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楚楚浑身酸痛难当, 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哑着嗓子说渴。

贺时霆倒了杯温水,将楚楚半抱在怀里,哄她喝下去。

楚楚软绵绵地靠在贺时霆胸膛前,连喝水的力气都没有,慢吞吞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往下咽。

大约是方才哭得太凶,即便在喝水的时候, 楚楚也会时不时抽搭一下。

她白嫩的下巴上有一块红色淤痕,身上的痕迹更是惨不忍睹,加上喝水时委委屈屈的抽搭, 实在惹人怜爱。

小可怜开口道:“霆哥哥。”

贺时霆放下水杯,应得很快:“我在。”

即使喝了水,楚楚的嗓子还是很沙哑, 她小声道:“帮我把枕头底下的盒子拿出来。”

贺时霆没有立刻去拿, 反而有些诡异的沉默。

楚楚奇怪地眨了眨眼睛,问道:“怎么了?”

她以为自己的盒子出了什么问题,扭头去瞧。

床头别说什么盒子了, 就连个枕头都没有。原本好好摆在那里的一对金线双喜鸳鸯枕被他俩祸害得不成样子,脏兮兮黏糊糊, 一个散落在床尾,一个不见了踪迹。

不止枕头,床褥也十分凌乱。百子千孙床幔不知为何破了个口子,万福红缎被更是摇摇欲坠地挂在了床沿上。

楚楚泛着情潮的粉嫩脸颊霎时红得要滴出血来。

她羞恼地瞪着贺时霆。好半晌, 也说不出一个字。

贺时霆大方地任她瞪,甚至还亲了亲她因怒火而格外凌亮娇媚的眼眸,哄道:“别急,我去找。”

他抱着楚楚,让她靠坐在床头,给她盖好被子,才撩开床幔,下床去给她找盒子。

床头左侧的地上躺着一个鸳鸯枕,枕边果然有一个木盒。

大约是他们方才太过激动,不慎将这两样东西扫落到了地上。

好在这个盒子关得严实,里面的东西没有摔落出来。

贺时霆拾起盒子,像条餍足的大尾巴狼,拿着盒子讨好他的小兔子去了。

楚楚没有力气,让贺时霆帮她打开盒子。

盒子里是一对晶莹的龙凤玉佩。玉是极品羊脂白玉,洁白细腻,出手温润,雕琢得虽有些粗糙,却能看出是用了很多心思的。

贺时霆握了握手中的玉,心中一动,看着楚楚道:“这是宝宝自己做的?”

楚楚昂着小脑袋,骄傲极了,“对!”

说完,她又有些期待地看着贺时霆,“喜不喜欢?”

贺时霆眸色深深,里面的暗光仿佛要把楚楚整个吸进去,“喜欢。”

“很喜欢。”像是怕楚楚不信,他又补充道:“最喜欢。”

楚楚粉面含春,得意又羞怯,脸上的笑却怎么也止不住。

忽地,她又变了脸色,“不能最喜欢它!要最喜欢我!”

贺时霆哑然失笑,把楚楚揽进怀里,“好,最喜欢我们宝宝。”

楚楚靠在他胸膛上,耳朵恰好对着他的心脏,清晰地听见他极快极响的心跳,脸上晕染着越来越深的绯红。

贺时霆仔细收好玉佩,用被子裹着楚楚,抱她去简单清理了一番。

待两人都清理干净,屋里旖旎的气味已经散尽了。床上铺着崭新的被褥,香炉内燃着清淡宁静的安神香。

想到方才有人进来过,还看到了被弄得淫靡不堪的床铺,楚楚就羞得直把脸往贺时霆怀里埋。

贺时霆却半点也不羞,把楚楚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自床边拿出一个小瓷瓶,伸手解了楚楚的腰带。

楚楚身上酸软乏力,脑子也迟钝了起来。直到贺时霆解完她的腰带,她才反应过来,试图推开贺时霆的手,“不要了!”

可惜她的手绵软无力,又香又软,跟块嫩豆腐似的,去推贺时霆,除了让他占便宜,起不到任何拒绝的作用。

贺时霆凤眸微暗,露出似惊诧似了然的神色,“宝宝还想要?”

楚楚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出的这个结论,赶紧否认道:“我不想。”

贺时霆似乎不太相信,“真的不想?若果真不想,好端端的,宝宝为什么提起要不要的事?别担心,你既想要,我自然会满足。咱们再来一次就是了。”

他这个人最坏,光是嘴上说说还不算,手上也动个不停。

楚楚那处很快就被上好药,那股灼热胀痛的感觉顿时消减了。

若她清醒一点,就会发现贺时霆只是在给她上药,他说的那些话都是逗她的。

可她的精神太过紧绷,一时间竟没察觉出他在做什么,情哥哥好哥哥地说了一车的好话,只想让他放过自己。

贺时霆被她的好话哄得身心舒畅,心满意足地躺进被窝,大发慈悲道:“今日就先这样,明日再要吧。”

楚楚松了口气,生怕他反悔,极快地答应道:“好!”

说完,她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此时天都要亮了,楚楚困意上头,就先睡了过去。

直到次日晚间,楚楚再次被折腾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肉时,她才欲哭无泪地后悔:自己昨夜为什么要答应得那样爽快?

贺时霆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又刚开荤,每日对着心爱的小妻子,哪里能抵得住诱惑,即使白天再忙再累,夜里也必要折腾大半宿。

他仿佛是铁打的人似的,每天出门还都精神奕奕。

楚楚却受不住了,天天睡到日上三竿,又时连午饭都懒怠吃。

她最怕热,一热就没什么精神,胃口也不好。

夏日时,贺时霆很忙,楚楚趁着没人管,每日都用大量的冰。她身子还未完全调养好,因着用冰太多,原本已经治好的宫寒都又发作了,那几个月月事不调,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恢复。

楚楚怕疼,又怕吃苦药,宫寒复发的那阵子凄惨得很。从那时起,她每日能用的冰就被克扣地只剩那么一点点。

没有冰,楚楚热得难受,胃口就一直不太好。

近日虽已入秋,但天气仍然炎热,楚楚还是不爱吃饭。这几日她借着睡觉,更是能不吃午饭就不吃午饭。

一两次倒罢,她连着三天这样子,贺时霆就不许她不起来吃午饭了。

楚楚义正言辞地辩驳道:“左右已经请了两月的假,不读书还起那么早做什么?何况你每日那样折腾,我好累的,根本起不来。”

说起这个,贺时霆总是不占理的,只好哄她道:“那也要吃了饭再睡。”

楚楚见他服软,趁机讨价还价道:“你要给我添三倍的冰,我才有胃口吃饭。”

贺时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楚楚有点怂,但还是试图争取,“要不两倍?”

贺时霆还是不说话。

楚楚咬着唇瓣,纠结道:“一倍,不能再少了。再添一倍,我就起来吃饭。”

贺时霆薄唇轻勾,“不怕吃药了?”

楚楚想到苦药的那个味道,不由颤了颤,害怕地钻进贺时霆怀里。

好一会,贺时霆怀里传出瓮声瓮气的两个字:“怕的。”

又过了好一会,他怀里又传出一句话:“那我不要冰了。”

贺时霆摸了摸楚楚柔滑的黑发,“宝宝乖。”

他到底心疼楚楚,知道楚楚确实是胃口不好,每日中午都尽量腾出空,回府陪楚楚一道用饭。

中秋很快就到了。

一大早,襄王就带着许多礼品上门拜访。

贺时霆不在,楚楚便在前厅接待了襄王。

她如今是侯夫人,做了妇人打扮,云鬓峨峨,风仪万千,乌眸虽还似少女般清灵莹澈,仔细一瞧,却又添了几分妩媚,仿佛三月盛开的牡丹,越发娇艳明丽起来。

襄王如今比楚楚高了许多,看着也更阴沉内敛了。

数月前那个顽皮骄纵的男孩似乎迅速长大了。

楚楚和襄王虽有一面之缘,但也没什么话好说,她只简单和襄王说了几句客套话,便着人送他出去。

襄王原想和楚楚说点什么,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开口,顺着楚楚的意思离开了。

楚楚收了襄王的礼,令人登记造册。没过多久,侯府又陆续收到其他人家送的礼。

过个中秋,收礼送礼都有讲究。虽然核对礼单礼品等事都有下面的管事去做,但大分寸还需楚楚拿捏。

她一早上都在处理这些事。

中午,贺时霆回来陪楚楚吃饭。

今日天气炎热,楚楚只吃了几口,便不想吃了,一个劲地给贺时霆夹菜,一会说这个好吃,一会说那个补身体。

贺时霆见她没胃口,哄她喝了小半碗补汤,又掰了一块月饼的酥皮给她吃。

楚楚原不想吃,不过这个月饼的酥皮做倒还不错,香酥可口,并不油腻,她便多吃了一点。

她靠在贺时霆肩上,边啃月饼皮,边给他说肉麻的情话。

“……霆哥哥,我好爱你。”

猝不及防。

贺时霆舞刀弄枪,在大漠黄沙红血白骨中都不曾有半分颤抖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没捏住筷子。

楚楚说起情话,比厮混风月场的浪子们都还娴熟些。说完了,还抱着贺时霆的手臂,问他:“霆哥哥呢,你爱不爱我?”

贺时霆的回答坚定有力,不曾有半分迟疑:“爱。”

他面色不改,耳根和脖颈却有些泛红。

楚楚欢喜地给了他一个啾啾,笑道:“我以前都不敢奢想,自己能有一个温暖的家,还有一个爱我的夫君。”

她说着,眉眼弯了起来,在灼灼日光下,俏脸雪白莹软,凝着柔和的光泽,“以后还会有我们的孩子。”

楚楚含笑的容颜能化开十丈坚冰,贺时霆的手克制不住地抚过她细嫩的脸颊,答应道:“好。”

她忽而想到什么,又道:“说不定现在就有了!”

贺时霆的手僵住。

“我最近都不爱吃饭呢。说不定就是有了小宝宝的缘故。”楚楚欢喜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对贺时霆道:“那明年的中秋我们就可以和孩子一起过啦。”

贺时霆被她欣喜的情绪感染,差点也要跟着她一起去摸肚子。

好在他还有几分清醒,指出楚楚逻辑的错误之处,“宝宝,你从夏天起就不爱吃饭了,和孩子没关系。”

楚楚不在乎地点点头,“那有什么关系。霆哥哥每次都这么努力,说不定明天就怀上了。”

贺时霆努力是努力,但他做的是无用功,每次都是退出来之后才释放的,楚楚压根不可能怀上孩子。

楚楚却不知道,她满心以为他们俩这样就能怀上孩子,期待得不得了。

贺时霆怕她这样期待,到时候没怀上会伤心,劝道:“宝宝现在还小,生孩子的事,再等两年也未尝不可。”

这话他和楚楚说了好几遍了,楚楚左耳进,右耳出,敷衍地点点头。

孩子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霆哥哥再厉害,可他又不是松子观音,还能控制这个不成 ?

作者有话要说:老贺不能控制这个,不是因为他不是送子观音,而是因为他不懂科学(我在说什么,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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