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2 章
见了梁时倦,苏云生挥手,训练有素的杀手上前,将梁时倦围在了中间,她则莲步轻移,缓缓走到梁时倦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挑起梁时倦的下巴,“我早就该杀了你的,可惜陛下把你护得太紧,我竟然找不到机会。”
梁时倦挥开苏云生的手,稍稍后退,“皇后,你要做什么?带杀手进宫,你要谋反不成?”
“谋反?”苏云生仰着头哈哈笑了起来,“不,陛下是个好皇帝,我为什么要谋反?我只是想要清君侧,梁时倦,从始至终,我要杀的人,都只有你一个啊。”
为免夜长梦多,苏云生说完话便转身,退出了杀手们的包围圈。
梁时倦看着一个个持刀上前的杀手,竟说不出是恐惧还是什么。
大抵人在受到一定程度的刺激后,就会自动自觉地放弃思考吧?
刀锋离她越来越近,梁时倦甚至开始觉得脖颈有些发疼。
忽然,一支利箭射出,随即离梁时倦最近的那个杀手捂着胸口倒下。
梁时倦转头,只见赵书让一身戎装,骑在马上,手里还握着尚未放下的弯弓。
很快,跟着赵书让赶来的禁军直接将包括苏云生在内的十几个杀手团团围住,赵书让骑着马,故作闲散地走过来,“皇后啊皇后,朕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糊涂成这个样子。怎么样,没事吧?”
前面半句话是对苏云生说的,后面半句自然是对梁时倦。
自知再没生路,苏云生从某一杀手手上夺了刀,直架在梁时倦的脖子上,目光在触及到赵书让不自觉握紧的手时颤了颤,“陛下,妾身自知罪孽深重,但妾身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赵书让迫使自己的声线平稳,“你说。”
“你有没有,爱过我?”见赵书让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苏云生的手微微用力,长刀在梁时倦纤细白嫩的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痕,“赵瑾有没有爱过苏琼?”
赵书让仍旧没有说话。
苏云生却从赵书让的沉默中知道了答案。
“你连爱都未曾爱过我。”苏云生闷闷地笑出声,笑着笑着竟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出阁前,我可是京都有名的才女,便是配太子都配得上的,可我为了你,拒了太子的婚事,到如今你却告诉我你不曾爱过我,那你当初又为何要招惹我?赵瑾,既然你不爱我,那我就带你最爱的人,一起下地狱!”
梁时倦闭上了眼睛,她等着刀口落下,她等着死亡的来临。
可等了半天,却只等来了身后传来的闷哼声。
待她睁开眼,却只见到苏云生胸口插着箭,缓缓倒在她眼前的。
鲜血不受抑制地从苏云生嘴中流了出来,落在她火红的衣裳中,不见了踪影,苏云生美眸眨了眨,从赵书让转到梁时倦身上,忽然,她说:“梁时倦,我真的好羡慕你啊。”
“季酒……赵书让,快,季酒还在里面,快去救季酒!”
——
“季酒!”
梁时倦从梦中惊醒,惊叫了声,一旁的季酒沉稳开口,“姑娘何事?”
只是过于沉稳,显得她像是很没有感情。
一旁的廿棠也醒过来,迷迷瞪瞪地抬起头,打着哈欠,“姑,姑娘,怎么,了啊?”
说完下意识起身,借着昏暗的烛光去给梁时倦倒了杯早已凉了的茶,回头却发现梁时倦的目光竟一直盯着季酒,半天也没挪动。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也被季酒传染,不记得人脸了?”
梁时倦接过廿棠递过来的茶,好笑地摇头,“没有。”
她当然记得季酒的脸。
只是太久没有见了,她都快忘了季酒长什么样子了。
梦中的那次刺杀,她被赵书让及时救下,除了脖子破了点皮外再没受半点伤,倒是在她说完“去救季酒”后,就因为惊吓过度晕倒了,等她再次醒来,季酒已经面色苍白浑身僵硬地躺在棺材里,一旁还有宫女在议论陛下仁慈,才会让季酒的尸体在宫内停留。
季酒也死了。
和廿棠一样,都是为她而死。
她果然,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
梁时倦垂眸看着手中的白瓷茶杯,有点搞不懂,为什么梁静瑶、苏云生一个个的,都会说羡慕她呢?
她有什么好让人羡慕的?
“姑娘。”廿棠看了看天色,“老爷应该快回来了吧?”
梁时倦轻“嗯”了声,“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
“阿沅!”
赵书让满头冷汗地坐起身,喘了好一会儿才接受之前的只是一场梦。
拒绝了下人想要进来伺候的请求,赵书让穿上鞋子,走到桌边倒了杯热茶。
那件事过去十多年了,却直到如今,他每每想来,仍会心有余悸,苏云生的刀刺得很深,阿沅流了很多血,整个太医院用尽了办法才终于救回了阿沅的命。
那场刺杀是由苏云生挑起的,只是光凭苏云生一个人根本没办法调动那么多杀手,背后出力更多的,自然是苏丞相。
其实这也是赵书让刻意操纵下的结果。
苏丞相势力过大,早有不臣之心,苏云生在后宫也不安分,时常去找阿沅的不痛快,他早就想把这苏家人全部处理掉。
只是自他登基后,天灾人祸不断,始终倒不出手来料理苏家。
那次出手也是谋划布局了许多年,甚至还不得不将阿沅推出来做了诱饵。
赵书让叹了口气,那次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快要恢复成他下定决心夺嫡前的关系。
宫中也再没有人欺辱阿沅,他的阿沅终于能过上她想要的生活,除了阿沅好像一直在为季酒的死耿耿于怀。
关于这个事其实赵书让不是很能理解,不过就是死了个丫鬟,哪里值得阿沅这么伤心难过?
不过也没关系,阿沅难过他就再送更优秀,更忠心的丫鬟给她。
可不知道为什么,阿沅在看到这些丫鬟后,好像更难过了。
赵书让不理解,他只能越发对阿沅好。
叹了口气,赵书让头疼地捏了捏额角,上辈子他和阿沅到底为什么会走到最后那个地步呢?
哦,走到那一步也是应当的。
毕竟阿沅心尖上的人,不是他。
外面的雨仍旧哗啦啦下个不停,丝毫不见减小的趋势,忽然,赵书让的房门被敲响,有人在外面道:“殿下,梁大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廿棠:姑娘,你在说什么(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