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吃完饭,肖家人就要去上工。几个知青自然也要上工,他们还欠着队里的工分要还呢。
肖安今天的工作依然是捡红薯,等着队长安排工种的时候,肖安就看见了一旁的秦婆子,秦婆子正在掂量着今天做点儿什么才好,冷不丁就感觉旁边有人在盯着她看,一股凉意从她背后窜起。
心中有不好的兆头,抬头一看,发现真的是肖安,肖安见她看过来,冲她莞尔一笑。
秦婆子飞快地撇过头去,她觉得肖安这丫头变了,有一股邪性,以后再也不想和她有牵扯了。
正好队长安排到了工种:“肖安今天报的还是捡红薯,有没有人想和肖安一起捡红薯的。”
虽然这活计轻松,但是工分低啊,要不停的弯腰搜索,还要保证地里不能有漏的红薯,不然不仅要扣光工分,还要倒赔队上一天的工分,担的责任大,大部分都不愿意干这个活。
“队长,让秦奶奶和我一起捡红薯吧,秦奶奶昨天和我配合的很好呢。”肖安大声道。
秦婆子差点蹦起来:“不,我不愿意和她一起捡红薯,我要干别的,我不想和她一起干活!”
肖安笑眯眯地劝道:“秦奶奶,您就别谦虚了,昨天您和我就配合的很好,一根红薯都没落下呢,队长,您昨天检查了,是不是这样?”
周庆云点点头:“不错,昨天你们捡的很仔细,一根红薯都没有落下,大伙都要像安丫头和秦婶子学习,干活要仔细再仔细,要是放在灾荒年,一根红薯就能救一条人命!既然这样,秦婶子,你今天就还继续和安丫头一起捡红薯吧。”
虽然不知道一向偷奸耍滑的秦婆子为什么昨天干活干的那么好,但他作为八队的队长,只要结果是好的,他就接受。既然秦婆子和安丫头配合效果好,就让他们继续一起干。
队长都安排下来了,再不愿意也无济于事,秦婆子一下就焉了。
但是想一想,今天她不再偷懒,安丫头也没法子像昨天一样让她一个人干活了吧?
这么一想,秦婆子又打起了点儿精神。
安排完了队里的人员,接下来就是知青的活。
周庆云皱着眉头看三个从城里来的细皮嫩肉的知青,高高大大的章停封还好一点,看着有一把子力气,其他一个男知青戴着眼镜瘦瘦弱弱的,一看就干不了体力活,剩下的一个女知青更不用说,这会儿都下地了,脚上还踩着小皮鞋,穿着一身的确良布的套装,一只蛐蛐跳到她脚上,都把她吓得吱哇乱叫。
糟心的很!周队长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最后给两个男知青安排了挑红薯的活,章燕清则去拔红薯藤。
章燕清哪里干过这种活,拔了没几根,看到手上一手的红薯藤浆,又在那儿吧嗒吧嗒掉眼泪,地里偶尔蹿过一个癞蛤蟆,能把她吓得蹦起来。
弄得和她一起拔红薯藤的人怨声载道。
秦婆子一边捡红薯,一边看乐子哈哈大笑。
秦婆子一张嘴是闲不下来的,她嘴里讲着公社里的各种八卦,不局限于第八生产小队,其他队的事情她好像也摸得门清。
肖安听得很有趣,不像其他年轻姑娘面皮薄,不敢听这些,肖安不但听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附和几句,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还能追着秦婆子问,这大大满足了秦婆子的成就感。
不过她没发现,在肖安追着她问八卦的时候,也把她指使的团团转:“秦奶奶,那有一根呢,对就是那里.....”
秦婆子正觉得不对劲,就听到肖安继续问:“然后呢,张二娃和那个寡妇成了吗?”
这么一问,秦婆子就把不对劲忘在了脑后,一边捡红薯一边又给肖安讲起了后续:“这怎么能成呢,张家在我们红星公社本来就是大姓,支书还是他们张家的呢,张二娃一个还没结婚的大小伙子,那寡妇带着好几个拖油瓶,张家咋可能让她进屋。”
在肖安的追问下,秦婆子的嘴就没停过,可算是一次性让她讲了个过瘾,当然,在肖安的指使下,她的手也没停过。
两人配合的还算好的时候,地里又来了几个知青,肖安抬眼一看,那不是女主陈昕吗!
只见章燕清一看到陈昕就扑到她身上哭了起来,可见她们俩的感情相当不错。
章燕清哭哭啼啼和陈昕说了什么,陈昕就抬眼向她看了过来。
肖安无声回望。
陈昕安慰了几句章燕清,竟领着几个知青向肖安这边走来。
走到肖安跟前站定,陈昕一脸的失望:“肖安,我知道我们之间的事的确是你受了委屈。不管你相不相信,爸妈把你接回京城之前,的确是想真心弥补你的。可你当时那副样子把爸妈的心都伤透了。他们把你送回乡下,是希望你能呆在熟悉的环境里不再钻牛角尖,改正你的心态。你对我怎么样都可以,但不能牵连无辜的人。”
肖安眨了眨眼,她可没像原身一样招惹女主吧,怎么女主还是找上她了?
“我怎么牵连无辜的人了?”,肖安莫名其妙。
“难道不是因为我,你才让你家人那么对待燕清他们?睡觉连被子都不给一床,这不是故意为难人?”
原来是这事。
肖安正色道:“陈同志,你可能不知道,在农村,没有谁家能有富裕的被子,置办一床被子要很多的钱,我们家实在没有多余的被子给章同志他们。”
她看了看神色不自然的章燕清,眯着眼睛笑道:“既然章同志在我们家这么住不习惯,觉得是我们故意刁难,陈同志,你干嘛不把他们接到你住的地方去呢,那是你的亲生父母家,想必会尽心尽力招待你的朋友。”
陈昕一下子就沉默了。
她被分到了七队,却不是和几个知青住在一起,而是打散了借宿在其他人家里,她自然是住到亲生父母家。
但李家人多房间少,她去了都没有单独的房间,还需要和李家老大的几个女儿挤在一张床上,哪里还能招待其他人。
想到在这么艰难的环境下不知道还要呆多久,陈昕就觉得无比窒息。
陈昕帮章燕清出头,却没得到理想的结果,只能揭过此事。七八个知青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了一阵子又各自分开了。
秦婆子看了一场好戏,兴奋不已:“安丫头,这就是李家那个闺女,被她妈和你调换的那个?”
秦婆子啧一声:“李家那婆娘真是丧了良心哦,要是没调换,哪里轮得到这丫头现在对你趾高气昂的,唉,那本来是你该过的好日子。”
肖安不以为意:“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她是真的觉得挺好,肖家虽然人口不少,人心简单,对肖安也很疼爱,以前在星际的时候,她担负着人类的希望,现在到了这里,正好可以借此躺平,好好休息。
这一天依然是秦婆子干了大部分的活,肖安几乎就只用动动嘴。临走前,她笑着对秦婆子说:“秦奶奶,下次我们还一起干活。”
秦婆子揉着老腰,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了,你还是找别人吧。”,本来想偷懒,现在干活的主力却成了她,都不知道她是倒了什么霉。
晚上吃的自然还是千篇一律的玉米糊糊和红薯。
干了一天的活本来就累,别说娇生惯养的章燕清,连章停封和马军看着桌上的食物脸都绿了。
他们各自只吃了三两口,就匆匆放下了碗筷。
看着碗里剩的玉米糊糊,马娟心疼的直抽抽:“真是造孽,这可是粮食。”
张英把几个知青剩下的玉米糊糊分给了肖明江四兄弟,“他们不吃正好,孩子爹,你们吃,正好吃个饱饭。”
肖明江四兄弟又把分到的糊糊分了一些给自己的妻儿,老三肖明海笑嘻嘻地说:“这些城里来的知青能一直这么挑嘴才好呢。”,知青不稀罕,他们稀罕啊,吃饱了整个人才舒坦。
晚上肖安照旧凝神精神力进入了实验室,这次她抓了鱼还有星空蟹,还有各种肉、水果终于吃了个心满意足。
想到大牛几个孩子吃几颗没熟的刺泡都吃的那么万分珍惜的样子,肖安顺手带出了两个苹果。
她也想让肖家人吃好,今天肖家人那么坦然的吃着别人碗里的剩饭,肖安看得有点儿难受,但她需要想办法怎么把食物合理的拿出来不让大家怀疑。
她从实验室里出来后,就听到章停封他们住的那间屋子里传出细细簌簌的声音。
她精神力开发后,五感增强了许多,哪怕他们声音压得再低,肖安依然听得清清楚楚。
章燕清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问章停封:“哥,你从哪儿弄来的牛肉干,真好吃。”
章停封声音低沉:“只要有钱,什么弄不到,马军,你要答应我们保密。”
马军连连保证:“放心吧章哥,我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的。”
后面他们好像又偷摸着吃了一些糕点,吃完后章燕清满足的叹了一声,有力气了,就用嘲讽的语气道:“哥,你们看见肖家这群乡巴佬没有?他们竟然吃我们的剩饭,要是在我们家,这玉米糊糊狗都不吃,他们竟然还当宝,真是可笑。”
“行了燕清,以后别说这些,我们寄人篱下,当心祸从口出。”,章停封喝止了章燕清,却没有反对她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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