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 偶遇

又是一个迷人的周五。

南宫千雪握着一个三层球高的甜筒，眯着眼睛美滋滋地舔了口，草莓的酸甜味一下跃入齿间，和底下的香草完美融合。

四月间的阳光金灿灿地洒在屋檐上，温度升高，许多行人换上了短袖，橱窗里的人模换上了轻薄的夏装，不断吸引着游客。不时有打扮得特立独行的模特在街拍。

和南宫千雪玩得好的女生提出放学后逛街，她拉着日野香穗子和藤冈春绯应下，同行的还有另一位女同学。

南宫千雪和藤冈春绯属于只逛不买的类型，倒不是一些小玩意儿不够可爱，而是她们迫于家境原因，早已养成不乱买东西的习惯。藤冈春绯的妈妈不在了，爸爸在一家人妖酒吧上班，她自小早熟，懂得为爸爸分担，自身也没什么物质欲。

南宫千雪差不多。南宫雪城每次都会把任务报酬打近她的卡里作为她的生活费，她取出一部分作为日常开销，其余的存进另一张卡里。

小小年纪就懂得为兄长大人存老婆本，这样的妹妹是谁在拥有啊！

南宫千雪为自己的懂事而欣慰，做作地擦拭眼角。

百货店内人满为患，等了好一会儿，日夜香穗子她们才满足地出店。几人在街边找了一家装修可爱的甜品店，坐在了户外，桌子上摆放着手绘的小熊菜单。店家的生意相当好，外面也是人满为患。南宫千雪刻意往里坐，仍是不可避免地接触到到隔壁桌的顾客。

对于吃，正在长身体的千雪不会克扣自己。她兴致勃勃地点了一杯草莓奶昔，一个巧克力千层，和最后一块春日限定——以樱花为噱头的小蛋糕，打算吃一块打包一块儿。

发育期，根本不考虑身材问题，高热量的奶油也不在怕的。再说了，为了省钱不去补习班，整日刻苦用功读书，非常需要足够的糖分补充大脑。

这家写着一串儿法文名的店看来不是在卖弄玄虚，绵密的口感和恰到好处的甜味，价格稍贵理所应当。

南宫千雪闷头苦吃，其他几人从班上八卦聊到衣物首饰，从明星歌手谈到电影电视剧，聊了一个来回。

“说起来，你们听说过‘鬼来电’吗？”说话的是班上的学习委员濑户由美，提醒南宫千雪有人打听她的就是这位留着齐眉刘海，看着十分乖巧的孩子。

咬着勺子的日野香穗子思索了下：“电影么，听说过。”

个高腿长的长池绘里子留着清爽的齐肩发，附和道：“知道知道，很快要出第二部了。”

三人的视线转向没开口的两位，南宫千雪和藤冈春绯一同摇头。

“我不看电影。”

“不看恐怖电影。”

“你们好扫兴……不过我要说的不是‘电影’。”濑户由美加重最后两个字的尾音，手里的小叉子如同一个指挥棒，调动大家的注意力，“你们知道我爸爸是干电影幕后的吗？”

“听你说过。”

“前天晚上，我听见他在打电话，于是偷听了一会儿，你们知道吗……”

“我们不知道。”南宫千雪打断她的施法。

“南宫同学你好没劲！”濑户由美嘟嘴抱怨，放弃了卖关子转而一脸兴奋，“鬼来电是有原型的。”

藤冈春绯竖起一根指头猜测：“电话通知杀人？”

纤长的食指摇了摇：“不是那么简单。”濑户由美压底了声音，勾得几个同学一起凑过去。

“三年前，一名33岁的无业男子死在了家里，据说死得很蹊跷，手边有一个沾血的手机；第二天，神奈川县同样有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死了；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全部——莫名其妙的死亡。警方一开始没有并案，因为死亡地点相差很远，受害者们看似没有交集。”

“时间限制，短期没发现共同点。但是——”

“但是？”

濑户由美低沉道：“不知是谁发现了A的手机里有B的电话，B的手机里有C的电话，C的手机里有D的电话……同电影的行为模式几乎一致。随机挑选手机里的联系人作为受害者；哪怕删掉了联系方式，一旦联络过，就会有几率。”

濑户由美满意地看到几个同学倒吸一口凉气。

个子高胆子小的长池绘里子又怂又好奇，双手握拳，小声问：“凶手呢，找到了吗？”

濑户由美遗憾地说：“至今是个悬案。”

长池绘里子抱着双臂缩紧，既被这个故事吓到又控制不住好奇心沉浸进去。

藤冈春绯低头回忆了一下，然后疑惑地问：“印象里，没看到相关的报道？”

日野香穗子捂着耳朵，模样有点可怜。她来回张望转移注意力，蓦地瞧见南宫千雪搅拌着奶昔，奶油尽拌在了一起：“这样搅拌会更好喝吗？”

“噢……我搅着玩得。”南宫千雪楞了一下，随口答道。放下吸管后，犹豫地提出另一个猜测：“我记得恐怖电影如果有原型会标出来，吸引观众。《鬼来电》没有这样做，应该是虚构的，或许是电影公司为了票房大卖新出的宣传手段。”

濑户由美否决了她的推测：“我原先和你想的一样，但我查了资料，确实有这几个人的凶杀案报道。不过是个案，没有融合，并且几个案子的凶手仍然了无讯息。”

“你们想想，也太巧合了！”

藤冈春绯想说：真不是你爸爸的公司特地找得“起源”吗？

南宫千雪皱皱眉，不太赞同：“我……”

“啊！啊——放手啊，好痛！”

突如其来的惨叫，吓得几个女生一个机灵，南宫千雪更是觉得声音近在迟尺，“噌”地一下站起来，撞进了日野香穗子的怀里。五个小姑娘急忙后退，瞪着隔壁桌惨叫的男人不知所措。

身高算是傲视群雄的白发少年，带着一副圆形墨镜，捏着男人的腕骨，听见男人叫个不停，他淡淡冷笑着施加力气，那只手里的手机一骨碌掉地。

细碎的阳光正在往西倾斜，金光镀在白色的手上，曾有一面之缘的少年戏谑地开口：“大叔，一把年纪了手还控制不住，是小脑发育不全么。我帮你打断，让你重新生长怎么样？”

不、不良少年？！

气氛陡然变得紧张。

濑户由美和长池绘里子靠在一起，日夜香穗子扶住南宫千雪，藤冈春绯捡起了男客人掉落的手机。

南宫千雪扶着好友的手臂站稳，先望向了五条悟的背后。果然，夏油杰倚在桌边，一脸笑意地冲她招了招手。

这不是原著和他们初遇的那条街吧？

南宫千雪轻声喊道：“五条前辈，夏油前辈。”

“千雪你认识他们？”

南宫千雪点点头：“是我哥哥的同学。”

几位同学登时放下心来。

“五条前辈，哥哥呢？”

“雪城现在应该在学校。”他答得很轻松。

被挟制住的男客人用力摆动手臂，想挣脱开却撼动不了嬉笑少年分毫。

五条悟没有把一个体重偏胖的成年男子放在眼里，感觉抓着他比逮一只鸡轻松。

藤冈春绯递过来一只手机，界面停留在拍照模式。

南宫千雪顿时心里有数。

“五条前辈放开他吧。”

“你确定？”

“嗯。他没有拍到，就算交给警局也不会有什么惩罚，反而对五条前辈你影响不太好。”说着，南宫千雪环顾四周，不少人的视线聚集在他们身上，甜品店的店员也在关注这里，估计在踌躇要不要前来制止。

“随便你。”五条悟松开了手。

男客人奋力甩了甩手，脸上的肌肉因疼痛变形，狰狞不堪：“是误会啊！我只是在拍风景，手机突然滑掉了而已，想当英雄也不能乱来啊！”

男人不给别人插嘴的机会，一股脑地辩解。

“嘶……”他痛呼一声，“你们该感谢我，要是别人肯定把你送进警局。”

一般的少年应该会被吓唬到，可他碰见的不是普通人。

五条悟现下的心情十分不美妙，被烂橘子指挥到处跑，忙了一天出来买甜品，想吃的季节限定居然告罄了，随后又看见一个偷拍的渣滓出现污染他宝贵的六眼。

“可以哦，我去警局，你准备好去骨科医院了吗，变态大叔？”话语嘲谑，五条悟懒得多说，预备直接收拾倒打一耙的人渣。

夏油杰的手适时按在他的肩上：“算了。悟，这里人太多了。”

男人见白发少年被同伴拦住，料想他们是外强中干的不良，转身摸索着找手机。南宫千雪不知何时站在了男人的身后，对他伸出手。他劈手要夺走：“不要乱拿别人的东西，你父母没教导过吗？！”

“不知道呢，叔叔你可以自己下地狱去问呀！”

天真如孩童的语气，一脸无邪的笑容。

男人瞬间错愕，趁他反应之前，南宫千雪一脚踢在男人的脆弱部位，疼得他立即抱住腿间，忍不住下蹲，惨叫得更厉害。

倒是如听仙乐耳暂明。

南宫千雪冷笑一声，用鞋头狠狠踹了两脚：“叔叔，你要报警抓我吗？”

笑死人了，谁不是法外狂徒张三。

她目前的年纪，可握着免死金牌。

南宫千雪再次猛踹，男人赶忙侧身，蜷曲成一圈，紧紧护住要害，皮鞋重重地踢在他的手背上。然后在地上翻滚几周，爬到南宫千雪踢不到的地方。

南宫千雪气呼呼地把手机用力砸在男人的头上。

男人顾不得其他，立刻捡起，随后靠在花坛下，目眦欲裂，无比凶恶。五条悟一个大步迈过来，站在南宫千雪的身前，厌恶道：“滚！”

作者有话要说：wtw吃甜食的设定太能理解了。我上学时一动脑就饿得很快，喜欢吃甜的。

以前就听说日本的偷拍非常严重，之前看新闻说一个男子躲路边下水道里偷拍，惊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