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对话
晚上,培迪托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私人公寓。
公寓内火光通亮,显然,雷恩已经提前回来。
“大人!”
正想着,雷恩便出现在培迪的眼前。
“考利尔呢?”
“在里面。”
培迪点点头后快走两步。
公寓大厅内沙发上一名年过半百的男子穿着一声得体的丝质长衫,棕色与白色相间的头发紧紧束在脑后,干瘦的脸修的干干净净,一双小眼睛在培迪进来后笑成一条缝。
“培迪爵士,很高兴您能收留我。”考利尔起身施礼,“最近在‘勇士之家’的生活差点让我奔溃,如果再过段时间,我想,就算你们没有找到我,我也会选择自尽。”
“那就好好享受这段时间吧,先生。”培迪面无表情,“等安全之后,你会面临警卫处的指控。”
考利尔无所谓的笑了笑,“我并没有触犯帝国的法律,爵士。”
培迪坐到法师的对面沙发,“那你为什么要躲起来?”
“有人要杀我,那是一群疯子。”
“说说那群疯子吧,我对他们很感兴趣。”培迪接过雷恩递过来的红茶,很是随意的问道。
“怎么说呢,我对那群疯子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他们是‘黎明之塔’的人,一群梦想着推翻贵族统治,建立平等自由国度的疯子……”
“哦?真是有趣的理想。”培迪一怔,这不就是前世那些所谓的革命者吗?
“不光是梦想,他们正一步步着手实现。”考利尔目光闪烁,“我以前被他们雇佣担任过他们的商队的雇佣法师,后来受邀培训他们的战斗魔法师。”
培迪一愣,训练战斗魔法师虽然是帝国法律明文禁止,而且具备魔法师资格的人必须到帝国官方进行登记,但许多组织和商会有的是办法规避帝国官员的查询。
考利尔还在继续说:“大概是两年前,一名打算逃跑的魔法师学徒告诉我他们组织的一些计划,以及他们组织正在发生的事情……”
“什么样的计划?”培迪下意识的询问。
考利尔微微一笑,“还是先说说他们组织发生过的一些事情吧……五年前,‘黎明之塔’高层发生过一次内斗,组织原本老一辈领导者被一群新的继任者赶下台……而这些新的继任者推行了一个计划,一个号称可以颠覆帝国贵族统治的计划。”
“至于计划的具体内容,就不是我能够知晓的了。”考利尔摇着头,接着,用玩笑般的话语说道:“也许……他们能够成功也不错,现在的人类帝国让我有种压抑的感觉,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培迪沉默不语,他知道考利尔说的那种压抑的感觉是什么,那本厚厚的《帝国宪法》,也就是平常人们口中常常念叨的帝国法律。本来应该是维护各阶层的律法,经过几百年的变迁早已变味。
它成为帝国贵族统治平民的借口……
成为锁在平民阶层身上的枷锁。
然而,培迪的阵营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确认,如果真有冲突爆发的那一天,他也只能站在自己父亲和哥哥的身边。
话谈到这里,两人沉默了几分钟。
“有些事情我们改变不了,那就不要去理会。”培迪最终如此说道,“我们还是谈一谈案子吧。”
“什么案子?”考利尔显然也在想着事情。
“戈登艾尔男爵的案子,现在,为这件案子殉职的警卫已经有半个中队。”培迪呼出一口浊气,“早点结束这一切吧,让我的生活回到以前。”
“每天打瞌睡的日子?”考利尔嘲笑着说道,“酒馆里都这么传的。”
培迪哈哈一笑,“是的,有什么不对吗?这样的日子难道不好?”
“还是说说那个案子吧。”培迪再次发问,“刺杀戈登艾尔男爵的凶器,是从你这里买走的吧?”
“是的。”考利尔点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在戈登艾尔案件发生后的第二天,有人想要干掉我,还好我早有准备,事先设置好的传送法阵救了我一命,在逃亡的过程中我听说黑市流传着警卫处查找一把刻有元素剧毒法阵匕首的消息,我立刻就猜到是我的那把匕首惹下的祸患。”
“买你匕首的人是‘黎明之塔’的人?”培迪再问。
“是的,我与他们经常有合作,他们组织很多魔法物品都是由我制作,毕竟,德瑞克法师塔法师制作的东西一般都很受人喜欢,再加上他们有些东西根本不敢从正规渠道获取,与我合作就成为了他们的首选。”考利尔脸上泛着得意之色。
“说说那个购买你匕首的人。”
“叫马瑞,我认识他,他来过很多次,军部的一个低级参谋。”考利尔回答得很快,“我猜,直接动手的人应该就是这个叫马瑞的参谋。”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培迪眉头一皱,“这个叫马瑞的人完全可以扛下所有的罪名。”
“这就是这个案子最值得怀疑的地方。”考利尔耸耸肩,“既然早已准备好的替死鬼,但他们却又做了许多多余的事情!”
培迪闻言一愣,随即浑身一震。
他开始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抓捕考利尔、汉科的背叛、刺杀格斯艾尔爵士、以及那名阿诺的黑帮首领。
再往前想,先祖坟地的袭击案件、提尔镇的案件,以及那把突然出现的匕首。
考利尔说得不错,他们根本不需要做这么多事情,甚至不需要灭口考利尔。因为他们需要警卫处找到考利尔,然后待他供出那个叫马瑞的军官。
那么,这个案子就可以完结,什么人都不会牵扯到!
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培迪突然望着眼前的考利尔,目光闪动着冷意,“据我所知,你那位替身到现在都毫发无伤,看来你并没有你想象中那样重要。”
“怎么?你在怀疑我吗?”考利尔很聪明。
“也许,这间公寓的地窖更适合你!”培迪突然站起身。
考利尔脸色一变,随即又反恢复原状,“如果这样能令您安心,我很乐意,毕竟这里的地窖可比贫民窟要强上许多。”
第37节
“砰!砰!砰!”
寂静的夜晚,这种响动声总是那么突兀,熟睡中的培迪猛然睁开双眼。
“砰!砰!砰!”
烦人响声还在继续,迷糊中的培迪清醒不少。
培迪下意识的想到:这是敲门声,而且是自己卧室的房门在响。他向门口望去,很暗,房间中没有任何火光,只能感觉到依稀的轮廓,毕竟,以培迪现在的薪水,根本没办法通夜点着蜡烛。
这就意味着时间很早,多半还是晚上。
谁会在这个时间来找我?
“大人!”
雷恩熟悉的声音传来。
培迪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问道:“什么事这么急?”
雷恩刻意压低声音解释着:“是公爵的助手克尔曼先生找您,他现在就在楼下大厅。”他称之为公爵的只能是克鲁城的主人,培迪的父亲,尼克公爵。
“克尔曼?”培迪当然认识自己父亲的助手,他快速下床,摸索着打火石点亮床头的蜡烛,“让他稍等一会儿。”
……
等培迪来到大厅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之后。
“克尔曼先生,打扰别人的美梦可不是一件好事!”培迪没有客套,也没有好脸色,任何人在这个时候被吵醒都不会有好脸色的。
“首相要见你!”克尔曼一身黑色宫廷官员的制服。
培迪一怔,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他不认为自己父亲会在这种时候召见自己,直到克尔曼重新说了一遍,他才反应过来,“现在?”
“是的。”
说话间,克尔曼站起身,抓起放在他旁边沙发上的一件灰色斗篷套在身上。
“外面已经准备好马车。”克尔曼说着已经走到门口。
他转过头看着无动于衷的培迪,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说了一声:“抱歉!”,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张用封泥封存好的手书。
培迪盯着上面的家族印记,从雷恩手中拿过小刀,熟练的切开印泥。
很熟悉的字迹,培迪接受父亲对他这方面的培训,他很快就认出这是自己父亲的亲笔信,落款有父子两人提前拟定的家族暗号。
既然已经确信,培迪也不再犹豫,但谨慎的他还是顺手拿起大厅武器架上一把单手战锤,同时不动声色对雷恩使了使眼色。
克尔曼淡淡扫了一眼培迪手中的战锤后转身没入大门外的黑暗之中,培迪立刻提着战锤跟上。
……
……
与此同时,在提尔镇的临时牢房中。
两名刚刚完成换班的值班警卫熄灭掉牢房中所有的灯光,然后悄悄潜入最里面的一间牢房中。
这里,关押着昨天下午自首的塔伯,他在汉妮娜男爵和佩鲁斯两人亲自审问过后,就一只关在这里。
两名警卫在进入牢房后,径直走到塔伯身边,用封布熟练的封住他的嘴巴,然后再用结实的纤维绳死死的绑着他的双手双脚。
塔伯被捆绑的疼痛感弄醒,借助小窗户外的月光,他能够看清两人的动作。
“呜!呜!”他开始拼命的挣扎,但警卫的力量很大,他根本挣脱不得。
在塔伯惊恐的目光中,两名警卫托着他走出牢房,然后把让扔到事先准备好的一匹驮马上。
接着,两人牵着驮马向着镇子的郊外走去。
为了方便赶路,他们打晕了塔伯。
小镇上夜晚的街道上几乎没有路人,而且,两人的行走路线很轻易的就避开巡逻警卫,甚至等他们抵达小镇城门的时候,周围不见一个守卫。
很快,两名警卫托着塔伯抵达目的地。
是镇子的坟地。
月光下,坟地周围是随处可见的石碑,轻微拂过,一阵风呲的‘嗡嗡’声响好似怨鬼在嘶叫。
在坟地的中间位置,一簇篝火燃得很旺,在这一望无际的坟地上就如同大海中的灯塔一般耀眼。
在篝火旁赫然是警卫处副处长汉妮娜男爵,她此刻穿着一身正式的警卫长官制服,手中提着一把单手战锤,胸前的水晶项链在火光中闪闪发亮。
警卫粗暴的把塔伯扔到地上,这让汉妮娜眉头一皱,却没有阻止。
塔伯或许是因为摔在地上吃痛醒来,也或许是刚刚一直都在装晕,他闷“哼”一声向着火光旁的身影望去,汉妮娜那熟悉的脸庞让他脸色惨白,瞳孔瞬间缩小。
“呜!呜!”塔伯开始挣扎。
汉妮娜皱了皱眉,对着押送塔伯抵达这里的两名警卫说道:“你们去塞卡镇,‘光辉力量’在那里有分部,记住,没有得到命令之前,不能离开镇子一步。”
两名警卫点点头,其中一人说道:“长官,其实这种事情让我们做就可以,不必您亲自动手。”
他显然知道汉妮娜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离开这里,马上!”汉妮娜面露寒霜。
“抱歉,长官,我现在就离开!”那名警卫根本不明白自己好心的提议为什么会让自己的上司如此震怒,但这不妨碍他的道歉。
汉妮娜望着消失在黑暗中的两个身影,取下塔伯嘴上的封布。
塔伯这个时候已经停止挣扎。
“说出你的遗言!”汉妮娜面无表情的说道,语气有些生硬。
“是安德烈那个老狗让你杀了我?”塔伯心中一阵苦涩与冰凉,他睡觉前还在幻想着与安德烈同归于尽的场面,却没想到,转眼自己就要死了。
汉妮娜这个时候显然不想多说话,但塔伯的问题却让她不得不回答,“他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说出你的遗言!”她重复说道,脸上带着无奈的神色。
在此之前,汉妮娜根本没有想过要处决塔伯,她甚至信心满满的要想侦破这个案子,但在两个小时前,他接到‘光辉力量’理事会的命令,要她秘密处决塔伯。
‘光辉力量’自从十三年前那次内部斗争之后,这种荒唐的命令越来越多,汉妮娜早已麻木,她刚开始也反对过,但根本没有用。
她知道,这种命令就算自己不愿意做,也有的是人做,就像刚刚那个年轻人。
“遗言?”塔伯犹如死人一般躺在地上,就想有段时间躺在村口那颗梧桐树下一样,他望着天空上的点点繁星,它们在漆黑的夜空是那么明亮,但也那么的渺小。
塔伯用讥讽的语气说道:“我的遗言?我想让你们都去死,但你能满足我吗?”
第38节
汉妮娜只是例行询问,在塔伯回答之后她便不再言语,她会把遗言一字不差的带给塔伯的家人。
当然,前提是他得有家人。
“呼!”
汉妮娜深吸一口气,夜晚空气很好,清新的空气与肺叶轻微的摩擦让人很是舒爽,她盯着塔伯的眼神就如同看待一个死人一样。
“嗡!”汉妮娜手中战锤在圣力的发出轻微的轻响,闪着金色光晕。她双手握锤,平放在胸前,眼皮微微低垂,那样子如同她平常在教堂里祈祷一般。
“佩鲁斯?”
汉妮娜圣力张开几秒后猛然睁开双眼,目光望向一处暗影地带,同时周身的圣力消散。
“是我!”
佩鲁斯从暗影中走出,他盯着自己以前无比尊敬的导师。
汉妮娜同样望着他。
同样的,躺地上的塔伯也望着两人,他注意到汉妮娜的表情变化,他很快就明白过来,突然出现的佩鲁斯这个女人不是一伙的。他心脏突然猛烈跳动起来,他知道,他还有一丝几率活下去。
“你的圣力是用来残杀无辜的吗?”两队对峙几分钟后,佩鲁斯首先说话:“‘光辉力量’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
“你怎么在这里?”汉妮娜脸色一变。
“这一系列事件是你们做的?”佩鲁斯拔出钢剑,指着汉妮娜质问。
“你跟踪了那两个警卫?”
“戈登艾尔男爵也是你们的人暗杀的?”
两人互相提着问题,但均没有回答彼此。
“提尔镇的事情是你们做的?”佩鲁斯重复的问,他这一次完全是吼出来的,连绵不绝的回音传入三人的耳朵。
“不是!”汉妮娜摇头,声音很小。
“但你却要掩盖真相。”佩鲁斯死死盯着自己以前的老师,身体缓缓移动到塔伯的跟前。
“这是组织上层的命令,我无力反驳。”汉妮娜双眼暗淡,她显然也在迷茫着。
“看来,‘光辉力量’已经不甘心做帝国的走狗,怎么,你们又在计划着什么大事件吗?”佩鲁斯讥笑。
“有些事情必须要做出牺牲,我们这一切都是为了……”汉妮娜说道。
“为了帝国?”
“哈哈哈!”佩鲁斯大笑,同时,他左手拔出腰间的匕首,“唰!”向着汉妮娜左手边的黑暗角楼射去。
“叮!”
寒光闪烁着间一道兵器碰撞的响声从黑暗中传来。
“出来吧,让我看一看是谁?”佩鲁斯冷冷的说道。
“你还是那样幼稚,佩鲁斯。”黑暗中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踏!踏!’。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几秒钟后,一个人的身影在火光的照射下慢慢露出轮廓。
“亚尔曼,居然是你。”佩鲁斯目光一凝,手中钢剑不知觉的握紧了一些。
汉妮娜脸上却没有一点意外,她双眼中尽是无奈,绑缚在地上的塔伯在亚尔曼走出来之后好似意识到什么,缩着身子向着佩鲁斯的脚边滚动。
“不用紧张,我的朋友。”亚尔曼一头黑发,金黄色的双眼在火光的照耀下犹如黄金一般耀眼,此刻,他身上穿着一套帝国士兵的制式硬皮甲。
“我们不再是朋友,亚尔曼。”佩鲁斯冷冷的说道。
亚尔曼金色的眼珠子一闪一闪,“你始终都是我的朋友。”
“你现在面对的是哈提斯镇的治安官。”佩鲁斯摇着头,“你有必要解释现在的一切。”
亚尔曼耸耸肩,“最新消息,‘黎明之塔’这个组织已经曝光,这个人现在是死是活都无所谓,如果你想保下他的性命,就带着他离开这里吧。”
“‘黎明之塔’?那个号称要推翻贵族统治的组织?”佩鲁斯脑海中一条线索正在慢慢成形。
“你知道?”亚尔曼有些意外。
“这种组织的结构也就能骗一骗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反而像我们这样的人,知道的事情会更多。”
亚尔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佩鲁斯诧异的望着亚尔曼,“怎么,‘光辉力量’居然和这种三流组织合作?”
“三流组织?”亚尔曼哈哈一笑,“看来你根本不了解‘黎明之塔’。”
“怎么……”佩鲁斯一怔。
“好了,我的朋友,如果你想要拯救这个人,那么,带着他离开,然后,永远不要再踏足帝都周边范围。”亚尔曼显然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
“离开?”佩鲁斯脸色一变。
“怎么?不愿意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放弃你现在的地位?”亚尔曼脸上带着笑意。
佩鲁斯眉头一挑,“哈提斯镇的治安官席位?这就是你的条件?”
“不错!”亚尔曼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怎么,舍不得?”
佩鲁斯侧过身子看向脚边的塔伯。
“求……求求您!”塔伯低声请求着,他现在不能死,他还有事情需要去做,安德烈以及‘黎明之塔’的那些人,他早已发誓要向这些人复仇。
佩鲁斯盯着塔伯双眼中希望的乞求之色,心中微微发颤,这种眼神就如同十三年前那场屠杀中的那些人,当时人们也这样请求着他。
但那个时候的佩鲁斯,选择了旁观。
十三年后的今天,他又面临同样的抉择。
“这就是你的信念?”亚尔曼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这就是你的信念?”亚尔曼重复着,“你们这些伪善者,‘光辉力量’就是一个伪善的组织,是我让组织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改变帝国的命运……而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懂,整天就知道喊着口号,但口号有用吗?”
“有用吗?”亚尔曼如同刚刚佩鲁斯质问汉妮娜般的怒吼。
佩鲁斯愣愣的看着亚尔曼,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明悟。
伪善者?
或许吧。
“怎么?想好了吗?如果你不救他,就不要妨碍我们做事,他现在是警卫处的逃犯,汉妮娜男爵有理由就地处决他!”亚尔曼又恢复绅士状态,“当然,如果你愿意放下一切带着他离开,我和汉妮娜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好!”
佩鲁斯脸上很轻松,“我的一切根本就不重要!”
亚尔曼一愣,却见佩鲁斯扔掉了手中的长剑,然后用力扯下脖子上的水晶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