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吾命愿为君器(二捉虫)
因为拉格人小腿短,再加沿途地势高低不平、树丛茂密。
所以,即使她已经在拼尽全力地奔跑了,但对环境不熟悉的她,还是严重影响了整体队伍的行进速度。
可碍于身份的差别,奴隶们却不敢出言提醒。
这时,队伍里一个跑在队尾的奴隶,加速跑到了拉格身边,恭敬地向拉格提出了一个请求。
拉格侧头看去,竟然是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奴隶奥拉夫。
而此时位于后方的奴隶大哥,脸上却带着几分担忧。
看着前方并肩前行的两人,奴隶大哥不禁感叹道:“哎,看来这大兄弟,还是不死心啊!”
拉格简单地思考了几秒,爽就快地应允了。
由奥拉夫抱着自己跑回营地,从而加快队伍回营的速度。
中途,绿茶莫妮突然醒了过来。
在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后,她下意识地挣扎着“呜呜”直叫,这让扛着她的奴隶女人,不胜其烦。
她本来就十分看不过,莫妮高傲的样子,明明同为奴隶,却嚣张得像个贵族,还时不时会欺负其他的奴隶。
再加上现在这种情况,明显公主会给自己撑腰。
于是,奴隶女人不耐烦地对着莫妮的头,用力一拳下去,莫妮因此再次昏了过去。
继续维持着头朝下的人形麻袋状态,被一路颠簸着,运回了营地。
而营地内的众人,看着被抱着跑回来的拉格和昏迷的莫妮,顿时感到有大事发生。
察觉到不对劲的众人,纷纷放下了手中的事情,靠了过来。
在听完事情的经过后,大家并没有拉格预想中的慌乱。
不管是贵族还是奴隶,甚至连孩子们,都迅速放下手上的东西,跑回了各自的帐篷中。
有的取来各种武器,有的牵来马匹,自动列队站在了拉格的面前。
而收到消息的大祭司,也快速地赶来了。
与拉格平常所见的装扮不同的,闻声而来的大祭司身披战甲,手中也不再紧握权杖,而是手持一方红色的维京盾,腰悬绘有松恩王族纹饰的长剑。
虽然年近古稀,但大祭司仍能单手将巨盾插入土中,上臂隆起的肌肉,无不预示着这个老人,仍能上阵杀敌。
拉格知道大祭司,是在用这身装束告诉自己,她可以选择。
大祭司在看着她,所有的贵族都在看着她,他们都在等她做一个决定。
她可以选择留在营地,和年幼的贵族孩童们一起,被藏在地窖里,等待着战争结束后的未知结果。
毕竟,她现在是松恩唯一的继承人。
或者,去履行她身为王储的职责,即使她只有10岁,也像一个王一样,披挂上阵,剑指敌军。
可能会死吧,可能会活吧!
但她终将会和这些维京战士们一起,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揭开战争结束后的最终结果。
拉格看着不远处大祭司的眼睛,寒潭般的眼眸里,有的只是波澜不惊的平静。
拉格没有移开视线,拉格拔出了腰中的长剑,剑指大门。
拉格说:“松恩必胜!”
拉格看见大祭司笑了,眼眸里的寒潭,化作了一团炽热的火焰。
大祭司转头吩咐守卫,去取来了拉格的护甲和武器。
而眼前的队伍里,也走出了一个女人。
娜基丝举起手中的巨锤,捶向地面。
然后,娜基丝单膝跪在,如蛛网般皲裂的地上。
她左手握拳,用力地捶击了一下右肩。
娜基丝铿锵有力地说道:“封臣安德森家族,公爵夫人娜基丝·安德森,愿为殿下应召出展!”
然后是“封臣奥克尼家族,公爵夫人希格娜·奥克尼,愿为殿下应召出战。”
“封臣厄勒克特拉家族,侯爵夫人帕夏·厄勒克特拉,愿为殿下应召出战。”
“封臣那康普家族,侯爵夫人……”
所有人都手持武器,单膝跪拉格面前。
此时没有派系,没有迟疑,没有讨论,甚至所有人的表情,都如此得平静。
但拉格知道,这种平静是浪击礁石前的蓄力,是烈火点燃前的一触即发!
她们在看着她,她们在无声地行动告诉拉格。
“吾命愿为君器,吾将勇往直前,不畏生死!”
可拉格,从来没有打过仗,她甚至连战场,都没有接近过。
然而,已经没有时间了,她必须不能后退一步,率领着面前这群,由妇女和奴隶们组成的“军队”,去与敌人战斗,直到等到狩猎队的回援。
面对着等待命令的人们,拉格飞速地转动着大脑
拉格先安排所有的儿童,由大祭司带领前往地窖躲避战乱。
然后,临时任命安德森家族公爵夫人娜基丝,为这场战争的指挥官。
刚想再询问一下大祭司,有没有补充建议时,身后就传来了采集队队长的喊声。
“他们往这儿来了,还有一英里路就到了。”
(科普一下原词是“mileway”,翻译成为一英里路,表示大约20分钟或步行一英里大概所需的时间。)
来不及讨论策略了,拉格咬咬牙,迅速穿上战甲拿上武器,示意奴隶抱她上马。
此时的维京,还没有发明出高桥马鞍和金属马镫。
只有十岁的拉格,其实并不能很好地操控,眼前的这匹高头战马。
这时,一旁的希格娜提出,可以由她来带拉格,共乘一骑。
显然,这样的安排,也是暗示着,她和王储殿下将作为“吉祥物”,坐镇冲锋的后方,以此来最大限度地保障,王储的安全。
点头后,拉格迅速被拉上马,希格娜取下了作为装饰用的腰带,将拉格牢牢地绑在了她的身前。
正当大祭司,集合好孩子们,准备前往地窖避难时。
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圆脸小女孩,飞奔着跑向,骑着马准备出发的娜基丝。
她乌黑晶亮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拉格知道那是娜基丝的小女儿,
她以为,女孩是哭着求妈妈别去。
然而,女孩只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绳结装饰亲了亲,塞到了娜基丝的手里。
她说:“妈妈,我让爸爸陪你”。
马上的娜基丝笑了,那笑容饱含着难以诉说的思念。
她接过了那个曾挂在维拉矛枪上,自己亲手制作的绳结,贴身放在胸口前后。
娜基丝温柔地俯下身子,亲了亲女儿的头顶,什么都没说。
娜基丝轻轻夹了一下马肚子,战马嘶鸣着抬起前蹄,战争就要来了!
拉格已经能明显地感受到,地面的震动。
远处马蹄声阵阵,看来对面疾驰而来的队伍,已与营地相距不远。
在距森林不远的平地上,众人在娜基丝的指挥下,快速列阵。
看着不远处疾驰而来的敌人们,拉格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下意识地吞咽着唾沫,牙齿也用力地咬住了嘴唇。
拉格知道,这不是电影,这里没有彩排,没有脚本。
她也不是龙傲天,不会存在她小剑一挥,敌人就自杀八百。
喊上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就天降陨石,砸死一片。
但她有她的优势,拉格迅速拉开衣袖,在手臂上画了一个请神法阵。
这次她没有预演,没有准备,没有方案,没有策略,甚至还没有任何底牌。
当法阵亮起,拉格只说了一句话:“请您帮我,无论代价是什么!”
而降临的尼奥尔德,第一次正眼看着这个女孩。
她的脸上,没有一眼就看破的,虚以委蛇和言不由衷。
有的只是几条,没擦干净的泥水印子。
她虽身着战甲,可握着缰绳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她那一头璀璨的金发,正混杂着碎屑,乱糟糟、灰扑扑地垂在身后。
可她的脸上,那一往无前,毫不畏惧的神情,是那样得生动。
尼奥尔德感觉,自己的心像被照进了一道明丽的韶光,冲破了他存积的黑暗。
他头一次收起了,所有的玩世不恭和傲慢嘲笑。
他回复:“好。”
对面遍寻采集队无果后的敌人们,看到营地门口,已经整装待发的拉格众人,瞬间就明白了,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于是,领头之人直接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长剑。
阴冷的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他说:“我是提波丝之王,黑胡子西格德二世!
尼奥尔德在上,我可以饶了提波丝的贵族们,只要你们把松恩的人,全部交出来,否则!”
提波丝之王?!还信奉尼奥尔德?
他和提波丝?不,不!他和爸爸?
……
太多的疑问,瞬间涌进了拉格的脑子。
拉格戳了戳手上的法阵,示意尼奥尔德解释一下。
尼奥尔德傲慢地回复道:“人类的生命那么短暂,这种蝼蚁怎么可能让我记住。况且,我的神庙灶火早已熄灭。”
而“蝼蚁”黑胡子,正用剑尖点过前排的女战士们。
最后直指拉格方向,叫嚣道:“哼!我将把你们所有人杀死!
用你们剥下的皮,做我的斗篷,用拉格希尔德的头骨,做我盛酒的新酒杯!”
周围人拔出武器的铮鸣声,唤回了拉格的注意力。
来不及多想了,拉格昂首拔剑,坚定而明亮的眼神越过人群。
她面若寒霜地,剑指黑胡子宣告。
“吾神在上,我剑之所指,必将所向披靡。我会用你的鲜血,祭奠吾主的荣耀!”
于是,随着娜基丝的一声令下,两军就像两辆高速启动的战车,猛烈地对撞在了一起。
双方都开始凶狠地,进行殊死搏杀。
率先相遇交战的,肯定是领军的黑胡子与娜基丝。
当时在树林里的时候,因为有树木草丛的遮挡,再加上偷听时,无法靠的太近。
拉格其实并没有看太清,黑胡子的长相,只记得他蓬松杂乱的黑发,和满脸的大络腮胡子。
可当黑胡子策马靠近时,拉格才看清。
虎背熊腰的他,有着超乎常人的体重和壮硕身躯。
青筋迭暴的两臂肌肉,正夸张地鼓起。
一头黑发下,原本还算端正的五官,被一道从嘴角划到耳后的刀伤,破坏殆尽。
两道阴森的目光,从乱发的缝隙间射出,透着一股子令人不寒而栗的邪恶。
他的武器,并不是一般维京贵族偏爱的长剑,
更类似于后世流行于中世纪的,费舍尔斩剑。
加厚加宽的剑身,加上他如黑熊般的蛮力,使他和手持巨锤的娜基丝,打得难舍难分。
庞大的身躯,并没有影响他,每一次斩剑劈刺的速度。
裹挾着阵阵劲风的连环剑招,从上而下,刀刀直击娜基丝的要害。
而铁锤回防速度慢,防守力薄弱的弱势,也让娜基丝陷入了苦战。
另一边的拉格,也陷入了鏖战之中。
原本,她与希格娜位于,较为安全的后方战区。
此时,敌方的主要战斗力,都已被以娜基丝为首的,一众高武力值女战士所牵制。
但不知为何,希格娜和拉格共乘的战马,突然失去了控制,嘶鸣着往前狂冲。
巨大的惯性,让拉格瞬间就失去了平衡。
在从马背上,跌到地面后,拉格这才发现。
不知什么时候,固定用的绳子,竟然早已断开。
现在只有前端的一部分,还绕在她的胸前。
可身在战场,容不得走神。
一个矛枪呼啸着向她射来,被武技老师锻炼出来的战斗意识,使拉格条件反射地将凝固神力,作用于手中的盾牌之上。
在挡住矛枪的同时,拉格就地一滚,躲开了一旁敌人劈来的凶险一刀。
虽然,拉格暂时保住了小命,但在乱军之中,到处都是狂奔的战马,和撞在一起厮杀的双方。
这让她一时无法快速地找到,希格娜的身影,只能勉力在神力的加持下,挡住来了自四面八方,敌人的攻击。
拉格毕竟只有十岁,与成年人力气上的差距,加上频繁使用神力带来的疲惫感,正极速地透支着她的体力。
在这种情况下,拉格挥刀的速度,越来越慢,她甚至开始无法第一时间,去分清敌我。
只是机械地挡下,砍向她的武器,然后将手中的利刃,送进对方的身体。
就在这时,一声“小心”从拉格背后传来。
千钧一发之时,拉格听到了声后传来的,刀刃划过空气的声音。
这时,拉格已经来不及闪避了,她在心里做好了挨上一刀的剧痛准备。
没想到,一回头拉格就看见,一个高举着大刀却没有砍下的士兵,正定在原地。
士兵的脸上,还凝固着死前凶狠的表情。
微张的嘴巴,显示着他的错愕,胸口冒出的刀尖,正在涌出一股股的鲜血。
随着他的向前倒下,刀被顺势拔出,拉格看到了站在后面,救了自己一命的奴隶奥拉夫。
没等拉格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她就被奥拉夫一把拉开,一刀砍掉了另一个偷袭者的右臂。
被砍掉手臂的士兵,哀嚎地就地打着滚。
鲜血随着他的剧痛挣扎,喷了拉格一脸。
下一秒,他被一旁的族人,一个补刀结果了性命。
不等拉格抹一把脸上的鲜血,奥拉夫又砍翻了身旁经过的一个骑兵,一手把骑兵的尸体,从马上拉下后。
奥拉夫提着拉格,顺势翻身上了马。
“殿下,很抱歉冒犯了您。”
奥拉夫一边说着,一边甩了一下缰绳,控制着战马,撞开了四周扑过来的敌人。
奥拉夫一手护住拉格,丝毫不受限制地手持大刀。
所到之处砍倒了一片,硬生生为他们杀出了一条血路。
“不,奥拉夫,刚刚是你救了我,等我们赢得胜……”
没等拉格说完,她就看到侧面而来,想趁着奥拉夫回防另一侧时,趁机进行偷袭的骑兵。
拉格迅速调整了一下身体角度,用盾牌挡住了,刺向奥拉夫盲区的偷袭。
拉格接着说道:“你的英勇有目共睹,等我们胜利了,我会让你脱离奴隶身份,让你恢复自由身。”
拉格一边寻找着机会,配合奥拉夫的劈砍进行补刀。
一边补充地说道:“你救了我的性命,我还会请求我的父母,赐予你贵族的身份,作为奖励。”
听到前半句时,奥拉夫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或者欣喜。
可听到“赐予贵族身份”的时候,奥拉夫顾不得冲杀,诧异地低头看了拉格一眼。
看着奥拉夫惊讶的表情,拉格不禁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但表面上,还是保持着一脸淡定的样子。
对此,奥拉夫并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
他收回了目光,抬头继续专注于眼前的战斗。
同样,也在不知不觉间,进入了黑胡子的视线范围内。
看到不远处的拉格后,黑胡子用力推开了娜基丝捶下的巨锤,不再与她纠缠,调转马头,向拉格直冲而来。
随着双方距离的不断缩小,拉格甚至能听到黑胡子胯/下,那匹可怜战马的沉重喘息声。
仿佛脸上也感受到了,战马因超载呼出的热气。
“嘭!”
又一次武器的碰撞,黑胡子一刀劈下。
奥拉夫艰难地用剑抵住,谁知狡猾的黑胡子,只是虚晃一招。
他的目标,其实是拉格!
黑胡子利用自己力气,比奥拉夫大的优势,劈下的大刀,只是为了牵制住奥拉夫的双手。
好用另一只手握着的短刃,直捅奥拉夫怀里的拉格。
拉格见状,也迅速用附着凝固神力的盾牌,挡住了向她刺过来的短刃。
拉格充分利用自己,身材小的灵活优势,趁着黑胡子两手都被钳制住,迅速用剑刺向黑胡子胯/下战马的眼睛。
本来就气喘吁吁的战马,在剧痛之下拼命挣扎,嘶鸣一声后,轰然倒地了。
黑胡子也因重心不稳,从马上跌落了下去。
对此,黑胡子并没有太过慌张。
他对战经验丰富,在倒地的瞬间,黑胡子一把抓住了拉格手中,握着的盾牌,把拉格也顺势拉了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拉格被强制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拉格并不能接受这种,被强制操控的方式,可她又无法去指责尼奥尔德。
这的确,是在救她一命。
接下来,拉格意识到,同样的身体,尼奥尔德的战斗水平,高出她太多了。
看着尼奥尔德操纵着自己的身体,先松开了手中的盾牌,顺着黑胡子的发力方向,然后抽出腰间的短刃,直插黑胡子的下半身。
在逼退黑胡子的同时,足尖抵住地面,用力一蹬,身子贴地向后倒滑,又顺势躲开了,疾驰而过的马蹄。
借着黑胡子视线,被马匹遮挡的有利时机
他身如闪电,动作迅疾,纵跃腾挪。
几个起落间,就飞速向距离最近的奥拉夫跑去,被奥拉夫一手提起,重新放回马上。
身体的感知,重新恢复了,但疲惫感,却开始啃食着拉格的意志。
拉格意识到,她身体中上次补充的生气,已经全部用完了,所以,尼奥尔德不得不离开她的身子。
接下来,就只能靠拉格自己了。
其实战斗,并没有开始很久。
但高强度的神经紧绷,让拉格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拉格强迫自己提起精神,用盾牌格挡,用大剑收割敌人的性命,用长剑挥开,偷袭的弓箭。
汗水、泪水,模糊了拉格的视线,但她抽不出空去擦拭。
直到头顶上,传来了奥拉夫的闷哼声,鲜血再次喷洒在拉格脸上。
拉格这才发现,不管是奥拉夫,还是别人,甚至包括她自己,身上都有着不少的伤口。
环顾四周,尸横遍野,哀嚎声、嘶吼声、喊叫声与兵器撞击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手臂上的超负荷运动带来的酸痛,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灌了铅的沉重与麻木。
拉格抬头望去,她甚至能看见奥拉夫耳侧的伤口,正冒出的鲜血。
血量已经多到,完全盖住了那里被烙上的奴隶纹身。
四周有敌人的尸体,也有朝夕相处了两个月,族人们的尸体。
他们有的张大了嘴巴,神情痛苦地倒在地上,有的瞪大了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
曾经那双眼睛,也曾每天含笑,看着自己经过。
曾经那双嘴巴,也曾与隔壁邻居发生争执,只为争出谁的金发,染得更好看。
而现在,她们都死了。
也许她们不曾畏惧死亡,也许她们的灵魂,真的会回归瓦尔哈拉。
但拉格看着眼前的一切,还是又一次感到了刻骨的悲伤。
拉格感觉,自己似乎也听到了死神,在耳边低喃。
她快撑不住了,她快死了吗?
那死亡能否带我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不太熟悉打斗戏,昨天下去特意去了趟搏击馆,选了一个壮汉教练……收获了青青紫紫和打斗素材。谢谢一直支持我的宝宝们,真的真的很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