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宁商羽注视着她红润的唇,露出两颗雪白光洁的牙齿正要凶狠一个给他看,又没经验,唇微张,就变成了无意识地把他指骨含住,继而,不小心磕碰到了金属质地冷硬的指环。

那小舌尖还从狮口的红宝石掠过,留下亮晶晶的水光。

宁商羽转而,用拇指按住她白净的下巴尖,低哑嗓音伴着热息弥漫了过去,“我坏?林小姐,是你太不乖了。”

这是什么话?林稚水面颊皮肤被他力道轻陷着,太嫩的缘故,已经泛起浅浅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这都忍着纹丝未动呢。她跟宁商羽对视片刻,声音忽然变轻:“我很乖啊……也可以变得更乖。”

是不是就能讨到赏了呢?

在这个夜浓到模糊了边界的环境下,宁商羽西装裤下有多色,面上就有多悠然自若,十几秒过去后,才低首,吻住了她那张好心的嘴巴。

温度覆上来那瞬间,林稚水极轻颤抖的睫毛像脆弱蝶翼,她嗓子眼细,配合他吻不到那么深的程度,光是被那股压迫感包围就足以难以呼吸到,有些缺氧。而好在宁商羽这方面天赋异禀,还能无私传授学给她。

好比现在,当他亲到林稚水用力蜷起手指而泛白时,便会敛着攻击性,琥珀色的眼底呈出某种慵懒意味,继而不紧不慢地挑拨着她的欲,“你可以随时推开我,也可以允许我喂你点东西。”

林稚水愣了一瞬,脑海中疯狂在想喂什么……东西?

而宁商羽却伸长手臂,端起了那杯她煮好裱着愤怒小羊羔的咖啡,当着面,慢条斯理抿了半口,又重新吻了过来。

苦咖啡的浓郁味道在唇齿间迅速弥漫开,私心一粒糖都没有加,即便林稚水味觉不敏感,也下意识地想吐舌,陡地,便让他给捉住了。

她下回应该要加糖的。

等林稚水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时,已经被抱上楼,身子仰躺在放置男士奢靡配饰的中岛台上,她睁开轻慢而水润眼眸,显然被他浓烈的气息浸染得迷糊了,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直到宁商羽卸下指环,动作像是一并将内心遏制的蓬勃欲念也卸下了似的。

他低声让林稚水张嘴,重新咬紧了。

林稚水还是那副被亲懵的样子,收到指令就照做,随即用白皙膝盖去环住他高大挺拔的身躯,无意识地磨,直到她自己皮肤变烫。

宁商羽此刻并没有对她做主卧那样的事,甚至连皮带都没解开。

而是从岛台玻璃柜里拿出了那盒整排雕刻精细花纹的玉器。

林稚水眼眸霎时从迷糊变得讶异起来,只因完全没想到宁商羽来港区出差,还随身携带上了这盒……

宁商羽那只在灯光下筋骨线条锋利的手指这回从里挑选了一块碧绿色的,比上次的看着要大些,玉面雕刻着莲花纹。

指腹缓慢捻了捻时,林稚水心跳得厉害,下意识地想出声拒绝。

毕竟哪怕明知宁商羽镶玉,是因为两人尺寸严重不匹配……他这是在极具耐心,像是随时准备捕猎的食肉动物,在等待她这副小身板逐渐熟透。

可被盈满后,时不时要担心会滑落下来的感觉也不好受。

林稚水幅度很小地眨了下睫毛,想拒绝的话,在对视上宁商羽眼神时,又重新咽回了喉咙。

她突然意识到更重要的:

一旦拒绝,那且不是给了宁商羽也拒绝她讨赏的正当借口?!

那可不行!!!

林稚水本身就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性子,反而心如稚水,观局如琉璃清澈透彻,她今晚牺牲太大了,已经挨了顿惩罚,却迟迟得不到讨赏。

如今机会摆在眼前。

当温热的指腹从腰肢滑下。

林稚水屏着息,索性当自己在学着享受这个漫长的过程了,牙齿咬紧了那红宝石,璀璨的光芒点缀似的衬得她眼尾那两颗红痣,极相得益彰。

……

这次镶玉,虽然身体还是感觉哪里怪怪的,却比先前顺利多了。

两人歇在了太平山顶住所,林稚水今晚强烈要求跟宁商羽同床共枕,毕竟他那非常忙碌的密集行程表可不是摆设,万一早上醒来,他乘坐公务机远赴国外日理万机去了,留她继续住在港区,且不是功亏一篑?

深夜里。她满头乌黑发丝洒在枕头上,霸占着主卧这张极宽的大床以及宁商羽,将穿着小睡裙的身子完全嵌在他怀里,似是不经意嗅着他熟悉的冷杉味,嘴上理直气壮地提要求:“宁商羽,你要整晚抱着我睡!”

宁商羽披着睡袍,已经快被她鼻尖蹭得松开,养神闭目道:“林小姐,你知道什么是连体婴么?”

一听着溢出薄唇的语调透着意味深长,很有下一秒就要内涵她的嫌疑,林稚水装出无知语气,“啊?我见识浅薄……没见过呢。”

宁商羽懒散地睁开眼,虽一字未说,又仿佛说了很多。

现在见到了?

“我们又没连在一起。”林稚水那股底气随唇瓣抿起,甚至指尖轻之又轻掀开点儿遮盖在两人腰上的被子,里面一片热,她的裙摆堪堪挡住臀,弧度极圆润,正挨在宁商羽温热的腿肌。

至于更滚烫强悍的那个,隐藏在他丝缎睡袍内了。

林稚水还没到得寸进尺去观赏的地步,心思很简单,就是想宁商羽的手臂要抱着她,跟她年幼时夜里抱娃娃一样。

这样她哪怕迷迷糊糊睡着了,只要他有撤离意图,便能惊醒过来。

宁商羽眼神盯着她默了几秒,继而,手掌不轻不重地拍了拍那柔软的屁股,太突然了,险些让林稚水惊颤了瞬,本就镶玉,中间的敏感程度不言而喻。

“你干嘛。”

刚问出,又及时断了音。

宁商羽将睡袍下那个,正面往她腿侧位置放,看着她的眼说:“不是说没连上么?今晚暂时给你保管。”

“……”

啊啊啊!

宁商羽不要脸!

谁要保管他那个气焰嚣张的东西……

何况这样会严重地打扰到她正常睡眠的好吗?!

林稚水还未来得及控诉一通,深呼吸时又闻到他淡淡的冷杉味,加上平时作息的生物钟到点了,最终难抵困倦,还真熟睡了过去。

脑海彻底归于混沌之前。

又心态非常乐观的想到,给她保管,那暂时的使用权是不是就归她说了算,包括从她这里撤回去……

唔。

这样是比手臂抱一整晚,要令人安心多了。

主卧的窗帘半敞着,早晨时分,洒进了大片阳光。

几个小时过去后,林稚水会从睡梦中惊得激灵醒过来,是倏地察觉到肌肤有一股凉意,完全取而代之了辛苦捂着许久的滚烫触感。

意识到可能是宁商羽忙于工作走了。

而她乖乖配合了半夜,还没讨要到奖赏……

林稚水瞬间睁开眼,目之所及是宁商羽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床沿,着了身精裁细剪的西服,那微微带光泽的料子,完美利落勾勒出了独属于他的宽肩窄腰。

迎着视线相对数秒。

宁商羽已经用干净的湿毛巾擦净长指,用指腹,一丝不苟地观察着内部的玉器,且不提手法,光是那张骄矜俊美的面目下冷静情绪,像极了一位专业医生。

再给她正常做检查。

而宁商羽,全身寻觅不到一点儿生理性的冲动现象。

林稚水从清醒又逐渐茫然起来,直到宁商羽轻轻拨弄了片刻,又从那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光洁小花园移开,嗓音平静:“可以取出来了。”

这句话落地。

林稚水再次清醒起来,唇微张:“真的吗?”

那她是不是整个白日都不用戴这个玉,只要晚上……不然实在太挑战她纯洁心灵上的承受力了。

宁商羽嗯了一声,替她取出,继而,又拿起毛巾慢条斯理地擦拭上面的透明水痕,雕刻着莲花的玉也露出了越发清澈的翠面。

全程林稚水都安安静静盯着他,恍惚地忍下了方才被引起的隐秘快意,等宁商羽俯身,变得很绅士风度将她卷到膝盖的裙摆放下时,忽然,坐了起来,抓住他:“可以有奖励了吗?”

还没忘记。

宁商羽垂目,盯了几秒被她手指握住的腕骨, “可以。”

林稚水莹润的指尖会随着情绪轻颤,还会微微发红,声音甚至变得轻快了起来:“宁商羽,你真是个奖罚分明的大好人……”

下秒。

好人两个字被她生嚼了。

只因宁商羽抽回右手,气定神闲地从在她还没醒来之前,就从衣帽间拿到床头柜上的盒子玉器里,选了一块更大的。

“晚上奖励你。”

“……”

一连三日,宁商羽都会循序渐进地给她换尺寸更大的玉器,在洗完澡要睡觉之前镶完整宿后,清早又会在她蜷缩在被子犯困到不愿意醒来时,耐心地观察完给取出来。

等第三块,他取完就出门了,行程表里也注明了近日会离开港区。

林稚水此刻还在太平山顶的主卧睡懒觉,一直到临近中午才起床,裹着睡袍,正浴在洒在客厅靠全景落地窗的沙发上金色光晕里,懒洋洋刷着手机,微低的侧脸轮廓极美,哪怕不施粉黛,却被日光犹如工笔圣手描绘上的一层胭脂。

这副堪比画卷的一幕,被私人管家上前打破:“林小姐,有客来访。”

林稚水正在给宁商羽似撒娇,似抱怨的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能换别的奖励。忽而一听,指尖顿在屏幕上方,略茫然地循声抬头:

“找宁商羽的吗?那让他联系奚宴……”

私人管家却道:“是找您的。”

真稀奇。

林稚水在港区这么多年还很少有客人是来访她的,便来了兴趣:“是谁,让人进来吧。”

只是岂料,私人管家恭敬引进来的是秦晚吟。

她踩着细高跟的脚步很轻很轻,连带蓝色缎面的裙摆随着轻微摆动,像是在礼仪课上下足过苦功夫的,当来到客厅停住时,弯月眼仍如上一回般温柔:“林小姐,还记得我吗?”

那块古董怀表是如何当见面礼的场面可是犹记于心……

林稚水面上平静:“秦小姐请坐。”

下秒,她让私人管家去泡茶,该有的正常待客礼仪并没差别对待。

随即,林稚水抬眼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秦晚吟。气氛逐渐要变冷时,主动开启话题的,自然是不请自来的那位。

“上次拍卖行见面礼之事,是我妒忌作祟,还请你勿要见怪。”秦晚吟柔声致歉,“这段时间我思来想去,觉得唯有林小姐才能帮我了。”

林稚水双唇微微勾起:“我一个久居在家的人,能帮你什么?”

“能的,只要你愿意退婚……让有情人钟情眷属。”秦晚吟语气极慢,唯恐她产生抵触情绪,继而相当的柔:“别急着拒绝,我有把握敢登门求你,自然是想双赢的,而不是你我斗个两败俱伤。”

林稚水笑了。

起初见拜访者是秦晚吟时,她还自省了一番,以后不能这般随意将什么人都放进来,这会儿,倒是只觉得新鲜。

细品完秦晚吟那句情人钟情眷属后,慢悠悠问:“哦?”

秦晚吟吐露心事:“宁商羽的母亲生前是一位著名的音乐家,这点你应该知道,而我年幼时曾经是宁夫人的学生……加上家族之间的生意往来,我跟他,认识了很多年,也爱慕了他很多年。”

“还有吗?”这不足以说服林稚水,她甚至拉长清透的尾音还透着困惑:“秦小姐,假设你爱慕他很多年,我就有义务退婚话,下一任爱慕他更多年的人出现,你又该如何自处?”

“那如果一开始这个婚约是我的呢?”秦晚吟音调略高:“我现在是不知该如何自处了,原本宁商羽掌权后,宁家老爷子催他稳固家族人心尽早联姻,已经私下选中了我……可不知你母亲盛明璎从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竟成功将你送到宁家来了。”

秦晚吟眼看着就触手可得……却被林稚水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宁家主母之位。

她倒也不在乎什么主母身份。

在乎的是宁商羽这个人。

秦晚吟冷静了几许,面对林稚水,说出来的话,意图专破人心防: “我今日来谈和,也是不忍心看你成为家族利欲熏心之下的牺牲品,你母亲将你藏了十八年,残忍剥夺你正常社交的自由权利,甚至要你跟一个不爱的人共度一生……你根本不爱宁商羽的对吧,连我百分之一的爱都没有,林稚水,你真甘心吗?”

林稚水垂了眼,被日光描绘的脸蛋此刻连表情都是一片空白,而过于雪白的肌肤,却透着股怜悯感。

秦晚吟乘胜追击:“你主修海洋学业,却只能待在家里被名师教学,只有考试时才被允许出去,至今没有同学没有朋友……你明明也有野心,何必为了母亲的野心牺牲自己?只要退婚,我可以跟你约法三章签协议,婚约重新回到我手上即刻起,秦家在药业领域的生意永远不会跟你林家竞争。”

而林稚水没有第一时间应答,伸手将白瓷茶壶提起,慢吞吞倒了杯水,随即,沿着茶几推了过去:“秦小姐说了这么多话,口渴了吧?”

显而易见,林稚水声音要柔下时,更能融化人心。

秦晚吟微微走神了两秒,才端起杯子,在她注视下喝了口。

林稚水早在她透露的信息量里,大约是猜到秦晚吟来此“谈判”,肯定是把她平生调查了个清清楚楚,倒也是个合格的谈判家,尽是想找刁钻的角度往她的心防破。

“秦小姐,解除婚约能化解林家在生意场上的竞争力,又能让我不为家族牺牲,细听之下,倒是个不错的合作提议。”

林稚水和善地说完。

秦晚吟心底隐隐地松了松,“林小姐,倘若我是你姐姐,一定会好好爱护你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安全生存,都说姐妹情血浓于水,而不是冷血无情旁观你……”

她有意跟林稚水攀点儿姐妹情。

殊不知。

“你知道吗?”林稚水出声打断,逐渐从沙发起身朝秦晚吟走近,细长微凉的手指缓慢勾起她那张虚假的温柔脸,仿佛轻轻一扯,就能把面具给扯烂,笑了:“今天要是林曦光在这听你胡言乱语,她早在你这张嘴吐出退婚两个字时,就已经亲手灌你一壶茶了。”

而林稚水自认为已经很和善待人。

只是倒了茶。

让她净一下口而已。

秦晚吟猝然对视上林稚水那双琉璃眼,干净到仿佛一面镜子,把她的私欲照得清清楚楚。

一时无言。

甚至是忘记躲开。

“告诉你个秘密吧。”林稚水指尖松开,拉开与她距离,以为会是当面宣示对宁商羽的占有欲,谁知,极轻落下一句:“林曦光最爱我了。”

十分钟后。

秦晚吟面色很白的被私人管家原路请了出去。

林稚水自幼就很清楚一点。

凡事皆有代价。

林家为她提供了十八年的资源和舒适又干净的生活环境,那她成年后,自然也有身为林家女儿的义务,像林曦光当初一样,为家族奉献出婚姻自由择偶权。

秦晚吟登门拜访的那番自欺欺人的言论。

还不至于把她说心动了。

林稚水坐在沙发上垂眼许久,拿出手机给远在江南的林曦光发了条消息:【唔……今天被人当小傻子了。】

继而。

又不耻下问了一句:【瞳瞳,你一般都是怎么收拾又唱又跳的情敌?拿去沉海埋地下这些请不要说,感恩。】

发完。林稚水伸了个懒腰,便脑子消极怠工似的选择楼上睡懒觉。

等她再次出现时,天色已经彻底漆黑一片,华丽奢靡的客厅亮着灯,而那位被人心心念念爱慕多年的宁商羽已经回来。

西装外套扔在真皮沙发手扶,正姿态几分慵懒坐着,大理石茶几上放满了文件和笔记本。

林稚水抱着一本书走过去,脚尖轻轻踢了他矜贵的裤脚下:“我可以坐你大腿上看书吗?”

宁商羽略略抬眼,视线落了过来。

林稚水刚泡完香喷喷的澡,只穿着很薄的缎面衣物,绑着丝带那种,露着一大片雪白后背,只堪堪遮挡住前胸。

她见宁商羽默许似的,便不客气往他怀里窝着。

这也是为数不多体型悬殊的好处,至少比沙发还要有安全感一点,她睫毛垂着,慢悠悠将书本摆在面前。

宁商羽视线沿着她被水珠洗过的透亮肩膀往下。

随即,看到了她原先紧贴着胸口的那本书上——

书名是:【男人的贞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