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上京城谣言有了新花样,前一日还设赌局明珠公主能享受上京第一公子几日呢,后边画风就变了。

明珠公主用两块稻饼随便就把秦砚初买了,左相还乐呵呵的,完全没有不开心的模样,上京城的姑娘们蠢蠢欲动。虽然说她们没见过秦砚初,但耐不住他名声响亮啊,为了尊重第一公子的名号,她们愿意出十块稻饼,不够可以再加,绝无二话。

一时之间,京城稻饼贵。

养了几日,仗着年轻身强体健,哪怕没用什么好药,秦砚初也能下床走动了,此刻他正站在小院门口,看着牌匾上两个字发呆。

青石也识字,就是没什么文化,语气叹服又崇拜,“公子,这牌匾还是明珠公主亲笔题的呢,这字一点都不比公子差。”

秦砚初眉头都拧成一道川了,心中又是愤怒,又是了然,赵明珠能做出这种事,似乎也不足为奇。

只见硕大的牌匾上铁画银钩,两个大字力透苍穹,“金屋”,和一旁的“冷宫”两个字产生鲜明的对比。

沈梁与秦砚初站在自己的小院门前,是敌非友的两个人头一次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

该不该友情寒暄一声成了难解之题。

沈梁想自己该主动的,毕竟他身份低,同时也想探探秦砚初的心思。

秦砚初想他该抓住机会的,顺水推舟留在公主府,眼前之人也是缘由之一。

定定相对无言,须臾过后,同时转身,仿佛对方从未出现过,竟出奇的默契。

观此场景,赵明珠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剧场张口就来,“世风日下啊,究竟是宠妃劈了腿,还是冷宫妃子出了轨,嘶,大头条!”

这女人什么时候来的!

不到两日时间,秦砚初已经对赵明珠产生了应激反应。

当朝公主,打不得,骂不得,也拒绝不得,可这个女人动手动脚的,他更忍不得!

赵明珠极其自来熟,满意的看着秦砚初头顶上的血条,一点都没减少,果然关在这里很安全,哪怕他病怏怏的,都不影响她的生命值。

赵明珠愉悦地决定了,日后这个生命共享包就是她的小跟班了。

像是藤蔓植物一样缠上他的臂膀,秦砚初重伤未愈,行动迟缓,怎么甩都没甩掉她,她借着力道整个人贴了上去,黏糊糊的,嘟起红唇,“别这么无情嘛,我们可是同一屋檐睡过的关系。”

秦砚初突然发现,脸皮厚的狗皮膏药也是有好处的,竟然把他厌恶女子近身的毛病治好了,他现在敢拿出一万颗真心作保,哪怕是被数十个莺莺燕燕围着,他也不想面对赵明珠!

一连在公主府留了快半个月的时间,左相迟迟未动,秦砚初便知道,父亲不会干涉赵明珠的所作所为了。

他不相信所谓的用十块稻饼换他的传言,肯定是赵明珠用了计策,逼父亲不得不妥协。

想到这些,他决定不能等人接他出府,他要自救。

没错,这几天的时间他早就明白了,没有赵明珠的手令,他完全走不出公主府,甚至走不出西侧的宅院,每天做的最多的,竟是和对面的“冷宫”遥遥相望。

秦砚初手指在膝盖上轻敲,眉目微欱,长眉入鬓,“你是说两位皇子没有任何异动,那天也没什么消息吗?”

被限制行动的秦砚初只能靠青石当自己的眼睛,幸好赵明珠没有限制小厮出府的意思。

青石偶尔还是很靠谱的,一板一眼的禀告,“毫无异常,甚至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二皇子专程给明珠公主送了礼物,人未到场。”

秦砚初讽刺一笑,不是没有异常,是忌惮温家人。

青石很是犹疑,“公子何时回府?”

秦砚初抬起手腕,腕骨间有一道明显的红痕,与青色的筋脉相接,透着凌虐后的羸弱,微微敛了神色。

青石递上清茶,心里惴惴不安,“公子,您说公主是不是...”

秦砚初轻轻摇头,“慎言。”

在别人家的地盘,总不好多说什么,秦砚初看似一片淡然,实则心里也如一团迷雾。任何人行事都会有一定之章,透过蛛丝马迹便能抽丝剥茧,找到背后真相,但是赵明珠,他看不透。

看不透之人才最为可怕。

青石心里忍不住担忧,早就忘了前几日八卦上头的自己,现在看来,明珠公主哪里是看上了自家公子,把公子当成一个逗趣的玩意还差不多。

哪有女子倾慕男子,会一日三餐定时定晌过来绑人的,公子手腕的肿就没消过。

也不是没有好处,第一次被明珠公主玷污...不,碰到的时候,公子回府吐了一整日,后面也要数次沐浴,这洗着吐着也就习惯了,公子现在也不怎么抗拒明珠公主动手动脚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明珠公主的行为还是有效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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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早膳赵明珠没有去秦砚初那边贴贴,其一是贴贴基本没作用了,血条刷到三分之一的位置后就停滞不前,看来需要新鲜的刺激方式。其二是有一个特别的人回来了。

李嬷嬷是赵明珠的乳母,前些日子出府探亲,月余不见踪影,这也是公主府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以往过了暑热李嬷嬷才会回府,今年早了不少,暑热最重的时候人就回来了。

作为公主府年龄最长的人,还占了一个辈分上的好处,礼物在公主府可谓是过的如鱼得水,俨然是第二个主子的派头。

赵明珠一进门,就看见几个小丫鬟战战兢兢的端茶送水,外加打扇,当真好福气。

“公主万安,近来炎热,老奴忧心公主的身子,幸而公主最近身子不错,看来老奴的吩咐是有效的,就是老骨头不禁折腾,一阵头晕眼花。”面上的关切毫不作假,可屁股稳稳的,甚至都没离开过位置。

赵明珠冷眼瞧着,角落里的记忆被唤醒。以前这位老嬷嬷也是这个做派,小公主年纪小,把奶嬷嬷当成了最亲近,最值得信赖的人,府里有什么的好的,最先想到的,便是孝敬这位李嬷嬷。

要是原来的小公主听到这番说辞,肯定开始扒拉私库里的好东西,不要钱似的往李嬷嬷屋里搬,也不管自己手头紧不紧,府里其他人看的真切,也是敢怒不敢言。

果不其然,腊梅的余光里藏着担忧和怒火,还有些欲言又止。

赵明珠未多做言语,转身在主位坐下,兀自端着凉茶细品,嗯,府里的厨子厨艺越发精湛了。

李嬷嬷许久未曾听到该有的关心,脸色一下难看起来,心中把赵明珠的白眼狼行为骂了个狗血喷头,语气不阴不阳,“看来公主最近接触了太多不三不四的人,性子都变了。”

不三不四?赵明珠莞尔,“不知嬷嬷指的是谁?”

李嬷嬷完全没想过一直在她掌控之中的小公主会有自己的心思,想都不想,直接把自己回府的目的大剌剌说了出来,“自然是那个引诱公主的沈梁,大殿下也是的,明显没把公主放在心上。”

赵明珠笑意更深了,提起了另一个人,“那依嬷嬷之见,秦公子如何?”

李嬷嬷眼珠子转了转,也不要小丫鬟服侍了,上前两步抓着赵明珠的手推心置腹,“公主殿下是老奴一口一口奶大的,说句大不敬的话,老奴早就将公主视作亲女,自然事事都念着公主的。”

看到赵明珠脸上的动容之色,李嬷嬷无声中点点头,转而话锋一转,“那秦公子也就容貌俊俏了些,可为人太过古板,不会哄公主开心。”

赵明珠点头,确实古板,碰到他一下,背地里险些将自己洗破了皮,她都怀疑这个人是个下面的姐妹。

得到了公主的认可,李嬷嬷更有信心的,像是推销楼里姑娘的妈妈桑一样,深谙踩一捧一说辞,“反而那右相家的小公子,容貌俊俏,为人知情趣,是个不错的郎君人选。”

右相家的公子?心思一转,对上了前几日那个粘腻又让人呕吐的眼神,赵明珠这才给李嬷嬷第一个正眼,“李渐仁?”

李嬷嬷眼睛一亮,“原来公主听说过,那就更好了,不如让李公子进宫求求贵妃娘娘,请皇上为公主赐婚如何?”

越说嘴里越激动,似乎认为这件事十拿九稳了,甚至开始教导赵明珠为妻之道,还不忘从她这里套好处,她可记得最近公主像是开了窍一样,从各府淘来了不少宝贝,她这个做奶娘的,要一半也不过分吧。

眼见着李嬷嬷的春秋大梦越来越美,嘴上也吐不出有建树的话了,赵明珠放下茶盏,与黄花梨木的桌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像是某种危险信号。

终于察觉出赵明珠似乎兴致不高,李嬷嬷也没当回事,公主向来如此,胆小如鼠,还耳根子软,多磨磨,她什么都能答应。

不耐地阻了李嬷嬷的豪言壮语,赵明珠心里生出些许好奇,“本宫贵为公主,何来需要讨好婆母一说,驸马在本宫面前也是臣。”

李嬷嬷看赵明珠的眼神有些责怪,似乎不喜欢她在自己面前自称本宫,还想再教育教育,赵明珠直接冷了脸,一连发问。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嬷嬷的李是右相府的李,本宫倒是不明白,为何嬷嬷会住在右相府的宅子中,难道说本宫耽误了嬷嬷合家团聚?”

作者有话要说:珠手手:你软了。

初娇娇手动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