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她根本就猜不透他的想法,也不知道自己是再次得罪他了,还是如何如何。

心里像是有一万只马在奔腾,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可就算是如此,她也不敢再继续说什么去惹怒他,今日算是将他的逆鳞全部触了,再纠缠怕是真的会适得其反。

她轻应了一声,朝他福了福,退了去。

从书房出来,沈兰时一路无言,神经紧绷着像是随时都要炸开似的。

直到进入为霜院,她才松了身子,人一软,一下子跌倒在积了厚厚一层的桃花花瓣之上。

慌张,后怕,无力。

沈兰时感觉到层层冷意不断的由地面涌入身子每个角落,还有心慌。

清嵩望着早已没了人影儿的门口出神,心中的震惊久久无法散去。

沈娘子那一番话真是令人咋舌,在他印象里还从未有人能与世子讨价还价。

她一个弱女子真是胆大包天,简直不要命了。

像世子这样矜贵的人,怎么可能会同意这种无理的要求,他要个女人还不简单,得这样大的周折?

想什么呢!真是替她捏把汗。

她干什么不好,非要去干惹怒世子的事,万一真被送回卢家,那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正当他胡思乱想间,忽地听到公子冷冷出声,“清嵩,你现在快马加鞭去一趟沧城看看情况如何。”

清嵩一下子懵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惊讶的望着世子站起身,大步走出去,停在沈娘子站过的位置,背对着屏风而立。

“公子,确定要去办吗?”清嵩不可置信的问道。

实在是想不到公子竟然答应这件事情了。

李玄序嗯了一声,再无话。

其实这件事情他本来就是要去办的,南下办差表面上是视察,实际上他还有另一个任务,便是处置那些放任恶霸危祸一方的官员。

像卢化季这种人,无权无势但却可以满城封锁来抓一个女子,充分说明其背后也有一个助纣为虐的官,这官应当还不小。

提前去处置了也没什么不可。

主子都这么说了,清嵩也不敢再耽搁,带了人立刻马不停蹄的出发先去探路了。

为霜院里,沈兰时这么一摔,苍苍脸都吓白了,立刻喊来蒹葭帮着她一起扶人。

“沈娘子,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吓奴婢们啊。”两个丫鬟叽叽喳喳的说着。

“我没事,扶我进去躺一会儿便好。”沈兰时有气无力的说着,脸色很是难看。

因为方才那事令她心里太过紧张,再加上连日奔波未休息好,还有风寒同时作用,使她身子又孱弱了几分。

换了干净衣裳在塌上躺好,沈兰时便将丫鬟们统统打发出去。

四下无人之时,她抱着寝被狠狠哭了一场,边哭边发泄内心的委屈与害怕。

哭着哭着,便睡着了,午时被下人唤起吃了一些粥,用了风寒药。

下午晒了会儿太阳,整个人开始昏昏沉沉的,又回到内室歪在塌上睡了。

只要一清醒着她便会胡思乱想,给自己很大压力,睡着了反而一身轻松。

没想到,这一觉又睡到了夜里,醒来时四处一片漆黑,同昨夜一般无二。

“苍苍,掌灯。”她沙哑着嗓子朝外面唤道,整个人都觉得疲惫至极。

可回答她的并不是苍苍,而是那道她现在听了都会害怕的声音。

“醒了?”李玄序淡淡问道。

他怎么来了?沈兰时脑袋像是瞬时炸开了一般,连忙抱着寝往后挪,将后背紧紧贴着墙根儿。

李玄序不紧不慢起身,掀开珠帘进来,走到塌边站着,目光灼灼的望着榻上那一团发抖的小人儿,唇角微不可查的弯了弯。

“怎么,就这么怕我?”他忽然俯下身,长指在沈兰时抱着的寝被一角,点了点,沉着语气道,“过来!”

沈兰时什么都看不清,耳边只有男人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以及他身上不知什么名字的熏香味道直冲入她鼻腔。

这味道很好闻,只是落在她心尖,便不是舒适,而是煎熬。

他唤她过去,她没动,浑身上下充满戒备,仿佛面前的人就是一个刽子手。

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她想要的没有得到,计划好的事情明明顺利进行,可最后偏偏出了问题,他的想法根本让她无法猜透。

到现在为止,她都还困在那道纠结的困境中,拧巴着无法出来。

时间便这么一点一滴过去,屋子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紧张压抑氛围,越来越沉重。

李玄序也不动,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女人,耳边全是她抓着寝被发抖的细微声音。

其实他过来就是为了告诉她自己的答案,只是这女人防他像防贼一般,惹他不快,他便不想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告诉她。

她越是躲,他心里的那道征服欲越是强烈。

“我让你过来。”李玄序语调沉的可怕。

沈兰时被他吓了一个哆嗦,单薄的后背将墙根儿贴的更紧,生怕自己被他抓过去。

可她想什么来什么。

脚下忽然一凉,抱在怀里的寝被便不翼而飞,双脚便被人捏着往前一拉,整个人失去依仗,一下子滑倒在软榻上。

紧接着,她便感觉一道强有力的胸膛与她的后背贴在一处。

沈兰时知道,那人也上了塌,此刻就躺在自己身后。她立刻将身子挺得笔直,往旁边挪去,竭尽可能不与他挨着。

但那人怎会给她机会,长臂一捞,直接将人捞回来,按进宽厚灼热的怀里。

“奕公子,你......不要乱来。”沈兰时被他逼急了,口无遮拦说了出来。

李玄序只觉好笑,这女人当真是蠢笨又可爱,叫他不要乱来?

他是谁啊,在自己的宅子里同自己的女人做些该做的事情,这叫乱来?

不过他也不想同她去争辩什么,毕竟现在,怀里的女人被他锢着,动弹不了,他感觉自己又回到至高的位置。

换句话说,她被他制服了。

“放心吧,今夜不碰你。”李玄序揭过被褥盖在两人身上,打了个哈欠,“夜深了,睡吧。”

这般逗一逗,也就差不多了,没必要继续惹她惊慌。

只是沈兰时并不信他说的话,什么不碰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能保证不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