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背叛
猫神米奥被伊安武力震慑后,虽然仍有异心,但表面上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小猫咪模样。
但伊安知道,只要她自己露出了一丝破绽,后面这只可爱的小猫咪就会撑破它那张乖巧的画皮,露出它本来凶残邪恶的模样,将伊安啃噬殆尽。
在这个世界,长寿的猫神米奥还有一个称呼,那就是背叛者米奥。
传说,在这个世界还是一片海洋时,最先诞生的神明是七只动物,而米奥是这七只动物中最弱小的一只。
在这七只神明诞生不久,海水退去,大地显露出来,大地上渐渐出现了生命的痕迹。
前六只动物各自掌握着不同的权柄,将这个世界当成了它们的游乐场,为所欲为。
所有的生灵对它们的行为都敢怒不敢言,唯独最后诞生的米奥没有权柄,常常帮助那些被欺负的生灵。因此,那时猫神的外号还是好心的米奥。
后来,前六只动物因为一件小事在世界树上吵了七天七夜,最后分道扬镳。而最弱小的米奥跟随了最强大的那只动物。
之后,就是这六只动物之间无休止的战争了。那场战争打了很久,那六只原本比米奥强大得许多的动物,如今早已不闻他们的传说,只剩下最弱小的米奥活到了现在。
那六只动物神明消声灭迹的原因,传说没有记载。不可否认的是猫神米奥在其中肯定发挥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作用。
要不然,它现在脑中的山谷和守护神职是从哪里来的呢?
米奥在这座山谷的最高处,抖了抖被风吹乱的毛发,俯视着山谷下那些大大小小的猫咪,浅绿色的眼睛散出一道精光,身形迅速膨胀,变成了小山大小。
米奥跳至半空中,将山谷中的猫一只只叼起放在后背上,不过很多猫不愿意离开这个已经生活了一辈子的山谷,刚被叼上去,就趁着米奥不注意从它的后背溜了下去。
米奥对此也不在意,继续从山谷中叼着愿意和他离开的子孙,米奥从正午一直忙活到太阳西斜,最后愿意和它离开的子孙只有三分之一,都是活泼好动的年纪。
它们在米奥的背上打闹,追尾巴,揪胡须,几乎使尽了这个年纪的小猫该使的脾气。
米奥微微舒展了一下身子,对后面的小猫们轻轻呵斥了几声,然后在小猫们的惊呼声中腾空而上。
到达了高空云层间米奥喉咙出发出呼噜声,似乎在嘲笑小辈们的胆小。
伊安也没有驾驭她的太阳金车,依然是御风而行。她轻盈的衣摆被风挑开,远远从大地上望去像是在风中招展的莲花。
伊安同米奥一起返回绿洲,途中伊安问了米奥很多事。米奥回答了不少,毕竟作为这个世界最长寿的神明,米奥还是知道不少事的。
但一旦问题涉及到天地初生阶段的那场战争时,米奥就含糊其词。当伊安问到神明的诞生问题时,米奥更是装疯卖傻,说不出一句实话。
……
“祭司大人、祭司大人!”一少年急匆匆地来寻找在圣湖旁汲取清水的日,树上栖息的鸥鸟被高声惊起。
日轻轻放下手上的陶器,对眼前的少年一脸无奈。“木,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到圣湖边来找我。说,这次你又看到什么新动物了?”
木听了日的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憨笑道:“祭司大人,伊安神回来了,是和一位神回来的。那位神特别高,比天还高,它的子孙却都小小的,软软的。”
“伊安神回来了,你怎么不早点来找我。快点去帮我把那件衣服拿出来,快啊!”日也顾不上脚边珍贵的陶器了,她快速地用湖水冲洗了面庞,盘起如檀木一般顺滑柔亮的乌发,用圣湖中的新开的小莲装饰至盘发上,最后披上木送过来的用朱砂染制的麻衣 ,整个过程不过几个呼吸。
日小跑至伊安面前时,伊安的下方已聚集了许多人和一些正在“喵喵喵”的不明生物。
日对这些“不明生物”的第一印象便是“看来木没说错,确实挺软的。”
忽然一阵热风骤起,刹那间打醒了祭司日发昏的脑袋。
她立刻屈膝跪下,头颅轻触沙地,向前露出脆弱的脖颈,对上方的伊安和猫神米奥做足了恭敬姿态。
“伟大的伊安神,您最忠诚的奴隶向您致以最高的的敬意。”祭司日细碎的乌发垂落,掩盖住了她晦暗不明的眼眸。
她的祭礼从始至终都是对着伊安的,全然忽视了旁边的猫神米奥。
伊安对日的行为不置可否,但从越来越温柔的风来看,她大致是满意的。
伊安身旁的猫神米奥在风中抖了抖如霜雪一般白净的长须,清透的猫瞳中浅露出对伊安小心眼的不屑。
“这是长寿的猫神米奥,它的子孙将在夜晚替我来守护你们。作为回报,你们要对它的子孙保持尊重,每五年对它举行一次祭祀。”
“放心,猫猫我的祭祀不要你们太珍贵的东西,只要不出现维鲁那只蠢狼的象征物就够了喵。”猫神米奥此刻已经缩小了它巨大的身躯,软掌悄无声息落至沙土上。
它扭捏着柔软的腰身,款款步至正在叩跪在地上的祭司日的身旁,浅绿色的猫瞳在日光的照耀下像是两颗惹人心动的鲜绿宝石,让人见之可亲。
风神维鲁的象征是指鲜血、骨骼、枯木一类带有死亡气息的东西,在维鲁陨落的现在或许还要加上恶狼的头颅。作为维鲁的老对头,米奥自然不会喜欢这些东西。
这时,祭司日的脑海内传来了猫神米奥的轻缓柔媚的声音。“小姑娘,你其实并不是伊安的信徒吧。”
风微微吹过,乌发上的白色花瓣轻晃,日对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声音仿若无知无觉。
“放心小姑娘,伊安听不到我们的对话。让我闻闻,嗯~,没有任何神明的味道。要不要来当我的祭司,我可以……”米奥的话语突然中断,一只拥有浅褐肤色的手臂将它从地上捞起。
伊安大力撸着米奥的猫头,和善笑道:“米奥,你在和我的祭司在说什么呢?和我说说呗。”
伊安感觉着手中米奥毛茸茸脑袋的柔软,一边想道:“干脆就在这里弄死它算了。”手劲逐渐加大,米奥被撸得面部狰狞,对此却不敢再说一句话,时不时还得“喵”几声来迎合伊安。
伊安的目光不给予地上的日一点,仿佛只是在全心全意地撸着手上的米奥。
但伏在地上的日知道,这轻柔的风、这明亮的日光、那不远处燃烧的篝火、这绿洲里欢快生长着的农作物都是伊安的眼睛,它们的目光正在严厉地盯着她。
只要日对米奥的提议有一丝意动,它们就会化为最锋利的刀刃斩断她的脖颈、割下她的头颅献给被背叛了的伊安,就像她的父亲安割下风神维鲁的头颅取悦伊安一样。
在烈日下,日的额前渐渐冒出了一层层细汗,顺着她的面庞落下,浸入眼前的沙土中。
伊安没有说话,但仿佛一切话她都已经说尽了。
正午的太阳越来越大,仿佛要把大地烤干,伏在地上的日流下的汗水在沙土上滴落出一个个深坑。
伊安从手臂上自顾自地摘下来一只臂环,套在米奥的脖颈上,像是给宠物套一只富贵的猫项圈。
“伊安,你不能这样!!!”米奥瞬间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
“我为什么不可以呢?长寿的猫神米奥,或者说是背叛者米奥?”伊安轻笑着对米奥说道,但她冰冷的金瞳却死死地盯着日。
日沉默地低着头,一脸平静,不见丝毫慌乱痕迹。
在她七岁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平静地将父亲的尸体埋在神圣的伊安祭台旁边,然后若无其事地对族人说着伊安将安接至天上的谎言。
疯狂的血液自她的祖先星观测到伊安开始,便在日这些子孙后裔的血脉流淌。
这是伊安知识的馈赠,也是伊安无意的诅咒。只要这些血液仍在这些后代的身体中流动,这些人天生就是伊安的祭司,永远不可能逃脱伊安的影响。
伊安抱着米奥离去后,日过了很久才从地上爬起来。她大汗淋漓,大口喘着粗气,苍白着脸色对一脸担忧的母亲灵无力笑道:“妈妈,我没事,你别哭。”说完,日咳嗽了几声,几乎要把肺给咳出来。
灵在这短短的一天似乎度过了几十年的时光,她的双鬓发白,将日抱在胸前,抚摸着日的后背哭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日回抱住母亲灵,一不小心触及到了伊安当初给灵套上的金臂环,再四顾周围族人们怀疑的目光,她仰头望着天上的太阳,暗想:“我们真的没事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日,一个生错了世界的无神论者。
昨天现实中的事情比较多,所以断更了,蠢作者在这里对大家说声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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