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同时响起的还有赵云漪凄厉的声音。但那声音刚一出口,就被人给捂了回去。

赵云寰被这变故吓得陡然一跳,差点魂飞魄散。正要飘到床边看个究竟,就感到眼前一花,一道单薄的身影被人从床上狠狠地踹飞了下去。

眼见的他的后腰直直撞上了桌案的一角,跌到了地上后,动了动身体,起不来了。

赵云漪从床上掀帘下来,她随手拔了肩上插着的匕首,掷在地上。一张冷峻的脸上凝了寒霜,鹰眸凌厉好似淬了毒一般,阴狠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人。

“我堂堂大晋的国师,就这点本事不成?!”

萧清绝勾了勾唇,抬头悠悠的笑了。依旧是笑得妖妖娆娆勾人魂魄的妩媚模样:“对付你,何需用尽我全部的本事呢。毕竟,我只要你死就够了……”

这这这……这好一出自相残杀的大戏。赵云寰看的津津有味,心道,你看,这男人美则美矣,就是这点儿不好,你对他再好,把心肝都挖给他看,转过头他就能风轻云淡的置你于死地。

“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只要我高喊一声,立刻就会有侍卫进来。你必死无疑。”

“那你为什么不喊呢?”他歪着头,似乎真的是在问一个很迷惑的问题。而后就见他轻轻的笑了,回她道:“因为你舍不得,陛下,你天性如此,越是难以得到的东西,越是想要得到。在得到我之前,怎么舍得毁了我?”

他呵呵的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道厉芒:“所以,没有机会的人,是你才对。陛下,你太自负了。”

他话刚说完,赵云漪就跪了下来,她扶着胸口,口中忽然喷出一口血来。

萧清绝手指扣着石砖慢慢爬起来,走到她近前:“陛下,你猜,这毒在哪里?”

赵云寰看的分明,那匕首分明是无毒的,不然赵云漪也不会不急不慢的跟他拉扯这么多,她想了又想,最后视线落在了桌子上的香炉上。

莫非……

“香炉只是其一,还有一味就在师父给你的符纸中,你一直都带着它,是么?”他痴痴的笑了,“你骗了我,师父也骗了我……所以,你们都该死!”

赵云漪目眦巨裂的看着她,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恨不得上去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她口里涌出一滩一滩的黑血,仍然不死心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我死了……嗬嗬,但我,还是赢了她。哈哈哈”

说着,全身瘫软着,倒了下去。

赵云寰简直不敢置信,自己斗了大半辈子还斗失败了的人,就这么简单的就没了。红颜祸水啊,妹妹,没想到我们姐妹居然会输在同一个男人身上。

所以说,你跟人合作就合作,非得谈情说爱做什么。这朵霸王花,谁喜欢他他就跟谁急。

……

也不知道这萧清绝口里的她,还有妻主是谁。苍天可鉴,自己是真的不曾听过他有什么妻主。再怎么着,她身为一国皇女,也不会做强夺有妇之夫这么没品的事情。

萧清绝已经在慢条斯理的整理衣服了,他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仿佛刚刚不过是宰了只鸡,害怕被溅了一身血,恨不得再去清洗清洗。这一国之君的命在他面前,当真是一文不值。

赵云寰接着又怀疑起自己来,好歹是自己妹妹,怎么死了心里连点感觉都没有。莫非真的是做了鬼,七情六欲都消失了。

她正想着,就听萧清绝在那边,低低的说了一句,“恶心……”还没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就见他扶着桌案大呕特呕起来。

哦哦,原来是这个恶心。

他吐完了,又打湿了棉巾,使劲的擦身上被人触碰的痕迹,直到擦的破了皮,才停下手里的动作。

赵云寰顿时心慌了,抓耳挠腮的回忆自己当初到底是真的只牵了小手,还是做了更亲密的事。他这么反感别人碰他,万一自己无意间得罪了他,可如何是好。

本就没个全尸,骨灰可保住了没?

还没等想起来,就见他又走出门去,门外有侍卫忙迎了上来,问了几句。

“陛下正在休息,我去钦天监拿点东西”

他跟别人说话还是高岭之花的冷淡样,那侍卫也没怀疑,就放他去了。

钦天监……哦,对,他成了国师。

这又是赵云寰的一个黑历史。明知道人家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继承师父以前的衣钵,做上大晋的国师。她倒好,非得让人家做君后。贱不贱啊赵云寰,你不死谁死。

很快钦天监就到了,但萧清绝并没有进去,而是径自去了一旁的祭天台。

祭天台是平常国师做祭祀的地方,很少用的,平日里也没人守着。这是一座几十米高的高台,铺的是带着符咒的青砖。最中间竖着一根旗杆,那旗杆上面的布正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这么高,他也不觉得冷么。

他今晚穿的极为艳丽,是跟平日里完全不同的风格。至少赵云寰没见过,美则美矣,但侵略性太强了,她还是喜欢他以前冷冷淡淡的清俊模样。

萧清绝就倚在旗杆旁不知道在想什么。赵云寰恨不得抓起他来大声喊一句,你还记不记得你刚宰了一国之君,要不逃跑要不找个替罪羊,你倒是想一个,大半夜在这儿玩深沉干嘛呢。

萧清绝听不到她的呼喊,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一会儿,又默默的流了眼泪。

他这一哭,赵云寰瞬间又无语了。她活着的时候就害怕他的眼泪,恨不得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的,把人捧在手掌心可劲的哄。如今死了还是见不得他哭,他这一哭,心里揪的连魂体都要散了。

得了祖宗,你老慢慢哭吧。我也伺候不了你。

赵云寰郁闷的躲在一边生闷气。

过了一会儿,赵云寰忍不住了,偷偷看了他一眼。那人已经不在旗杆底下了,而是蹲在一个角落里认真的画着什么。

赵云寰飘过去,跟他并排蹲着,看他用手指头画乱七八糟的鬼画符。

用……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