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府试前
虽是有惊无险,但众人一路上也不敢放松,行至官道上才很是松了一口气。
风景再美,那也还得是小命重要啊!
古代真是出个门都不容易啊!
“想做点买卖也是不容易啊!”陈父感叹到。
“可不是这个理儿吗,银子又哪里是好赚的,这次的情况还是好些的,想当初我们那时候,真是差点连命都丢在外头,那山里面的草寇可是上来就是抢东西,刀上都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呀。”
“也就因为那事儿,这才早早的退下来,当时我就想着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我这要真出了什么事,他们可怎么活呐!这钱呀,再重,都没命来的重。”
没想到他爹还有这般经历,平日也听他说过早年各地的见闻,但其中艰难却不会对小儿子说什么,也怪不得他爹非要跟过来,怕也是担心路上不甚太平。
“早些年也有赶考的学子被人抢去了盘缠,那些个贼人们还颇有些污言秽语。其中有学子不堪其辱,便有些口不择言,甚至因此惨遭毒打。这好不容易熬了过去,却因为听了些闲言碎语,一时气急攻心,再加之旧伤未愈,最终也是一病不起。” 说到这里夫子甚是惋惜。
“且听说这位学子才学甚佳,也是极有可能上榜的,可惜了呀!”
额,说白了就是被气死的。沈煊心道,看来哪里都得需要一颗大心脏。
“那之后呢,有学子受辱致死,难道官府不曾管吗?”陈师兄连忙问道
“当时好些个学子联名上告到知府那里,据说连本地步兵衙门都惊动了。不出一月,匪首便被斩首示众,从党也是死了死,余下的也都投进了牢里。”夫子说起这个,神情明显好了许多。
这点智商也敢学人家当土匪,可不得死的透透的,沈煊心里吐槽道:你说你抢人盘缠便算了,还出言侮辱人家,这是生怕把人得罪的不够死啊,这个年代可是讲究“士可杀不可辱”的。
而且要知道,古往今来,读书人最会做的事情是什么?
是抱团!!!
别看只是辱及几位学子,有些甚至连个正经功名的都没有,但是要知道秦桧尚有三人平日里探讨下学问,互赠些诗句,一场文会下来便能结!结识诸多好友,再加之同年,同乡,师兄弟这些天然的同盟,其能量也是不容小觑。
虽嘴上说道“手无缚鸡之力”,“百无一用是书生”。但中国上上下下可是被这些个读书人统治了上千年。士人之尊贵早已深入人心。
就连朝中大臣素日也均以读书人自诩,别看文人内部倾轧的厉害,但对这种辱及文人士子,挑战读书人尊严之事向来是一致对外的。
况且又是出了人命,事情闹的这样大,要是一个处理不好,“纵容匪众,漠视学子性命”这口大锅就要牢牢地扣在当地官员头上。
能做到知府这地步的,自是分的清轻重。
也怪不得的那些个山匪这样明白,原来是有前车之鉴呐,前辈们血淋淋的例子可是摆在那儿的。
前人之鉴,后人之师。古人真是诚不欺余!
官道上还是比较平稳的,起码夫子脸色已经好上了许多。及至府城时,也陆续见到了各地来赶考的学子,这时大家都已神色疲惫,也没心思多说什么,互相打过招呼便各自离去。
众人刚走到一家客栈门口,便听到小二在那里跟几位学子介绍到“几位来我们店里可是来对了,小店的风水可是特意去找高人去看过的,去年那位案首考试前后可一直就住我们这儿,这里离考场也就一刻钟不到路程,绝对不会耽搁诸位考试的。”
那些学子果然心动不已。
而沈煊听到这里便知道这家店估计是住不得了。
果然小二又道 “至于费用,这得看客官是要住哪里了”
“这天字号房自是要会贵上一些的,一晚上要五百文,地字号四百文,人字号只要三百文,至于通铺人员难免混杂,诸位恐怕是瞧不上的。”
听到这里,他便拉着他爹对众人道:“这里怕是比其他的地方贵上许多,我这还是到别处看看吧!”
徐洲他们难免犹豫,“案首”呆过的店对他们这些赶考的学子还是极有吸引力的,没见连他爹都颇为不舍,只是到底没能拗过儿子。
他爹啥时候也这般迷信了。
“诸位不必担心我们,这里可是府城,治安定是不错的。”
最后还是他和杨师兄选择离开,
走之前他还!还听到小二高声道“去年那位案首呆过的房间?那可是去年就被人包了下来,今年早早就住了进去。”
妥妥的土豪不解释!!果然还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像。
不过对于杨师兄的选择,他一度很是惊奇,毕竟杨师兄家境应当是不错的呀?估计是他疑惑的眼神太明显了,杨师兄看了他一眼淡淡解释到“学子众多,难免嘈杂。”
说嘈杂估计也是觉得人多是非多吧!尤其是一群互为竞争者的学子。
他和杨师兄来到了了第二家店,跟上一家差不多的规格,距考试的地儿相较上家也远不了多少,可这价钱整整少了一百文,他们估计得在这里呆到放榜后,那就是将近一个月左右,算下来那可是三两银子啊!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这案首的价值。不知道那掌柜后来有没有给人家包个红包。
想到书店里只要说是高考状元某某用过的资料,购买量也是多的惊人,至于用没用过,难道你还能找人家状元问问不成?
而那家店,可是实打实的住过“状元”的呢! 他们可不敢在这上面骗人。
进了房间,他爹还一副语重心长样子道:“你爹我年轻时也算走南闯北有些年了,这运道一事本就玄乎得很,大可不必过于执着。”
这是怕他因为这个影响心情,沈煊感动之余又有些好笑,难道当初客栈门口迟疑不想走的人不是老爹自己吗?
别当他没看到老爹当时的不情愿。不过谁让这是亲爹呢,当然得给老爹面子了。
“知道了爹,您儿子您还不了解,是信这个的人吗?”
沈爹也知道自己是过分担忧了,但事关宝贝儿子,那是在怎么仔细都不为过的。
晚上看到完全不放在心上,已经开始日常看书的儿子,沈爹半是骄傲半是心酸。
孩子不懂事吧,父母总是担心不已,可是孩子小小年纪便这般懂事了,做父母的心中却又是酸涩难言。
想到自家幺儿小时候见天的练字练得第二天手都抓不住筷子,还在为些纸笔费担心。他当时说他家婆娘妇人之见,可这心里还不是难受的厉害。
沈煊是不知道自家老爹的复杂心思的,他正在日常将所学内容梳理一下,不求到时候诸般顺利,但起码也要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