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第二十章知知
舒玉琴唇角抽动,听到邬爱雪向前走去,又不得不马上跟上。邬爱雪用行动告诉他,什么底线,跟着她混,没有底线。
说干她就干,邬爱雪从储物空间里拿出剩下的东坡肉,这可比馒头好使多了,她拿在手上小心翼翼越靠越近,几只大胖壮鼠鼠嗅觉敏锐,两只漆黑的眼睛珠子爆出凶光,凶狠地飞扑上来,馋得连邬爱雪也想一口吃掉。
刷——!
邬爱雪拔出噬心给了它们一个痛快。
收剑回鞘,四分五裂的鼠尸落地,低喃着“这些都太不听话了”,少女继续找寻合适的坐骑。
“吱吱吱!吱吱吱吱!”
痛苦的惨叫声传进她的耳朵,邬爱雪脚步微微一顿望了过去。
三四只黑毛大胖老鼠正在围殴一只灰毛的瘦弱老鼠,不仅抢走了灰毛老鼠爪里死死抓住的馒头,还狠狠咬向它原本就不怎么聪明的脑袋,似乎打算把这个弱小的同类也一起吃掉。
“吱吱吱!吱——!”
灰毛鼠鼠的豆豆眼里流露出绝望,可就在下一秒,一个小小的黑色身影挡在它面前,空中几线光芒闪过,那些欺负它的大黑鼠统统变得安静了,不动了。
知知永远记得,它的主人是一位盖世英雄,那天她手拿东坡肘子,脚踏嗜血魔剑,身后跟着无名小厮(舒玉琴:?)来救它。
邬爱雪看这小鼠似乎吓傻了,把打包的剩菜剩饭馒头一股脑都扔给它吃。没想到灰鼠竟然叼着食物转身离开,邬爱雪两人好奇追上去,发现了一个破旧的菜篮,菜篮里铺着不知从哪里偷来的毯子还有腐烂的菜叶。
篮子里躺着一只年迈的、鼠须都变白的母鼠。
“吱吱吱,吱吱……”灰灰把食物叼给她。
娘!我把吃的给你找来了!是肉哩!娘你吃了肉就会好起来的!
母鼠摇了摇头:“吱……”
鼠啊,娘不想吃,你自己留着吃吧!
灰灰把邬爱雪给它的食物都拿出来,堆成小山包,一会儿看向邬爱雪,一会儿看向娘亲,焦急地叫唤:“吱吱!吱吱!”
娘你吃吧!我有肉吃的!你先吃!你不吃会死的!
看到远处的人类,母鼠神奇地忽然回光返照,用虚弱的爪子指了指毯子底下,望着邬爱雪,似乎期待某种交换。
邬爱雪点了点头。
虽然她并不觉得,这毯子下面能有什么宝贝。
“吱……”
这下母鼠才放心地吃下喂到嘴边的东坡肉,香喷喷,软绵绵。
真好吃啊,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仿佛吃到这一鼠生就值得了……
母鼠在幸福与满足中离开了。
“吱吱吱!!吱吱吱!!”
看到娘闭上了眼睛,灰毛鼠鼠守在她的旁边,爆哭出声,小豆子眼里泪水汹涌澎湃。
噬心难得没有嘲讽:“小鼠都有娘啊。”
“万物有灵,没想到老鼠也会有这般强烈的情绪。”舒玉琴感叹道。
邬爱雪低声:“这地方古怪,有香火的供奉,有失踪的剑灵,老鼠也在举行祭祀,某些天赋高的产生灵智,也是情理之中,是妖是灵,看它的造化了。”
若是兽\性占了绝大多数,就变成妖魔;若是人性占了绝大多数,便成了仙灵。
“那你还骑人家吗?”舒玉琴问。
邬爱雪环臂转身,留个背影:“算了,再找一个——”
她的脚步一顿,因为那只瘦弱的小灰鼠连忙跑到她的面前。
生怕她不要它。
它两只爪子小心翼翼叠在胸口,神情忐忑吱吱叫唤:“主人,鼠鼠可以跟你走么,鼠鼠吃得很少,每顿饭一口馒头就够了,睡也不需要很大的位置,一点点,那么一点点就够了。”
情急之下,它竟然都能说话了。
“我……”
“鼠鼠知道,鼠鼠知道的,”它又哭了,好害怕又被丢下,豆豆眼里大颗大颗的眼泪水掉下来,“知道自己是只很没用的老鼠,没有猫可爱,也没有狗能干,但是鼠鼠会——”
“行了。”少女打断它。
小灰鼠抹了抹眼泪,安静下来,心想果然还是不行啊,果然还是成了一只没有家的鼠啊,以后它该去那个阴沟里讨饭呢。
可是少女接着又说:“美味佳肴没有,剩饭剩菜管够,雕梁画栋没有,我睡哪里你睡我旁边,走吧。”
小灰鼠在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小脑袋瓜子就抬起来了,红色的眼睛越听越亮。
“好耶!好耶!鼠鼠我啊,又有家了!”小灰鼠连忙跟上少女的步伐,“那主人需要鼠鼠做什么呢?鼠鼠什么都愿意听主人的!”
邬爱雪在母鼠尸体的周围留下剑气,这样等会出来的时候可以把它埋了,免得被其他老鼠吃掉。
舒玉琴见它身上有伤,用法术恢复如初,这样跑得也能快些。
“谢谢你白姑娘!你好厉害啊!”
小灰鼠震惊地看着自己的伤口,竟然不流血也不疼了!
舒玉琴微微一笑:“不是穿白衣服就叫白姑娘。”
小灰鼠好奇:“可是主人穿乌黑的衣服,就姓乌啊!”
舒玉琴笑容消失,竟然无法反驳,这小鼠鼠怎的还有些大智若愚。
“叫我舒姑娘就好。”
不要跟邬爱雪学坏了叫什么酸不拉几的琴琴。
小灰鼠听话道:“舒姑娘!”
邬爱雪边走边说:“还是给你取个名字吧,你有喜欢的么?”
“没有,它们都叫我外来的杂种。”小灰鼠傻傻地摇头。
“杂种?”邬爱雪嗤笑一声,自己决定了,“既然你吱吱吱地叫,又什么都不知道,就叫知知吧。”
“知知,从今日起,你会跟着我一起流浪,知晓这世间有很多美好光明的人事物,也会知晓这世间藏着各种各样的丑恶龌龊,至于最后,你后不后悔知道,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与感悟了。”
“知知?知知?”
小灰鼠显然还不熟悉这个名字,放在嘴里一直念叨。
“好耶,知知,我有名字了,我的名字叫知知!”
邬爱雪用肩膀撞舒玉琴一下,舒玉琴心领神会,默默挪开一些。
“知知啊,跟着我们,你就不一样了,你要爱干净知道么,你要洗澡刷牙梳呃,梳理毛发。”邬爱雪从储物空间拿出几桶清水,本来是用来做菜的。
知知瞪大眼睛:“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邬爱雪用风灵卷起清水,席卷灰毛老鼠的全身。
“啊啊啊啊我死了!我要淹死了!”
第一次洗澡的小老鼠吓坏了,瞪大眼珠,傻不溜秋。
“怎么这毛……还掉色啊,”邬爱雪疑惑道,又加了水。
洗完知道怎么回事了,原来知知的灰毛是因为太脏了,这明明是只小白鼠!
白毛的啊!怪不得被这里的老鼠欺负,还骂杂种呢!
邬爱雪低喃道:“白毛不耐脏……”
“白毛?那就说得过去了,知知和这里的老鼠不一样,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他有了灵智,却没有变成刚才那些低等的鼠妖,不过我只擅长植物方便的鉴别,如果要知道更具体的品种,得去中州找百兽林的人。”舒玉琴松了口气,“幸好是白的,白的好歹干净些。”
知知瞅了瞅自己的新毛色,头转到屁股附近闻了闻,还怪香的勒。
邬爱雪用风灵把它的毛发吹干,自己先骑上去,再把舒玉琴拉上来。
“知知,你知道它们运到哪里去么?”
知知想了想:“那个地方叫地下鼠宫,它们把偷来的食物献给观音菩萨呢,这下就能生好多好多的小鼠鼠了。”
邬爱雪眼中划过一丝了然,看来正殿里的送子观音是假的,真正的藏在地下。
可惜可惜,送子,都送到了老鼠的肚子里了。
“走,我们就去看看那老鼠地宫。”
邬爱雪双腿一夹,身子下倾,牵起两缕鼠毛,舒玉琴在她身后,红着耳尖,抱紧她的腰身。
“是,主人!”
知知懂事地迈开四爪,朝着老鼠洞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