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80 是疯子,也是你的夫君
“皇嫂又在口是心非了。”慕容曜的笑容扩大, 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相雪露脸上明显的拒绝之意,“朕看着皇嫂的眼睛,只能从中读出,“我很愿意”的意思。”
“天下人也会知道这一点, 用不了多久。”他用手轻柔地拂过她的脸颊, 温柔又怜惜, “恭贺嘉朝新皇后的诞生。”
“你这个无耻之徒!”相雪露怒视着他, 费力想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去,“放开我。堂堂皇帝哪有径直闯入民宅,强迫民妇的。”
但是她的努力终究是徒劳了,因为她发现,慕容曜的怀抱虽然温暖,却是牢不可撼, 他身上也是硬邦邦的,靠在他身上久了,身体都会发疼。
“新皇后, 呵呵, 前任王妃做的新皇后么?亲皇兄的遗孀, 就是被大嘉的皇帝这般羞辱的?”她毫不留情地讥讽着,也不指望他会因此改变态度,纯粹只为出胸间一口恶气。
“皇嫂以为皇兄就是什么好人么,朕的确比那个愚蠢之徒要多慧些, 只是, 他在某方面的行为, 朕只能自叹不如。”他含笑看着她,注视着她眼里的凌凌清波因他的话语而发生变动,“他死了也是顺应天命, 在这世上存在过的唯一价值,就是做了你短暂的挂名丈夫。”
“说得粗俗一点,便是,他那样无用废人,多活一日,只是多浪费一日的空气,食粮,久病之人,据说心思也会越发扭曲。”
“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朕只是助他上路,不是么?”慕容曜毫不惭愧地说着,嘉朝的亲王,亲兄弟的生死之事,在他这里不过如芥草一般,是随意的谈资罢了。“他对于朕来说的唯一可取之处,便是死得很懂事。”
“不阻碍你我相会,是他懂事,你成为未来的嘉朝皇后,青史留名,是他的福气。这么一说来,也不是一无是处。”
他长得如斯俊美,说出来的话却不像是人话。
这是相雪露此时心里的想法。
“唉,皇嫂,你总是这么天真。”他的手,顺着她的脊背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仿佛是给喜欢的猫儿顺毛,“你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为何慕容昀没有碰你么?”
相雪露浑身剧烈一抖,她知晓慕容曜手眼通天,却不知道他连这种夫妻闺房之事也知情,甚至可能有过插手,她的唇张了张,又合了合,最终只是化为一句:“你做了什么?”
“朕做了什么?”他笑了起来,“朕可是什么都没做,是不是很有趣?”
“只不过是你那个死了的丈夫,懦弱又无能,朕一句话都没说,他就试图揣摩着朕的心理。”慕容曜毫不客气地嘲讽着他死去的兄长,“连自己新婚的妻子都只敢避而远之,主动晾在一旁,是不是很可笑?”
“慕容昀这个人总是这样,行为让人发笑。从前不自量力妄想以卵击石结果夺嫡失败,后来娶了你又不敢随意接近,只敢将自己的王妃供起来保持距离。”慕容曜说起这个似乎心情很愉悦,狭长的眼角越发荡漾着迷人的光彩,“这个脑子,也亏得朕心慈,才容忍他活到去岁。”
说罢,他微微蹙起了眉,似是不解般地看向相雪露,“皇嫂,就这般的人,朕都懒得多看一眼,还值得你去反复提起?”
“死了就死了。”
让他唯一露出不悦神色的,不是别的,似乎就是她说起慕容昀。
发觉了这一点,相雪露手捏得越发紧,故意刺激他道:“我倒是很遗憾这一点,未在夫君活着的时候,与他有过亲近,向来也只能在梦中相会了。”
“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主动些,免得他犹疑不决。”她故意露出妩媚的笑容,仿佛若是慕容昀还活着,她定要如此展示给他看。
“就如我现在这般,对着他笑。”相雪露似挑衅般地勾起了嘴角。
慕容曜闻言,缓缓低下了头,似是在仔细打量,她面上的神情是否出于真相,他的右手同时抚上了她的脖子,将她的脖颈握住,却并没有用力,只是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颈动脉所在处。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相雪露却莫名从尾椎到脊背升起一股令人发寒的颤栗,仿佛弱小的动物的命门落到了狩猎者的手里,被他肆意把玩。
他将头埋到她的颈间,却没有贴到,好似在轻嗅她的味道,“笑得真美,可偏偏提到了一个败心情的名字,但纵使这样,仍旧令人着迷。”
“皇嫂想必清楚,朕睚眦必报,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人。现在,你应该为慕容昀感到庆幸,庆幸他死了。”他语气微微一顿。
“否则,就凭你方才的那些话,你每说一句,朕就叫人往他身上割一刀。”慕容曜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同先前一样,保持不变,甚至连一点起伏都没有。
相雪露现在绝对相信,这是他干得出来的事情。
“皇嫂,你说,这样可好?”他问她,仿佛一个做了什么事以后急于讨要表扬的孩子,但话里的内容却是裸的血腥与杀戮。
相雪露紧紧抿着唇,她的唇如同她的脸色一样,此时都白得失色。
“还有,他不敢的。他不敢碰你的。就算你愿意,你主动一百次一千次,一样会照样将你推开。”慕容曜来了兴致,越发揭露得起劲。
“如果他哪天,真有这种意图,早就在他付诸于行动之前,人头便会落地,活不到第二天的黎明。”
相雪露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座椅的软垫之上,她忽然想到,紫衣卫专职之中,就有密探,监视。京城中人,可谓是无时无刻都处于监控之中,而这支皇帝的鹰犬,只会忠诚地,一丝不漏地将一切汇报给他们的帝王。
她听着他的话,心中升起的愤懑感,无力感,就好像有只冰冷的大手,紧紧地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的心脏被冻到僵硬,无法跳动。
“面上还带着他表情的头颅滚滚而落,流下的血弄脏了你房间的地板,这样的景象,不是很美吧?”
慕容曜微微一笑:“朕也不想朕的皇后在闺房之事上留下阴影。”
他描述的景象太过逼真,他的语气,让她觉得他仿佛在心中已经排练了千百遍,只差一个机会便要付诸于行动。
相雪露的脑子里很快就浮现出这个情景。
一个脸上还带着未来得及消失的微笑的头颅,眼中有着方出现的惊恐,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碰到墙角停下,维持着正对着她的姿势。
想到这副画面的同时,她再不能克制,捂嘴径直干呕了起来,原本没那么严重,但是想起慕容曜说过的一些残忍的话,她越发不能抑制,反胃到严重。
慕容曜见状,微微松开了一些对于她的桎梏,低头贴在她的耳边,轻轻地问她:“要不要喝些水?”
相雪露好不容易从他令人窒息的怀抱中获得了一些松弛,只想着多感受一下自由的空气,并未回他。
慕容曜也未接着问,直接去给她倒起了水。
倒完以后,他将水杯搁在她的唇角:“张口。”他的声音如玉一般清濯,寻常人很难拒绝。
相雪露并没有张嘴。
慕容曜指尖微微用力,她仍是紧紧闭着嘴。
她也不知道这样和他在这种方面较劲有什么意思,想了想,或许是她悲哀得并没有能威胁他的资本。
慕容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俯首自己喝了一口水,随即径直靠过来。
相雪露只感到一股龙涎香骤然侵袭,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面薄凉的唇便贴上了她的唇。
她始料不及,被他打开了嘴唇,发现他还有继续撬开她牙关的趋势。
她紧闭着牙关坚决不让他得逞,他却开始忘我地吻起了她,仿佛倾注了全部的热情。
在他全然的攻势下,她根本就无法抵挡,只能被动地为他开启了牙关。
清澈甘甜的水淌入她的唇齿,喉间,缓缓流入,还带有着他的温度。
相雪露陡然惊醒,面色烧得通红,却没有忘记狠狠咬了仍旧放肆的他一口,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伴随着清水流入她的口腔中。
他却好似浑然不觉,连一丝停顿和吃痛都没有,反而更加深入地吻着她。血液仿佛成了他的助兴剂,令他的神经都兴奋起来,对她的迷恋越发难以抑制。
直到好久之后,慕容曜才松开了她。
他慢条斯理地用手擦拭着自己唇角的血迹,那双狭长优美的幽眸此刻潋滟如春,正微挑着眼角,看着她。唇瓣染着犹未拭尽的血痕,在方才那一番深吻过后,越发鲜艳如流丹花瓣,与他冷白色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皇嫂力气太小了,不知道这样咬人,不仅不疼,还会适得其反。”他闲适自然地说道,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只是眼眸微深了些。
相雪露方才被他的那副面容和情状短暂地晃了晃眼,此刻又听到他的话语,瞬间清醒,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带着颤意:“疯子,疯子,真是疯子!”
她连说了三声,仍犹不解恨意。口中残留着的血腥味仍反复提醒着她,他方才是怎样强势地掠夺,正如她记忆中无数的日日夜夜一样。
“是疯子,也是你的夫君。”他温柔地对她道。“正是因为是你的夫君,所以才会是疯子。”
她见他好像根本不把这个称呼当成是辱骂,反而还认为是一种夸赞,不由得真切地感受到,慕容曜是真的疯了。
“你现在是我的夫君吗?”她轻嘲着,“不要将不存在的事挂在嘴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