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顾青山还迷失庄蓝的笑容中,这几年她从未对他笑过。

小润润立即高兴的抱住庄蓝的腿:“妈妈不走了,妈妈不走了,我又是有娘的孩子啰。”

看着脚下惹人爱的小萝卜头,庄蓝一把抱起他 ,小润润顺势的搂住她的脖子,把头脸埋入她的脖窝。

“走啦,回去了。”说完,抱着孩子按着脑子里的记忆的朝顾家的方向走去。

顾家两姐弟看着庄蓝纤细的背影和轻快的步伐,面面相觑后,双双浮上喜色。

顾佳长吁了口气:“不走就好,不走就好,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别想着成全她,多想想你自己和孩子,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顾青山压下激动,一米八五的壮汉差点情绪失控。

他内心深处自然是不希望她走的,从得知她决定离开他们这个家时,他就心如刀割,还装着坚强。

但,最后顾青山还是将散落一地的纸片捡了起来,他不希望她后悔。

“捡它干嘛,快回去,刚刚我情绪失控的打了她一巴掌,帮我倒声歉,只要她安安生生和你过日子,我就把她当亲妹子一样,以后像以前一样对她好。”

……

眼前的农村,庄稼郁郁葱葱,地里是三五成群干着活儿的村民,村头的喇叭里放着红色歌曲,一栋栋篱笆房子分布于各处。

顾家在村头的西边,这个单独的二间篱笆平房加个院子,大姑姐顾佳家住村里的大湾子里面,有十几户人家集中居住。

脚下是泥巴田坎,还好是天晴,田坎很干走路不费劲,如果遇上下雨,一走一个溜,很容易摔进田里去。

怀里的孩子亲昵的偎着她,很是乖巧。

孩子体重很轻,面容消瘦,眼睛显得特别的大,他的手臂腿骨很纤细,比同龄孩子体重轻一些,却有着同齡孩子的懂事和早熟。

书外的庄蓝虽然未婚未育,但她很喜欢小孩子,特别漂亮的小孩,眼前这孩子就很合她眼缘。

孩子在她怀里沉沉睡去,庄蓝抱着孩子来到房子前。

一个不大的院子,房子是泥土做的,屋梁是用木头搭的,中间高两端低,屋顶上是厚厚的稻草,里面是三间平房,厨房和厕所相连,一间卧室一间堂屋。

庄蓝将孩子小心放到卧室的床上,给他拉上被子,细细的看了孩子的长相,眉清目秀,小脸蛋红朴朴的惹人喜欢,她轻轻捏了捏孩子的脸蛋,准备去四周看看,发现孩子反射的坐了起来,拉着她的衣角,惊恐的看着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妈妈,不要走。"

这该是给孩子造成多大的阴影,庄蓝放柔了表情:“孩子 ,我不走,我出去转转,你再睡会儿。”

“哦。”孩子眼漉漉的看着她,一个翻身起来:“妈妈,肚肚饿了。”

她温柔的抱起他,柔声道:“好,咱们去做饭。”

既然占了她妈的身体,就要履行当妈的义务和职责,加上庄蓝又喜欢孩子自然不会拒绝。

房间里有个小镜子,庄蓝照了照镜子,发现里面的人除了服装不同之外,和她年轻那会儿几乎一模一样。

即来之则安之,庄蓝没有多想,牵着孩子来到厨房。

灶台是泥巴和石块砌的,有二个烧柴火的孔,上面有两口锅,一个炒锅,一个炖锅。

庄蓝按记忆在厨房的角落寻到了装米的瓦罐子,有几个罐子,分类装了小米,大米,面粉,麦子、包谷,几颗蔬菜和红薯,肉类没有。

这年代物资匮乏又昻贵,又是集体经济,大家吃的粮都是生产村发的,两种发放方式,一是人头粮,二个工分粮,人头粮是只要是村里的人不论老少都有份,工分粮是村里集体劳动干活挣工份,顾青山是个壮劳力,能挣满工分,庄蓝是小学老师,也是满工分,二满劳力就养一个娃儿,家里的粮食基本够吃。

在人口多又劳动力少的家庭,在这时节早就缺粮了,甚至有的野菜树根已经是和在粥里当口粮了。

庄蓝爱怜的看了看有些发育不良的润润,身高体量都不达标,还是营养没跟上。

庄蓝正愁着怎么做饭,顾青山就回来了。

顾青山看她在厨房,忙道:“饿了吗?我给你们做饭。”

顾青山人很好,只要他在家里,家里的家务都是他包揽,不像村里其它男人,只管干屋外的活儿,屋内的活儿都是婆娘家干的。

庄蓝嫁进顾家,除了怀孕生子要她亲自来之外,几乎是被顾青山宠着过来的,粗活儿重活他都不让她插手。

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一边吐槽她懒,一边又羡慕她嫁了个好男人。

顾青山熟练的打了点米,和了红薯和菜叶子进去,清洗后加了小半锅水,庄蓝知道是煮稀饭。

顾青山煮饭的同时,也看着庄蓝的表情,揣摩着庄蓝的心思。

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庄蓝将那封视为珍宝的回城调令给撕了,而做了这些的庄蓝面色平静,神态柔和,不像平时一般冷冰冰的与外界隔离的样子。

“妈妈,抱抱。”润润拉着庄蓝的裤脚,仰着小脸。

平时,他可不敢亲近妈妈,但今天的妈妈让他感觉不一样,变得温柔了也有耐心了,让他忍不住多亲近她。

庄蓝弯腰将他抱入怀里,这孩子一点都不踩手,体重和营养都跟不上,得想办法给他补充营养。

“那个,刚刚我看到村边小河沟里很多小龙虾,你去抓点回来,中午给润润加加餐,补补高蛋白。”

“小龙虾?”顾青山不太明白她说的什么。

“就是两钳虫。”庄蓝解释道。

“那玩意又腥又臭,鸡鸭都不吃的,你搞来干嘛。”顾青山不解道。

庄蓝沉静的一笑,目光和煦:“你不管啦,去抓来就是了,多弄点。”

“好。”

顾青山没有迟疑的提起木桶就走,只要庄蓝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多对他笑,就算是刀山油锅他也去。

“妈妈,我想去看看。”小润润好奇的道。

“我带你去。”

七八月份,正是酷暑的时候,莺飞草长,稻田里的稻穗在开始变黄,坡上地里的包谷、高梁和胡豆正疯狂的生长着。

知了不停歇的叫着,让这炎热的天气更加觉得燥热起来。

田坎上,小河沟旁到处是小龙虾的尸体,在炎热的天气下发着恶臭,这年头大家都不吃这个,但又痛恨它到处打洞祸害庄稼,所以见到了就打死扔到一旁。

母子两人还未到时,顾青山已捉了小半桶小龙虾。

润润自小见惯了这东西,也不怕,他若有所思的问:“妈妈,抓这二钳虫干什么呢?”

“吃啊~”

“这能吃吗?姑姑家的鸡都不吃这个的。”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母子俩的对话自然也听到顾青山耳朵里,他有些自责没能让老婆孩子过上更好的日子,他暗自下决心,回家将那只不下蛋的老母鸡给杀了让老婆孩子吃肉。

不到一会儿,顾青山就弄了半桶。

庄蓝道:“咱们去小溪沟把它处理干净了再回去。”

庄蓝过来的时候就带了把剪子和盆子。

顾青山提着桶,两人跟在他身后,很快来到了小溪沟水积得比较深的地方,平时村里人都爱在这里洗衣洗菜的。

这时大约11点钟,太阳高悬天空,烤得地面很热,这里几乎没有人。

庄蓝示范了下,剪掉整个虾头,从尾部扯掉虾线,很快顾青山就上手了处理了,让她抱着孩子先回去,这里晒。

庄蓝的皮肤是白皮,晒不黑那种,晒狠了只会发红不会变黑,一到夏天村的女人们皮肤就是黄黑黄黑的,她仍然保持了白里透红的皮肤,让人看了就羡慕。

加上这些年被顾青山保护得很好,她非但没有变黑变丑,反倒越来越美丽,没了青涩的少女感,多了些成熟女人的风韵,很惹男人的眼。

特别是张强,每次见了庄蓝,恨不能眼神都能将她拔光似的。

张强对庄蓝有种变-态的执念,如果不是顾青山,庄蓝就该是他的女人,他的婆娘,他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他憎恨顾青山,怨毒在心里疯狂滋长。

张强虽然娶了媳妇,但长相身材跟庄蓝完全没法比,特别是被太阳晒得又黄又黑的皮肤,看了就让他倒足胃口。

正在这时,他看到庄蓝一个人抱着娃在田坎上走,他立即放下手里活计就截了上去,他就喜欢这女人惊慌失措躲着他,避着他,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虽然吃不到,但能过过眼瘾!偶尔手还能占点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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