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禹清池心里委屈又不甘,但她现在被他收纳在袖中,根本无处可逃,她索性盘腿而坐,静观其变。
他说了要将她拿来炼丹,那么自然就会放她出来。
禹清池脑中有了计划,待会他一放她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求饶,实在不行就只能用计逃跑,她是绝对不能再死一次了。
“圣尊,您回来了!”静沉刚洒扫完,就见着翩翩而来的司珏,他恭恭敬敬的向他行礼。
司珏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闲云踏步往断尘居行去,静沉紧跟身后:“圣尊,您要找的东西可寻到了?”
“本座的事需要跟你报告?”
静沉立马闭了嘴,圣尊脾气古怪,若是高兴还是会与他多说两句话。若是不高兴了,必然就像现在这般,没一句好话。
静沉服侍司珏很久了,对他脾性了解,倒也没有什么尴尬的,只是乖乖闭了嘴。
司珏径直走到紫竹林后院炼丹房,接着坐在硕大的铜制炼丹炉面前,他一身白衣顷刻泄了满地,如雪如瀑。
他只用一只手懒懒地撑起自己的头,斜靠在椅上,缓缓开口:“上火,炼丹。”
静沉知道圣尊一向随心所欲,不定时地想干嘛就干嘛,或许是抚琴,或许炼丹,或许看书,亦或是御剑飞走,至于飞到哪,去干什么,他也不敢问。
静沉乖乖地开始烧火,至于火候,圣尊他老人家觉得够了自然会喊停。
他若是问的多了,绝对会被圣尊嫌聒噪。所以,他烧火烧得悄无声息。
司珏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懒懒地抬了抬手指向一旁放着的草药:“入幽魂草。”
静沉马上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拿起幽魂草,往丹炉里添加。
“百冥香。”
“界千石。”
……
司珏支着头,缓缓地闭上眼睛,说着各种草药名字,静沉忙前忙后,跑来跑去,不一会儿小脸通红,出了一身汗。
觉着差不多了,司珏睁开眼,一双沉静的眸子里印出丹炉点点火光,给他冷峻的脸上增添了一丝颜色。
而后司珏一甩长袖,禹清池从他袖子里摔了出来,这一摔差点摔个嘴啃泥。她狼狈地爬起来,看着面前带着“圣光”的司珏,忙跑过去拉着他的衣角:“仙师!仙师饶命,我真的不是什么小鬼。仙师啊,你就大慈大悲,放我一条生路吧,仙师啊,我命苦得很呢,你听我说说我的故事好不好,仙师!”
静沉先是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接着听着禹清池一阵鬼哭狼嚎,眼中竟不觉的多了一丝悲悯,不是因为她哭的逼真。而是,她好像正是让圣尊不喜的那种聒噪之人,嗓门这么大!把院中的仙鹤都吓跑了两只。
果不其然,司珏一脸嫌弃地抽出自己衣角,随即带了几分厌烦:“闭嘴,太吵。”
禹清池被他冷然的模样给吓了一跳,而后坐在地上往后退了几步,那模样看着甚是可怜:“仙师,你既然说我是小鬼,那你就尝试着超度一下我?要是把我扔进这丹炉,会不会太血腥了点?”
“本座没闲功夫超渡,谁要扔你肉.身进去了,炼出一股子糊焦味扰了我院子的清净,我抽你魂体便是。”
禹清池瞪大了双眼,这人说话太不尽人情了,这般残忍的画面居然可以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仿佛念诗一般随意,似乎还带了几分雅致?
静沉闭眼默哀,嘴里开始低声念往生咒。
禹清池见此人这般无情,左手默默藏在背后,想伺机摸出在袖子里准备好的变身符咒,右手磨磨蹭蹭揣在怀里,双眼拼命挤出眼泪:“仙师既然不愿意听我讲话,那我还有一个请求希望仙师成全。”
“一个小鬼哪来这么多要求,本座凭什么应你。”
禹清池发现与此人沟通困难,于是也不管他同不同意了,将怀中的灵玉簪摸出来:“这是我娘遗物,希望仙师能将它留着,不要让这个遗物随我一起进了丹炉,灰飞烟灭。”
静沉在一旁看着,都有些同情这个小鬼,但是他可没有胆子去帮她求情,万一圣尊不高兴,把他也丢进去就完蛋了,他只能为她祝祷默哀。
禹清池偷偷瞄了一眼司珏,看他没有任何反应,一张脸像雕塑一般,没有一丝动容和情感波澜。于是他在放下灵玉簪后,突然扔出一道符咒,这个变身符是她现在灵力所能承受的极限。
用这个变身符能幻成一只小鸟半刻钟,只要这半刻钟,就能让她逃生飞下山,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就在她变成小鸟的一瞬间,司珏突然幻成云烟,顷刻瞬移至禹清池身前,随后抬手间一个静谧的空间形成。
禹清池变的小鸟定在了半空中,不能动弹。
司珏微微压了压眉眼,看不出情绪,只抬手将禹清池变成的小鸟翅膀用两根手指夹住,低声道:“这样的把戏竟在本座面前使。”
禹清池觉得自己完了,她真的这次逃不出这个不可一世的人手掌心了,她心底有一丝悲戚,既怜悯自己,又怨恨自己不能为师父和师兄报仇。
司珏挥手,禹清池又变回了人身,她瘫倒在地,这次是无路可逃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发光”的人走向自己。
司珏抬起手,掌心蕴出白色灵气,接着覆上了禹清池的天灵盖。
她知道,这是他在抽魂。
怎料就在他手刚刚覆在禹清池头顶正上方时,紫竹林突然飞来一只仙鹤。司珏转头看向仙鹤,也停了手上动作,那仙鹤落下地来,恭敬地走到司珏面前,随后幻化出一卷金色卷书。
司珏将卷书打开扫了一眼,冰山一般的脸居然挂上了一丝笑容。
禹清池这会儿心有余悸,根本没心情去分析这个人究竟看到了什么。
只见司珏收好卷书,转头看向静沉:“本座要出门一趟,看好这个小鬼,等本座回来再炼化。”
禹清池一听到他要走,顿时又燃起了希望,她有些窃喜,却没想这一抹窃喜的模样落在了司珏眼中,他双手简单的结了一个印,掌心中分散开一道光,那光瞬间将整个紫竹林给罩住。
“本座已经布下结界,你逃不掉的,好好珍惜你在这人间的最后几日吧。”司珏冷声道。
禹清池看着他,已经不想再喊他仙师了,明明长如天人一般,干出来的事却跟阎罗差不多。不,或许阎罗还会听人解释,而面前这个人却是油盐不进。
司珏说完,没有再看禹清池,只是缓步走进了断尘居,过了一小会儿,他换了一身月白长袍出来,这月白长袍穿在他身上,更是耀眼夺目,使他整个人像个浑然天成的夜明珠。
之后他抬手唤了飞剑,双手背于身后,身姿挺拔的立在剑上,腾空而去。
禹清池看着他离开,松了好大一口气,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下来,她感觉身上粘腻得很,明显就是被司珏吓出来的冷汗。
“你先起来吧,这几日你也走不掉,就先在这待着吧。”静沉走过去小声说道。
禹清池看了看面前这个长得白白胖胖的小道童,她发现他也一身汗,只道:“你不是这个人的徒弟么,怎么也这么怕他?吓一身汗?”
静沉有些慌张:“我...我才没有被吓到,我是忙着生火热的。”说完这句,他声音突然低了几分:“我哪里有资格当圣尊的徒弟,我只不过是他的小仙侍,服侍圣尊的。”
“圣尊!他就是镜玄圣尊?”禹清池一声惊呼。
静沉揉了揉耳朵:“你能不能别大呼小叫的,你被圣尊带回来的,你不知道他是圣尊吗?”
禹清池摇摇头,在她印象中一直觉得,作为修真界最德高望重的避世仙人——镜玄圣尊定然是个老头。尽管她生前见过镜玄的雕像,那雕像看着着实年轻,但她总是认为那是这些人给司珏的美化。
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那雕像不是美化他,说是丑化也不为过,以他的容貌,恐怕这个世上最好的石匠都雕不出一二。
虽说自己也被人们称为‘尊’,可是这个称谓是怎么来的,想必只有她和沈砚白最清楚了吧!镇魂殿丧命后,沈砚白大肆的渲染他的道侣禹清池以身殉道,救苍生的佳话。她才有幸被黎民百姓誉为虚渺元尊,与镜玄圣尊·司珏并为了二尊。
可怜这二尊之间的实力差距也太过悬殊,如今他还要把她炼化了……
禹清池让自己冷静了一下,想到接下来几天他要跟这个小道童在一起,若是跟他搞好关系,说不定自己逃走还是有希望的,于是她立刻从地上站起来,挂着十分“和蔼”的笑对着静沉道:“小仙童。”
“我可当不起一个仙字,我看你衣着应当是玄清门外门弟子,你可唤我一声道友。”
禹清池也不跟他争执:“小道友,我的名字叫钟寄灵。对了,圣尊这么讲究的吗,出门还特意换身衣裳,是不是要去赴什么宴啊,我看圣尊刚刚看了信,居然笑了诶,是不是...他心上人的邀约。”
那小道童可能在这山上也孤独得很,好不容易来个人说话,倒也活泼了起来:“刚刚你抓了圣尊衣角,他嫌脏了,自然就换了。还有圣尊可没什么心上人,他刚才看到的信只怕是圣尊的师兄长栎仙人送来的,圣尊能露出那样的笑容定是长栎仙人找到什么制造法器材料的线索了,这个世上唯一能引起圣尊兴趣的,只有法器。”
禹清池听完只觉得有些无语,她从未见过这般做作古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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