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好戏
孟炀在去面见皇上的途中,孟衍与其发生冲突,导致孟炀摔倒的消息。
没有多久,就传遍了整个行宫。
孟炀摔下去后,就开始剧烈咳嗽,然后晕厥了过去,昏迷不醒。
孟衍则被皇上召见,然后打了一顿,被禁足在了院落中。
皇上更是下令,此次皇陵之行,只要他再犯一点错,就会被贬为庶子。
皇后听后大惊,去向皇上求情,却也是无用,只能沉着一张脸,往孟衍的院落走去。
行至院落中,她看到一个小宫女站在孟衍的房门前守着,模样陌生。
她本就听说,在那事发生的时候,孟衍身边就跟着一个新领回去的宫女,因为长得不错,所以深的孟衍的心。
“娘娘,你说,该不会是这个宫女使坏,所以才导致七皇子受伤?毕竟此次出行,大部分的宫女都是才入尚宫局不久。会不会是尚宫局检查不仔细,混入了细作?”
皇后身边的女官佳恩如此说道,皇后心中也一下子了然,大步走向了宫女身边。
“抬起头来。”
其实皇后靠近的时候,苏天心就知道她会找自己麻烦,所以时刻都准备好了在等待。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贱婢!”
皇后在皇上那边受了气,上前就是一巴掌落下。
苏天心生怕脸上的人皮面具被打的露出马脚,所以下意识的躲了一下,怎知皇后看了,更是生气。
“佳恩!”
“是。”
佳恩上前,撸起袖子,一手紧握住苏天心的衣襟,一手扬起,就要下落,狠打。
就在这个时候,苏天心突然说,“娘娘,您要打我,可是因为当时七殿下受伤,奴婢就在五殿下身边?”
“废话,本宫要打你,还需要理由?”
“若真是如此,皇后可是大大的冤枉了奴婢,也会间接的导致,皇上对五殿下更加的生气。”
皇后眉头一挑,“你此话何意?”
见皇后上钩,苏天心莞尔一笑。
“当时奴婢就在五殿下的身边,整件事,看的是最清楚不过的。分明就是七殿下故意摔倒,然后假装晕过去的。当时五殿下只是伸手碰了他的肩膀,若真的是殿下推了七殿下,那么他就该往后倒去,而不是往前跪倒。”
苏天心说的是细节,只要想一想,人人都会明白。
皇后沉思不语,佳恩也放了手,走到她身边,低声的说,“娘娘,她说的也并不是假的。奴婢之前去偷听,的确听到殿下说,他是推了一下七殿下的,然后七殿下就跪倒在地上。若是推,不该跪倒呀!”
“去查。”皇后冷声道,“我要知道当时所有的细节。还有,去问一下冯太医,孟炀的病情如何。”
“是。”
佳恩领命前去。
苏天心虽然提供了线索给她们,但还是遭到了皇后的白眼。
她上前一步,目光犀利的盯着苏天心问,“你是何时进宫的?本是哪处人?”
“回娘娘的话,奴婢于一月前进宫,来自香河。”
“香河?”
香河乃是安家的老宅,也是皇后小时候带过的地方,所以对那个地方,她一直留有最美好的回忆。
一听此人,也是来自香河,她的脸色便柔和了几分。
“你好好守在此地,莫要让任何人进来。”
苏天心福了福身,道,“是。”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打开门走进了孟衍的屋子。
苏天心给她关好门,然后抬头看着逐渐落下的黄昏,嘴角轻微的扬起。
最终,佳恩的确带回了消息,证实了苏天心的话。
但皇后却是怀疑了孟炀,在临走前,对佳恩说,“你派人盯紧孟炀,他原本久居于宫中不露面,倒也无碍。如今突然出现,以他之尊,若是昭德皇后真的复活,身为她外甥的孟衍肯定地位会超过衍儿。”
“那皇后的意思是?”
“皇上一生挚爱昭德,在她的两个儿子都死后,昭德的亲妹妹德妃生下的孟炀,便是最适合的太子人选,但他从小体弱多病,人人都说活不过二十,就会命归西天。”
皇后的话没有说完,佳恩已经了解。
“奴婢懂了。”
主仆俩会心一笑,佳恩扶着皇后的手臂,往前走去。
将她们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的苏天心,看了眼天色,忽然伸手敲了敲孟衍的房门。
“殿下,奴婢可以进来吗?”
孟衍本就一肚子的火,突然听到小美人的声音,便有些心猿意马,“进来。”
苏天心微笑,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她本就是孟衍带回来的人,就连刚才皇后那么大的怒气,在她的几句话中,都消散,也没有被惩罚。
所以院子里的其他人都不敢多言什么,看着她走进孟衍的屋子,便知道,她也会成为孟衍众多通房丫头中的一个。
也就没有多注意什么。
苏天心走进去,用了公子景出发前给的药,迷晕了孟衍,然后便借着夜色从窗户口出去了。
她没有去找流苏,也没有去找孟忘枢,而是直接去了孟炀的院落。
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但心中有些奇怪,所以必须去证实一下。
孟炀此刻已经歇下,屋子里点了炭火。
如今已快四月,多数人家中都不备炭火了,可这里却燃烧的暖暖的,一看便知,孟炀的身体是真的很虚弱。
她看着房中没有他人,轻步上前,站在孟炀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他脸色苍白,嘴唇紧抿,眉头紧蹙,一看便知是不适的状态。
侧着身,闭眼睡着,也会偶尔咳嗽一两声。
“殿下,殿下?”
她叫了两声,孟炀都闭着眼,没有任何的反应。
所以苏天心大胆的伸手点住了他的穴道。
然后才掀开他的被子的一脚,去看她今日打中的地方。
卷起亵裤的一脚,他的皮肤因长久不晒太阳,所以有种病态的白,那种白色,在太阳的照耀下,会显得很透明。
因为很脆弱。
但此刻在这样的白色上,并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这觉不正常。
“难道不是这只脚?可我记得是呀!”
她有些不明,但为了证实,又卷起了他的另外一只脚。
上面也同样的,除了白色,没有任何的痕迹。
“难道没有打中?”
她盯着那两只脚,眉头紧蹙,丝毫没有看到原本睡熟的孟炀突然睁开了眼睛。
漆黑的瞳仁,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她露出两只皓白的手腕,温热的手指正在他的腿上忙碌着。
“所以他是故意的。”
意识到这个事实后,苏天心立刻给他放平了裤腿,盖好被子,又匆匆的去看他。
“殿下,殿下?”
她又喊了两声,确认孟炀的呼吸声没有任何变化后,才大松口气。
“果然皇家中人,要么是个脓包,太好糊弄,要么就是只狐狸,城府极深,啧啧。”
她叹了口气,随即转身,顺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在她走后,孟炀直接睁开了眼睛,对着无人的房间唤道,“帮我解穴。”
屋子里没有人出现,却又声音自房梁上传下来。
“你反正都是睡觉,有没有被点穴,有关系吗?”
孟炀不语,却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那声音听得是要厥过去一般,让房梁上的人不得不下来,伸手解了他的穴道,还没去叫人,就听到那人的咳嗽声,戛然而止。
“你又骗我?”
“谁叫你那么笨。”
孟炀说着从床榻上起身,双手自被窝里,整了整自己的裤腿。
栾尘见状,听得逐渐远离的脚步声,问,“要不要去追?她今日故意袭击你,应该是想将你拖下水,对付皇后。此人不简单。”
“无碍。”
孟炀指了指桌子上的水壶,栾尘有些不情愿的给他倒了杯热水,递到了他的手中。
孟炀双手捧着,吹了吹上头的热气,才说,“你只需小心,此次皇陵之行,皇后会对我下手,记得把柄抓的利索一些,但暂且莫要伸张出去。”
“果然是只狐狸,专门做损人的事。”
栾尘嫌弃的撇着嘴,身形一跃,又返回了房梁上,双手枕在脑后,睡觉了。
孟炀捧着茶杯,靠坐在床上,脑海里,回忆的是刚才那个宫女手腕上的一只铃铛。
若他没有猜测,那只铃铛,是君家秘宝。
不过她的另外一只手腕上,用布卷着一圈东西,那会是什么?
“阿尘,你去查查那个宫女手腕上用布包裹遮住的一圈东西是什么?”
栾尘哼哼两声,没有回答。
孟炀也不再过问,喝完杯中水,就侧身睡下了。
苏天心不知道自己被孟炀发现了,她不过是回到了孟衍的房中,寻了个地方,等到天亮。
大家用过早膳后,便继续朝着皇陵出发。
终于在午时之后,到达了皇陵前的行宫。
皇上下令,明日一早,便会进入皇陵。
人人都知道,此次来皇陵,是因为皇上得到了凤凰翎,奔着让昭德皇后复活的目的来的。
但很多人又疑惑,诸如,“昭德皇后,已经薨逝这么多年?她的尸身不会腐烂吗?”
“不会,据说皇上在她死后没多久,寻得了一枚宝珠,那珠子含在嘴里,就可以让人不腐化,永远保持在世时的容颜。”
“所以要昭德皇后真的复活了,那现在的皇后该怎么办?”
此次,皇上虽然带了皇后一同前往,但众人心中也清楚,一旦昭德复活,安氏是绝对没有资格再做皇后的。
失去了皇后的宝座,她想要让孟衍成为太子的意愿,就会更加的困难。
苏天心远远地听着她们的回答,安静的站在一边,没有回答。
“都在吵什么!”
佳恩突然出现,大家立刻闭了嘴,别索索的候在一边,低着头,谁也不敢再吱声。
佳恩眼睛扫视一圈,然后落在了苏天心的身上。
“你,过来。”
苏天心上前,福了福身,“佳恩姑姑。”
“去把这个给七殿下的院子拿去,就说是皇后娘娘给的。先前五殿下无意伤了他,请他原谅。”
佳恩把手中的一个盒子交给了苏天心。
苏天心低头一看,那盒子里装着的是一根千年灵芝。
灵芝是个珍贵的草药,但对于身子虚不受补的人来说,入药需要很精准的剂量。
“知道了,奴婢这就去。”
她手捧着盒子,往七殿下的院子走去。
但走了几步,她又回头,对佳恩说,“姑姑,奴婢才入宫不久,对这行宫的格局,更是不清楚,不知姑姑可否派一人领奴婢前去?”
“领你前去,还不如我自己去!”佳恩口气不好的说,“你自己去问路,切莫给弄丢了,否则小心你的小命。快去。”
“是。”
苏天心福了福身,不再吭声的离去。
她其实是知道孟炀的院子的,但这里的其他宫女都不知道,若她一人知道,只会让佳恩怀疑。
因此才有那么一问。
然后沿路就问走来的宫人,把她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去孟炀院落的事,给弄得所有人都知道了。
就连孟忘枢也有所耳闻。
他坐在院子里,听着宫女的汇报,眼睛越过书本,落在院子外头,正在询问路怎么走的宫女。
眼中微不可见得闪过一丝笑意。
候在他身边的宫女见他手中的书,迟迟没有翻过一页,便问,“王爷,是怎么了?是不是乏了?需不需要回屋休息?”
“无碍,在这里坐坐,挺好的,只是没心情看书罢了。”
“为何?”
“明日便是使用凤凰翎之日。若梁诗诗使用凤凰翎失败,无法复活昭德皇后,那么本王也会因此遭罪,两罪并罚,本王是绝无生还可能了。”
宫女眼中闪过一丝的异色,却仍旧恭恭敬敬的说,“王爷吉人自有天相,王爷不会有事的。”
“希望承你吉言了。”
他微微一笑,看着院子外头,走过的背影。
“算了,回去休息吧,为了明日更好地准备,本王想早些休息,你们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打扰本王。”
“是。”
宫女目送孟忘枢回了自己的院子,然后便顺着主屋的后面走去。
她借着遮掩,匆匆出了孟忘枢的院子,往太尉那处赶去。
孟忘枢在房间里,目送她的离开,并没有吱声。
因为当时,他挑中的就是此人。
和苏天心一样假扮宫女的秦玉。
秦玉的身份,不得入此次远行当中,但她既然有计划,便只能乔装跟上,而宫女是最合适的伪装。
秦玉匆匆而去,将皇后的所为告知了太尉,彼时孟沥也在,看到她的时候,眼中并无波澜。
“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秦玉说,“我过来的时候,故意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发现盒子里装的是千年灵芝。”
太尉眯着眼,心中盘算着,说,“灵芝是个好东西,但若在上面涂抹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一切就不好说了。”
“太尉,皇后此番应该是为了五殿下报仇,毕竟七殿下被预言活不过二十,而且随时都会死去,若此番死在远行当中,也是合情合理。只是我不明白,为何皇后还要如此一手?”
“去送东西的婢女,是当时孟衍选的人,也目睹了孟炀摔倒的事。”
孟沥说。
秦玉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殿下的意思是,皇后这么做,是想嫁祸给一个宫女,毕竟东西在她手中,她要如何所为,没有人会知道。即便皇上查下去,只要皇后死不承认,只要拿不出有利的证据,那么皇后还是可以撇清关系的。太尉,那么此事,我们是否需要——”
“不需要。”孟沥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若昭德皇后苏醒,最大的受益人是孟炀,不管他是否可以活过二十,他的存在都是一个隐患。”
言下之意就是,皇后若要杀人,就让她去杀,他们不过是隔岸观火。
秦玉见太尉也没有意见,便也不再说什么。
“如今,我们需要在意的是明日之事。”太尉说,“秦玉,你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这两日来,苏天心与温宁夏一直都在一起,形影不离。所以要对温宁夏下手,需要引开苏天心。”
她说到这里,看了眼孟沥。
孟沥摸着手指上的扳指,说,“明日我需要入皇陵内,她的身份还不能入内,所以办法,你自己想。”
皇陵内部,除了皇族的人,就只有四大家族与一品以上的朝臣可以进去。
其所有的家眷都是没有资格的。
因此要分开苏天心和温宁夏,就需要动一些小手段了。
秦玉深知这点,所以她这么问,也不过是想得孟沥一个首肯,为的是,别到时候他因此事而迁怒自己。
“秦玉明白了,不过此事,还需要殿下的一句话。”
孟沥一个眼神过去,便知她心中所想是何意。
虽有些不悦,但为了大局,还是答应了,“你且下去,我自有安排。”
“是。那我便先告辞了,万一靖霆王爷寻我不见,会起疑的。”
“去吧!”
他们此行,拉温家下水是首要,见凤凰翎也是目的。
所以待秦玉一走,太尉便对孟沥说,“你觉得,那梁诗诗手中的凤凰翎,可是真是假?”
孟沥摸着扳指说,“自凤凰翎被供奉在司天监内后,司天监不止一次来报,说凤凰翎有异动。”
“若此物当真有神力,可以复活一人,那么就绝对不能落在别人手中。”
太尉是个利益攻心之人,他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不管对方是谁。
而且凤凰翎的传说,在轩辕国已经流传了很久很久,一旦得到它,就等于掌控了最高的战斗力。
那么权势与地位,还是问题吗?
“你派人盯紧梁诗诗,若她当真是凤凰翎之主,便按计划行事。”
孟沥对此没有点头,也不曾摇头,他只是平静的问,“那么孟煜呢?”
孟煜是推荐给皇上凤凰翎之人,若梁诗诗真的是,那么他身上的罪名,就不一定会要了他的命。
反而可能因梁诗诗的只字片语,而完全无罪。
这样一来,他这段时日的所为,就白费了。
“他的话——”
“我不管舅舅如何打算。”孟沥突然从椅子上起身,眼神与语气都镀上了一层肉眼可见的冰霜,“我都要孟煜死!”
太尉了解他对孟煜的恨,闭了闭眼,睁开,答应道,“你放心,只要我们掌控了梁诗诗,孟煜必定活不成。”
孟沥轻哼一声,随即出了院子。
他没有回自己的院落,而是去了苏府被分配的住处。
苏天心正和温宁夏在一起写字,两人关系很好,她的脸上,也带着灿烂的微笑。
孟沥意外地没有进去,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便转身走了。
而另外一方,真正的苏天心捧着装有灵芝的盒子,去了孟炀的院子。
“这是皇后娘娘命奴婢送来的东西,还请七殿下收下。”
她站在院子前,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了守护院子的侍卫。
侍卫不疑有他,收过了盒子,就进去交给了孟炀。
彼时,冯太医正在为他把脉,听到外头的动静,接过侍卫手中的盒子,打开一看。
“是灵芝。”孟炀看着,微微一笑,“这么珍贵的东西,她都肯拿来,有些诚意。冯太医,你看,我是否可以吃这个”
“不行。”冯太医摇头,“你身子太弱,虚不受补,进食不了此物。”
“但灵芝若取量合适,还是可以给我补补身子的。”
“此话是没错。但你昨晚——”
冯太医有些迟疑,因为孟炀说的并没有错。
“我昨晚睡得很好,今日精神头也比昨日好上一些。”
冯太医点头,但还是迟疑了会儿,正逢此时,皇上出现在门外,听到他们的对话,说,“冯太医,就取一些给他补补身子,这些时日,我儿消瘦的更加厉害了。”
冯太医一见是皇上,立刻行礼,“皇上。”
“无须多礼。”皇上大步走到床前,看着孟炀,眼中尽是疼惜,“辛苦你了。”
“父皇,我很好。”孟炀露齿一笑,“父皇不必担心。”
皇上没有说话,冯太医看到如此场景,知趣的退了下去,但他还是吩咐药童,不可取灵芝入药。
药童将灵芝收下放妥后,就去煎药了。
这边,皇上看着孟炀,他眉宇间的神态,不像他的生母德妃,反而很像昭德皇后,远比昭德生下的两个儿子,要更加的相似。
所以皇上对孟炀,永远和对任何人都是不同的。
“孩子,你放心,待明日复活了昭德,朕便会将你过继到她的膝下,成为她的孩子。而之后,朕会让梁诗诗以凤凰翎的力量,帮你恢复身子,让你好好的活下去。”
他这言下之意,已经十分明确了。
是要立孟炀为太子。
虽然皇上也同样的疼爱孟沥,但在深爱的人面前,他无法做到公正。
当年,他就是愧对了昭德,才让她死了,所以他发过誓,一定要善待她的家人。
而如今,她的娘家人,一个都不剩,唯一还有她血脉的,就只有孟炀了。
“父皇,不管是否可以活着,此生,能做你的孩儿,孟炀已经很满足了。父皇日理万机,别再为孩儿担忧了。”
皇上看着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背过身,看着外头逐渐浮起的黄昏,声音落寞的说,“朕已经在这位上坐的时间太久了,是该择人成为太子,为朕分忧了。”
孟炀神色微动,却没有说话,皇上也没有再对此说什么,仿佛一切,都是那一刻那一瞬的情感抒发而已。
皇上在他那处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孟炀一直都没有出屋子,但当天晚上子时,却从他的院子里,传出了骚动。
孟炀当晚吐血不止,如今更是昏睡不醒。
桃侦轩 说:
上一章写错一个时间,出发那日是三月三十,路上形成两日,才是四月初一。以改正。
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