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她又来了……
自叶棠登门永宁伯府,还真是日日想方设法接近他。
卫子衍何许人也?
自诩一眼看透世间万物。
便是圣上的心思,他也能揣度出个六七分出来。故此,卫子衍笃定了叶棠是冲着他而来,不过,他更是清楚,叶棠更像是遍地广撒网,而他与兄长,以及旁的世家子弟,皆是叶棠的网中鱼儿。
呵,此女,当真不是一般的心机深沉!
胃口也大得很!
思及此,卫子衍这一次并没有遮掩目光,便就这么盯着叶棠的眉目、琼鼻、粉唇。大有将计就计的意味,他倒要看看这美人计到底有多大的杀伤力。男人开腔时,语气十分戏谑,仿佛不屑于伪装了,直言说:“叶表妹,你今日来见我,该不会也只是提供一条线索吧?表妹为何不直接将一切都告知我?”
闻言,叶棠忽的嗤笑出声来,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眸微弯,笑声明明沁甜,却又透着隐约旖旎暧昧,目光盈盈的看着卫子衍:“如此一来,我每日都能找到借口来见二表哥了呀。”仿佛一脸蓄谋已久。
卫子衍:“……!”
庭院中出现片刻诡谲的安静。
长安和钟北对视了一眼,很顺利的完成了眼神交流:
“世子爷这是……被表小姐给撩了?”
“没错!表小姐又在撩/拨世子爷!”
“世子爷如此这般淡定,表小姐怕是白费心机。”
“可世子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啊!谁又能知道世子爷心里在想些什么。”
“有道理啊……”
长安和钟北正用眼神交流的不亦乐乎,卫子衍惜字如金,只淡淡说:“你说。”仿佛并没有因为叶棠的轻挑而愠怒。
叶棠也很知趣,并不会死缠烂打,她即便撩/拨卫子衍,也是点到为止,如春风拂耳般的撩/拨,才最叫人难以招架。
何况,像卫子衍这样的男子,着实不太容易拿下,需得有愚公移山的信念,徐徐图之方可。
“二表哥可还记得上一任户部侍郎?他是因着贪墨被治罪,可实际上真相到底如何,估计二表哥心中有数。他的女儿如今在教坊司,若是二表哥能将她救下,或许能得到意想不到的证据。”
卫子衍那双漆黑幽眸眯了眯。
他临身玉立,置于身后的那只手,拇指与食指反复摩挲了几下,语气不明:“叶表妹掌握的消息,倒是颇广。”
她一个冀州商户之女,竟对朝堂之事也略知一二。上一任户部侍郎贪墨的案子的确蹊跷,卫子衍几乎完全相信叶棠的话。
就在这时,卫子衍忽然伸出长臂,一手掐住了叶棠纤细白皙的脖颈,触感实在柔软细腻,只要稍一用力,这心机女子的小命就会葬送在他手掌之中。
“说!你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看来,她早就调查过京都诸事,卫子衍甚至怀疑,叶棠在来京都之前也调查过他。
叶棠:“……!”
过分了啊!
这厮再这般粗鲁的对待她,她便放弃报恩,去攀附旁的世家子弟。
叶棠拿得起放得下,即便这辈子还是不能高嫁卫子衍,她也不会要死要活。日子终归还得过下去,她从不会亏待了自己。
叶棠抿唇不语。
卫子衍看着她逐渐发白的脸色,又倏然松开了手掌,男人恢复清冷如玉,宛若方才失控之人根本不是他。
叶棠咳了两声,半点不示弱,反而横了起来:“二表哥,你若再如此无礼,休怪我不配合你调查曹家。”
卫子衍的目光落在了她轻咬的粉唇上,戏谑一笑:“呵……你倒是很有傲气。”
叶棠不否认,她的确想攀附高枝,但不代表,她没有傲骨:“我利用永宁伯府避难,二表哥利用我调查曹总管,我与二表哥之间算是礼尚往来的合作,不分尊卑贵贱,没有高低之别,还望二表哥莫要再欺我。”
一言至此,叶棠又言归正传,仿佛胡闹之人只卫子衍自己。
叶棠正色说:“罪臣之女,云瑶。此人很是关键。二表哥尽快在旁人对她下手之前搭救她,必定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卫子衍微微颔首,眸光带着些许的审视。
叶棠坦坦荡荡与他对视:“怎么?二表哥不信?还是说,你又想掐我?”
这时,卫子虞款步走来,刚好听见叶棠的一番话,一走进亭台,又在叶棠白皙脖颈上看见了明显的五指红痕,他愣了一下,罕见的怒视自己的堂弟。
卫子虞:“二弟,你对叶表妹做了什么?”
叶棠本不想小事变大,因着她了解卫子衍,这厮是被自己逼急了才故意威胁,但不至于伤及她。他这样的人,也不屑于杀了一个女子。他过分清高孤冷了。但见卫子虞过来,她忽然改了主意,清冽水眸转瞬间就红了,眼神坚韧,却又透着些许委屈。
叶棠哽咽说:“大表哥,我没事的。”
瞧瞧,如此这般委屈。
见状,卫子虞这个宠弟狂魔更是怒视自家二弟。
卫子衍:“……”
叶棠该说的话也已经说了,这便福身告辞离开,她方才是故意为之,她也知道卫子衍必定痛恨她的小心机,可方才实在没忍住啊。
叶棠离开青玉阁时,长安和钟北二人眼角的余光暗搓搓的瞥了过去,竟觉得表小姐背影高大了不少。
京都无数贵女倾慕世子爷,敢这么当面撩拨的,还真是头一个呐。
这厢,卫子虞撩袍落座,轻叹了一声:“二弟,你当真掐了叶表妹?你……如何能欺负女子?”这还是他引以为傲的二弟么?
卫子衍自是不会扯谎,也不屑于解释什么,他这样的人从不向任何人解释:“是的,我掐了她。”
上一个被他掐脖颈的人,坟头草已经三尺高了。
卫子虞一噎,欲言又止:“……”
他端起茶盏,刚要给自己倒一杯降火茶,那只茶盏被卫子衍突然拿了去。
卫子虞更愣了:“二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卫子衍自是不会直言,这玉盏被叶棠用过。
他也不会让兄长使用叶棠碰触过的杯盏,只沉声吩咐了一声:“来人!换杯盏。”
卫子虞:“……”便是他也看不懂二弟了。
很快,长安就端上一套从未用过的陶瓷杯盏,这杯盏自是比不得薄胎蝉翼玉杯,卫子虞并不讲究吃喝,用瓷盏饮了一盏降火茶,方才解渴。
“二弟,叶表妹可是又给了你新线索?”
卫子衍眉目沉沉,似有一股怨气,但并未表露,只谈及正事:“云侍郎之女,眼下在教坊司,大哥尽快将其带出来。”
想要从教坊司要人,明着不行,那就来暗的。
卫子虞胸膛微微起伏,思及前任户部侍郎,不免一阵伤神,捏着杯盏的手紧了几分,盯着卫子衍的眉目,说道:“二弟,卫家满门忠烈,你我是卫家之后,是永宁伯府的子嗣,不能看着大燕的忠骨良臣含冤呐。”
云侍郎的案子,兄弟二人早就知道有蹊跷,但当今身上沉迷炼丹升仙,对权阉言听计从,眼下的大燕早已内忧外患。
卫子衍陷入沉思,兀自倒了杯茶,刚抿入一口,一股淡淡幽香在唇齿间蔓延,他一惊,这才察觉到自己手中的玉盏是叶棠不久之前用过的。
杯盏边缘似有淡粉色口脂,是淡淡的蜜桃味。
卫子衍:“……”
卫子虞察觉到异样:“怎么了?二弟。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卫子衍半敛眸,面色无温,一口否决:“无事。”
作者有话要说:卫子衍:她为了得到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叶棠:→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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