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刘悟的妈妈下了车, 陈涧继续打招呼,阿姨过年好。
胡畔和孙娜娜这会儿也出来了,刘悟一看胡畔立马迎了上去。
“畔畔!”刘悟喊, 因为不能拥抱, 他的胳膊在空中挥舞了几下, “你变得更漂亮了啊。”
“哇,真的吗?”胡畔说,“我也觉得。”
孙娜娜笑着接了一句:“可能是在大隐干得太开心了。”
真是会说话啊。
“姐姐过年好。”刘悟立马又跟孙娜娜打了招呼。
在刘悟四下打招呼的时候, 刘悟的爸爸也下了车,手里提着东西。
“我爸是下不来了吗?”单羽问。
“哎姐,”刘悟的爸爸手里拎着一双鞋,“我姐夫的鞋还在我们车上……”
单教授猫那儿半天居然不是穿鞋是在找鞋吗?
陈涧感觉到了震惊。
“赶紧给他吧,”刘总说, “再晚点儿他都能拿脚垫缝一双了。”
“叔叔过年好。”陈涧跟刘悟爸爸问了好。
“陈店长是吧?”刘悟妈妈走过来看了看陈涧, “小悟去年来玩了一趟,回去就念叨了半个月, 陈店长这这那那的……没想到真的这么年轻,跟小悟差不多大吧?”
“嗯,我今年二十一了。”陈涧笑了笑。
困在车上下不来的单教授终于被他小舅子解救出来了。
车上找鞋有些狼狈, 但下车走过来的时候还是很从容的。
本来陈涧觉得单羽应该是更像妈妈, 看到单教授的时候他才发现,单羽跟爸爸其实更像,只不过没有单教授身上的平和儒雅, 性格还是刘总的亲儿子。
“单……”陈涧开口的时候犹豫了两秒,刘总没叫刘总, 那单教授是不是也最好不叫单教授?
“过年好,过年好。”单教授甚至没等他说完, 就已经笑着点了点头。
“叫单教授也行,”单羽怼着陈涧后脑勺低声说,“他不是刘总,他不会让你交课题报告的。”
陈涧笑了笑。
“大家先进屋吧,”孙娜娜说,“外头风大。”
“进屋进屋,有没有什么热东西喝喝,”刘悟妈妈问孙娜娜,“我还真有点儿冷,车上吧,开暖气闷得慌,不开又冷……”
“有的,咖啡和茶,还有热牛奶,”孙娜娜说,“阿姨叔叔们喝哪种?我给你们准备。”
“咖啡吧。”刘悟妈妈说。
“冰可乐。”刘总说,“俩叔叔给他们泡茶吧,辛苦你了。”
“不辛苦,”孙娜娜笑笑,“份内工作。”
单羽把人带到了咖啡厅先坐着,三饼带着猪圈党立在一边儿等候多时了,这会儿齐刷刷走了过来。
“欢迎叔叔阿姨们!过年好!”
几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同时转头看着他们。
别说他们了,陈涧都被吓得猛一转头。
“哎哟,大家过年好,”刘总笑了,“大隐还有个合唱团吗?嗓子真好。”
“叔叔阿姨你们先歇一会儿,”三饼走了过来,“我们先把你们的行李拿上去。”
陈涧把几个行李箱拉过去交给了三饼他们。
“车上还有东西吗?”单羽问,“要拿的都让他们拿上去。”
“没了,”刘总指了指另外几个袋子,“这些是你舅妈带过来的年货……对了,有些是菜,得先处理。”
“我拿去厨房。”陈涧过去拎起了袋子。
他需要暂时先逃离此处,能缓个几秒的也好。
“我跟你过去看看,”刘总跟了过来,“顺便洗个手。”
让您儿子带您去吧刘总求求了。
“洗手池在这边儿,阿姨。”陈涧说。
经过前台的时候,刚接完电话的胡畔立马跟了过来,接走了一袋陈涧手上的东西。
有了胡畔,陈涧短暂地松了口气。
但在前台旁边杵着的刘悟下一秒就也跟了过来,接走了胡畔手上的袋子。
胡畔白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地从陈涧手里又接过了一袋。
走到吧台边的时候,老爸从厨房里出来了。
“阿姨,”陈涧回头跟刘总介绍了一下,“这是我爸爸,过来帮忙的。”
“陈叔叔过年好。”刘悟说,“我是单羽的表弟,我叫刘悟。”
“哎过年好,孩子。”老爸应着。
“陈师傅辛苦了啊,”刘总伸出手,“我是单羽的妈妈,我姓刘。”
“刘总你好,过年好,不辛苦,就是给这些孩子帮个忙。”老爸倒是不像陈涧那么紧张,只是大概不习惯握手,略微有些局促。
也正常,全店大概只有店长一个人是紧张的。
“在做饭了吗?”刘总往厨房里看了看。
“是,”老爸说,“一会儿就好了。”
“我们这儿有个帮手。”刘总笑笑,回头冲咖啡厅那边招了招手。
“哎不用不用,”老爸赶紧摆摆手,“你们歇着歇着。”
“阿姨,”陈涧拦了拦刘总,“你们一路过来都累了,午饭是便餐,也不麻烦的。”
“没事儿,有人爱干这个。”刘总说。
陈涧往咖啡厅那边看过去,单羽估计是一直往这边看着的,刘总刚一招手,他就已经看到了,在那边挨个指人。
第一个指的是单教授,刘总晃了晃手指,第二指的是刘悟他妈。
“哎,”刘悟直接喊了一嗓子,“叫我爸过来做饭!”
“个喇叭精。”刘总皱了皱眉。
刘悟爸爸跑了过来:“要帮忙是吧?”
“不用不用……”老爸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刚拿了三千块,现在做饭还要别人帮忙,他肯定过意不去。
“没事儿,”刘悟爸爸一捞袖子,“我就爱在厨房里呆着,这几天要做什么师傅你就给我安排就行。”
“这位大厨是陈涧的爸爸,”刘总介绍了一下,“专门过来给他们帮忙的,要不他们民宿这几天都得停业。”
“就您一个人忙活这么多菜?”刘悟爸爸说,“真是虎父无……”
大概是想说虎父无犬子,夸夸陈涧父子俩都挺厉害,但似乎此时此刻因果关系对不上,于是他又改了口。
“犬子……”
犬子无虎父也不太对的刘叔叔。
“你家犬子在这儿呢。”刘总一边洗手一边看了刘悟一眼。
“嘿嘿。”刘悟很开心地笑了笑。
“虎子……”刘叔叔还在努力。
虎子村里倒是有一只,城里来的马犬,养得特别好。
“那跟我来吧,”老爸虽然平时也碰不上什么场面上的事儿,但这会儿还是开口解了围,“我正想着拌个菜……”
“这个我拿手,”刘叔叔跟着他进了厨房,“正好我还带了点儿我家里做的酱……”
“不是有只狗吗?”刘悟问胡畔,“在哪儿?”
“后院儿,”胡畔指了指门,“你去看吧。”
“你带我去吧,小狗认生,我一个陌生人吓着它。”刘悟说。
“我上班呢。”胡畔说。
胡畔真的很够意思了,陈涧非常感动,他知道胡畔和孙娜娜应该都已经猜到他和单羽的关系了,这会儿就是怕他尴尬,誓吉利守在这儿。
但陈涧又怕刘悟万一再坚持要去,当着刘总的面儿……
“你带他去吧,”陈涧说,“前台一会儿娜娜守着就行。”
“那行吧。”胡畔点了点头,带着刘悟往后院去了。
“你们还养了只狗吗?”刘总洗完手,关上了水龙头。
“嗯,是个小土狗,”陈涧抽了两张擦手纸递过去,“是单……老板买回来的。”
“买了只土狗?”刘总有些诧异。
“在班车上买的,人家带去镇上卖的。”陈涧笑笑。
“班车?”刘总继续有些诧异。
“从这儿出去,不开车的话,就只能坐班车。”陈涧说。
“哦,是的,”刘总点点头,“我年轻的时候往县城里跑业务,也是坐班车,抱着别人的鸡。”
陈涧笑了起来。
“要我带你们参观一下吗?”单羽的声音传了过来。
陈涧转过头,正往这边走过来的单羽,那一瞬间的心情简直无法形容,你可算来了!老板哥哥救命!
“行啊,”刘总说,“吃完饭再带我们去河边看看,你爸带着钓具来的。”
“不歇会儿吗?”单羽问。
“他歇什么会儿,一路都在睡,呼噜打得我都把他赶到你舅那车上去了。”刘总说。
“换回你车上的时候没穿鞋吗?”单羽问。
“穿个酒店的拖鞋,”刘总看向陈涧,笑了笑,“让小陈见笑了。”
“没。”陈涧笑笑。
太冷酷了陈店长。
但是也不知道说什么。
不见笑吗?
“我带他们转转,”单羽说,“你先忙吧。”
“四楼房间都开好了的,”陈涧从前台拿过房卡,“三个房,都能看到河的。”
“两间房就行,”刘总说,“刘悟路上就说了要睡单羽那儿,不行给他安排个地铺吧,或者沙发。”
陈涧看了单羽一眼。
“那就先两间吧。”单羽叹了口气。
“你们要歇着吗?单羽带我们参观一下。”刘总到咖啡厅那边问了一句。
“参观啊,肯定要参观一下的。”刘悟妈妈说。
单羽往餐厅那边走了几步,陈涧跟了过去。
“一会儿你就别管了,”单羽说,“我带他们转两圈就吃饭了。”
“嗯,”陈涧靠着墙柱,轻轻舒出一口气,“我是不是很……表现不太好?”
“没,”单羽勾了勾嘴角,“你只是觉得自己紧张,其实看不出来。”
“是么?”陈涧皱着眉琢磨着。
“真的,”单羽声音很低,“又酷又平静,还有礼貌。”
“可别提酷不酷了。”陈涧说。
单羽笑着拍了拍他胳膊。
“先参观花园和院子吧,”单羽回到咖啡厅,“然后去楼上我办公室看看,还有个观景露台。”
“走。”刘总站了起来。
几个人跟着他从咖啡厅的侧门走了出去。
刚到院子,就看后门那边贺良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礼品篮子。
单羽站在了原地,贺良一看到他立刻加快了速度,脸上带着笑走了过来。
一直走到跟前儿了,单羽才开口说了一句:“贺老板来了?”
“代表良野过来给你们拜个年。”贺良笑着说。
“贺老板客气。”单羽说。
“单老板这是……有客人?”贺良犹豫着问了一句。
“嗯,”单羽应了一声,“您……”
“贺老板,”陈涧从侧门走了出来,跟贺良打了个招呼,“过年好。”
“哎,过年好。”贺良笑笑。
“进来坐坐吧。”陈涧让到一边,示意贺良进去。
“好,”贺良看着单羽,“那我……跟陈店长聊聊。”
“好。”单羽点点头,带着老妈他们往花园那边走。
“里面民宿的老板吗?”老妈问,“你不用陪陪?”
“陈涧陪就行。”单羽说,“我烦跟他们说话,一句话绕地球一圈儿,跟他聊完一轮我都二十八了。”
“这嘴。”舅妈笑着看了他一眼。
花园里这会儿没什么花,不少植物也是枯黄的状态,不过之前陈涧搭配的各种园林小摆件这会儿就显出重要来了,花园的生机勃勃靠的就是各种颜色明艳的小玩意儿。
“这花园弄得还挺好,布局是用了心的。”老妈说。
“花园,外墙,还有开业前七七八八的事儿,都是陈涧弄的,”单羽说,“我没怎么管。”
“这人是真不能比,”舅妈有些感慨,“你看小悟今年也十九了,你让他干这些,肯定砸锅。”
“各有所长,”老妈说,“你让单羽干这个他也不行,他都二十八了。”
“二十七还没满。”单羽提醒她。
“你跟那个贺老板总不能一次没聊过吧?”老妈说,“聊两次都三十而立了。”
在花园里转了一圈儿,转到狗窝那块儿的时候,刘悟正给蘑菇拍照,胡畔帮他给蘑菇摆姿势。
“这孩子是不是喜欢人家小姑娘啊?”老爸问了一句。
“你都看出来了那肯定是了啊。”老妈说。
“就是,”舅妈说,“这回闹着要来,一半为他哥,一半我看就为这个小姑娘。”
“小姑娘可能对他没什么兴趣。”单羽说。
“那不一定。”舅妈说。
“一定的。”单羽说。
“你怎么这么……”舅妈看着他。
“讨厌。”单羽说。
“跟小时候是一点儿没变啊,”舅妈看着老妈,“是吧姐,一点儿没变。”
“还是变了点儿的,”老爸说,“说话还是收敛多了,以前能把你气哭呢。”
“哎呦快别提了。”舅妈拍了一下手。
回到一楼走廊,老五拖着吸尘器站在会议室门口,一看到他们进来,立马打开了机子,嗡嗡地开始吸地。
然后再假装刚看到他们,关掉了吸尘器,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单老板,叔叔阿姨。”
“哎,辛苦了。”老爸点点头。
“不辛苦的叔叔。”老五连声音都端庄起来了。
再往前走,准备从楼梯上二楼的时候,陈二虎拿着小本本从楼上下来了。
“单老板,”陈二虎假模假式看了一眼本子,“三月初咱们有几个灭火器要换了。”
“嗯,”单羽应了一声,“跟陈店长说吧。”
“好的。”陈二虎合上小本本,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了。
大家都很端庄。
“你平时亲自管理?”老妈回头看了一眼陈二虎,小声问了一句。
“不管。”单羽回答得很干脆。
老妈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小声说了一句:“那小陈管这么一帮孩子,还是有点儿本事的,一个个看着都不省心。”
“嗯,”单羽笑笑,“要不怎么是他当店长呢。”
“挺骄傲。”老妈说。
“适当骄傲一下。”单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