子。

舒清妩站在边上,一样一样指挥,看起来精神极了。

见到萧锦琛回来,舒清妩立即笑着上前:“今日我好了许多,又馋了想吃热锅,便让宫人准备了新鲜的羊肉牛肉,陛下可也要一起用?”

萧锦琛认真端详她的面容,见她确实重复健康,这才松了口气。

“一起用,一起用,”萧锦琛笑道,“为着你这害喜,朕也是食不下咽,可算是过去了。”

他如此说着,舒清妩也恰好抬头看过来,两人的视线交会在一处,立即荡漾起旁人见不到的缠绵悱恻。

如此一眼,就让人终生难忘。

不提两人再是如何缠绵,午膳还是要用的。

舒清妩跟萧锦琛就坐在花厅中,迎着外面凉风习习,等着铜锅里的骨汤烧开。

她也不用宫人伺候,自己调了一碗又麻又辣的麻酱蘸料,配着鲜滑软嫩的牛肉卷,一口气吃下一整个麻酱烧饼。

宫里的麻酱烧饼都是御茶膳房现做的,外皮酥脆香甜,内里却绵软,配热锅是最得宜不过的。

待这些都用完,她才隐约用了个五分饱。

萧锦琛就看她捏着筷子,目光还扎在铜锅里,问:“没用好?”

舒清妩颇为不好意思:“其实是……没吃饱。”

这可不像她,舒清妩本来胃口就小,用不了多少膳食,往常都是萧锦琛哄着劝着才多用一些,不过饭量也就只萧锦琛四五分的样子。

这会儿竟然会说没吃饱,可是头一遭。

她刚有孕时都没这么馋过,现在看着铜锅里上下翻腾的百叶,突然想要再来一碗碧粳米饭。

萧锦琛看她眼睛都发了光,又看了一眼云桃。

徐思莲不在的时候,都是云桃在伺候舒清妩膳食,这会儿看娘娘还是有些饿,便道:“陛下,娘娘之前半月基本上没怎么用进去膳,现在难免会觉得饿得慌,今日倒是可以多用一些,但依然不能暴饮暴食,还是要有所控制。”

云桃想了想,对舒清妩道:“娘娘,肉食跟粮食今日就少用些,臣可以给娘娘下些青菜莲藕等物,娘娘先解解馋。”

舒清妩虽然很饿,但还是保有理智的,她点头:“如此甚好。”

于是,云桃就变着花样给她烫菜。

她选的都是好克化的蔬菜,有油菜、青菜、莲藕、蘑菇,还有木耳、山药等,待舒清妩配着又吃一碗麻酱,才停下筷子。

舒清妩道:“如此倒也差不了多少,便就不用了,下午若是饿了,再加些水果点心,也是可以的。”

往常她都是比萧锦琛早用完膳食,今日难得一起停下筷子,萧锦琛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倒是摸到了略有些明显得弧度。

不知不觉间,孩子在母亲的身上茁壮成长。

萧锦琛的目光,立即温柔下来,他轻轻抚摸舒清妩的肚子,摸得她直发笑。

“陛下,我是不是胖了一点点?”舒清妩笑着问。

萧锦琛摇了摇头,语气里倒是有几分难过:“你身上其实比以前瘦了些,只有这小东西长大了,你辛苦了清妩。”

舒清妩握住他的手,眉目也是一模一样的温柔。

“陛下也辛苦了。”

这半个月来她吃不好睡不好,萧锦琛也跟着焦急上火,晚上她一翻身,萧锦琛准醒来去看她,等到她重新睡着才跟着睡下。

不光是她,萧锦琛其实也瘦了。

萧锦琛叹了口气:“若是可能,朕也不想让你受这个罪,谁知怀孩子如此艰辛,做母亲到底不易。”

“做父亲也不易呀,”舒清妩笑着捏了捏萧锦琛的脸,“等到他生下来,陛下就要尽心尽力教导,到时候就有劳陛下了。”

萧锦琛点头答应:“自然,朕会好好教导他。”

他跟舒清妩都没体会过父母之爱,他或许比舒清妩要好一些,但也仅此而已。便是九五至尊,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活在冷漠中,他看着舒清妩温柔的眉眼,心里越发安逸。

他们会是天底下最好的父母。

他们可以给孩子最好的一切,也会尊重他,陪伴他,给他最多的爱,并且让他学会如何去爱。

皇子如何?公主又如何?不过是多了一层身份罢了。

不能生而为皇子或公主,就不能跟常人一般长大。

萧锦琛握住舒清妩的手,两人起身离开花厅,在院子里漫步。

晚夏时节,花朵开了又败,败了复开,花园中自是一派花团锦簇,灿灿阳光温暖落在每个人身上,让人暖洋洋的,浑身透着肆意和舒爽。

萧锦琛沉声道:“只要他健康就好。”

健康善良,平安喜乐,便是最好的人生。

自从害喜好了之后,舒清妩的胃口一下子就开了。

原本她并不喜食用的怪味之物,现在也用得异常勤快,无论是南边的臭豆干和臭鳜鱼,还是北边的风干肉,无论是腌咸鱼还是荒漠的荆棘果,她一概不挑,天南海北尝了个遍。

不过徐思莲只说让她点到为止,有些新鲜之物尝一尝也就罢了,到底不能当饭吃。

但舒清妩的饭量,还是比之以前的多那么一两成,若饭后还是饿,便简单用些水果坚果等物,却也不易多吃。

她身量本就不算太高,若是吃得太胖,将来生的时候一定要遭罪,所以徐思莲尽可能在膳食上努力调整,不让贵妃娘娘和小殿下太过沉重。

舒清妩自己是很配合的。

就在每日的吃吃喝喝里,隆庆二年的第一场冬雪,便在一个初冬的清晨缓缓而落。

萧锦琛原就很不喜长信宫,他在长信宫长大,在那逼仄的天地里过了二十年,现在整个大齐都他一个人说了算,便更不可能委屈自己。

再一个,上一世长信宫里的悲欢离合,依旧印刻在他心里,因此,他对长信宫就多了几份憎恶。

玉泉山庄才是最好的选择。

趁着舒清妩有孕,萧锦琛直接下旨,今年除去初一祭祀时回长信宫,其余时间圣驾便挪宫于玉泉山庄。今岁夏日过后,玉泉山庄附近的庄子也修缮妥当,部分近臣也都搬过来,同在长信宫时没什么不同。

这里,成了另一个皇宫。

因着不用回长信宫,所以今岁的冬雪是在玉泉山庄迎的。

待到十一月时,舒清妩已经怀孕五个多月,她依旧没怎么长肉,只有小肚子鼓鼓的,似乎揣着个小火炉一般,走起路来略有些摇摆,看起来颇为可爱。

随着月份渐渐涨上来,舒清妩的手脚不再如过去那般偏冷,她身上总是热乎乎的,整个人都跟着暖和起来。

便是冬日里,她也是暖融融的。

徐思莲也颇为满意:“娘娘有孕之前臣已经给娘娘调理过,如今怀孕,身体已经颇为健壮,待诞下小殿下再好好坐月子,以后月事不协的病症就会彻底改善,冬日里娘娘也不会再畏寒。”

舒清妩难得开个玩笑:“怀个孩子竟还有这等好事?”

她这么一笑,宫里气氛立即就放松下来,徐思莲也跟着笑了:“也不是人人都如此,还是运气使然,娘娘自来便凤仪天成,所以才会有此运道。”

这话说得略有些僭越,但确实好听,舒清妩还没开口说话,刚进了寝殿的萧锦琛就朗声笑道。

“说得对!”萧锦琛颇为随意,“贵妃娘娘自然是凤仪天成的,赏!”

他这么一笑,徐思莲很不适应,差点没吓得跪倒在地。

“谢……谢陛下。”

送走一脸迷茫的徐思莲,舒清妩白了萧锦琛一眼:“陛下,您吓着我的太医了。”

萧锦琛很是不以为意,不过还是过来摸了摸她的肚子。

“好孩子,今日乖不乖?有没有闹腾母亲?”

自从舒清妩显怀,萧锦琛现在回宫什么都不管,一定是先过来跟她同孩子问声好。

舒清妩颇为大方拍了拍肚子:“他很乖的,几乎不怎么动。”

说起这个,舒清妩还有些发愁:“陛下,太医都说活泼一些的四月就能有胎动了,可咱们这位小殿下,已经五个多月了,还是没什么动静,他会不会……”

萧锦琛瞪了她一眼,舒清妩话锋一转,立即说:“会不会是太懒了?是个懒孩子?”

懒孩子……萧锦琛刚喝进去的茶差点没喷出来。

他咳嗽两声,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很轻松:“太医是说,四到六月都有可能胎动,你莫急,说不得一会儿他就同你说话了。”

舒清妩初为人母,虽然看起来似乎不甚在意,其实她心里是颇为紧张的。

就诸如孩子一直没有明显胎动这件事,她翻来覆去念叨好久,从十月念叨进十一月,总归孩子不动,她就不罢休。

萧锦琛这几日如此“活泼”,说到底是为了哄她开心,怕她又着急上火。

孕妇的情绪如同夏日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跟萧锦琛说了会儿前朝的事,舒清妩便又眉开眼笑。

用完了晚膳,两人在院子里乘凉,舒清妩就絮絮叨叨说起宗亲的事。

对于这些宗亲,舒清妩可以说是了然于心,她根本就不用再去看每个人的姻亲关系,只看名字就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就连萧锦琛都不如她。

舒清妩道:“礼亲王家的三小姐刚及笄,递了折子来想寻一门好亲事,我记得原来是许配给张尚书家的嫡长子,但是两人一直不睦,如今可怎么办?”

前世三郡主嫁给了张家嫡子,但两个人相性不合,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弄得整个盛京都知道他俩是冤家,到最后两人也没过到一起去。

大齐对女子已经足够包容,成婚之前也问过三郡主的意思,奈何两人只看了样貌,却想不到性格南辕北辙,这日子就过不下去。

现在礼亲王的折子再度递了上来,舒清妩就有些难办。

若是还按前世那般赐婚,最后又弄个一拍两散,何苦来哉。

萧锦琛想了想,倒:“趁着你精神好,不如在山庄里开一场赏雪会,把适婚的宗亲和官宦之后都请来,让他们自己去选吧。”

到底能不能走到一起,多见见面,多谈谈心,倒是不错的选择。

再说舒清妩整日里担心孩子不动弹,还不如给她另外找些事做,那边自己看对眼,肯定就递了折子来,舒清妩就不用再操心。

未来是好是坏,便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说起这个,舒清妩也来了劲头,立即就让周娴宁上了折子来,坐在那列名字。

萧锦琛看她一脸认真,心里越发软和,她嘴里说着不想再操心,却还是个好心肠,为着旁人的婚事也会异常上心。

他们的性格和相处方式确实有所转变,可底子里,依旧还是那个人。

舒清妩在他心里,从来都是温柔而善良的。

她勤恳、认真、努力生活,无论对自己还是对旁人,从不曾有任何怠慢。

做的不够好的,一直都只有他。

待列好名单,舒清妩顿了顿道:“一说起宴会,我就想起个人来。”

萧锦琛想了一会儿才说:“你说的是和阳?”

舒清妩笑笑:“和阳对这些最擅长,我在这瞎忙一气累的还是自己,不如交给她来操持。”

一说起和阳县主,萧锦琛的表情立即有些高深莫测:“她……最近倒是老实许多。”

自打搬来玉泉山庄,盛京的那些新闻舒清妩都听少了,她略有些疑惑道:“怎么可能?她也不是这般性子啊。”

萧锦琛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两句,舒清妩惊呼道:“你说谁?”

因为太过惊讶,以至于连陛下都忘记叫了。

前世的时候萧锦琛根本不关心这些闲杂事,若非谭德忠闹那么一场,萧锦琛才开始关注朝臣私下里的品德。

不管是他还是舒清妩,原来都以为秦观阳是个冷面人。

作为年轻有为的状元郎,家里又无结发妻子,人也是年轻英俊,自打秦观阳成了状元之后,盛京中想嫁给他的闺秀都能排到城门口。

但他俱是面不改色,从来不为所动,便是有宗亲求到萧锦琛面前,萧锦琛亲自过问秦观阳的婚事,秦观阳也不松口。

一次两次,萧锦琛就知道他不愿成婚,便不再给他张罗婚事。

皇帝陛下都不给状元郎赐婚,朝臣们努力几年之后也渐渐放弃,于是秦观阳就成了盛京里一道独特的风景。

位高权重的独身阁臣,谁不想多看他一眼呢?

但舒清妩万万没想到,她记得年初时和阳确实好奇过一句,却没想到,两个人还是勾搭到了一起。

不……舒清妩努力控制脸上的表情,说勾搭有点太不尊重了。

萧锦琛看她这么惊讶,也忘了其他的烦恼事,便继续道:“仪鸾卫毕竟不能日日跟着朝臣们,不过他们大约的习惯也都知道一些,秦观阳除了去翰林院当差,便是回家待着,哪里都不多走动。倒是和阳偶尔会去秦观阳家中,但都是改成男装偷偷去,去了也很低调,便是仪鸾卫也不过就见到两次。”

舒清妩:“……”

这两个人居然能走到一起,还挺……神奇?

“和阳去秦大人家中,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为了同他诗词歌赋?畅谈人生理想?”

萧锦琛忍不住挑了挑眉:“和阳什么性子,你难道不知?”

舒清妩:“……不是,这倒是都知道的,只是和阳以前的伴儿都是年轻的公子小姐,倒是没见她找个如此严肃的正经人。”

说正经人又有点不恰当,仿佛是在说和阳不对一样,但舒清妩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要如何解释,最后还是道:“两个人看起来……并不是一路人。”

秦观阳可以说是萧锦琛手底下的一条恶犬,他忠心于皇帝,一心都是国家大事,现在竟同和阳县主如此缠绵,倒是让人跌破眼镜。

舒清妩惊讶的不是和阳,反而是秦观阳。

“以秦大人的性子,怎么会不提求娶和阳的事?他只要开口,两人倒也是一段良缘。”

前世到了隆庆十年,秦观阳也未娶,和阳也未嫁。

萧锦琛道:“秦观阳或许想娶,但和阳决计不会嫁,如此,才有之前那十年光阴。”

和阳的性子,舒清妩最是清楚。

她叹了口气,反而有些释然:“随他们吧,只要他们自己高兴,想如何便如何。”

舒清妩这话刚一出口,肚子突然痛了一下。

她下意识惊呼出声,少顷片刻,她睁大眼睛低头看了一眼还不算太过圆润的肚子。

“陛下,孩子动了!”

随着舒清妩的话,她略显圆润的肚子上,立即鼓起一个小包包。

那小小的弧度,成一片新的天地。

小剧场一:

和阳县主:你们这些俗人,龌龊不堪,我就是去找他畅谈人生理想的!

状元郎:哦。

舒清妩:……?

萧锦琛:呵呵。

小剧场二

小宝宝:hello~让父皇发红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