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所以你就是幸运小蒋。”……
“你以后在你爸爸妈妈面前, 稍微那啥一点,刚才吃饭的时候,你爸爸看我跟看什么似的, 我都没脸见他。”
蒋赟唉声叹气,章翎窝在他怀里动手动脚, 这人身材真的好好,体脂率极低,胸肌腹肌摸着就很带劲。
蒋赟拍开她到处乱摸的手,“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听着呢,什么叫那啥一点?”章翎气呼呼, “他俩在我面前亲来亲去都二十年了, 我说什么了吗?”
蒋赟一口气被噎住,又说:“那不一样, 他俩是夫妻啊。”
章翎不服气:“你这是双标!”
“我怎么还双标了?”蒋赟脑壳疼, “反正就是你稍微、稍微收敛点,别叫我难做。”
章翎坐起身,指着房门:“这么难做啊?那你现在出去吧。”
蒋赟眉毛挂下来:“翎翎~”
此时, 他俩待在章翎房里, 时间:晚上9点多, 坐标:章翎床上。
蒋赟一把搂住章翎的腰又把她给圈进怀里, 一顿乱揉,章翎大笑着和他搏斗, 斗来斗去,床单都被弄得乱糟糟, 姿势最终变成蒋赟仰躺着,章翎趴在他身上,面对着面。
她很轻, 连着两只脚都搁在他腿上,蒋赟抱着她的腰,仰着脖子亲了她一口:“我不出去,还早呢。”
章翎双手捧着他的脸,又去抓他头发,他的头发真的很好玩,就是比较挑理发师,剪得好的tony老师能把他打造成国际超模,碰到剪得不好的,他就会变成卖羊肉串的阿凡提。
章翎说:“春节前,你去剪个头吧。”
蒋赟:“嗯。”
章翎:“我和你一起去,我想染个色。”
“染哪个色?”蒋赟问,“红的黄的?”
“染个和你一样的色,情侣色。”章翎笑得很开心,“把你带去理发师面前,说,就要这个色,染不出来我不给钱。”
蒋赟大笑:“你觉得我头发颜色好看么?”
“好看呀。”章翎眼睛亮晶晶的,手指绕着他的头发打转儿,“是不是深了一点了?我总觉得高中时颜色没这么深。”
“嗯,小时候更黄,我一直觉得很丑。”蒋赟摸着她乌黑柔顺的长发,“黑头发多好看,羡慕。”
章翎转着眼珠想了一会儿,说:“你这头发是不是会遗传啊?你妈妈头发就这样。”
蒋赟说:“应该是,我见过我外公,他更像外国人,还看过我两个弟弟妹妹的照片,就是我妈后来生的小孩。我弟头发和我一样,我妹不是,头发眼睛都是黑的。哎我和你说过没有?我有八分之一的罗马尼亚血统。”
章翎很惊讶,当然不是因为他混血,而是因为蒋赟说他见过外公。
“发生了什么?”她问,“你都见过你妈妈的家里人啦?”
蒋赟摇头:“不是,只有外公。”
他简单地说了那天发生的事,语气颇有些遗憾:“这么说起来,我是不是也算一个流落在外的豪门大少爷?”
章翎笑得打跌,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蒋赟自己也笑了,摸着她的头发说:“我开玩笑的,没想过这些,他们就算要给我,我也不会要。”
“我知道。”章翎乖巧地伏在他胸口。
“你说,我要是有个孩子,会是卷发吗?”蒋赟说,“这都混到十六分之一了,估计不剩啥了吧?”
章翎嘿嘿直乐:“你有没有想过,你生个孩子叫什么名?”
蒋赟回答得巨快:“生个女儿就叫蒋章,生个儿子叫蒋状,小名壮壮。”
章翎:“……不好听。”
蒋赟压着下巴看她:“是吗?你不喜欢啊?”
章翎发现自己着了他的套:“关我什么事?是你的孩子,和我没关系。”
蒋赟笑,手指在她腰间挠啊挠:“要不姓章吧?我愿意的。”
章翎叫起来,啪啪拍他:“你好讨厌啊!烦人精!”
蒋赟又抱住她,“吧唧”一口亲,又“吧唧”一口亲,亲一口亲一口,慢慢的就吻在一起,手也不老实地抚上对方的身体。
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实在是很不经撩,吻到后来,蒋赟就受不住了,翻个身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向着章翎举手投降:“暂停,让我静静。”
章翎却还要去逗他,蒋赟不停讨饶,开始和她聊正题:“翎翎,你有没有挑好学校?”
他们从不避讳聊这件事,不惧分离,说好了要坦诚相待,有话就说,凡事多沟通多讨论,就像章老师和杨医生那样,感情才能历久弥坚。
章翎托着下巴趴在他身边,回答:“有啊,USC,CMU,NYU。”
“……”蒋赟露出脸来看她,“说人话。”
章翎一个个说给他听:“第一所是南加州大学,在洛杉矶,第二所是卡内基梅隆大学,在匹兹堡,第三所是纽约大学,全是美国的。”
蒋赟问:“哪个最好啊?”
章翎:“这不好说,要看我未来的发展方向,我可能比较倾向第二所,就是第二所学费比较贵,但它的计算机学院真的非常非常牛逼。”
蒋赟:“就那个什么卡、卡梅隆大学?”
章翎:“卡内基梅隆大学!Carnegie Mellon University,卡梅隆是个导演!”
蒋赟:“哦,怪不得听着耳熟,是拍《变形金刚》的吧?”
章翎:“……”
她终于知道,蒋赟为什么不爱参与别人聊天的话题,他果然是多说多错,也就不怕在她面前丢脸。
“小赟赟你怎么这么傻的呀?”章翎去拽蒋赟的耳朵,“你都懂些啥?除了吃饭睡觉训练上课,你还懂什么?”
蒋赟还真认真思索了一下,说:“我懂你。”
“真的吗?”章翎持怀疑态度,“那你说说,我最喜欢什么颜色?”
蒋赟:“蓝色。”
咦?章翎看看自己粉蓝色的家具:“这个不算,房里有提示,我最喜欢吃什么?”
蒋赟看向她:“你这么馋一个人,什么都爱吃啊,每样又都吃不多,绝对没有最爱吃的东西,你自己都说不出来。”
章翎噘嘴:“我是什么星座?”
蒋赟:“……”
章翎乐了:“哈,答不上来了吧?还说懂我?女朋友星座都不知道哦?”
蒋赟疲了:“我连自己是什么星座都不知道。”
章翎戳戳他的脸:“记住,你是双鱼座,我是双子座。”
“都有个双啊?”蒋赟眼睛亮了,“咱俩还挺配!”
章翎笑了:“其实我不怎么信星座的,没研究过。继续提问,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
蒋赟一脸呆滞,又答不上来了。
章翎憋着笑,见他眼神迷茫,佯怒道:“你看吧,你哪儿懂我了?”
蒋赟一骨碌坐起身,先拉过被子盖住腰下,又直勾勾地盯着她:“我也一直想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你怎么会喜欢我呢?我这么个人,我那会儿……又矮,又丑,又穷,成绩还不好,你不是喜欢乔嘉桐的么?”
“干吗说到他呀?”章翎都快忘掉乔嘉桐这个人了,“我不告诉你,你先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总不会是小学吧?那你也太早熟了。”
“我……”蒋赟绞尽脑汁回忆,“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心里就只有你一个女孩,我从没想过你会喜欢我。”
“那你高一开学时还对我那么凶哦,你好奇怪。”章翎又问,“蒋赟,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俩没在一个高中,你打算怎么办?把我忘了吗?”
“忘不掉的。”蒋赟摇头,“我后来分析过,你每周二会从那个天桥过,说明你就住在附近,就算不是金秋西苑,也是附近那几个小区。那年暑假,后来我每个礼拜二都去钟叔那儿蹲点,没蹲着,我就想着等开学了再去金秋西苑和那几个小区碰碰运气,翎翎,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找你要个Q.Q。”
章翎看着他认真的表情,问:“要到Q.Q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就有动力了。”蒋赟的眼神变得炙热,“我就能知道你将来要考哪个大学,我也就有目标了。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变得很优秀,那我就会去找你,请你喝杯咖啡,或是吃顿饭。你要是有了男朋友,没关系的,我只要知道你好好的就行了。我还想过,等你大学毕业那天,我去参加你的毕业典礼,送你一份礼物。你结婚那天,我高高兴兴地去喝你的喜酒,给你包个大红包。等你有了孩子,我就给宝宝买个长命锁……”
“停停停停停。”章翎越听越头疼,“小蒋警官,你真的不该去考警校,应该去考编剧,你怎么那么会想啊?”
蒋赟不说了,目光深邃地看着她,章翎向前抱住他:“大概……就是因为你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我无意中就get到了,然后就喜欢上你了。”
“我真是这么想的。”蒋赟回抱住她,“每想一次,就乐一次,觉得真好,当这一切都成真时,我应该三十岁了吧?”
章翎笑问:“那在你的想象中,三十岁、已经变得很优秀的蒋先生,结婚了吗?”
“应该没有。”蒋赟想着想着又笑了,“要找到一个比你还好的女孩,好难的。”
他正在深情告白,章翎却找着机会一把掀了他的被子,去摸他那里,蒋赟猝不及防被抓住要害,“嗷”地惨叫起来,章翎一击得手,惊讶地“喔”了一声,蒋赟气得扑上去,两人立刻又在床上滚成一团。
……
主卧,章老师原本正靠在床头看书,隐隐约约听到男人的叫声,倏地抬起头来:“小蒋在翎翎房间已经待好久了吧?”
杨医生在玩手机:“他俩几个月没见了,腻在一起很正常。”
章老师忧心忡忡地问妻子:“他们……不会……那个……”
“应该不会。”杨晔头都没抬,“俩小孩胆子没那么大,我和翎翎也说过了,不是不可以,就是必须要做好保护措施。”
章知诚瞪大眼睛:“你这么和她说的?她才二十岁啊!”
杨晔转头看他:“章老师你是不是老年痴呆了?你忘了咱俩那会儿是几岁吗?我才十九岁!”
章知诚哑口无言,还是觉得放不下心,准备下床出去:“我去敲个门,问问他们要不要吃夜宵。”
杨晔一把拉住他,把他拉回床上:“哎呦章老师,您歇着吧,放心,他俩不会的,就是很久没见腻歪腻歪,你就别去吓唬他们了。”
章老师盯着主卧房门,觉得自己这一晚会愁得睡不着。
蒋赟就这样在金秋西苑住下来,离过年还有十天,他很久没有过这么悠闲的时光,一时间还很不习惯。
章翎要过托福,每天都要花几个小时学英语,蒋赟就给自己安排起训练计划,每天外出跑十公里,再去小区里的健身设施区域锻炼,拉着单杠引体向上,引来一群老头老太帮他数数。
他买来两个很重的哑铃,借来杨晔的瑜伽垫在家里练力量,章知诚看得跃跃欲试,也试着去拎那哑铃,一拎起来,腰都差点折一下,看着爸爸揉着腰、一脸郁闷地走开,章翎在沙发上笑得直打滚。
其余时间,蒋赟会帮章知诚做家务,还会乐颠颠地陪他出去买菜,向章老师虚心学习做菜,学习几天后,蒋赟掌勺做出一顿饭,迎来章翎一家三口的一致好评。
他和章翎偶尔出去约会,看场电影,喝杯奶茶,搂搂抱抱打打闹闹,和大街上别的小情侣没两样。
他们去草花工作的餐馆吃饭,草花看到这两人手牵手地出现在面前,激动地抹起眼泪:“我是红娘吧?赟哥,你就说我是不是红娘?你俩结婚的时候我要给你做伴郎!”
他抱着蒋赟又蹦又跳,蒋赟随他闹,早就忘了要揍他一顿的事,拍着他的背说:“草花,谢谢你。”
梁军带上佟跃东和夏云请蒋赟吃饭,佟跃东三十岁了,终于找到女朋友,夏云依旧单身,她升了职,从禁毒大队转去经济犯罪侦查支队,出外勤不那么多。
餐桌上,夏云给蒋赟推荐了一大堆书目,都是公安招考的参考书:“好好准备起来,就是考公务员,要背诵要刷题,马虎不得。”
侦查学专业毕业的学生能考公安系统绝大多数岗位,梁军希望蒋赟能干禁毒,蒋赟婉拒了,说自己还是想做刑侦。
“人各有志。”梁军对蒋赟很是欣赏,“好好干,小伙子,我不会看走眼的。”
梁军答应帮蒋赟联系大三结束后的实习岗位,那将是长达半年的实习,是蒋赟从警前很重要的一次历练。
距离除夕还有两天,一部青春校园网剧在某个平台火热上线,男一女一都是当红顶流,一上线收视率就不错。
章翎、蒋赟和章知诚一起坐在沙发上看剧,章翎吃着小核桃,说:“爸爸,这部剧我高中同学有演哦,她演女三号,好像戏份还不少。”
蒋赟在给她剥核桃,拿着钳子一颗颗夹壳,把大颗的核桃肉都挑出来,放在小碟子里,章翎自己吃一颗,还不忘往蒋赟嘴里塞一颗。
蒋赟偷看章老师,用手肘捅捅章翎,章翎反应过来,又拿起一颗核桃肉递到老爸嘴边:“章老师张嘴。”
章知诚叹口气,用手接过核桃肉,推开女儿:“你俩自己去玩,别打扰我看电视。”
许清怡演的角色叫周晓芹,第一集 就出场了,穿着校服,白衬衫格子裙,黑色长发披在肩上,额边夹一个卡通发夹,有一张我见犹怜的清纯脸庞,笑起来甜度满分。
蒋赟对许清怡的印象还停留在高中,问:“她好的坏的?”
“不知道,我没看过原著。”章翎说,“我觉得她比女一女二都好看呢。”
很快,三个人都知道了,晓芹是个“反派”,因为暗恋男主、嫉妒女主,明里暗里和女主作对,当着男主的面又变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有一场哭戏,给的许清怡特写,前一秒还在对女主耍狠,讲话阴阳怪气,后一秒男主来了,她一个回头,镜头都没切,大眼睛一眨巴,眼泪就大颗大颗滚下来,咬着唇喊:“学长……”
蒋赟:“噗!”
章翎笑得小腿乱晃:“哈哈哈哈哈哈……”
章知诚也不懂两个孩子在乐什么,一边看一边挑刺:“哪个高中的学生能把头发散下来?还化妆。”
章翎:“爸爸,这是电视剧,又不是现实。”
一会儿后,男女主因为一个摔跤,不小心吻到一起,章知诚扶额:“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章翎:“爸爸,你不懂,观众就爱看这个。”
章知诚看不下去了:“我去午睡一会儿,你俩自己看吧。”
老爸走了,蒋赟立刻放松,章翎也粘到他身上,和他一起盯着电视看得津津有味:“许清怡演得还不错啊。”
蒋赟:“这不是本色出演么?”
章翎:“也没有吧?她本人就是有点作,没那么阴险。”
高一(6)班的微信群都在聊这部剧,清一色地夸许清怡演技好,许清怡大大方方地说“谢谢”,还发出一个大红包,大家蜂拥而上,章翎抢到二十多块,发表情:【谢谢老板.jpg】
她问蒋赟:“你几块?”
蒋赟虎着脸给她看——0.78元。
章翎笑晕,拉了一下大家的金额,说:“小蒋警官,你好像是最少的一个。”
蒋赟说:“习惯了,我向来运气不太好。”
章翎抱住他胳膊:“别这么说嘛,有个说法是,运气这个东西其实很公平,这里少你了,别处就会多给你,每个人的幸运值都是一样的。”
蒋赟仔细思索她的话,觉得很有道理,揽住她的肩往她脸上亲一口:“这么说也对,我都能找着你做女朋友,其实幸运爆了。”
章翎一点儿不谦虚:“对吧?所以你就是幸运小蒋。”
除夕夜,章知诚“一家四口”带着年货去杨教授家吃年夜饭。
蒋赟和章翎穿上一身从头到脚、从内到外的新衣服,头顶情侣色发型,一个精神又帅气,一个从知性女孩变得时尚许多。
蒋赟提着他从沈阳带来的礼物,第三次见到章翎的亲戚们。
比起往年,这一年的年夜饭多了两个人,一个是蒋赟,一个是牛禹辰。
小牛先生和杨鹤已经领证,还没办酒,他家在外地,打算年初二带杨鹤及其父母一起回去,年三十自然是和新婚妻子一起过。
杨教授家的别墅小楼很宽敞,人多了也不会拥挤,长辈们见到蒋赟很惊喜,一个个排队来拥抱,喻明芝让蒋赟坐下,揉着他的卷发说:“这个头发剪得真精神嘞,小卷毛现在好英俊啊,和我们翎翎毛般配。”
牛禹辰酸溜溜地对杨鹤说:“我第一次和你奶奶见面,她都没有夸过我英俊。”
杨鹤看看他,再看看蒋赟:“这说明我奶奶眼神还挺好。”
章知诚带着大家包饺子,蒋赟成为主力军,教summer怎么包,牛禹辰不会包,被大家一通笑,说他三十多岁的人还比不过两个小男孩。
“小男孩”之一蒋赟被热情地围在中间,喻明芝乐得拍手:“今年吃饭十三个人,明年能不能变成十五个呀?”
茅医生说:“十五个,一桌都要坐不下咯!”
杨鹤说:“奶奶,十四个就行了,我这第十五个再缓缓哈,不急。”
蒋赟想哪来的十四个?然后就发现樊真小腹微突,看来是怀孕了。
他小声问summer:“你要做哥哥了?”
“嗯!我要做哥哥啦!”summer已经是个七岁半的小男孩,其实不太记得蒋赟,不过知道他将来要做警察,对他非常崇拜,很快就建立起“男人”间的友谊。
蒋赟边包饺子边问:“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Summer说:“弟弟妹妹我都喜欢的,最好像我爸爸和我姑姑那样是龙凤胎,那就又有弟弟又有妹妹啦!”
杨鹏听到了,敲他脑袋:“还龙凤胎,真龙凤胎生出来,养都养不起。”
蒋赟知道他在说笑,章翎的家人们经济条件都不错,可以给小孩提供很好的生活和教育环境,最重要的是,他们都会给予小孩浓浓的爱。
包完饺子,大家开始各玩各的,杨磊支起桌子叫人打麻将,樊真去楼上午睡,章知诚、茅医生和杨鹏去厨房准备年夜饭,小summer很用功,在一楼书房摊开书本做寒假作业。
章翎拉着蒋赟的手,说:“过来,我给你看个好玩的。”
蒋赟好奇地跟她出去,在阳光房里,看到两只鹦鹉,一只绿,一只白,都很漂亮。
“我外公养的。”章翎指着一只绿毛鹦鹉说,“我给你表演一个绝活。”
蒋赟好期待,就听章翎说:“笨蛋。”
鹦鹉:“蒋赟!”
章翎:“笨蛋。”
鹦鹉:“蒋赟!”
蒋赟:“???”
他也开口:“你才是笨蛋!”
鹦鹉:“蒋赟!”
章翎哈哈大笑,又说:“宝贝。”
鹦鹉:“么么哒。”
“它还会说什么?”蒋赟觉得好玩极了,“会叫你名字吗?”
章翎摇头:“不会,会叫summer,还会说很多话。这个‘笨蛋蒋赟’是我把它教会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对着它骂笨蛋,它说蒋赟,我就开心了。”
蒋赟:“……”
正逗鸟玩,summer跑出来:“卷毛叔叔,我有一道数学题不会做,你来教教我好吗?”
他听女性长辈们都喊蒋赟“小卷毛”,便自作主张叫他“卷毛叔叔”,蒋赟也不计较,拉着章翎一起去书房:“行啊,叔叔教你。”
然后……名侦探小蒋就被一道小学二年级发散思维数学题给难住了,坐在那儿研究火柴棍怎么摆。
章翎没去管他,坐在书桌边闲来无事,拿起summer的《新华字典》翻看,蒋赟无意中看到了,说:“我也给你表演一个绝活。”
章翎问:“什么?”
蒋赟说:“翻到你生日那页,有惊喜。”
“哪页?617吗?”章翎翻到那一页,惊呆了,“咦?哇!”
蒋赟还怕字典改版过,看来并没有,笑着说:“还有呢,再翻到我生日那页。”
章翎又翻到310页:“我的天啊!怎么会这样的?”
她蹦起来,拿着字典往外跑:“爸爸!妈妈!我给你们看个好玩的!”
蒋赟低头笑,summer站在他旁边挠挠头,问:“卷毛叔叔,你做出来了吗?”
蒋赟:“呃……还没有,你等等哈,我再想想。”
脑子里回想起那只绿鹦鹉的话:笨蛋蒋赟!笨蛋蒋赟!
年夜饭温馨开席,蒋赟又一次收到三个红包,捏一捏,好厚啊,他受之有愧,根本不敢拿,喻明芝按着他的手说:“你不是翎翎的同学啦,是她对象,要收下哦,回去好好上学,小牛也有的。”
蒋赟只能收下,说:“谢谢外婆。”
喻明芝笑得慈祥又开心:“乖孩子,要对我们翎翎好哦。”
别墅在城郊,能买到烟花爆竹,杨磊带来一些小礼花,晚饭后陪summer在院子里放着玩。
章翎从袋子里挑出一把冷烟花,对蒋赟说:“我们玩这个。”
她和蒋赟一人拿一根小烟花,点燃后,火花滋滋地冒,她挥舞着烟花棒转圈圈,又蹦又跳:“蒋赟,新年快乐!”
蒋赟左手插兜闲闲站着,看着右手上的烟花棒,笑得眼睛弯起来:“翎翎,新年快乐。”
他身后的屋子非常热闹,电视上播着春晚,大家挤挤挨挨地坐着聊天、吃东西、看电视,小summer在院子里捂着耳朵看烟花,而章翎在他面前像个小仙女一样地转着圈,火花在夜色中划过,留下一道道耀眼的痕迹,她偶尔看向他,眼睛里的光亮比烟花还要绚烂。
蒋赟痴痴地看着她,突然觉得,他真的,是幸运小蒋。
二十多天的寒假即将结束,同学会最终没有开起来,因为有些人回了老家,有些人出去旅游,大家一致约定放到大三结束后的暑假再开。
蒋赟和章翎同一天回校,一个坐高铁,一个坐硬卧。章翎的列车是早上,蒋赟送她去火车站,抱着她不舍得松手。
两人朝夕相处大半个月,每天都会躲在章翎房间里亲热一会儿,不过发乎情,止乎礼,小蒋警官定力十足,就算被吃光了豆腐,也没有突破最后的关系。
他说不急,他们有的是时间,他们还年轻。
大三下半学期,章翎进入到大学四年中最累的一个阶段,除了要应对本专业课程,还要准备托福和GRE考试(美国研究生入学考试)。
她开始拼命,都没时间和蒋赟聊微信,每天早上6点起床,溜出寝室找个没人的地方背单词,晚上全部泡在自习教室,回寝室后继续学,12点能睡都算早的。
到期末时,她的GPA(绩点)刷上3.7,在系里能排进前20%,手握托福107分和GRE 334+5.5的成绩,为大四申请学校做好一切准备。
蒋赟的学业也不轻松,大部分课程都要结束了,暑假以后他就要开始实习,梁军已经为他联系好岗位,去钱塘东城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做一名实习刑警。
整一个学期,蒋赟和章翎没再像大三上那样天天联系,只在每个星期挑一个两人都有空的时间,聊一通长视频。
谁都没有怨言,只有安慰和鼓励,知道另一个人虽然不在身边,却是在为梦想、为未来而全力以赴。
章翎有时候学习压力太大,会在和蒋赟视频时掉眼泪,说每天都睡不够,很累很累。
蒋赟在手机里温柔地笑:“如果太累了,就给自己放一天假,好好睡个饱,再去买杯奶茶喝,吃块巧克力。我们翎翎最棒了,肯定可以熬过去的,宝贝儿你别哭啦,要不要我给你唱个歌?”
章翎眼角挂着泪:“你会唱什么?”
“就最近有个歌很火呢,我都学会了,我唱给你听啊。”蒋赟清清嗓子,开始唱歌,还配上动作,“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在你面前撒个娇,哎呦喵喵喵喵喵……”
章翎破涕为笑,笑得直不起腰来:“你讨不讨厌的。”
蒋赟也笑:“不哭了哈,翎翎加油,暑假我们就能见面了。”
大三结束后的暑假,章翎和蒋赟回到钱塘,蒋赟在金秋西苑住了几天后,就去东城分局刑侦大队报到。
实习期间包吃包住,他被分到一间四人宿舍,还有实习工资,据说正式警员发福利,实习警也能分到一些。
带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刑警,叫韩伟,离过婚,脾气不太好,一开始因为蒋赟是梁军打过招呼的“关系户”,他没怎么给蒋赟好脸色看,都不爱管他,以为这帅气小伙儿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过来混混日子。
相处过一段日子,韩伟就发现不是这么回事。蒋赟很勤快,从来不偷懒,也不会叫苦叫累,不管派给他什么活儿都能完成得很出色。大太阳底下,让他去扒垃圾桶他就扒,让他去走访他就去,让他爬墙他就爬,跟个猴儿一样三两下就上去了。
韩伟:“……”
慢慢的,韩伟开始很乐意带蒋赟出外勤办案,在实战中教他一些真本领。
蒋赟实习得很卖力,也很快乐,只有一点比较遗憾,刑警都是便衣工作,那身警服,蒋赟很少再有机会穿。
他没日没夜地工作一个月,硬是一天都没休息,就为了攒下五天假期,向韩伟请假:“韩哥,我想休个假,和我女朋友一起出去玩一趟。”
韩伟瞪他:“你有女朋友?”
蒋赟笑得露出大白牙:“有呢!”
韩伟烦躁地摆手:“按流程办手续,滚!”
八月中旬,蒋赟和章翎一起踏上去厦门的旅程。
章翎说过的,夏天太热,她喜欢去海边玩,蒋赟记得很牢。
第一晚,他们就住在鼓浪屿,民宿装修得很小资,到处是鲜花和绿植,住店的女孩们穿着吊带长裙,打扮得花枝招展,在院子里不停拍照。
蒋赟在房间里放下行李,看着仅有的一张双人床,回头问章翎:“晚上怎么睡啊?”
章翎忍着笑睨他:“你说呢?”
他们在一起一年了,还从没在同一个房间过过夜,蒋赟有想过这趟旅行可能会发生点什么,却不敢提,他怕自己太冒失,会吓到章翎,毕竟……他都还没到法定婚龄呢,做那事是不是不太合法?
蒋赟指着沙发认真地说:“我睡沙发吧。”
章翎“噗”一下笑出来:“那个沙发才这么点长,我睡都不够哦,你怎么睡啊?”
蒋赟从身后抱住她:“那我打地铺。”
“别卖惨。”章翎掐了他一下,“明天去市里,订的酒店也是大床,要不要我现在去改成标间啊?”
蒋赟:“……”
“走啦,先出去吃饭,鼓浪屿好多好吃的,我都饿了。”章翎牵过蒋赟的手,两人一起出了门。
蒋赟穿着章翎买的花衬衫、沙滩裤,章翎是一条浅蓝色长裙,头戴草帽和太阳镜,两个人牵着手,一起在人头攒动的龙头路商业街上闲逛。
喝过奶茶,尝过蚵仔煎,他们最终选择吃海鲜,没有挑昂贵的鱼和大螃蟹,只点了一些小海鲜,依然吃得很满足。
夏天天黑得晚,吃完晚饭,太阳还没落下海平面,章翎拉蒋赟去沙滩上玩,脱掉人字拖,她提起裙摆,和蒋赟一起欢呼着冲向大海。
这还是蒋赟第一次与大海亲密接触,他都没去过大连,温暖的海水一波又一波地漫过脚背,他动动脚趾,觉得很有趣。
章翎把裙摆打了个结,也不怕湿身,俯下/身掬起海水泼向蒋赟,笑得很大声。蒋赟很快开始反抗,冲过去将她打横抱起,章翎尖叫,蒋赟说:“信不信我把你丢进海里喂鱼?”
章翎搂着他的脖子讨饶,两条小腿不停晃:“不要不要不要……”
蒋赟哪会这么做?小心地把她放下来,章翎指着西边的天空说:“你看,好美呢。”
蒋赟也望过去,海边的落日真的特别漂亮,夕阳把天空染成一片水彩画,海风吹着,海浪翻涌着,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孩子们在沙滩上奔跑嬉戏,是一张张天真无邪的脸庞。
脚下,纠缠的影子被夕阳照得很长,蒋赟搂过章翎,低下头,闭上眼睛,很轻柔很轻柔地吻着她。
回民宿的路上,他们走进一家便利店,买了一大堆零食和饮料,收银台边有一排计生用品,章翎给蒋赟使了个眼色,蒋赟不敢动,章翎指甲又在他掌心掐一下,蒋赟做一个深呼吸,才抬手取下一盒。
章翎拿草帽盖住脸,不敢去看收银员。
回到房间,蒋赟一身汗,脱下衬衫先去洗澡,正在洗头时,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人悄悄地把脑袋探进来。
章翎拉开淋浴间的玻璃门,蒋赟吓一跳,脑袋上顶着泡沫回头看她:“干什么?!”
章翎瞪大眼睛看向面前的高大男人,热水洒在他身上,顺着他结实的肌肉线条往下流淌,流过宽厚胸肌,流过棱角分明的腹肌,流过人鱼线……
章翎只觉得一股雄性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她还看到他前胸后背上零散的伤疤,忍不住伸手去触摸。蒋赟都不知该往哪里躲,手又要往哪里遮,在狭小的淋浴间里跳着脚:“翎翎你干吗呀?”
章翎说:“我想和你一起洗。”
说着,她就抬脚跨进了淋浴间。
一切都发生得顺理成章,一座小岛,一间小清新的民宿,一张双人大床,两个年轻人深情拥吻,手指交缠,看着彼此的眼睛,共同摸索着学习一门新的学科,走进一个新的世界……
夜深了,外面越来越安静,偶尔能听到几声野猫叫。
蒋赟累了,半趴着、伸长手臂揽过章翎,章翎使坏地用脚趾去抠他小腿,蒋赟忍不住嗤嗤笑,章翎问:“你笑什么?”
“嘘——”他闭着眼睛说,“别说话,我在做美梦,让我再梦一会儿。”
章翎说:“二傻子。”
蒋赟又笑了:“那你就是二傻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