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今天是愚人节吗
车子的状况只能用惨烈二字来形容,一侧车身完全凹陷进去,两扇窗户全部碎裂,车座变形,不幸中的万幸是没有看到血迹,说明里面的人毫发无损。
闻言,时透早鹤相当淡定地开始解释:“大概就是……”
话音落下,一个小男孩从角落窜了出来,两眼放光地感叹:“哇塞,好帅啊!就像拍电影一样,我以后也想学。”
时透月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心道:什么都学只会害了你啊!
车子有保险,这波又算光荣负伤,大部分的维修费都能报销,正在商榷价格时,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接起电话,早鹤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镇静逐渐转化为惊讶,她眉头紧蹙地应了几声,随后挂断电话,一把拽起上野玲子的胳膊向外冲。
“老板!我突然有点急事,麻烦你帮我看下孩子!”
时透月:“……”她觉得还是自己先回家得了,老妈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母上经常因为各种突发状况把人撇下,对此她已经习惯,而在场的另外两位估计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正在用那种懵逼中带着同情的眼神看她。
“小姑娘啊,你去休息室里等吧。”萩原浩次弯下腰,视线与她齐平,嘴角扬起温和的笑意。
正想开口婉拒,一个小不点“嗖”地蹿到她面前,热切地自我介绍:“我叫萩原研二,你叫什么名字呀?”
“时透月。”
“我带你去休息室,那里有很多零食哦。”
什么?零食!好吃鬼可听不得这个,先白嫖一波吃的再回家!
“好呀好呀。”
招待她落座,萩原研二从各种柜子、抽屉里搜出一大堆零食,轻轻放到她面前的桌上,问道:“你想喝什么饮料?我去帮你拿。”
哇!还有饮料诶,这修车厂的服务真是周到,以后有机会她还想来蹭吃蹭喝。
“可乐。”
“冰镇还是常温?”
“冰的,谢谢啊。”
两人边吃零食边聊天,萩原研二很会说逗人开心的话,也擅长调节气氛,可以称得上是双商点满。
而且他不但嘴甜,人长得也赏心悦目,相貌遗传了他的父亲,颇有种面如冠玉、眉目如画的意思,半长的黑发随意披散肩头,衬得脸部轮廓越发秀气。
在聊天过程中,她得知对方和她同龄,就读于杯户小学。
感觉他在班里的人气肯定很高,属于上体育课会有一堆女生围着送水、送毛巾的类型,却没有因此变得自命不凡,还挺神奇的。
待会一定要跟他交换联系方式,平时闲着没事可以刷刷好感度,长大之后方便下手……
“萩,去打篮球吗?”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两人的闲聊。
时透月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天然卷立在门边,怀里抱着个篮球,正伸长脖子,好奇地朝这边瞧。
“好啊。”萩原研二欣然答应,然后将目光移向她,试探性地邀请,“你要一起吗?”
结果她本人还没开口,“小卷毛”就露出万般嫌弃的表情,满脸都写着拒绝,“别了吧,这家伙看起来弱爆了!只会拖我们后腿。”
“……”靠!哪来的熊孩子?他的异性缘绝对超级烂!
“小阵平,对女孩子说这种话太失礼了。”萩原研二皱眉看向好友,神色里透着指责。
“有什么好失礼的,”松田阵平挑起眉尖,理直气壮地说,“我讲的是事实啊。”
时透月强压下火气,微微一笑:“没关系,反正我看起来的确很弱。”
表面笑嘻嘻,内心却打起了小算盘:待会打篮球我一定要让你输到怀疑人生!
萩原研二向她投去惊讶的目光,松田由于说话方式过于自由,在学校经常被女孩子怼,脾气爆点的则会直接上手打。
对此,他发出由衷的感叹:“你的性格真好啊。”
“还行。”我装的!
今年的夏天格外漫长,暑气蔓延到了九月份。烈日好像不知疲倦似的,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量,将地面烤得滚烫。
灼热传递到后背,萩原研二微微眯起眼,长而密的睫毛为他挡住部分阳光,汗水顺着额头滑至鬓角,最终隐没在发丝间。
“你、你是怪物吗?”松田阵平的情况稍微好点,他弓起身子,双手撑住膝盖,勉强维持站立的姿势,胸口剧烈起伏,呼呼喘着粗气。
时透月手腕翻转,将篮球旋转起来,接着用指尖托住底部,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脸不红心不跳,连滴汗都没流。
她翘起嘴角,脸上罕见地出现孩子气十足的狡黠,“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真是弱爆了。”
松田阵平活像个干草堆,随便丢点火星子就能着,他立马挺直身板,扬声挑衅:“再来!我绝对不会输给你!”
“你们两个打吧。”萩原研二艰难地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树荫,“我没体力了。”
其实今天是时透月第一次打篮球,但因为此前看过《灌篮O手》,基本的规则和技巧还是知道的,陪小朋友玩一玩绰绰有余。
可没想到松田阵平的胜负欲会这么强,明明都累到快虚脱,还是强打着精神跟她周旋,他汗流浃背,喘得像是台快要报废的鼓风机。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再打下去你会中暑的。”
“少、少啰嗦!你是怕输给我吗?”
他哪来的自信?谁给的?时透月黑人问号脸。
但她也是真的担心松田会中暑昏倒,只得耐下性子来劝道:“差不多,我也累了,改天再一决胜负。”
小卷毛将头扭开,抬起胳膊抹了把额间的汗,边喘边说:“那行吧,哼!算你识相。”
这小子是真的欠揍啊!为什么他能和萩原研二当朋友?两个人在性格方面可谓是天差地别,这就是互补的吸引力吗?
她不理解。
三人在树荫下休息了一会,并肩走向自动贩卖机,时透月拿出姬友送的零钱包,面向萩原研二问:“你想喝什么?我请你。”
“不用了吧。”
“我刚才在你那蹭吃蹭喝,要是什么都不表示,岂不是显得我脸皮很厚。”虽然她脸皮的确厚,但基本的人情世故还是懂的。
萩原研二想了想,从善如流地点点头:“那就……橙子汁。”
他的视线顺势落到那个棕黄色的零钱包上,大约手掌大小,上面还印有袋鼠的图案和一串英文。
“你的零钱包好可爱啊,牛皮制吗?”
时透月掏硬币的手一顿,云淡风轻地解释:“是用袋鼠的蛋蛋做的。”
“……”袋鼠和人都沉默,萩原研二悄悄往后退了小半步。
相较他的委婉,松田阵平的反应就直观许多——面露嫌弃外加惊恐,逃命似的从她身边弹开,大声吐槽:“你是变态吗?!”
“这有啥的。”她顶着一双半月眼,满不在乎地表示。
今夜又是独守空房,爸妈都在忙工作,至于玉青……那家伙大概是游牧民族吧,除了平时跟她一起找咒灵练级外,基本见不着人。
时透月做完一人食,把盛着饭菜的托盘端到客厅,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个频道,伴着无聊的狗血电视剧,默默吃完饭。
把碗碟放进水槽,她搬来小凳子,熟练地刷碗、收拾厨房。
原先在长野的时候,还能去舅舅家待着,饭后或是陪景光玩假面超人的角色扮演游戏,或是去高明哥的房间看书、下棋。
临睡前跟舅妈一起泡澡,然后和景光挤一张床上睡。
这些美好的时光恍若隔世,总之……来到东京之后她就彻底沦为留守儿童,日常生活寂寞如雪。
仔细想想,之所以愿意收养中原中也不仅是出于好心,她其实还蛮需要人陪的。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大门被非常用力地打开,与墙壁相撞发出一声巨响。
老天爷!这是出什么事了?
时透月赶忙跑去玄关,就见自家老父亲气喘吁吁地立在门边,脸上挂着明显的亢奋。
“月……月啊!我们、我们发了!”
“……啥?”她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缓慢而疑惑地问。
一清煞有介事地捋了捋头发,深吸一口气大声道:“爸爸我赌马中了一个亿!”
“卧槽!今天是愚人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