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参观一下单羽的房间, 这本来是陈涧很期待的事儿。
但现在单羽先来这么个前奏,再去参观他房间,就显得非常不对劲了。
陈涧一手扒着吧台, 一手捏着可乐杯子, 没动。
“喂。”单羽看着他。
“嗯?”陈涧喝了一口可乐。
“别逼我扛你进去啊。”单羽说。
“不是, ”陈涧放下杯子,转头看着他,“这个事儿多奇怪啊, 跟偷情一样。”
“光明正大在自己家里自己卧室里谈个恋爱怎么就偷……”单羽说一半停下了,啧了一声,“怎么你偷过啊?”
“你不要血口喷人。”陈涧说完没忍住笑了。
“走吧,”单羽在他脸上弹了一下,捏着杯子, 转身往走廊那边走过去, “也不能就转个客厅吧。”
陈涧又喝了一大口可乐,再把剩下的可乐倒进了杯子里拿着, 甚至还拿上了单羽没倒完的那半瓶。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就觉得房子太大,要拿的东西都拿上, 省得来回跑, 费腿。
单羽现在看上去还挺正经,他也的确不能一直在客厅里待着,要不一会儿刘总他们回来了也得逃。
路过餐厅的时候陈涧看了一眼, 发现餐厅也很大,而且有两个厨房, 看厨具摆设,应该是一个中厨一个西厨。
一个吃外卖的两口之家, 拥有两个厨房。
再往前是一条走廊,挺长的,感觉浪费了很大的空间,右边尽头能看到的那扇门应该就是单羽的房间。
“左边那边是刘总他们的房间吗?”陈涧跟在单羽后头问了一句。
“不是,那个是客房,”单羽回手往对客厅对角的方向指了一下,“他俩的房间在那边。”
“刚没看到啊?”陈涧说。
“在餐厅那边还有几个房,”单羽说,“我住这一半儿,他们住那一半儿,互不打扰……”
“单老板,”陈涧是完全没想到餐厅那边还有房间,忍不住问了一句,“您家多少平啊?”
“不到三百。”单羽打开了他房间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你……住在大隐那个办公室里挺憋屈吧。”陈涧走进了他的房间,很大的一间卧室,跟外面的现代风格不太一样,单羽这间卧室是那种很温馨的美式装修,还有一圈木质的墙裙。
屋里放了很多奇怪的小摆件,瓶子罐子蜡烛,满墙大大小小的镜框,里面却并不是常规的照片,随手拍的有些模糊的花,天空,房子的一角,还有不少是从杂志或者什么地方剪下来的图片,东西很多,但一切看起来却并不凌乱。
身处其中时,是满满的安全感,让人觉得很舒适。
而房间里还有一个门。
“里面是金库吗?”陈涧问。
“嗯。”单羽过去推了那个门,打开了灯。
是个书房,除了一套桌椅和一个单人沙发,全都是书,桌上,书架上,地上都是……
的确算得上是个金库了。
从这些书来判断,单羽跟陆畇聊天时的那些东西,应该不是“不知道在哪儿看的”,就在他这个金库里看的吧。
“我做梦都不敢这么梦。”陈涧说。
“所以现在不是做梦。”单羽搂住他。
陈涧没说话,伸手从书架上随手抽出一本书,居然是本菜谱,他愣了愣,挺意外的。
“没想到吧。”单羽笑了。
“嗯,”陈涧翻了翻,居然真的是菜谱,“你还看这个?你会做菜?不太可能吧,完全不可能啊……”
“看着玩,”单羽说,“看完了不会做但是能逼逼别人做的菜。”
“不干活的人没有逼逼的权利。”陈涧说。
“看情况逼逼,”单羽说,“人不犯我我不逼逼人。”
陈涧笑了起来。
“参观一下浴室吗?”单羽问。
“嗯,我想洗个脸,”陈涧说,“吃饭的时候刘悟非要把那个羊排啃干净,一使劲杵我脸上了……”
“走,去洗脸。”单羽搂着他往外走,推开了卧室门后面一扇看着像墙面的门,里面是很大的一个浴室,不过这个甚至有着一面墙浴室柜的浴室,淋浴房里连桑拿椅都做了,居然没有一个浴缸。
“怎么没弄个浴缸?”陈涧走到洗脸池边打开了龙头,洗了洗脸。
“害怕。”单羽打开旁边的柜子,拿了条毛巾给他。
“害怕?”陈涧愣了愣,接过毛巾。
“嗯,很没安全感。”单羽说着走进了淋浴房,对着侧面的窗户站着,冲他招了招手,“你来看。”
“看什么?”陈涧放下毛巾,有些好奇地走了进去。
侧面的窗户没有做遮挡处理,能看到外面的夜景。
在这儿洗澡,跟站山顶上似的……
陈涧还没看清外面是对着什么地方,淋浴房的门就关上了,他回头的同时单羽拽着他胳膊把他往墙边一推。
“你……”陈涧撞到墙上,脑袋往后一仰,磕在了单羽垫在他脑后的手上。
接着单羽就吻了过来。
陈涧吓了一跳,但跳归跳,他的手却在第一时间搂住了单羽,摸进了他衣服里,狠狠搂紧了。
但这一跳还没跳完,下一跳就又来了。
头顶的花洒突然喷出了水。
温热的水落在他脸上的时候,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下雨了,接着水温迅速升高,带着热气的水从唇间滑过……
不愧是高级花洒,喷出来的水居然直接就是热的……
我靠!
身上还穿着衣服!
全套衣服!
这是干什么呢?
他想挣扎一下,比如推开单羽。
但他没有动,几秒钟里就包裹住了身体的暖暖的水流和白雾里,他甚至扯开了单羽的衣服。
单羽松开了他,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又重新搂住了他,裹着水流的吻从唇边向下,耳垂,脖子,肩……
虽然心里有那么一丝慌乱,但陈涧却始终没有一丝犹豫,脱掉衣服的速度比任何时候都快。
伸手扯单羽裤子的时候,单羽抓住了他的手,有些费劲地在口袋里掏着。
手机?
我操,手机?
哦,手机在外套口袋里,外套脱在外面了……
那单羽的手机?
单羽把裤兜里掏出来的东西往旁边架子上一扔,然后利索地把裤子往旁边一甩。
浴室里热气和水流交错蒸腾着,看什么都一片模糊,但陈涧还是凭着一个轮廓猜出了这是什么。
疯了。
这玩意儿出个差都没忘了带!
还塞裤兜里了……
什么时候放兜里的?
但身体没给他继续思考的时间,单羽再次贴过来的时候,细密的水珠仿佛像抚过身体的手,填满了两人之间所有的空隙。
连喘息中都填满了喷洒而出的水声。
单羽扳着他的肩转了半圈,陈涧撑着墙想要回头说话,但单羽的手伸过去捂住了他的嘴。
这一瞬间,水滴似乎都充满了重量,落在皮肤上的每一颗都带着清晰的轨迹,从触碰到滑落,跟随着心跳的节奏。
……
浴室挺大的,雾气和喘息依旧能够满满充斥其中。
陈涧脑门儿顶着墙,水不断地从脸上滑落,配合着自己剧烈的还没有完全平息下来的呼吸,让他有一种自己大汗淋漓的错觉。
“水,”他说,“关一下,我快淹死了。”
单羽笑了笑,关掉了顶上的大花洒,只留下了侧面的。
水流一下柔和了很多,有种轻轻按摩的舒适感。
陈涧舒出一口气,转身靠着墙,看着单羽。
“水性也不怎么好啊。”单羽捏了捏他下巴。
“这玩意儿是不是就对着我喷了?”陈涧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上面是个巨大的方形花洒,能完全把他俩都浇透。
“我刚还呛一下呢。”单羽贴过来,下巴搁到他肩上。
“那也没影响你发挥啊。”陈涧说。
“这种时候捅一刀没马上死都影响不了发挥。”单羽说。
“说什么呢!”陈涧在他背上拍了一下。
单羽笑了笑,捧着他脸看了看,又亲了一口:“洗吧,晚点儿他们回来可能得再聊几句。”
哪怕现在还身处热气腾腾的浴室里且混身燥热都没消退,这句话还是让陈涧立刻冷静了五秒。
“我靠,快,”他转身凑到旁边的架子前,“哪个是洗头的?”
“这个。”单羽拿过一个瓶子,往手上挤了一坨,然后搓了搓在他脑袋上慢慢揉着,“你紧张什么?”
“我怕万一他们回来了我们还在浴室里……”陈涧闭着眼睛低下头。
“回来就回来了,”单羽说,“他们都不会到这边儿走廊来,更别说到我屋里来了。”
“但如果没马上出去,他们是不是就能猜到……”陈涧有点儿说不下去。
“这还用猜吗?”单羽说,“咱俩还能什么都没干过吗?”
“操,不要这么直白,”陈涧抬头看着他,“那在别地儿干点儿什么也跟在家里不一样吧。”
“哦。”单羽勾了勾嘴角。
说是要快点儿洗,但你帮我搓我帮你擦的,这速度是一点儿也没上去,平时五分钟洗个来回的事儿,折腾了快半小时才算洗完了。
“我衣服在包里,包还在客厅。”陈涧站在浴室里。
“先穿我的,”单羽打开浴室柜子,拿了件浴袍给他,“外面柜子里随便找吧,一会儿我去帮你拿进来。”
“嗯。”陈涧穿上了浴袍,走到门边,贴上去听了听。
“我在这儿给你干出两个八度外面也听不见,”单羽看着他,“求你了,放松点儿……”
陈涧听笑了,打开门走了出去。
但还是忍不住又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的确什么都听不见。
单羽套了件浴袍出来,在屋里转了两圈,最后在里间的书架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打开看了一眼。
“他们还没回来,我妈去公司了。”
“哦。”陈涧顿时松了口气,往单羽床上一倒,“靠,你这床垫真舒服。”
想想又坐了起来:“大晚上的,她去公司了?”
“嗯,工作狂都这样,可能又想起来什么事儿了,”单羽说,“我爸去逛渔具店……”
“啊?”陈涧震惊了。
“就我们转进来的路口,那儿有个挺大的店,”单羽说,“平时挺多钓鱼佬在那儿聚着聊天儿,我爸爱去。”
“都空军吗?”陈涧问。
“怎么可能。”单羽笑了。
“那单教授这种喂鱼的在那儿跟人聊什么啊?”陈涧有些不解。
“这你就不懂了,”单羽说,“他不出声,那些人聊着聊着没准儿能吵起来,他一开口,所有人立马团结起来给他上课,和平鸽知道么。”
陈涧躺床上笑了老半天。
单羽从衣柜里拿了套睡衣扔到他身上:“先穿这个吧。”
“嗯。”陈涧起身,把睡衣换上了,低头看了看衣服上的小熊,“你穿这么可爱的睡衣吗?”
“我妈买的,”单羽又拿了一套出来,上面是一只小猪,“我感觉她记忆里我一直没怎么长大,给我买的睡衣都这个风格。”
“起码尺寸是对的。”陈涧说。
“我初中之后就没长个儿了,”单羽说,“一次性长全了。”
陈涧坐在床边,看着穿着只猪的单羽。
“你这么穿……看着挺乖的。”他说。
“我平时不乖吗?”单羽走到他面前,抬了抬他下巴,低头看着他。
“你自己照照镜子,就你现在这德性,往哪儿乖起啊?”陈涧说。
单羽笑了起来,手指在他唇上轻轻按了按:“困吗?困了你就睡。”
“有点儿,”陈涧说,“先不睡吧,等刘总他们回来的。”
“他俩要在一块儿还能等等,一个公司一个渔具店,那就不一定几点了,”单羽说,“不用等。”
陈涧往他身上靠过来,搂着他的腰。
过了一会儿才说了一句:“哎,我觉得刘总和单教授……他俩是因为在一起太久了吗?所以……怎么说……总不太在一起?”
“以前也这样,各忙各的,”单羽说,“谈恋爱的时候都一星期才见一面。”
“啊?”陈涧有些吃惊。
“他俩就这性格,换个人肯定过不到一块儿。”单羽说。
“这个遗传吗?”陈涧问。
“你觉得呢?”单羽说。
“一开始有点儿,”陈涧说,“现在没觉得了,那会儿您有界嘛。”
“什么屁话。”单羽说。
“以后你吉利了,我也在碑上给你弄个太阳能显示器,”陈涧说,“就仨字儿,别越界,再给你划个一米线,烧纸请在线外……”
单羽笑了起来:“没完了是吧?”
陈涧笑了一会儿突然停下了,起身搂紧了他,把脸埋到他颈侧,用力压着,声音有些闷:“你晚点儿死。”
“什么话,”单羽在他脑袋上揉着,“我大你六岁不是六十岁,再早能早多少啊?”
“反正你晚点儿死,等我。”陈涧说。
“行,等你,”单羽说,“我现在就开始练习憋气,到时一口气了我也憋着就是不死。”
陈涧没说话,笑了起来。
“阎王派人来了都得杵我边儿上等着,干几年保镖。”单羽说。
陈涧偏了偏头,叫了他一声:“单羽。”
“嗯?”单羽应了一声。
“我爱你。”陈涧说。
单羽在他脑袋上轻轻抓着的手停了两秒,接着收紧了胳膊:“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