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

“万光耀，死者万倩倩的父亲向我们提起过你，他说你一位十分敬职敬业的好警察。”

听到李狰直言不讳地在直播的情况下说出死者及其家属的真实姓名，张吉、程成顿时脸色一变，眼睛不由自主地飘到飞在半空中的摄像头上。

张吉的眉头拧成结，年纪轻的程成心直口快地低斥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违反规定的！哪个部门会同意直播还未结案的案子！”

“别紧张，”李狰手往下按了按，“我都说了我们的直播是合法的了。”

说完李狰拿出手机开始翻找，很快在网站后台找到已经审批通过的直播申请书，她上前一步将手机递到张吉两人面前，“划到最下面就是各相关部门的电子签章。”

程成接过手机，李狰退回到许诩身边，余光瞥见许诩手机上的直播间里，弹幕正讨论得很热烈。

“哇，我第一次在李-大-师的直播间看到警察哎。”

“当玄学大师对上人民警察，将会撞出怎样的火花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李-大-师说今天要调查的这个案子警方还在调查保密阶段，所以才会不许李-大-师直播吧。”

“完了完了，李-大-师会不会被警察以妨碍公务抓起来啊？要是李-大-师再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玄学大师的身份，会不会被直接打成宣传封建迷信啊？”

“喂喂喂，楼上的你在杞人忧天什么啊，没听见刚才那位叫张吉的警察先叫出了李-大-师她们的名字吗！我猜警察应该是专门来找李-大-师她们的。”

“赞成，我们包罗万象网站是玄门协会和国家合作共同搭建的官方正规网站，网站上面的所有直播都是经过上面许可同意了的，不存在非法直播。在那瞎担心的是不是很少看直播啊，其他直播间里的大师有时候还会主动和警方合作的好不好，都是全程直播。”

“前面的说得没错，不清楚程序的朋友是新进网站吧，我是网站里的资深老粉了，我来科普一下好了。大师们和警方携手合作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李-大-师不是提醒过这次的案件还在调查保密中嘛，针对这类案件，只要李-大-师她们提前向上面提交申请并得到许可，另外还有当事人或其家属的同意，就可以直播了。”

“对了，我要提醒大家一句啊，老粉都很清楚，新粉一定要注意，类似这种还没结案仍在调查中的案件，最好不要发散到直播间以外，否则会被关小黑屋哦，更严重的还会被请去喝茶。”

······

另一边，拿着手机的程成凑到张吉身边，方便两人一起看手机上的直播申请书，程成一边看还一边一字一句念出来，“国家特殊部门一组、玄学研究及传承道门协会、······普明市公安局······”念到最后，他的声音不自觉抬高。

程成猛地扭头看向张吉，脸上充满了不敢置信，“师父，这上面怎么会有童局的签章啊？”

张吉拿过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熟悉的龙飞凤舞的电子签字，还有盖在签字上面属于他们市公安局的鲜红电子公章，张吉的脸上非但没有出现和程成一样的震惊，皱紧的眉头反而微微松开。

“师父，这东西不会是假的吧？”程成凑到张吉耳边小声嘀咕。

张吉瞪了他一眼，“是真的。”

说完张吉将手机还给李狰，他看了一眼摄像头，脸上流露出顾虑，“李小姐，我不清楚你们办案的流程，但是我要提醒你们一句，直播还未结案的案子，很可能会对我们警方的侦查工作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妨碍；还有，在真相还不明朗的时候，也很有可能会对受死者及其家属造成二次伤害。”张吉十分严肃地提醒道，但他的态度和语气明显已经软和了下来。

“张队你放心，我们这是官方直播平台，能进来直播间里的观众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大家不会随意在网站外面讨论直播间的内容的。”李狰笑着保证道。“其实这就和你们警察办案的时候做影像记录差不多，只不过我们的是直播模式。”

正在这时，许诩的手机响起收到微讯的提示音，许诩将手机屏幕的窗口切换到微讯，是万光耀发来的微讯，点开一看，是万光耀同意她们开直播。

“万先生答应了。”许诩先将手机上万光耀的微讯回复递给李狰看了一眼，然后翻转手机，将手机屏幕面向张吉、程成两人。

张吉和程成伸长脖子仔细看了看，果然是万光耀发来的，同意李狰两人开直播的回复。

确定两人已经看完看清楚手机上的微讯回复了，许诩收回手机。

“我猜你们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应该是你们领导派你们过来的吧。”李狰开口说道。

张吉愣了一秒，然后点头回道：“是的，是童局派我们来协助你们。”

“重新正式介绍一下，我是普明市公安局刑侦队大队长张吉，这是我徒弟程成，刚从警校毕业不到一年。万倩倩的这个案子正是由我们负责。”万倩倩三个字他含糊着带过，显然对在直播间暴露正在调查侦破阶段的案件里涉及到的真实信息仍有顾虑，即使这些信息直播间的观众已经都知道了。

“幸会。”李狰和许诩再次礼貌地分别与张吉、程成握手。

重新正式认识了一番后，李狰和许诩快速对视一眼，她们不强求张吉和程成现在就马上信任她们，只要两人不阻挠她们直播、调查就行。

不过······

两人眼里流露出一丝无奈，本来她们让陈三问提前跟市局知会一声，只是想下午的时候借阅一下和万倩倩案件有关的档案，没想到市局居然直接把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给派了过来。

李狰微不可察地轻叹了口气，抬头时已是一脸笑容，她摸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张吉，“这是我的名片，国家特殊部门一组编外人员，道士李狰。”

暗纹蓝底的名片上一只黑猫慵懒地坐着，上面只有三排字，“李狰事务所”、“李狰”、“联系电话”。

“道士？”程成吃惊得声音微微上扬，目光不由得落到许诩和李狰两人身上。

眼前两名年轻漂亮的女孩，许诩踩着一双目测有七八公分高的高跟鞋，穿着一件白色半透明纱质衬衣和一条墨绿色紧身鱼尾半裙，看上去时尚又洋气；李狰的打扮则偏古风诗意一些，外披一件浅绿色纯色真丝纱披，内搭一件白色藤蔓繁花纱质内袍，最引人注意的是，她身上的配饰全是铃铛，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铜铃铛。

任谁看了不赞叹一句：天生丽质，各有千秋。

怎么看都跟道士这个职业不搭边。

张吉手拿名片，再次看向李狰和许诩两人，嘴里低声重复道：“国家特殊部门……”

他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一个小时以前，童局突然把他叫到办公室，告诉他，今天会有国家特殊部门一组的成员到他们局里来。

张吉是名老警察了，他也曾听说过国家有一个特殊部门，据说这个部门十分神秘，专门处理常人无法解决的非正常事件，他还听说这个部门共分九组，对他们的称呼就是简单的几组。

张吉办案多年，也曾遇到过几次十分诡异的案子，最后这些案子都被上面抽调走了，据说就是转到了特殊部门。

张吉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特殊部门的一组成员，看上去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

不过······

张吉的视线再次飘向李狰的右手，先前和李狰、许诩握手时他就发现，李狰的右手虎口、掌心和四指指腹都有一层厚茧，这样位置的老茧，一般多出现在长期握刀、棍等器具的人的手上。

李狰和许诩不甚在意地任由张吉和程成打量，分出了一半的注意力到直播弹幕上。

……

“道士怎么了，道士也可以是漂亮的小姐姐，漂亮的小姐姐当然要打扮得美美的。”

“就是，年纪小就是太容易大惊小怪了，还是这位张队成熟稳重。”

“上面的英雄所见略同，这位张队初看眼底青黑浓重，胡子拉碴，头发长至耳下，很不着边幅的样子，其实多看两眼就会发现他其实很有一种既颓废又迷人的气质。”

“前面的别这么说嘛，成熟男人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年轻小伙也有年轻小伙的青春活力嘛，我看橙子小哥哥表情呆萌呆萌的也很可爱啊。”

“哈哈哈，因为叫程成，所以是橙子小哥哥吗。橙子，听起来好可爱呀。”

“前面的不要发花痴好不好！李-大-师什么时候进屋子啊，快点进入正题吧，等得好心焦啊。”

“主播怎么上午开直播，外面太阳都挺大了，阴祟不会出来吧。”

“楼上是新人吧，阴祟不是不能在白天出现，只是会在白天出现的阴祟很少而已。”

······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本来是设定下午三点发文的，没想到弄成了上午九点也没注意，看来玄学没咋蹭上，才六个点击，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