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能不回去

挑衣服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至少对于立花绫音来说是这样的。

一直到晚上吃完饭,立花绫音才勉强挑出两件比较合心意的衣服。至少跟她已有的衣服搭起来会很好看。

吃完饭后再在路边聊一聊就和桃井五月分开了。她笑着跟五月打了招呼,看着对方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

霓虹灯闪烁着,路上的行人匆匆,她孤身一人地站在街道旁,却比身边的路人更像过客。

微风轻拂着,她把发绳重新取下戴在手上,发绳侧面的飘带随风扬起,跟散开的发丝交缠在一起。

她不甚在意地甩了甩头发,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迈步。

正值假期,路上的人比以往的要多很多。立花绫音熟练地拐了几个弯走进小道,这个小道路上没人也没灯,离自己家也不怎么近,但唯一的好处是清静。

人就是一种只要环境安静下来,就会多想的生物。立花绫音也不例外。

耳边只有自己的脚步的摩擦声及平缓的呼吸声,再无第二人的声音。她突然想起上辈子陪自己一起走夜路的朋友了,虽然伴随着吵闹与勾心斗角,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地烦人。

但至少知根知底,比如今走夜路时,只有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盯着的系统好多了。

“……系统?”立花绫音轻声开口道,“在吗?我有点事找你。”

系统回复地非常迅速,像是在这里已经窥视了许久。

「宿主有什么事?」

冷漠的电子音反而让立花绫音心里升起一股不可思议的安心。至少这个系统一点也没有人情味,在他面前演戏没什么用。

“只有攻略成功五个规定人物才能回到我原本的世界吗?”立花绫音语气平静地说,“或者说只有这样你才能滚吗?”

「是的宿主」

“那就是说我如果不攻略的话,就可以永远待在这个世界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是这样没错」

立花绫音蹙眉:“什么叫如果不出意外?那如果出意外呢?莫非我还能直接回去?”

「不,意思是您可能会死」

“……?”

立花绫音指尖摩挲着手中的发绳,思维独特:“那如果我现在一头撞死在墙上,算不算你意外中的意外?”

「您说得对」

平淡的电子音,难得有一些卡壳。

「不过这类型的死亡会引发读档,回到死亡的前一个月」

“啊,那也太没意思了吧。”立花绫音没劲地摇摇头,“感觉听起来和以前玩的乙女游戏没什么区别。”

「如果我的档案没有记录错的话,您玩过的乙女游戏最多三个月就通关了全线,从来没有拖到三年」

“哎呀哎呀,这不是也没办法嘛,我以前攻略成功的人你都不算数,非要让我去攻略打球的……”

“你的档案里难道没有记录过我很讨厌球吗?”

「记录过,您曾经在上高中之前被球砸过共一百零八次,其中被篮球砸到的数目为四十六次,被网球砸到的数目为二十八次,被实心球砸到的数目为十一次」

“停停停!”立花绫音打断系统继续复述的声音,“让你说这些了吗?你把这些数据摆在明面上,不是显得我更惨了嘛。”

「是宿主您先问我档案记录的」

“……?”立花绫音说,“我刚刚绝对没有问你,我被球砸了多少次吧?你们这些人工智障的程序能不能稍微改改?这方面专业水平比较高的人,我也认识不少,实在不行我帮你们介绍介绍。”

“你这种纯电子音的,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我的那个妈呢?她某种意义上也算代表了你的意志吧?能不能让她的表情功能不要总是莫名其妙的下线啊,有时候看的我真的很出戏。”

「是按照您母亲生前一比一复刻的,如果您觉得不像,那说明是您还不够了解您的母亲」

电子音总是有可以回堵她的理由,毕竟他是比立花绫音还能装傻的存在。

“……所以是怪我喽?”

算了,反正这方面也不是重点,还是先跳过吧。

“那么我还有另一个问题,如果我不想回到我原本的世界了怎么办?”立花绫音问道,“毕竟我原本的世界已经没有一个家人存在了,朋友什么的上个世界的还没这个世界的多呢。”

像是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预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电子音仿佛没有思考与聆听的过程,便直接回答。

「那自然是看您的意愿」

“我的意愿?”

「如果您想彻底留在这个世界的话,您随时都可以与我说,我会彻底离开您的生活」

「但同时,您也永远不可能回到曾经的世界了」

……永远不可能回去吗?

立花绫音垂下眼帘,轻声道:“……那还是让我再多考虑一会吧。”

一夜无梦。

醒来时间还早,离去补课班还有一个多小时,立花绫音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看之前打听到的排球强校具体信息。

说实话,她在一个一个看过这些学校后,还是最倾向于音驹高中。

不为别的,主要是因为这所高中排球部的部长长得比较好骗……比较老实。只要他不会因为学业问题而在升高三时早早退社,她应该可以在这里先混上半年。

……应该不会这么早退社吧?他要是早早退社了,那个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部长的高二生,看起来可不像是随随便便可以帮她批假条的样子。

不过她和球类运动命里犯冲,发生什么事可都不好说。既来之则安之,如果她最后真去了音驹的话,可能得先和那个高二的学长打好关系。

“绫音,你该去补课了,可别迟到哦。”她妈妈看她发呆,提醒她说。

立花绫音点点头,扭过头来盯着她,语气真诚且带着点疑惑问:“我妈真叫立花惠子?”

妈妈:“……?”

“曾经那个世界因为职业特殊,我印象中我妈你用过不下八个名字……”立花绫音顿了顿,重新组织好语言继续说,“应该说是一共十四个,至少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真名什么的,我也从来没有在意过,毕竟我的姓氏应该是用的我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所以你名字真叫惠子?”

“……”对方没有回答。

「宿主您还在质疑什么呢?明明您自己本身也并不知道的事情,通过这些渠道,似乎也并没有办法证明些什么」

“绫音,你该去补课了,可别迟到哦。”

“绫音,你该去补课了,可别迟到哦。”

“绫音,你该去补课了,可别迟到哦。”

……

她突然开始机械地重复这句话。

立花绫音看着这个诡异的场景,面无表情的吐槽道:“……所以我说你们人工智障的程序不对劲吧?你们要是实在联系不上我的朋友,我也稍微会一点,我可以来帮忙。”

「请宿主稍微注意一点时间,现在再不走,你补课真的要迟到了」

“所以说……这其实算是一个提醒我要去补课的闹钟?”立花绫音深感离谱,“还真是谢谢你了,定这么个诡异的闹钟给我。”

「不用谢」

……也没有真谢你的意思。

“好吧好吧,请不要再继续说了,我走还不行吗。”立花绫音站起身,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裙子的褶皱。

头发又长了,开学前去趟理发店吧。如果可以的话,其实还想烫一烫发尾。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曾经世界与现在世界校规方面的不同了。

曾经世界的发色没有如今的多,除了黑色以外,最多就是个棕色黄色白色了,远远没有如今世界五颜六色。

不说别的,就她国中待的学校,帝光中学,仅仅一个篮球队,就已经凑齐了一道彩虹。

……好吧,其实没有。

毕竟篮球队里似乎没有橙色头发的人。

可恶,早知道如此,她在转学过来的时候,就应该把头发染成橙色的。当然,如果她姓橘就更好了。

毕竟没有如果,据系统说死亡只能读档到前一个月,读档到两年前的话……

大概需要死二十四次左右。

算了吧,她可是非常怕疼的。

晃晃悠悠走到补课机构,走进教室的那一刻秒针刚好走到十二。

立花绫音满意地点点头。九点整,一秒不差,她果然是卡点天才。

坐到教室里,先对那名仅有的同学打了声招呼,然后才开始准备自己的书。

把书都收拾好后,他们的授课老师正好进教室。

“……”从前桌晋升为同桌的赤苇京治全程目睹着对方不紧不慢的动作。

看得出是卡点老手了。

然后他也没再继续看她,转而面向老师,认真听课。

立花绫音对于对方看她卡点却始终脸色不变大为欣赏。要知道在以前,关于她卡点来的事,几乎所有跟她能说得上话的人,都会来问她是怎么做到的。

问到答案之后就会一脸不信,让立花绫音心中不耐烦更甚。

赤苇同学真是个好人。

立花绫音边想边把他的笔放到他桌格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毕竟她的小动作可是她挚友教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除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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