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九十年代恶婆婆1-2
顾辛夷收起笑容,神色冷峻的看着魏王:“陈明熠,我再给你十息机会。此时投降,我会给你一条生路,十息之后,世上再无魏王,只有死于宫变的庶人陈明熠。”
“十,九,八……”
顾辛夷倒数的声音,像催命符一样,一声声打入陈明熠心中。
终究是活命的渴望战胜了一切,他丢掉手中剑,颓然的瘫在地上对顾辛夷说:“你赢了,霍二小姐,放下武器,投降。”
投降二字,陈明熠说的格外沉重。
尘埃落定,众成年皇子争得头破血流,不惜发动宫变的皇位,最终落到了年方三岁的十六皇子身上。
顾辛夷不再收敛,被加封护国将军后,以女子之身上朝参政,虽无摄政王之名,但有摄政王之实。
这一世有霍家坐镇,几个皇子夺嫡时对百姓造成影响不如前世那般大。
为了让这群只知争权夺利的蠹虫知晓民生艰苦,顾辛夷不顾众朝臣反对,直接将参与宫变的皇子及家眷打发到田庄上干最苦最累的活。
对于这群金枝玉叶来说,天天挑粪干苦力活,比杀了他们还令人难受。
至于霍紫芙除了罚她做苦力活外,顾辛夷还让她定时交出凝聚的灵泉。灵泉到手,顾辛夷没将它当做奇货可居的商品,而是拿来浸泡种子,提高种子产量。
灵泉泡过的种子,产量远超普通种子,再加上朝廷推广优良耕作技术,粮食产量大大增加。
作为这一切的推动者,霍辛夷在民间声望空前,甚至有不少百姓替她建了生祠拜祭。
七年之后,小皇帝禅位给霍家嫡孙霍祁。霍祁登基后改国号为丰,顾辛夷继续监朝,同时教霍祁为君之道。在她的努力下,女子地位不断得到提升,霍祁登基之后,开始开女子恩科,朝中出现了女官身影。
待顾辛夷结束这辉煌又波澜壮阔的一生时,霍祁已经传位给皇太女,大丰国百姓安居乐业,女子也可在朝为官出门做生意,不必担心遭人诟病。
【九十年代恶婆婆】
双手泡在凉水里,黏腻腻的触感,格外让人恶心。
前一个任务还在做摄政王,这次任务穿进来就开始刷碗,境况着实惨淡了些。
顾辛夷憋着一口气,忙活了半小时把手头活干完,离开学校找了个公园接收原主记忆。
本次任务背景九十年代末,委托者孙燕今年刚四十岁,是个苦命泼辣的女人。
孙燕是城里人,父母是双职工,家境在六七十年代算是很不错了。她又是独生女,所以性格养的很泼辣,邻居都戏称她是朵小辣椒。
孙燕读书不行,小学毕业就没再念,接父亲班当了工人。她身材高挑人长得漂亮,年轻时绕着她转的小伙子不少,但她唯独看上了白净高大的庄建立。
庄建立来自农村,家庭十分贫困,但擅长读书,是七八十年代难得的大学生。孙燕喜欢读书,又没那个脑子,最敬佩的就是读书人。
所以众多追求者里,庄建立不是最热情的,也不是条件最好的,就因为长得白净会读书,最后成功抱得美人归。
夫妻俩结婚三年,生了个大胖小子,日子过的红红火火。儿子九岁时,庄建立在妻子的全力支持下,当上了中级工程师,孙燕工龄达标分到了房子。
两人生活条件变好,但孙燕的悲惨生活,从这一年拉开序幕。
先是难缠的公公婆婆搬到楠城,天天挑孙燕刺儿,催她再生个儿子,让庄家香火更旺。孙燕带孩子受累不愿再生,婆媳战火不断,丈夫永远就一句话“要孝敬长辈”。
孙燕不是个肯吃亏的,被婆婆刁难,就撸起袖子跟她吵。庄建立妈心机重,天天在邻居面前哭诉,把孙艳塑造成虐待公婆的恶媳妇形象。
庄建立当上中级工程师后,对喜欢文学的女助手动了心,和对方勾搭在一起。孙燕性格泼辣不愿受委屈,逼两人分开,不然就举报他们乱搞男女关系。
两人把孙燕当傻子,明面上断掉关系,私下里仍然找机会见面。孙燕眼里揉不得沙子,撞破两人奸情后,直接报警举报他们乱搞男女关系。
庄建立丢了大丑,不思悔改,反而恨妻子让自己丢了面子。这年代作风出问题可是大事,庄建立被开除,丢掉了引以为豪的工作。
儿子庄聪因为父亲的风流韵事受尽嘲笑,怪父亲经不住诱惑,更怪母亲没文化,不懂家丑不可外扬。
庄建立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接连遭遇打击,留下绝笔信说要跳河自杀。孙燕带着儿子、公公婆婆赶到河边找人时,只见到丈夫的鞋子。
庄建立就这样“死”了,人一死,百般错都抵消。
婆婆骂孙燕逼死了自己儿子,对她又打又骂泄愤,公公也恨她咄咄逼人。
在外人看来,庄建立虽然出轨,但男人难免犯错,只要他不闹离婚,就代表心里还有这个家。孙燕闹的丈夫颜面尽失,丢掉了人人羡慕的铁饭碗,是一个心肠狠毒的憨婆娘。
儿子庄聪也恨上了亲妈,要不是她撒泼胡闹,他怎么会从人人羡慕的主任儿子,变成没爹的野孩子。
丈夫的死,让孙燕备受打击,尤其他绝笔书中反复强调,都是因为她的举报,让他没脸见人不愿苟活人世。
为了赎罪,孙燕没改嫁,背负着骂名赡养儿子和公婆。
婆婆天天咒骂她,没收她赚的钱,克扣她的吃食,孙燕也闷声忍着。下岗浪潮来后,她丢了工作,靠打零工维持一家人生活。
扛沙袋、做小工,什么脏活累活孙燕都干过,唯独不愿涂脂抹粉赚脏钱。
无论日子再困难,孙燕都没放弃供儿子读书。他中考还差几分过线,要交高价借读费,孙燕卖血也要送他上好初中。
她咬着牙,千辛万苦将儿子供上大学,哪知“死掉”的丈夫,领着小三贾雯,风风光光的回楠市。
这时候,孙燕已经替公公婆婆养老送终,伤痕累累一身病痛。
丈夫原来是假死,她这么多年赎罪,变成一场笑话。孙燕恨得牙痒痒坚决不认丈夫,也不打算将房子分给他。
她原以为儿子会站在她这边,没想到庄聪爱上小三女儿周雅静,站自己父亲那边指责她冷血无情。
家庭大战再次拉开序幕,在一次争执中,儿子口出恶言,说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她,最想做贾雯阿姨的儿子。
恼怒中,儿子还失口说出,他早在高中时就知道爸爸还活着了。
相比起出轨丈夫的弥天大谎,来自儿子的背叛,更让孙燕痛苦和难以接受。她气的血压上升,突发脑溢血倒在地上。
庄聪三人故意耽搁了两小时才叫救护车,孙燕没救回来死在医院。
厂里分给孙燕的房子,和孙燕父母留下的老房子,理所当然的成了庄聪囊中物。他接回亲生父亲和小三,和周雅静历经波折后终成眷属。
这是原主的记忆,剧情提示里,庄聪是男主,贾雯女儿周雅静是女主。孙燕则是泼辣绝情不敬公婆,逼得丈夫死遁远离他乡,儿子离心的恶毒婆婆。
这剧情提示简单粗暴,还真不如没有。
天黑了,顾辛夷走在回家路上,回忆原主工具人一样的大半辈子,长长叹了口气。
现在是98年,原主的叉烧儿子正在念高二,公公婆婆还活着。从气死原主那段记忆来看,现在庄聪已经和渣爹联系上了。
顾辛夷为原主不值,庄聪爷爷奶奶身体不好,这两年时常生病。她又是打工还是卖血,辛苦供养儿子和公婆,没落到一句好。
庄建立要是稍微有点良心,哪怕不现身,也该往家里打点钱,给自己父母治病用。也就庄聪这个没良心的,才会相信亲爸一片苦心,亲妈愚蠢恶毒。
顾辛夷回到家,冷锅冷灶,庄建立爸妈窝在屋子里烤煤炉子,没人问一句。她从冰箱里拿出凉菜,又洗了土豆、番茄,打了三个鸡蛋炒菜吃。
顾辛夷小时候见过老式煤气灶,用起来倒不难。原主天天忙着打工赚钱,灶头满是油腻,墙上黑糊糊的。落在儿子庄聪眼里,就是亲妈粗俗不爱干净,没生活情调。
吃完饭,顾辛夷直接把锅碗丢掉水池里。反正家里就这一套碗筷,接下来谁用谁去刷,孙燕替公婆干了那么多活,他们也该劳动一下了。
卫生间逼仄狭小,连个热水器都没。窗台上放着掉瓷的陶瓷缸,里面插着翘毛的牙刷。
原主虽然泼辣不服输,但在生活中绝没半点私心,连个雪花膏都不买。镜子里映着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才四十岁的人,说五十岁也有人信。她双手关节肿胀粗糙,手背上还有裂口,热水浇上去钝钝的疼。
年轻时的孙燕也是村子、厂里一朵花,沦落到现在境地,只能说一句造化弄人。
顾辛夷将手擦干净,打定主意明天就辞工,再把奇葩公婆赶出门。至于叉烧儿子,自然是遵从他的意愿,把他丢给“好爸爸”了。
顾辛夷这一觉睡的极安稳,太阳透过窗帘晒到床上才起床。
原主太累了,上午到街上打零工,下午还有去食堂帮忙,每逢阴天下雨腰就疼的跟针扎一样。
孙燕憋着一口劲儿,偿还别人强加在她身上的原罪,盼着儿子长大成人有出息,只把黄连当蜜啃。明明累的腰酸背痛,她连小诊所都不舍得去,疼得受不住,贴个膏药就忍过去了。
家里这么苦,庄建立爹娘倚老卖老,只要孙燕在,连个碗都不愿洗,更别提出去赚钱了。孙燕一个人养两老一小,还得帮儿子买学习资料,牙缝里抠出钱帮他报辅导班。
至于庄聪的性格,说好听点叫斯文爱干净,说难听点就是穷讲究。明明家里穷的快当裤子了,他还坚持穿不打补丁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十指不沾阳春水。
孙燕为了儿子吃的好点,找了份学校食堂的工作。庄聪三令五申,不准孙燕在学校找他,当着同学的面,要假装不认识他。
儿子爱面子喜欢钻牛角尖,孙燕因逼死丈夫的事儿,自觉亏欠儿子,事事尽量顺着他。只要有利于儿子学习的用品,孙燕卖血都要帮他买来。
无怨无悔的付出,最后养出往她心口里捅刀子的叉烧。死过一次,孙燕恨透了庄家人,包括养不熟的儿子。家里就两间卧室,庄聪住校还要占一间,老两口占一间,孙燕在客厅摆了张钢丝床拉上帘子凑合。
起床后,顾辛夷伸了个懒腰,将衣服穿整齐,这才将帘子拉开。
“你咋在家,没出去干活?”
王秀英正和老伴一起偷吃鸡蛋糕喝麦乳精,冷不丁帘子掀开,露出儿媳妇的脸,可不吓了一跳。
吓归吓,她将鸡蛋糕往怀里一楼,没半点吃独食被人逮到的窘迫。顾辛夷瞟了一眼,王秀英不爱干净,指甲盖里全是黒泥,她才不去抢她剩下的东西吃。
“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大概是病了,在家歇歇。”
“歇啥子歇,聪聪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你得加把劲儿干活,给他买排骨补身体。”
庄老头板着脸教训顾辛夷,丝毫不在意她生病的事。
“对,你赶紧出门干活去,别在家躲懒。”
两口子一唱一和,连饭都不打算让顾辛夷在家吃。
孙燕不知道真相前处于偿罪心理,还可能让让极品公婆,顾辛夷不吃这一套。
她抱着胳膊,一脸鄙夷:“一把年纪不知羞,光知道偷吃不干活。”
顾辛夷说的是真心话,孙燕一个女人,天天干力活,赚的钱吃的苦等闲男人都比不上。她没吃过庄建立爹娘一粒大米,凭什么当牛做马伺候他们,真给他们脸了。
“你——你放屁!”王秀英气的竖起眉毛,张口就是粗话。
“你全家放屁,活该儿子江里喂鱼。”
打蛇要打七寸,王秀英两口子最在乎的就是宝贝儿子,顾辛夷偏要剜他们心。她说这话也是试探,没道理庄聪都知道庄建立没死,王秀英两口子蒙在鼓里。
果然,王秀英听了这话,气的大骂:“你才喂鱼,你全家喂鱼,不准咒建设。”
活着的人才会被咒,死的人哪讲究这么多。
顾辛夷再接再厉:“啧,庄建立天生就是贱命。跳水淹不死,也会走路被车撞死,吃饭被骨头噎死。”
她说的来劲儿,王秀英快气疯了,拿起鸡毛掸子,跳着脚往顾辛夷身上抽:“我抽死你!不要脸的小娼妇,让你咒我儿子!抽死你!”
原主干了那么多体力活,就算落下一身病,也不是年迈老婆子能比的。王秀英以前能打到孙燕,只因她也相信自己逼死了庄建立,故意让着公婆而已。
顾辛夷一把抓住鸡毛掸子,反手抽了回去:“脑子有坑就拿土填上,再动手,我打死你们!”
打死是不可能的,不过吓吓两个老不修,让他们别找茬也不错。一瞬间,王秀英像是回到了,刚进城和儿媳妇指着鼻子对骂的时候。
多年媳妇儿熬成婆,她和老头子来楠城,想摆摆婆婆的谱,谁知碰上个性格泼辣不肯吃亏的粗俗媳妇儿。
王秀英心疼儿子一个斯斯文文的大学生,落到孙燕这个母老虎手里,一天替他委屈八百次。
后来儿子犯了点小错被逼死,王秀英恨不得把孙燕千刀万剐。即使半年前,得知儿子其实没死,只是去了深市,她心里依然恨透了孙燕。
要不是儿媳粗鲁野蛮,逼得儿子背井离乡,他们老两口又怎会年纪一大把还要骨肉分离。总之千错万错,都是儿媳的错。
鸡毛掸子打到胳膊上,疼的王秀英龇牙咧嘴:“畜生!你就是畜生,敢打长辈,要被雷劈龙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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