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洲羽：“？？？怪我咯，秋哥他之前一直故意放水害我打得那么累，我还没说什么呢……可恶，越想越气，张携秋，我的罚你必须帮我顶一半。”

“行行行。”张携秋无所谓道。

很快，秦意道出了一个非常实在的惩罚措施，让林汐和曾洲羽回家多做一套她指定的数学习题，明天晚自习的时候她检查。

这个操作把思维还停留在真心话大冒险层面，惩罚最多问问谁的初恋，再让谁亲一下谁的其他高中生惊得眼睛都瞪圆了，包括自愿顶罚的张携秋。

“回去我把试题发给你们。张携秋帮曾洲羽顶一半的话，就一人做半套好了，具体做哪一半你们自己商量，不准乱写，认赌服输。”

后半句明显是提醒某个有满篇2前科的叛逆少年。

“我后悔了，罚钱都可以，做试卷不干。”说着张携秋起身就要逃，被曾洲羽无情镇压。

秦意又想了想，“算了，题目不多，你们干脆每个人都全做完好了。”

莫名其妙多了一整张试卷要做的张携秋全身上下的颜色都褪白了。

“……分数最高的那位我送个小礼物？”秦意尝试着安抚他的心灵。

曾洲羽识破了她的诡计：“礼物是又一套试卷？”

“那倒不至于……”

“班主任都要给你发乐于助人、团结同学的奖状秦意。”曾洲羽嘴角抽搐，“罚我们做数学卷子还自费出奖品？你图什么？”

“就图看你们被数学题为难得要死要活的嘴脸。”秦意说，“一件礼物而已，值得。”

张携秋、林汐、曾洲羽：“……”

什么隐形的抖S人设？

虽然秦意的这种行为已经足够令人费解了，但更令人困惑的还是王楫，这位枭雄从林汐口中得知数学卷子的存在，主动自费去打印了一份，强烈表示也要一起受罪。

学霸的世界，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周日第一节晚自习，老师布置下来的作业就都收上去了，其他同学都轻松地在座位上摸鱼，只有秦意的四周，满满都是拼搏奋斗、埋头苦写的莘莘学子。

试卷做到一半，某些心思活络的同学开始有小动作。林汐用手肘推了推秦意，在对方视线移过来的时候，连忙用笔指了指试卷上的一道选择题，苦着脸比出：救救我吧大慈大悲的秦意菩萨我真的解不出来的手势。

然而不等秦意拒绝，王楫就率先轻咳一声，警告个别同学不要轻举妄动。

或许说压根不算“轻”咳，因为班长这一声下来，全班都安静了。做贼心虚开小差的同学们全部对号入座。

关键就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刻，还有人毅然决然顶风作案。没过一会，秦意桌上出现一个圆咕隆咚的小纸团，她打开一看，张携秋用他格外苍劲的字迹写着异常卑微的话语：填空第六题的答案，球球惹！

十秒过后，纸团传了回去。张携秋避着铁面无私的王楫悄摸摸打开，就见秦意给他回了一个简短干练的数字：2。

题目问∠ 3多少度你跟我说是2？你还敢说你不是在阴阳怪气？？

张携秋破罐子破摔的填了个钝角上去。

最后一节晚自习，四个人蹲在秦意的座位前看她对着答案批试卷，远看像极了四条等待主人投喂的狗狗。其专心程度，等待高考出成绩也莫过于此。

由于太过声势浩大，引得学委和数学课代表也忍不住跑过来凑热闹。四张试卷并排放在一起，谁是谁非一目了然，看到谁错了一道题，三四个人齐声长吁短叹，跟黄河大合唱似的。

甚至守晚自习的班主任也被吸引，悄然站到了秦意身后。本来还以为这么热闹是不是这群兔崽子在拿放大镜烧蚂蚁，结果发现居然是自发做数学卷子，他不可思议地感慨这届学生是他带过的最离谱的一届。

四张卷子中，张携秋的卷面无疑最为赏心悦目……但也仅限于此了。非要形容的话就是漂亮的花瓶，公式齐整，但都是错的，黑笔字迹清瘦秀丽，但当上面被红笔画满了叉的时候，也就没有人顾得上欣赏这手好字了。

比他更夸张的是林汐，秦意甚至批到一半停下笔，问：“你是不是把答案填错位置了？”

林汐坐在旁边翻白眼：“不需要这么别出心裁地骂我吧？”

当然，最出人意料的还是曾洲羽，这人的最终得分居然和王楫所差无几。面对其他人不信任和惊诧的眼神，他得意道：“我数学成绩很不错的好吧？我差的是语文和英语。”

“偏科有什么好得意的？”

最终大家的成绩排名稀松平常，没有任何爆冷和黑马：王楫最高，曾洲羽紧随其后，接着分数直接砍半，张携秋第三，林汐垫底。

班主任好笑地摸摸林汐的头发，“没事，你语文成绩很好，我知道的。”

林汐能感受到班主任真的在努力安慰她，更欲哭无泪了。

“对了，第一名的礼物呢，礼物是什么？”曾洲羽好奇地问，“还有这个礼物是发给王楫还是我？”

王楫才知道这个小型数学竞赛还有奖品，他垂眸对着试题的答案，摇头道：“我不要，给他吧。”

“没事，我后来想了想，干脆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秦意从椅后取过背包，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摆在桌面上，竟然是五个魔方，模样各不相同。

她将最复杂的SQ1 魔方放到了王楫面前，接着给曾洲羽一个大师斜转魔方，张携秋的则是最传统、最常见的三阶魔方，轮到林汐的时候……就是一枚宝宝巴士一样的二阶魔方。

“你要不喜欢那个的话，我这儿还有一个金字塔魔方。”秦意对林汐说，“听说比二阶还简单。”

林汐不甘服软地说：“我就要难的这个。”

王楫拾起魔方观察了一会，向秦意道声谢，把东西放桌肚里继续订正试卷。

“你怎么有这么多魔方？”曾洲羽研究着手里的异形魔方，看样子还挺喜欢。

“妈妈买给我的。”秦意说。“一开始新鲜了几天，但是后面就没什么耐心玩了。这几个都是崭新的，我还没拆过。”

张携秋早已拆开了三阶的包装，快速打乱，由着性子拧了几圈，不得要领。他拍拍秦意的肩膀，等人转过身之后问：“你还会吗，教教我？”

“嗯……让我教还不如你自己上网查来得快。”秦意接过乱七八糟的魔方，翻转着观察，半分钟过后，她大致明白了复原的办法。

不像张携秋玩的时候，整个魔方颠来倒去翻来覆去地转，秦意手里的魔方位置相对固定，手势看起来也有讲究。还剩几块没复位的时候，她似乎被卡住了，停下来思考了一会，随后一口气复原完成。

“好了。”秦意笑着抬起头，把魔方递回去。

张携秋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她细长的手指上，顿了一秒才想到要接，他伸出手掌，接过秦意递来的魔方。

交接时两人的手指无法避免地有了不到半秒的触碰。秦意感受到张携秋炙热的体温，无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而张携秋直接皱眉开口道：“你多穿点衣服。”

“已经穿得很多了……”秦意忍不住反驳，“我手也不算冷，是你们男生火气太旺。”

曾洲羽本来已经准备回自己班上了，此刻又捕捉到特殊关键词，猥琐兮兮地凑过来：“什么，我听到了什么？什么火气旺？”

秦意和张携秋一个往前翻书，一个靠后玩魔方，非常默契地把他当做了空气。

……

人间的四月天，春风轻灵，而高中的同学们又迎来了崭新的月考。

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一回林汐不但数学及格，还考了一个相对高的分数，史诗级别的118分，突破历史新高，总成绩排名也一举从五百名跃到了全校三百多。

她看到成绩单的时候差点没扑到秦意怀里哭：“多亏你上次那套卷子，这次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是原题啊啊啊，就数据变了变，其他一点没动……想不到我林某人居然还有一天能做出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小问，苍天有眼啊。”

“你记得你当时还想偷懒来着。”秦意被她抱得快要无法呼吸了，艰难地挤出脑袋，“你应该感谢班长最后逼着你订正完了所有错题。”

“是的，班长呜呜呜。”林汐放过秦意又扑到后排桌面上，“感谢您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能来世当牛做马。”

“为什么无以为报？”王楫心情也不错，他这次又回到年级第二名，数学还是满分。他用食指敲了敲放在桌角的茶杯，“真要谢我的话，比起什么做牛马，还不如去帮我倒杯热水。”

“那不行，可以给你来世当牛做马，但要让我今世给你倒水没门。”

“……”

至于张携秋，秦意转过头来，看到这人靠在椅背上，手指灵活地转动着。一个月以来，他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玩魔方。

三阶魔方已经难不倒他，张携秋又把王楫的SQ1 魔方要过来，现在正在认认真真地研究着。

秦意在他桌面的最上层找了找，很快就摸出一张纸条，上面是他不忍多闻的成绩，六百名，不进反退。

注意到她的动作，张携秋放下魔方笑着凑过来，“干什么？偷窥他人隐私。”

他玩笑的语气和轻松的神态中，半点也无得到这般成绩的羞愧。秦意把纸条放回原处，叹了口气：“身为让你玩物丧志的罪魁祸首，我很痛心。所以就在刚才，我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我要没收你的魔方。”

张携秋眼疾手快地把魔方收到抽屉里，再打开数学卷子递到秦意跟前，“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我也解出来了，不信你看。”

“不看，89分的卷子看了眼睛疼，头疼，肺也疼，多考1分及个格对你来说有那么难吗？”

“……”

作者有话要说：秋（字正腔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