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久川的第一反应，是回想自己做过的事情。

他做的许多事，无论哪一件，都是不能暴露出来的。

牧玖：“涂久川的粉丝数量少了几十万，他的主页全是粉丝和路人的谩骂，他住的地方被人找到，他不敢出门，一出门就会有人朝他扔臭鸡蛋、吐口水，他没有可以帮忙的人，也没有人过来看他，他很崩溃，像一头困兽。”

牧玖：“涂久川好像要疯了，一直在向谁说对不起……”

“够了。”涂久川突然打断她。

牧玖噤声。

“那他为什么会身败名裂？他做的什么被发现了？”涂久川的脸色很不好，牧玖描述的那些画面清晰到似乎会发生。

“不知道，我不知道。”牧玖看向他，“小涂，你、你就是涂久川吧？”

涂久川慌忙否认道：“我不是。”

牧玖：“可是，我盯着谁看，看到到就是谁的灾难，我盯着你，看到的却是涂久川，你就是久川哥哥吧？”

牧玖往前凑，仔细盯着涂久川的脸侧看，像是要找出他化妆的证据。

涂久川不知道她这话的真假，还是否认：“不是。”

牧玖诉控：“久川哥哥，你是我哥哥，我那么喜欢你，为了你我抛弃了我的家人，我都猜到了你的真实身份，你还不肯承认。”

涂久川稍微镇定下来。

这附近只有他们二人，而牧玖被自己控制得死死的……

直播间里有不少涂久川的粉丝。

【？？？这又是演的哪一出戏？】

【可别胡乱碰瓷我家久川哥哥】

【主播呢？你敢说这不是剧本？】

【这普信男哪里配碰瓷涂久川呢？炒作到这种程度，举报了】

因为直播里出现爆点，热度逐渐起来，观众人数的增加速度让戴眼镜的主播都感到心惊。

男生在房间里乱转，没有头绪。

屏幕里，涂久川说：“我承认，我就是涂久川。”

牧玖双眼发亮，盯着他道：“那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涂久川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这重要吗？”

牧玖当即道：“不重要，反正哪个都是你。”

牧玖又问：“那你是怎么做到像换了个人一样？”她能看出来，涂久川并不是靠化妆的。

既然都已经承认自己是涂久川了，那再多说一点也没什么。

“我在联邦待了十几年，联邦的创造力很强，他们制造出了一种类人皮的面具。”

涂久川说着，取出一样东西，那是一团跟人皮肤颜色相近的泥状物。

他将泥状物摊开覆在手上，再按到自己脸上，手拿开时，他已经变换了模样。

连脸型都改变了，除了发色，确确实实是拥有三百万粉丝的涂久川。

不止牧玖，连直播间的人都一脸惊讶。

【好像……真的是涂久川？】

【我在看的究竟是谁的直播？】

【虽然他和久川哥哥长得像，但我确定他一定不是久川哥哥，这个人的一言一行都比不上久川哥哥，我很确定】

牧玖觉得神奇，她伸出食指在涂久川脸颊处揩了一下，指腹上的感觉和摸人皮没有区别。

牧玖：“这是怎么做到的？”

涂久川的语气自豪：“这是凭帝国的科技还做不到的。”

牧玖：“……”

她伸出手：“我能看一下吗？”

涂久川没有过多犹豫，将泥状物拆下来递给牧玖。

牧玖接过的一瞬间，涂久川突然想起来有人叮嘱过他不能暴露，不过现在这附近没人，而且牧玖已经被他精神控制住了，也没关系。

这团泥状物的手感像橡皮球，要更软一些，很容易就能扯开，像气球。

牧玖想试试它的延展性，稍微用力，涂久川就一脸紧张地叫停。

涂久川：“它虽然很好用，但还是不要试图扯坏它了，把它还给我吧。”

牧玖并不想归还，可惜没有借口，就在这时，她的光脑突然显示来了通话。

是贺莱。

牧玖看了一眼涂久川，想起自己现在被涂久川控制着，没避开他，直接接通。

她先开口：“我正在和我男朋友约会，有什么事情吗？”

贺莱知道牧玖和谁出门，自然听得懂她的暗示。

贺莱道：“牧姐姐，你现在不方便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于是牧玖看向涂久川。

涂久川：“我不能听吗？”

那头的贺莱道：“不能。”

涂久川走开了，心想着等挂了通讯，问一下牧玖他们聊了什么。

等涂久川走远了，牧玖才道：“他走远了，说吧，你查到了什么。”

“从涂久川出生，到他去联邦之前的消息，我基本上都查到了。”

牧玖有些惊讶，在星际时代，要查一个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涂久川的信息肯定是遮掩过的，贺莱一天就查出来了。

牧玖夸奖了一句：“挺不错嘛。”

“还是比不上姐姐的。”听到牧玖夸奖，贺莱在那头有些兴奋，“都是些星网上曾经出现过的信息，我把资料发你。”

话音刚落，牧玖就收到了资料。

贺莱又说：“我还查到他有虐待女朋友的行为，他的好几任女朋友和他分手后就留书自杀了，应该是受到他的暗示。更详细的情况我还在查，应该很快就能有结果。”

通话结束后，牧玖点开资料。

伪装成小兔子的摄像机将资料上的内容拍摄得一清二楚。

【？？？自从我下午进了这个直播间，我就开始怀疑我的智商了】

【污蔑，这绝对是对涂久川的污蔑，我已经报警了】

【我本来也以为这些都是剧本，直到现在，我怀疑这些都是真的】

【有些主播为了火真的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对，我说的就是这个直播间的主播】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主播为了火不择手段的问题了。

因为有“涂久川”这个噱头在，新观众源源不断，目前同时在线人数已经有几十万人了，还在飙升着。

他们都和牧玖在看同一份资料。

资料开头便是涂久川的出生证明和他的家庭情况。

涂久川出生于C级星球，刚出生时，他的家庭情况普通，他的家人身体健康，他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

涂久川身体健康，而他的双胞胎妹妹难产出生，体格较弱。

他出生后不久，检测出他的精神力为S级别，全家人都很高兴，因为这是万中无一的天赋。

在帝国内，精神力的开发程度还不高，但是未来可期。

在涂久川满月时，他的家里人不约而同地患上了“精神疾病”。

他们的情绪变化很大，上一秒的情绪还算平和，下一秒就突然变得高兴，再下一秒又觉得难受。

此后，每个月去咨询心理医生便成为了他们的常态，这一家庭每年多了一份固定支出，没有新增收入，很快变得贫穷起来。

随着涂久川的长大，他们的精神疾病受到相当的控制，很快到了涂久川上学的年龄。

涂久川知道自己的家庭情况，他并不比别人聪明，但是他不断跳级，很快上了初中。

初中时，他因为自己的精神力和年龄不同，受到了歧视——因为嫉妒而引起的校园霸凌。

“小玖，你们聊完了吗？”涂久川的声音突然在一旁响起。

牧玖吓了一跳，猛地关掉资料页面。

她看得太过入神，连涂久川什么时候靠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