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执事把资料递给艾叶，艾叶一边翻阅，一边听他详细说明。

“受害者是两名男性，分别是37岁和25岁。尸体是在各自的公寓被发现，体内内脏被相互调换后缝合在体内，初步判断公寓不是死亡现场。”

“我就是有些奇怪……”艾叶开口问道：“之前家族山庄死了那么多人，都没听说有警察来调查，而这个案子死了两个人，警局却好像非常上心。”

杨执事解释道：“主人，你也知道，灰城这个地方，皇室、政府、家族、财阀、帮派，各管各的地盘。皇室成员内部的案件，家族财阀内部案件以及帮派内部案件，代表政府的警局一般是不管的。但如果这人既不是皇室的人，也不是家族、财阀的人，更不是地下帮派的人，只是普通的灰城居民，那这种案件一般警局都比较上心，毕竟能遇到几方势力都不负责的案子不多。”

“也就是说，这两人不是地下帮派剃刀党的人。那为什么剃刀党会因为这个案件而杀人灭口。”艾叶有些疑惑。

艾叶继续翻阅资料，然后好像看出点什么东西，她指着资料说道：

“这两人的遗物里发现了一个叫‘蒸馏酒’的诊所开的药品，也就是说，他们曾经去过同一个诊所。”

“这是两人现在能找到的唯一共同点，但这个诊所警方也调查过，根本没有地址，只有一个奇怪的名字‘蒸馏酒’，应该是一个地下诊所。”

艾叶继续看着资料，寻找其中可以用得上的线索。

很快，她又发现了一些常人不容易察觉到的信息。

“这两人的血型、身高、体重等身体条件，各方面的指标几乎一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杨执事摇了摇头。

“意味着如果其中某个人需要器官移植，另一个人几乎是可以提供全部的器官。”

“那就是说……这两人被调换的器官……”

“是的，器官被调换胡乱塞进体内，很可能这并不是简单的变态行为，而是掩盖某个事实，就是这两人之间曾经做过某个或者某些器官的移植手术。”

杨执事对艾叶的洞察力感到惊讶，很少有人能从这么微小的信息中，找出这么关键的线索。

“有西区小诊所的花名册吗？找来看看。”艾叶问杨执事。

杨执事从书架里找出一本电话簿，递给艾叶。

艾叶翻到诊所一栏，逐一审阅诊所医生的名字，然后手指停留在一个叫做D·斯蒂尔的医生开的诊所上。

“小聪明的拆字。”艾叶仿佛看穿了这个叫做斯蒂尔的医生的手法，说道：“蒸馏——DISTILL，把这个短小的I看做‘·’，就是D·STILL，就是这个医生的名字。”

艾叶这番操作彻底让杨执事惊叹不已，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就破解了之前案件一直以来的瓶颈。

“我去见这个医生，你从剃刀党入手，看看这两人和剃刀党到底有什么关系。”

艾叶将资料递还给杨执事，对方点头接受主人的安排。并嘱咐主人务必小心。

离开了梦境，艾叶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西斯。”艾叶把黑猫西斯呼叫了出来。

“刚才在梦境里我已经从杨执事那里得知，杀死原身艾葉的凶手，就是埃米医生的助手。”艾叶给黑猫说道，“但是这人现在已经死亡了，这样可以算任务完成吗？”

还没等黑猫回话，只听得一声提升音后，艾叶眼前便弹出了任务画框。

上面显示：

主线任务“找到杀死原身的凶手”已完成，眷族等级由役使3级提升至信使1级。

“这个眷族等级什么役使、信使是什么意思？”艾叶问黑猫。

黑猫伸了伸懒腰，回道：“眷族等级分成5个等级：役使—信使—亲使—执使—掌使。每个等级又有5个层级。不过呢，这些名字都无所谓，只有不断提升才可能最终成为代理人，也就是神之子。名字只是称号而已。”

不管怎么说，第一个主线任务总算是达成了。看来系统判断找到直接凶手就算完成任务。而且必须在梦境之外告知系统信息，梦境里确实无法和系统连接。

不过，艾叶觉得奇怪，系统是怎么判定凶手已找到任务已完成，这个凶手正确吗？到底是谁来判定？有没有可能这个人不是真的凶手。

但既然系统判定正确，那至少任务奖励是拿到了。

只不过很明显这人被灭口，也就是说这人背后应该还有指使的人。为什么系统并未要求艾叶继续追究直接凶手背后的人？

直接凶手背后肯定是剃刀党，而剃刀党背后是暗神会。这个事真的和暗神会无关吗？

有没有可能艾葉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这一切都是暗夜主神的指使？

第一阶段的主线任务完成了，按理说马上应该给下阶段的主线任务。

果不其然，正想着，系统又弹出了任务画框：

后续主线任务：找出器官调换案件死者的死亡真实原因。

完成任务奖励：眷族等级提升，邪能之力位阶提升。

任务失败处罚：任务时间七天，到期未完成宿主死亡。

这次的任务看来奖励颇丰，除了眷族等级的提示，还可以提升邪能之力的位阶。但同样的，任务完成时间只有七天，否则宿主就会死亡。

艾叶想了想任务内容，如此说来主神并没有追问杀死原身艾葉背后的事，而是更关注这个器官调换案件。

那就先不管杀死艾葉的背后是不是有暗神会插手。就先从这个案件入手，调查剃刀党和案件的真相。至于背后的暗神会，多多少少会在调查中露出马脚。

明天就先去见那位斯蒂尔医生，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套出点话来。

……

第二天，艾叶便根据黄页里的地址，来到了斯蒂尔医生的诊所。

这是夹在西区酒吧街里一个不起眼的两层楼高的铺面。一楼的一大半出租给了隔壁酒吧，另一小半只设置了一个窄小的楼梯通向二楼。

很难想象部楼梯如何在病人危重的时候，将人用担架抬进医院。甚至病人从陡峭的楼梯上滑落造成二次伤害，恐怕也不是什么罕见的场景。

而且这个化名叫做蒸馏酒的斯蒂尔医生，能把诊所开在酒吧一条街，怕不是个手术前也要喝上两口的醉鬼。

艾叶皱着眉头，沿着狭窄的楼梯，上到二楼。

诊所的名字很简单，就是斯蒂尔诊所，比起在病人的药方上签上化名，这倒显得坦荡了很多。

艾叶按响了门铃。

但诊所内却没有动静。

艾叶又敲了敲门，门里这才传来一个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

“门没锁，推门进来。”

艾叶转动门把手推门进去，里面是昏暗无比的办公室。

艾叶伸手按下门口的电灯开关，白炽灯立刻点亮了这个有些杂乱的房间。

只见一个留着胡茬，披头散发的男人躺在沙发上，衬衣领口已经被扯开，一双皮鞋分别被甩在茶几和沙发靠背上。他伸出挽着袖口的手臂挡住刺目的灯光，嘴里还叼着半截香烟。

“我只说让你推门进来，没有叫你开灯。”说完他转了个身，背对着灯光继续睡去。

这一看就是一个宿醉未醒不修边幅的大叔，这样的诊所如果说没有接一些见不得光的活计，能生存到今天艾叶是不相信的。

“请问你是斯蒂尔医生吗？”艾叶也不客气，开口问道。

“有什么事？感冒发烧的话柜子里有药，自己看着拿。那种病的话进里面先用消毒液自己清洗，我等下过来看。人流的话周五过来，我一般集中做。”

听他这么一说，艾叶倒也明白了，这种地方接待的女性病人大概都是什么样的类型。

“不好意思，我不看病。”艾叶笑了笑，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只是想问几个问题，斯蒂尔……哦不，应该叫你，蒸馏酒医生。”

艾叶的这话，对方显然是没有想到。

斯蒂尔转过半个身子，虚着眼睛瞄了一下艾叶，然后又转回了身子。

“如果你是警察可以把我铐起来带走，如果你是小报记者那随你怎么编都没关系，麻烦走的时候把灯关了，把门带上。”

没想到对方却是一副随你怎样的摆烂模样。看得出，如果要用正常的方式从这人嘴里撬出情报，怕是没这么容易。

而且这家伙一看就是在鱼龙混杂的西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男人，就算开口也未必能有几句真话。

不过艾叶早就知道，所以并没想过用常规的手段套出对方的话。

她亲自过来，不过是想给对方种下梦境连接的印记。

艾叶没有理会对方的态度，而是四处看了看，确定这房间和其余几个诊疗室除了一缸半死不活的金鱼以外，没有更多的活物了。

行了，机会难得，可以动手了。

艾叶悄悄散发出沉睡烟雾，昏睡在沙发上的斯蒂尔很快便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这下管你多老练的男人，还不是被我个小姑娘轻松拿下。哼，看不起谁呢。

艾叶走到斯蒂尔面前，将他身子轻轻反转过来，用指尖撩开他遮住额头的长发，然后伸出指腹在对方额间画下梦境连接的印记。

然而让艾叶没有想到的是，和之前一样，斯蒂尔额间竟然也已经被画上过连接印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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