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通电话结束后达米安蔫了。迪克重新露出笑容，宣布他再次邀请达米安的姊姊前来庄园聚餐，“她答应了。”

“这么说她会出现在派对上？”斯蒂芬妮问。

杰森没听到迪克的答复。他忙着接电话。

“杰森？是我，鲍伯。你妹妹的礼裙好了，下午三点半送过来。梅琪问了你。你欠她一次饭，我听说。”

杰森看了表。三点半，这都要三点了，车程得二十分。“帮我留住她，我会到。”他匆匆回房，想抓紧时间出门前冲个澡。

杰森匆匆把车停好并拿下头盔时，梅茜在行人道上。她穿黑色西外套，牛仔短裤和黑色短靴。那件白色上衣太短了，杰森在看到梅茜的第一眼就想。他怀疑要是梅茜抬起手臂，衣襬就会落在第八甚至第七根肋骨的位置。

──不。想都别想，杰森．托德，今天你最大的任务就是不让梅茜有任何机会举手。

杰森铁了心要在梅茜面前维持骑士精神一整天。他知道梅茜在打量他，用有点古怪的方式，可他没细想。“你在外面是等我？”他扬声，当然是玩笑。

梅茜望着他，勾起一边嘴角。

“你今天头发比上次见到要整齐。”她说，几乎是轻飘飘的，“斯蒂芙没和你来？那谁试穿礼裙？”

杰森绝对没有紧张。不，他绝对没有以为今天这就是个约会，也绝对没有忘记礼服还需要斯蒂芬妮现场试穿确认尺寸。

“我的头发睡醒就总这样，每天早上都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杰森扯出一个最自然的笑容因为，操，出门前他可能用了十分钟整理他该死的卷发，或十五分钟，“她要上课。”才怪，斯蒂芬妮在家，闲得发慌，“我跑腿。”

梅茜的眼神，那是意味深长。杰森几乎要在这个眼神下出汗了。

“我就当你们这是对我专业技术的信任和褒奖。”她说，朝杰森歪过头，“进去吧，我们总得当面看过礼裙修改后的模样。在你之后。”

杰森会说。杰森得说。被一位女性，特别是被他欣赏的女性说出：在你之后。这句话，感觉太太太怪了。倒不是反感，就，为什么？

他们进店的时候梅茜说了一次。离开时梅茜又说一次。等他们到餐厅，梅茜居然还再一次。杰森差点怀疑梅茜要替他开门拉椅子。

“这个点我们吃的不是晚餐，是下午茶。”杰森在点餐时随口一说。

“那你就还是欠我一次饭。”梅茜挑眉。

意思是他们有下次。杰森咧嘴笑了。

“让我猜猜。这是你特别想要我带你出去吃晚饭，或者你特别想把我带出去吃晚饭，嗯？”

梅茜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你总会明白的。”她说。算也不算是接了杰森丢的球。

杰森意识到梅茜也许和他一样状态；他们都知道对方的义警（超英？）身份，都在试探，在边缘打转。就，一个猜测。一个也许。

“你知道，我通常不是那种会让女孩对我说‘在你之后’的家伙。”杰森挑起另一个话题，“那是你的习惯？某类本能反应？”

“不，那是我年纪太老，看着你觉得小鸟依人，该去保护。”梅茜面无表情。

杰森可能发出笑声了但他并不真的在笑。因为，呃，等等。梅茜很大概率不是在开玩笑。想想那些亚马逊女人。想想神奇女侠，想想阿尔忒弥斯。

“是那样？我打赌你不比我年纪大。”杰森几乎不是在试探了，坦白讲。

梅茜想了下。“不好说。穿越时空所以有点算是活得太久。我通常倾向以有记忆的部份来计算我的年龄。”

杰森尽可能调整出他最客观的表情。见鬼，这女孩她不开玩笑。杰森完全能确定梅茜正在实话实说，他学过怎么读人，他能看懂梅茜的肢体语言。

……什么鬼？

杰森有点儿惊吓更多点儿好奇。这是梅茜本来就这性格？还是有谁给她送了毒藤的诚实花粉？克兰的真话毒气？有人把真言套索放在他们脚下？都合理推测毕竟，欢迎来到哥谭。

“那你也不是我们之中遭遇最古怪的。我还死而复生呢。”杰森的话从嘴边溜出去；因为梅茜轻松的告诉他一些大事，所以他自然也回答梅茜另一些大事。打平。

梅茜面不改色。“挺好。你是我见过所有死而复生的人中，最最活的一个。”

杰森被这句话震慑住，愣了秒后，放声大笑。

梅茜微笑，望着他，优雅地。

他们分享了梅茜点的肉馅饼；这间店不该尝试出售茶和咖啡外的任何食物，太油又太咸，调味有毛病。但茶真的不错，杰森会说，花茶几乎和阿尔弗平时给女孩们准备的一样好。

而梅茜说笑的方式就是她不说笑，这某层面和杰森尖锐锋利的黑色幽默一样糟。杰森还观察到，梅茜承受不了过于油腻的食物。在第二块肉馅饼后，梅茜有两次忍住反胃。她掩饰了，但杰森是谁。他装作自己稍后有事，提议送梅茜回公寓。

梅茜把车钥匙扔给他。没有半分犹豫。

杰森不把这当一回事。直到他看见梅茜的车。

道奇挑战者，1969年的款。改装过，显然。哑光漆，酒红色。

说具体点，好车，昂贵。尤其昂贵。看在这辆车现今稀有度和其完好度、性能优异度之上。

现在杰森对梅茜的胆量有全新的认知。

“你把这辆车停在犯罪巷附近。”杰森缓缓地道，手指谨慎地抚过引擎盖，语气近乎敬畏，“我知道你带种，我的意思是，我有眼睛，它们没瞎。可是这？妞，这是另一回事。告诉我，你被偷过几次轮胎？”

梅茜微笑的方式，那是意味深长。

“我有魔法。”她说，“或类似的东西。”

“而且这个色。这烤漆的色。”杰森停不下来，杰森没有在听。他现在对自己看女人的眼光也有了全新的认知，十分确定自己又一次喜欢上梅茜。“怎么办到的，这？”

特殊烤漆色，那是神乎其技，那是钱和黑科技和专业，实际上，杰森认为，那得是蝙蝠洞。

“问我色号？”梅茜挑眉，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这在潘通色卡上能找到，一般人会喊这个色是波尔多酒红，一种不精确但通俗的称呼。”

杰森拧着眉毛，抬眼看已经走向副驾驶座的梅茜。

“呃，不。我是一般人，我会喊这是红色。深红色，酒红色，顶多。潘通色卡或名称更明确的酒红色？你好，设计师。能把改造这辆车的人介绍给我不？我需要这种红色烤漆。像呼吸那样需要。说真的，你要让我碰这位美女？你确定？这不像兰博基尼还是奥迪，我对那些倒不这么感兴趣。这是，就，特别硬汉的那种车。比起你大家会更相信我是车主的那种。”

“……继续自大就不可爱了，杰森。目前为止，你在我这儿受欢迎的关键是你够可爱。”

杰森咧嘴一笑，兴高采烈坐上驾驶座。

修改后的礼裙、完美衬托出斯蒂芬妮的身材优势，这是肉眼可见的事实。

问题是，合身。太合身了。彷佛夜翼和他的夜翼套装。第二层皮肤。

“我开始怀疑在下周舞会结束前，是不是我最好什么也别吃。”

斯蒂芬妮的发言成功为她赢得蝙蝠洞里所有人的白眼。

“不至于，斯蒂芙。真不至于。”提姆喃喃，两眼盯着屏幕上的案件受害人信息，说话的时候一手往他放咖啡杯的位置瞎抓，“你是个义警，你有每日份额的运动过量，你没可能像你以为的那么容易发胖。”

“哦，不，提米。我很确定达米安不是这么说的。他总喊我胖蝠女。”

“老天斯蒂芬。你居然要把恶魔崽说的那些、关于你身材不好的发言放进你的脑袋里？”杰森笑了，同时想翻白眼，“相信我，小鬼只是永远都把任何走进他视野里的女性，拿来和他完美无缺的姊姊做比较。而那基本上就是个幻想姊姊。重点在幻想。”

“认同。”提姆提高音量。听上去是他终于喝到一口咖啡。

“不要传播身材焦虑，我想说。”芭芭拉回头，看了斯蒂芬妮一眼，露出笑容，“而且我以为，你反该让衣服变得不合身。我的意思是，难道这不是计划？噢不，裙子不合身了，得找某人修改。当初那位设计师的电话在谁手上？让我们派出杰森吧。”

斯蒂芬妮和提姆都快乐地笑了。卡斯不过份，但闪闪发亮的眼神说明她认同计划的草案。杰森一巴掌拍在额头上，头疼，他就知道这会是结果。

“我依然没有她的号码，实际上。”杰森冷哼。

笑声停了。取而代之是斯蒂芬妮戏剧化的倒抽冷气。

“你没有。”提姆把脑袋从屏幕前抽出来，“你就还是居然没有至少问一次梅茜的手机号？？？”

作者有话要说：＊梅茜急了。忙着确认杰森的死活。她在门口是想抓到一个毫无防备的杰森，以免杰森受伤但装模作样。她没有欺负或怎么了达米安，她只想洗掉达米安的迷恋和掰正达米安的行为但结果……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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