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芬妮将没有任何异议，除了。

“……你是说你居然没问她的号码？”

副驾驶座上的斯蒂芬妮一副不可置信，双臂交叉。

杰森，老实说，没弄懂它哪里会成为问题。

“不论如何，我们都会再碰面。”

杰森皱着眉，留意路况的同时、分神应付斯蒂芬妮，金发少女俨然是情境喜剧里典型的既活泼又恼人的小妹妹，“又不是说她明天就搭最快的飞船光速逃离太阳系。她甚至没打算离开哥谭──”实际上，他有计划。

哦。

杰森想起来斯蒂芬妮还不知道梅茜不是普通人。

“你行吧你。下回当我宣称你太害羞、不能跟女生说话，你知道我不过是阐述既定事实。”

“我没有。我可以在取衣服的时候问她要电话。”

“假设你考虑过她会把衣服搁在柜台上等你去取。”

“也许鲍伯会在她过去前通知我。”

“也许你正在调查对方的日程，跟她同一个时间去同间咖啡馆买同样的咖啡。也许你计划着在大半夜浑身是血降落在她的公寓阳台上，或防火梯，我不知道，可能用红头罩的模样玩一段既虐又刺激的双重身份秘密恋情。你们这些他妈的蝙蝠。”

“感谢您无私奉献的具体描述，十分确定那是提摩斯或迪基的剧本。”

斯蒂芬妮被杰森干巴巴的语气逗乐了。

“说真的，她看上去是个好人。一种直觉。我猜你跟平民百姓约会是没问题的，既然你是我们所有人中最亲民的义警红头罩。”

“那可当然。”杰森用最死板的语气说，当然是在开玩笑，“我小区服务的时数比你们谁都要多出大概，两辈子。”

晚餐所有人都到齐了。

哪怕阿尔弗雷德都不能让他们做到食不语。他们热切地讨论怎么给迪克庆生。迪克要求必须得有家庭聚会，他的期望是一次完美的游乐园之旅。不幸的是，游乐园的部份遭到集体反对。

“我是不知道你跟谁家的游乐园有血海深仇，”提姆悠悠道，“但凡你对哥谭曾经的游乐园发生过什么惨事有点印象。”

小丑死了很多年。所有人依然在提姆这句话后感到畏缩。不是个好话题。

“公路旅行？”杜克提议。主要是想转移注意力。

“你是指，”杰森缓缓地说，“要把你正在目睹的这些东西，放在一台车大小的狭窄空间内，长达数十小时……？”

在杜克的旁边，达米安正以投掷青豆作为初步抗议手段，餐刀在他手上，邪恶地闪闪发亮。而达米安的目标，提姆，毫不犹豫拿土豆泥回击。一些酱汁溅在迪克跟斯蒂芬妮面前。

卡斯沉默地往远处挪。

一把银叉精准地打在杰森额头上。

“……我甚至不确定迪克还希望他的生日有家庭聚会，而非一段美好的个人独处时光。”杜克喃喃，“也许普通的庆生宴就，就挺好？”

五分钟后，小型晚餐暴云力被钅真压。迪克在几次深呼吸后重新坐下，左手右手分别扣在达米安跟提姆的后脑上，一边一个。

“是的，那么，我想一次家庭式的庆生宴就好。”他宣布，用奇迹男孩最经典的既甜美又让人倍感威胁的恼怒笑容。

“我要邀请泰坦。你们想带谁来都欢迎。提姆，你要不问问你少正联的朋友们？达米安，这是个好机会，你去问问你姊姊。”

达米安扭头瞪角落，一脸不高兴。

“我会问的。”小少年的声音越来越低。

假使瞇起眼仔细地瞧，不难从达米安的愤怒后头找出那些货真价实的沮丧。达米安，沮丧；那个恶魔崽，沮丧。韦恩家凶残的么子，沮丧；历任最致命罗宾，沮丧。

那个在刺客联盟、宝宝时期就被养成杀手，一不满意就拿刀刺人、认知里头但凡不致死的攻击就充其量是兄弟间友好问候，有着布鲁斯．韦恩跟塔莉亚．奥古基因的从培养皿诞生的实验室婴儿，沮丧……？

全桌其他人顿感费解，且不寒而栗。

达米安貌似有个姊姊。这时日至今仍是蝙蝠洞的一大谜团。根据达米安极端护食的奥古血脉遗传性格，他们连这女孩到底叫甚么名字都摸不透。

在迪克的想象上，这个姊姊必须年少老成武力惊人，因为达米安倾向以武服人。提姆断定此人竟冷心冷血冷酷无情更胜达米安。斯蒂芬妮假设那是迷你版的塔莉亚。而杰森，他相信这又是一个惨遭刺客联盟荼毒的不幸灵魂。

从达米安到庄园的第二周，所有人都注意到孩子固定周三周五给某人打电话。刚开始提姆没摸到达米安的脾气──又或者是没料到达米安见血心喜的程度？曾多嘴问过一次，以差点在肋骨下得到一个武是刀造成的穿刺伤告终。从那之后谁都不敢好奇，出于对在睡梦中被达米安暗杀的恐惧。

谜团的成因一部份是没人想跟更多中东来的女刺客打交道了，另一部份，平心而论，达米安在家里的地位始终处于微妙的孤立状态。尽管迪克总会宣称达米安是他的最爱，但，那是迪克，迪克就那样，甜言蜜语，来自大哥的偏爱改善不了其他人对达米安的冷感。

杰森会称之为，不讨喜。

起先达米安针对提姆；这是出于争夺罗宾斗篷。那会儿提姆是罗宾，杰森已经脱离斗篷易主的阵痛期，看着提姆跟达米安为了罗宾斗篷杀得你死我活，颇即视感。

他还是会称呼提姆为替代品。这说明什么。说明罗宾斗篷的最大特点之一是消耗性；只有十来岁的孩子能做罗宾。罗宾要活泼要小巧灵活，不能有胡渣更不能有腿毛，要天真活泼、清脆的嗓子和妙语如珠，而一旦他们这些男孩脱离青春期变成男人，上述条件就不能全数符合。

单飞实际上有单飞的各种好处。单飞意味着平起平坐。可惜每个罗宾在移交斗篷的过程都不会理解。就悲伤的五阶段。

迪克当年对穿上斗篷的杰森满心愤慨、既排斥更无视，杰森在发现提姆拥有斗篷后一度拒绝跟卡斯回哥谭、嘲讽提姆是替代品。到提姆的情况，那是真的可怕；想象下。侦探能力卓越的世界顶级黑客，对决，从魔法跟言某杀中诞生的婴儿刺客……

家里除了卡斯，大家都差点或真的从达米安那儿得到过穿刺伤。非战力成员阿尔夫不算在内，甚至迪克都在最开始时伤痕累累。字面意思。

当所有人都总算能以自己的方式获得宠爱，三三两两扎堆成小圈圈时，只能说，达米安的格格不入？那是全属他自找的。

不过达米安瞧着也不像在乎过。他有迪克跟他姊姊。后者的存在如雾气般虚无飘渺，基本形同最典型的幻想朋友。

提姆绝对是要用一串以被抛弃、和非健康迷恋成年女性为主题的话，去刺伤达米安；因为卡斯抢在提姆有任何机会发出声音前，拿一叉子面条塞住提姆的嘴。肉眼可见，今晚迪克管孩子的额度要到头了。而他们甚至还没进入巡逻前的准备阶段。这儿必须得有人挺身而出。

然后斯蒂芬妮说：“顺便说，如果你们想知道？杰森也许总算能邀请罗伊以外的人来参加派对。”以吟咏般的语气。

这无异于在鲨鱼群里扔一块生牛肉。杰森怒视斯蒂芬妮，气对方把自己给公然卖了。叛徒！

“我恨你。”杰森咬牙切齿。

“才怪。”斯蒂芬妮得意洋洋，“你爱我。我是你在这个家里的最爱。”

杰森愤怒地挥舞银叉。“我的最爱？百分之百永远是卡斯。再来是杜克，就他懂礼貌。你刚被降级了，恭喜，现在你的排名在提宝之后。”

“等等，我排在哪？我受伤了。”迪克用左手摀住心口，“哦小翅膀，你有对象了可你不告诉我？你怎么能？！”

“没错，我能从称呼的转换看见排行的动态。”提姆干巴巴地道。

“哈珀以外的朋友。”达米安冷笑，“像是，科利安德或那位亚马逊。”

“比扎罗。”卡斯补充。

“对，还有那个克隆氪星人。”

杰森瞪着卡斯，近乎绝望。“现在我会说，在这个家里我没有任何最爱。”

“忽然之间你有女朋友！换谁都会好奇，不能全怪我们。”杜克摇头，“我以为直到两周前，你还在跟迪克安排的约会对象聊语音？”

“实际上，迪克安排的约会在两个月前，最后一次是罗伊介绍的朋友。”杰森没好气地更正道，“那几乎是上个月的事。另外，我也没有女朋友，谢谢关心。我们才刚认识！就见两次面！”

迪克发出看见可爱小动物的声音。而提姆，他微妙又谨慎地瞇起双眼。

“即将发生第三次。”斯蒂芬妮说，“身高一米七，银色短卷发，在学，有钱，支持犯罪巷青少儿就学。小烟嗓，人漂亮，以我观察，这是个满分。”

“满分？不能满分。杰森不相信任何一个满分的人、斯蒂芙，我们每个人都不。”

“呃，听上去是个普通女孩。平民百姓算不算扣分项？”

“可能算，也可能不。毕竟杰森是我们当中最有机率跟平民结婚的，比方，那种，从此以后过上幸福美满的家庭生活，养三个孩子和一条狗。”

“安排约会，更多认识。杰森值得。”

“嘁。”

杰森揉起太阳穴。为什么他得揉太阳穴？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得揉太阳穴？揉太阳穴原来是布鲁斯或迪克的本份，不是他，不该是。见鬼。他居然有点想念布鲁斯。

“……你们再讨论下去，今晚我就离家出走。迪基你最好想清楚。我会真的离家出走。放弃巡逻的那种。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得多玩再三天的蝙蝠装。劝你三思。”杰森平静地宣布。

消停了。

作者有话要说：＊杰森跟斯蒂芬妮POV会有较多粗口，考虑到角色原设

＊有些虫是防口

＊新52前迪克跟杰森其实关系不太好，杰森死的时候迪克才因此懊悔，后来就那样。新52后编辑部尽量淡化那些腥风血雨的过去，估计也是意识到早期那些狗血设定有多黑暗多恐怖……因为，说真的，让十岁左右的普通孩子，接受一年不到的训练，然后拎出去打击犯罪？？？？？

＊达米安有个，我不知道，那算固定台词还是？总之就是个老出现在他对话框里的发语词。英文是-tt-，中文我推测不是啧就是嘁，个人音译。官翻我不知道，有谁知道请下面告诉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