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罚
皇子打架也不是大街上可以见的,拳头使劲但被牢牢握住手腕,皇帝与身后腰杆弯曲的常文前来就是见三皇子和四皇子僵持的画面,一点没有刚才小太监语气里的太子和三皇子合力欺负四皇子的证据。
最先扫视一圈,皇后也不在,就见太子正站在旁边好生相劝,虽贵为太子但两位皇子都不理会他,注意力都在眼神杀中。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已上头可就什么都不管不顾。
太子已经上前恭迎父皇,那边皇帝一个冷喝,两个皇子才惊慌的跪地迎接。
赵钦标是站着弯腰作揖的行礼,眼神一撇,这高下的角度看人着实让人心情好,暗搓搓一下就收回看向自己鼻子作木头般。
“太子,你来说。”
早已打好成算的赵钦标并没有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上位者只需要个可以问罪的,过程怎么发生的定不会关心。
弯腰作揖行礼稍稍直起身子,“父皇,不怪二位皇兄,都怪我,我在这还让皇兄们如此,都是我的失职。”
以往在自己面前都是一口一个犯上的“孤”,时刻提醒着这是盯着自己龙座的储君,太子,他这个皇帝立了谁自然也能废了。
静悄悄的,皇帝的气场真是冷漠。
“传旨,太子和三皇子不做表率,各打10大板。”
没有四皇子赵钦奎的名字,那就是人家没有处罚。
明明是他搞出来的事,也是他最沉不住气踩桌子骂皇兄,但出事从来都是别人的错。
跪在地上的赵钦奎立刻喜笑逐开,咧着嘴孺慕的看着父皇,嘴上保证今后不惹事。
身边的常文都在想这话说了几千遍,可就是没变过,四皇子能改他堵上老命都不信。
此刻女眷们都正汇集在皇后娘娘的椒房殿内,方才打斗时期,太子让嬷嬷领着来的,各家高门府邸都觉得太子并没有丈夫口中那么不堪。
晚上闲聊时,丈夫站队都会来一句太子荏弱,心智不行,太过信任别人,又拎不清谁真正对其好。
即便是好人但这争位子一点胜算都不会有,臣子也不想被牵连上,搭上九族,所以即便是皇帝亲自选的太傅们对太子都没有兴奋,只是负责的心态。
直到被拖到板凳上,赵钦标还没脑子回归,怎么会,真打,自己这可是太子,连个说明白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他不知,若不是他一时没称呼孤,称呼我,20个大板就落在他身上,皇帝还留下句,“既然是太子,就不该只为天下臣民做出表率,也要维护好兄弟们之间的情谊。”
赵钦标此刻真正的感受到心底一股悲愤与不甘,生在这里,父子不是父子,兄弟不是兄弟,为了这个位子更不是人。
他本身有点预测到这惩罚,这压抑的情绪恐怕是原身日积月累的,只是压着想维持着自己想成为的人------与父皇不一样的宽仁君子。
因为有忧虑的事情,赵钦标对侍卫说傍晚再去领罚,等会还得去椒房殿,自然不能如此丢脸。
侍卫点点头,他们就是打太子殿下也只会悠着,留着情,更何况皇上也没说必须现在行刑。
父皇猜疑心慎重,明早肯定还会过问,赵钦标拖延也不是逃脱这处罚的心思。
椒房殿偏殿赵钦标看见母后来,有些踌躇,皇后一看这求什么的眼神失笑,她此刻还不知三皇子和四皇子的争抢引到无关的太子身上,第六感直觉是为了个女子而如此姿态。
“莫要如此,你是太子,看重哪个女子了?”
赵钦标不知道母后误会了,点点头认真道:“母后,那李草与我交了好朋友,我看她那样心里不忍,她孤零零的在府里定受欺负,能不能派两个厉害的宫女守着她身边。”
皇后已经慢慢没了笑,看着皇儿的眼睛又觉得自己想的太严重,脸上没有羞涩,更没有掩饰的心思,大大方方的说是好朋友。
可这男女哪能真正的好朋友,皇后没张口,不出声。
“母后是不是很为难,您就说您赐下的,我是真心疼那李草。”看母后不答应的看着自己,赵钦标不知哪根弦触到了,沉声补充道:“母后,她太可怜了,原本该享受荣华富贵的是她,而不是那个冒牌货,我是真同情她。”
皇后最担心的没有听到,一方面觉得多想了,一方面放了心,是呀,这太子一向心肠软,看见别人受苦就忍不住帮忙,只是慈悲而已。
哎,这性子说好不好,说差不差,可是在铁血心肠狠辣的皇上看来,这个儿子真不像他呀。
又忧心又觉得不像皇帝是好事,皇后被两声母后回过神自然点了下头。
有了母后的点头,赵钦标就知道这事稳了,稍稍放下心。
但想到什么又赶紧让母后把李草的生母王夫人喊进来,“母后,您敲打一番。”
皇后知道他是想让王夫人对亲生女儿好些,但摇摇头说道这是不可能的。
“皇儿,一个从咿咿呀呀养到现在,可是每一天都在眼里看着长大,另一个一天没养过,突然冒出来说是养错了,怎么可能会有感情。”
况且一个可以长脸,一个给丢脸,恨不得扔掉才是真,眼不见心不烦的真实。
赵钦标嘴角下压,这是事实,感情感情,处起来才叫感情,这有血脉没感情也是陌生人。
“我没想那么远,就是看在您的面子上警告王夫人别任由下人欺负李草。”
皇后坐在凤椅上沉吟一瞬,把心腹叫过来耳语下,嬷嬷退下,皇后就把太子给撵出去。
“多去请教太傅,多看治国之道,别用在这小女儿私事上,去吧。”
赵钦标还想再看看李草,再多叮嘱两句的,比如有事可以找母族冯家,到时候自己就可知道。
但面对这撵人,赵钦标只好闭着嘴巴走出殿。
母后说一不二,什么都给安排好,太子没有主见完全是惯出来的,都不用开口下面就领会自己的意思,这活着哑巴都可活的很好。
自己明明有自己的想法,可被使唤惯了的第一时刻都是先答应,真是太差了,赵钦标心里对这样的自己失望太多。
做梦时自己会成为个想什么就做什么的人,但现实里只会按照别人的命令随波逐流。
比如无时无刻不想着辞职,然后硬气的摔门而去,但每天都又截然相反的把交代下来的事完成最好,日夜颠倒,只为了能够吃饱肚子的工作。
抬头看看天空,又给自己打气,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家,对,回家。
想到这里,打起精神。
马车里李草看着皇后给赐下的两个宫女,从今往后是自己的大丫鬟了,立刻想到太子殿下,心脏又一番触动。
她脸上生了红晕,但恐怕让两人发现低着头。
宫女看着如此畏畏缩缩的李草,根本没有可怜的心态,只是皱眉的恨铁不成钢,真是的,相比自信礼仪出众的王家大小姐,这个乡巴佬,要不是娘娘亲自吩咐照顾,真是看哪眼哪眼够。
自己立不起来,别人再帮也白搭,跟着这样没出息的主子,两个宫女对皇后的忠心都大幅滑落,对王家大小姐好感度确是极高。
赵钦标跟本没想到这个世界对女主角多么偏爱,即便再冷心肠的人再看到王明珠那一刻都会被爱箭射中心脏,心生好感,本来为皇后心腹的宫女心也大幅度偏了。
烂泥糊不上墙,两个宫女对视都明白对方想的什么,达成共识。
前面的马车里,拉马的都是毛色好看的上等马,王夫人正抱着闺女心肝肉的安慰着。
“母亲,娘娘为什么要赐下丫鬟啊,觉得咱们家会对她不好吗,我都把我最喜欢的布料给她做衣服·····”啜泣声中透着难过。
大红的颜色根本适合白皮肤,黑的则衬得人的更黑,她一点没说这方面,只觉得自己给了好还没落到夸。
一马车的都赶紧安慰着,连马夫都心疼的放慢速度,仙女似的大小姐,他一家子都当活菩萨呢。
李草黝黑下巴骨头圆但脸颊皮包骨,身上焦黄一看就遭受多少虐|待,比王明珠矮许多,但全家人视而不见,只关心她这乡下野蛮会不会欺负明珠,所以离的偏僻下人院子给住着,就怕不眼看不见找明珠说脏话。
“哎,这事不出现该多好,那小贱|人可真是命大。”
王夫人的心里想着被当做个乡下丫头养,怎么还能活到现在,那个稳婆也是养的极好。
王明珠心虚了,她生母那个稳婆从小就偷偷摸摸来后院看她,怕过年及笄14岁就得被皇家赐下婚事,这不是就让哥发现此事,一查自然爆出来这事就可婚事推延。
反正这李草可用大小姐的身份联姻,自己就可慢慢挑选谁能登上皇位。
再者说,皇后之位今后也可废了,自己才是他们的真爱。
原本计划这些时候,还觉得自己很厉害,这做法极好,当时挺得意。
只是现在王明珠后悔了,若是能够倒回,她一定不让哥哥发现那个稳婆,只是借她的肚子而已,对那个婆子才没有什么感情。
趴在夫人怀里,她感受着温柔的呵护,更委屈的让哄了一路,回家也做了一桌子自己爱吃的菜。
清淡没有辣椒,跟没放盐似的,李草吃着饭菜觉得嘴里啥味道都没有。
王明珠对自己这张脸很是用心,白嫩顺滑,可是忌讳很多,就怕哪天早上起了痘痘或者松弛有皱纹,玉石滚轮都滚动着腮部和下巴,让下颚线明显好看。
这宫女在,还是第一次让李草上桌,一家子气的要说不吃了,还是王明珠撒娇说自己想跟爹娘和兄长一起吃饭,这才坐在一张大桌子上。
宫女看着这夹菜更憋着嘴,脚也不合拢往两边张开,腿也不紧闭,一筷子吃完不赶紧放下筷子用帕子堵住嘴。
一大桌子,那边胳膊挨着胳膊,这边李草自己做右边下面,上菜还得往后靠,但宫女死死压着把手里筷子扔了的想法,真是太不适,气的侧头闭上眼站在角落。
王明珠发现这宫女的异样,心里好受多了,这李草吃饭还吧唧嘴,真是恶心透了。
要不是为了做戏,才不会让来正堂屋门前的地上,王明珠觉得自己真委屈。
王夫人也怕明珠吃了李草脏东西生病,吃前就直接让下人呈上饭,专门弄了个小碟子夹上两筷子放在李草面前,嫌弃她脏,不让动别的菜。
李草对于能吃上白米饭就够幸福了,自然也没察觉到这心理,只是抱着碗尽量不发出动静的扒米饭。
傍晚,领完十棍子的赵钦标使劲深吸口气,倒是没想象中可怕,皮肤疼的流血但太医来摸上清凉的膏药说只是皮外伤,三天就可结疤,别沾水擦洗身上就可好的快。
以为会趟床上三日的赵钦标点点头,曹全殷勤的送到东宫门口才返回。
撑着起身也不敢坐下,站着记载下今日所发生的事,然后锁在床头柜的抽涕里。
精致的花纹和天然的一种香气缠绕鼻子,想起李草那大红的衣服心情一下子没这么好了。
大红又偏暗,皮子显白的人穿会很典雅,但个子矮撑不起来,拖拉在地上,称得发黑也难看。
“曹全,你去库里挑两匹适合李草的颜色,显白娇俏的那种,再派个小太监去宫女那要来尺寸,绣娘制作好就去给她。”
“是。”
曹全领着小太监而去,趴在床上的赵钦标也没闲着,在抄写太傅吩咐的作业,明日太傅要检查。
小太监在一旁给小心举着蜡烛,赵钦标写着胳膊撑的累了就休息活动手腕一会儿。
那天看到一陌生小太监被让管事的自己打自己30个巴掌,就因为没把窗缝擦干净,一个擦的很干净没被处罚的求情,管事的直接一脚踢了上来。
赵钦标拐角处看着,看着这小太监如此善良,自然直接走到管事的跟前把小太监要了过来。
阉人是阉人,可是古代的他们是不孝的,心里很是扭曲,太监犯错被抽死的听曹全说很正常。
在这里,就得机敏再机敏,什么事都得藏着掖着才行。
要是没这事,赵钦标会直接做好了就让赐去王尚书府邸,但现在却学会偷摸的暗着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