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但明月疼也是真疼
她支着身子坐起来,下头撕裂的痛扯着疼,血丝混着白/浊,看着渗人。
禽兽
张信出来便见她蹙着眉在床边一挪一挪的,见他出来,眼眸楚楚,喊了声夫君。
“我让下人进来。”
“你能扶我去吗?”
张信看着手臂上搭着的手,温软无骨,似一折就能断。她唇上嫣红,咬痕仍在,看着好不可怜。
明月被他打横抱起去了净室,他将她放在椅子上便唤了婢子进来。
阿姜和阿乔一直守着等里面要热水,听见声音立刻进来。
“郡主。”阿乔担心地看着她,将她衣衫褪了,还未松口气,就见腰上一对指印。
“阿乔,真疼啊。”明月连浴桶都挎不进去,一开腿便疼的嘶嘶。
“侯爷下手怎如此重。”阿姜忍不住小声抱怨
“奴给郡主擦擦。” 阿乔这次没骂她,显是也觉得过分。想到之前同郡主说他不是鲁人,可真是高看他了,武将世家出来的,看着清瘦,实际力气大得很,下手也没个轻重。
明月再回到屋里,床上褥子换过,香也熏了。两人各盖一床被子,中间还能再睡上一个人。
这洞房可太真实了
她看着帐顶上绣的绵绵瓜瓞,默念来日方长,来日方长,不行重考。她向来是个心大的,又连番折腾,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大概换算一下五点不到就被叫醒,她还懵圈儿呢,睁开眼看见雕花床,还有阿姜那张圆盘脸,心如死灰瞬间又倒了下去。
“郡主。”阿姜在唤
就像是一场梦
可是醒来她一点也不感动
“郡主,不能再睡了。”阿姜趴在床上将她掩着脸的被子掀开。
“几点了?”
“嗯?”
“我是说什么时辰了?”
“要到卯时了。”阿姜把她扶起来,道:“郡主早上要去见国公夫人呢,可不得早些起来梳妆打扮。”
梳妆的时候她没骨头似的靠在阿姜身上
“阿乔,侯爷呢?”
阿乔嗔道:“郡主才想起来?”她将一只红翡滴珠的凤头步摇插在她发间,边打量边回:“侯爷早早便起了,去练剑了。”
张信再到葳蕤院来已更过衣,白色的罗制中单外是一件青色的圆领长袍,头戴巾子,垂下两条细细的带子。
这样的打扮电视剧里见的不多,明月看了他好几眼,若是再拿把扇子,颇有魏晋之风。
两人用了膳便要去见国公夫人
国公府是当年先帝御赐的宅子,占地极大,位置也是整个金陵除了皇宫最显贵的地方。明月随着他出去,出了垂花门,走过一条砖石铺的小道。府上红绸还挂的齐整,只是一路来极静,过了几扇门都用铜锁锁着,偌大府宅空荡荡的。上了抄手游廊,她便和张信落开一个身位。
“夫君。”
张信袖子被扯了一下,脚步微停看过来,见他新婚妻子脸上生红,气息不稳,央道:“你能走慢些吗?我跟不上。”
她只到他肩膀,那还是算上发髻的,昨晚那么惨烈,正常走路都疼,更何况还要追他。狗男人,一点都不体贴人。
张信唇抿了抿
“是守约顾虑不周。”
他不着痕迹地抚了抚袖上的褶皱,与她距了两步。
就这么一路到了松霞院
“奴给侯爷郡主请安。” 厉嬷嬷候在门口,恭谨道:“老夫人刚用完膳,算着时辰侯爷与郡主也该到了,便让奴在这儿守着。”
“你这凳子上是有钉子还是怎么着,老老实实给我坐着。”
还没进去,便听见里头传来斥责的声音。
“太|祖母~”
这声儿听着耳熟
进了屋一看,不是昨天那个小女娃又是谁。她今日穿了件鹅黄裙子,发啾上垂下一对铃铛,行动间便是一阵翠响。
“小叔叔。”她看见张信便要跑过来,可刚迈开步子又变成了走,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同方才像是两个人。
张信进前摸了摸她的脑袋,脸上竟勾了抹笑。
“还不过来。”老夫人一声令下,她撅着嘴便乖乖回去在她边上站着。
老夫人年纪五十许,交领衫外罩了件对襟大袖袍,梳着高髻,手上盘着一串檀木佛珠。她坐在榻上,背后是一扇山水绢画的屏风,屋里燃着苏合香,银叶隔火,香气舒缓,不见烟气。
“孙儿(媳)给祖母请安。”
“都起来吧。”
原主给国公夫人备的是自己绣的抹额,与小侄女的则是一副红宝石头面。府上主子少的可怜,若是寻常人家,这一大早便要认许多人,还要分出几房来,哪会像这样不过一老一少,端的冷清。
明月坐在下首的玫瑰椅
老夫人手上剥着栗子,肉搁在青瓷碟子里。她口中与他们说着话,不过随意问几句,嘱咐有什么不方便的寻厉嬷嬷便是。之后便问起张信,待剥了三四个,便递给下首凳子上的大姑娘。
明月插不上话,只能时不时捧着茶碗喝上两口,外头日光正好,暖融融地惹人发困。她哈欠上来,到了一半生生给憋了回去。
“噗。”
明月拿帕子装作拭嘴,就见那小姑娘看着她笑。
“行了,时辰也不早了,带着你媳妇去祠堂吧,让家里人知道你也娶媳妇了。”
明月跟着张信告退,厉嬷嬷送他们到二道门。
屋里静下来,老夫人把剥了一半的栗子一放,面上笑也没了。
“太|祖母叹什么气?”
她看着外头
“太|祖母,你不喜欢小婶婶啊?”
老夫人一听便皱了眉,撵她起来:“揪着你叔叔成亲,这两日是字也不练,书也不念了,还不快回去把功课补上。”
“□□母?”
“还不快去!天黑之前我就要看见。”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二十张大字,要写到什么时候去?
厉嬷嬷回来便撞见大姑娘一脸委屈地走了
老夫人在上头说:“隔几日我便让侯爷找个女先生来。”
“夫人属意哪家?不过姑娘怕是会在您跟前哭,您别到时又舍不得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缓缓道:“我原先想她没了爹娘不愿拘着她,可谁知她竟打起了练武的主意。侯爷纵着她,我却不行,我就愿她平平安安的,别跟这府里的人一样。”
厉嬷嬷默默陪着,静了许久,听她问:“你瞧着那位是个什么样的?”
她斟酌着回:“奴笨的很,只是觉得不像有歪心思的。”
“……是吗?”
老夫人拨着佛珠,这人是好是歹如今已不重要,她倒宁愿是个厉害的,能撑起着这偌大的门庭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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