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仲春时节,晓寒料峭,斜风细雨半笼春树,檐角飞廊凝珠成帘,雨帘垂地,轻敲着大理石子,叮咚似乐。
此处是莘国公府北院,蜿蜒的回廊左是假山流水,右有怪石珍草,其景如画,不多时,脚步声起,倩影入画。
危静颜莲步轻移,素手提果篮,枇杷果熟,像金色的小灯笼静卧在篮中,煞是可爱。
丫鬟甘棠亦步亦趋地跟在其后,悄悄地打量着。
小姐肤色冷白,芙蓉面丹凤眼,端庄大气的相貌不失亲切,第一眼见着着,就觉得是个好相处的人。
事实也确实如此。
甘棠是老夫人拨给大小姐的,大小姐是国公爷的长子,大老爷的嫡长女,六岁选为安乐公主伴读,常年生活在皇宫里,半年前才回归国公府。
甘棠跟着伺候有些时日了,从未受过责骂,还得了不少赏赐,依她所见,她的这位新主子,性情最是和善不过。
“小姐,奴婢替您拿着吧。”
小姐提物,丫鬟空手在后,大摇大摆地在北院走动,甘棠知道小姐不会在意,可府里其他的主子们见了,保不齐会怪罪她。
危静颜浅笑着,脚步未停,柔和地宽慰道:“你尽可安心,此物有特殊含义,不会有人怪罪你怠惰。”
她垂首和甘棠说话,柳叶眉藏书卷气,琥珀瞳显温婉情,端的是个体恤下情的好主子。
甘棠忙低下来头,莫名生出些心虚来,心中所想被小姐看穿,小姐一点都不生气,竟还来安抚她,这样的人物,还是头一次见。
既是纵容,甘棠的胆量大了些,凑近了问道:“什么特殊含义,奴婢能知道吗?”
危静颜眉眼含笑,耐心地说:“自然是能的,一会见了祖母,你就清楚了。”
甘棠本想继续问,眼角余光扫过不远处的红漆大门,北院近在眼前,她立马止住话头,忍着好奇作罢,要知道别的主子可不如小姐和气。
甘棠屏声敛气地跟着危静颜进入室内,上首软塌之上,老夫人即国公夫人拉着危静颜的堂妹危静姝说笑着,祖孙温情,看着岁月静好,全然忽视了进来的人。
危静颜缓步上前,福身行礼道:“祖母安好,我得了些枇杷,奉给祖母尝个鲜。”
她一来,老夫人脸上的笑收了一半,慈祥的眉眼上扬,长辈的威严触目可见。
原本笑嘻嘻的危静姝扁了扁嘴,脸上浮现出被人打搅的不耐烦,国公府里正儿八经的姊妹同辈,就危静颜和她,自小听在耳中的,便是她父亲远不如危静颜父亲,她比不上危静颜,人比人,输了的就是憋屈。
危静姝轻飘飘地望向这不太熟悉的堂姐,见到危静颜手中的果篮时,她不由大为惊讶,篮中的枇杷鸡蛋大小,果子丰腴,金丸一般喜人,可春寒未消,这时节哪来的枇杷?
她不懂,正欲发问,被老夫人的眼神阻止了。
枇杷是何意思,老夫人是门儿清。
大胤朝最南边的岭南道,开春第一茬优质枇杷,在洛京城掀起了一股风潮。
这事因三皇子慎王赈灾而起,去年岭南道水灾,从化、新丰两个县受灾严重,三皇子奉旨赈灾。
期间,他体恤民情,赈灾有力,仅三个月,从化、新丰两个县恢复如常,更有欣欣向荣之势。
今年两个县枇杷长势很好,头一批枇杷长成,两县的官民着馆驿快马加鞭,敬献枇杷入京,感念皇恩浩荡,圣上仁心。
当今皇帝庆德帝自继位之始便沉迷狩猎和大兴土木,在民间的名声一直不大好,已至暮年,甫一受到民众爱戴,龙心大悦,当即嘉奖了三皇子,连带着跟枇杷有关的人全赏了,甚至端着枇杷献给皇帝品尝的太监也一并赏了。
于是,小小的枇杷,在洛京扬起了一股歌功颂德的风气,得了枇杷的人家那是与君同乐,共庆“盛世”,倍觉面上有光,恨不得广而告之,没得了的人家有不屑一顾的,有上折子恭维圣上功比尧舜,博取关注的,也有既想媚上又抹不开面儿的。
国公府就是最后一种。
莘国公前年因腿伤从军中退了下来,名望虽在,实权已无,国公府现今的顶梁柱,危静颜的父亲,右领军卫将军如今正在边疆作战,无暇顾及京中局势。
脸面是世家的体面,莘国公和老夫人在官宦贵族里走动过,苦于没有门道。
老夫人着实没想到,寻求不得的枇杷倒是让危静颜给弄来了。
“好孩子,你这枇杷是哪来的?”
老夫人笑容再展,多了些真诚和慈爱。
危静颜将老夫人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面上仍是恭敬有礼地回道:“昨日在安乐公主处喝茶,我见那儿有枇杷,酸甜可口,随口说了句味美,慎王听了,道他有多余的,可送与我一些。”
如此解释,老夫人嘴上称好,心里是压根就不信。
岭南道的枇杷一路奔袭入京,又颠簸又受冻,第一波成熟的本就不多,折去途中损耗的就更少,远道而来的金果有了圣上的加持,可谓是稀罕物,三皇子的枇杷也是圣上赏赐的,各家求着捧着,根本就不会有“多余”一说。
只是既然得了,现追究实情如何,难免伤了情面。
老夫人命人仔细将枇杷收好,再见危静颜那张脸时,喜悦中夹杂着几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危静颜言行举止皆是大家风范,在皇宫里耳濡目染多年,行事滴水不露,即便有意为难,也让她巧言化解。
国公府的小辈里,她无疑是最出色的。
一个庶民女子的子女,将这府里世家出身的夫人小姐们强压一头,老夫人心里就横亘着一根拔不掉的刺。
那个庶民,差点拐走了国公府如今的顶梁柱,毁了国公府的前途,老夫人每每回想起来,都怨恨难消,即使那个庶民过世多年,仍不能释怀。
思及至此,老夫人不放心地告诫她道:“慎王仁善体贴,不愧人中龙凤,你一个女儿家,切记把握分寸,莫坏了国公府的名声。”
世人皆道三皇子君子作风,言行儒雅,待人仁善,更是洁身自好,后院干净。
可这样的才俊,近来是频频同危静颜示好,老夫人百思不得其解,她甚至怀疑,这庶民母女俩是不是有什么魅惑之术,能令男人神魂颠倒,如若不然,三皇子怎会贪恋她这样的,有好东西都惦记着她?
都是国公府小姐,这姻缘怎就落不到另一个孙女头上呢?老夫人看了眼身侧的危静姝,暗中叹气。
得了好处,还不忘训诫,危静颜淡然自若的神情有一瞬的不自然,但她很快恢复如常,沉声回道:“是,我记下了,今后谨言慎行,不辱府中名望。”
老夫人这才勉强算得上满意。
该尽的孝尽完了,危静颜没有在北院多做停留。
那里头的温情不属于她,这是从她一出生就注定了的,她待老夫人,讲究个不留人话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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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清葭院,在外头安静不少的甘棠在危静颜跟前,话又多了起来。
她身边的另一丫鬟乔幽是自小跟着,性格与甘棠相反,是个寡言少语埋头做事的。
乔幽将枇杷果洗干净,端放到危静颜的身侧就静立在一旁侍候。
“原来是慎王爷送的,怪不得小姐亲力亲为,不愿假手别人,果真是情意深厚。”丫鬟甘棠话未停。
危静颜尝了一颗枇杷,听到“情深意重”这个词,动作一顿,轻笑着摇头,不予置否。
甘棠见小姐神情无异,认为自己说中了小姐的心事,她得意地看了一旁木头人似的闷葫芦乔幽,那人半天憋不出几句话,一看就是不会来事的,如此,取代乔幽成为小姐身边最得力的心腹指日可待。
甘棠又感叹道:“小姐忧心慎王爷浅睡,熬夜缝制香囊,慎王爷得了皇上的赏,总不忘小姐的那一份,这就是天造地设的缘分,慎王爷和小姐郎情妾意,将来定会圆圆满满。”
危静颜眉头轻挑,抬眸似笑非笑地望向甘棠,说道:“你真长了张巧嘴,是能说会道,讨人欢心。”
甘棠笑道:“奴婢哪里是故意说好话,不过是实话实说,开春不久,外头还冷得很,枇杷本就少,一路送来,损坏的就得不少,可慎王爷送给小姐的,粒粒新鲜,可见是费心的,这情意怎算不得重。”
危静颜随手从瓷盘里抓了几粒枇杷,塞到甘棠手里道:“赏你的,下去吧。”
甘棠得了赏,高兴地出去了。
打发了人,屋内剩下危静颜和乔幽,她卸去温婉假面,收尽笑容,柳眉蹙起,心事重重。
盘中枇杷,金果耀耀,既是体面也有情意。
危静颜没了胃口,酸甜可口也没心情品尝,她的心是漂浮着,落不到实处。
“小姐在为慎王的事犯愁?”乔幽低声问道。
“是啊,极好的姻缘,难就难在郎情妾意。”
她不免心虚着。
郎情为真,妾意却是掺了水。
而这实情是万不能被他人探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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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则为妾》
物是人非,文昔雀紧绷着的那根弦断了。
四年前,鲜衣怒马少年郎横马拦在她的身前,一脸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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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昔雀,本将买下你,纳你为妾。”
文昔雀已然明白,他记恨她,想要羞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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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放言绝不为妾,如今却为生计折腰,生生损了傲骨。
那晚,他凶得很,咬着牙淬着血说:“这是你当年抛弃我的代价,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今不如昔,芳心已冷。
原来折损的不止她的傲气,还有她埋藏在心底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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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昱珩年少时倾尽所有,却遭抛弃。
他意冷心灰入行伍,在尸山血海中奋战。
一朝凯旋,誓要负了他的人偿还代价。
只是他没想到这份代价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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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世界里的女反派,她们或手段毒辣,或唯利是图,或为爱痴狂,她们下场悲惨,众人唾弃,却无人在她们命途多舛之际伸出援助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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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毁天灭地的魔尊·995代理宿主·秦珩:她对我骗心骗身,只把我当做任务对象,你觉得我会去救她?
系统995叹气,以为任务完了,宿主没救了,谁知进入书世界后,任务还没来得及告知,代理宿主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995:呵,男人,嘴再硬有什么用,见到媳妇,心不还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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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世界:人生意外被换的真千金问题少女
第二个世界:贫民窟出身的贪财小绿茶
第三个世界:埋头苦干实力较强,却无出头机会的心机助理
第四个世界:为爱成魔的阴狠毒辣女护法
第五个世界:不甘成为弃子,不择手段要成为至尊的皇后
其余世界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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