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懵懂少年(2)

第一章懵懂少年(2)

元庆揭发小满撒谎的时候,小满哭得鼻孔下吹起好几个大鼻涕泡儿。

小满说,**后来跑了,好几年也找不到她。有一年,老满对小满说,你妈死在福建和江西交界的地方了。

元庆问,她是不是被人给打死的?

小满瞪着眼睛看元庆,目光像两把锥子,元庆再也没提小满**的事儿。

上初二的时候,换了班主任,元庆再也不用站在黑板前面听课了。他很满足,于是老毛病又犯了,经常在课堂上制造点儿容易引发大笑的声音,比如用手指搓桌面模仿放屁的声音。这样,他经常被老师喝令站着听讲。有一次,元庆又被罚站了。坐在后面的小满用圆规戳他的**,说,看看吧,又成冰棍了。元庆故意捂着**跳起来,大喊有人暗害他。小满正不知所措,被老师一教鞭抡了出去。

从此,小满接替了元庆的“工作”,不是被轰出教室,就是站在黑板前听课。

小满能够享受这种待遇,得益于他的学习成绩--全班倒数第一。

小满有点儿人常说的“蔫坏”。比如他站在一个同学的左边,从后面用手打一下那个同学的右脸,然后装模作样东张西望。再比如他坐在座位上,有**学经过,他偷偷伸脚绊人家一下,再装做吃惊的样子过去扶人家。有同学私下里说,小满是个小流氓。

小满的妹妹小翠有个叫小凤的同学,长得像京剧里的李铁梅,她来找小翠一起复习功课的时候,小满有事没事总要跟人家说话,其实在平时是他是很少说话的。有一次,元庆指着小凤的背影,一脸不屑地对小满说,长得俊管个屁用?俊女人最容易坏男人的事儿。

小满明明知道元庆是在嫉妒他,但嘴上仍然说,就是,要干大事的男人是不能沾上女人的,一沾准“尿”(软)。

说归这么说,小满依旧有事没事地跟小凤“搭咯”,让元庆怀疑他是个报纸上经常批判的资产阶级两面派。

有首诗说“寻常看不见,偶尔露峥嵘”,小满就是这样,偶尔会办一点在学生看来算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比如,初中快毕业的时候,小满用一把削笔刀划破了一个高年级学生的脸,缝了好几针。

在发生“划脸事件”之前,小满就小小地露过一次“峥嵘”。

那年夏天的一个傍晚,大院里的孩子们都吃了晚饭,元庆没吃,他被**赶出了家门。因为老师家访,说他在学校太不象话,顽劣得就像个国民党兵痞。元庆一个人在火车站溜达,遇见从铁轨西边偷煤球出来的扁铲。元庆帮他把煤球送回家,撺掇他出来,说自己发现一个好玩的地方。扁铲就跟着出来了。这个好玩的地方是火车站北边的一家饭店。元庆让迷迷瞪瞪的扁铲打掩护,自己去饭店偷了一笼屉包子,扁铲用比煤还黑的手去抓包子,被元庆踢疼了裤裆,弯着腰问元庆什么意思。元庆说,有福大家享。然后就让扁铲去喊小满出来吃包子。

吃完包子,三个人在大街上乱逛,突然发现一个高年级**学走在前面。

元庆说,这个女的她妈是个破鞋,老辈人讲,她妈在生活困难时期,跟厂里的一个伙房师傅“那个”,为了几斤大米。

小满吐着舌头说,那她一定也是破鞋,这玩意儿遗传呢。

扁铲说,那是肯定的了,我听人说,他跟电机厂的一个青年睡过觉,那个青年出来说,她的**上有一块红色胎记。

元庆示意大家跟上,悄声说,咱们玩剪子包袱锤的,谁输了谁上去拽下她的裙子,看看到底有没有胎记。于是,三个家伙贼头贼脑地开始比赛,结果,小满输了。元庆以为小满会耍赖,没想到小满直接窜到那个**学的身后,一把拽下她的裙子,撒腿冲进了一条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