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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

“你好诺灵，但我应该不认识你吧。”初晨挑眉。

诺灵坦然：“现在认识了，初晨。”

初晨低头瞧见胸口别的名牌，视线再往下，口袋里多了一支硕大的橘色花朵。

诺灵的手雪白修长，蓝色血管埋在薄薄的皮肤下，给人以病态单薄之感。

“荒野玫瑰，送给你。”诺灵勾起浅色的唇，雪色的睫毛在阳光下掩映着透明的眼。

初晨注意到阳光，转头把窗帘拉上。

白血病人缺少色素，怕光。

“你要和我做什么交易？”她问诺灵。

“一支玫瑰，换一个诅咒。”诺灵打了个响指：“交易生效！”

初晨：“？”

俊美的青年再次笑弯眼：“我们会在交易达成时再见，初晨。”

不知所谓的奇怪青年……初晨怀疑卫理的心在见到诺灵后动摇了，兴许城市里的有钱人就是思路清奇，不按常理出牌呢？

她捻起橘色花朵，花型很像玫瑰，香味格外浓郁，一枝花的香气能填满整个病房。荒野玫瑰……这花来自荒野？

恰逢此刻，房门又被推开了，来人惊叹道：“好香啊！”

卫理抱着水果篮，惊喜地看着初晨：“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初晨与卫理坐下，一同将水果分食。

“谢谢你救了我。”她说。

“没事。”他挠挠头发：“看你那么可怜，我只是想帮帮你。”

初晨有点被苹果卡住，她停顿了一会儿，缓缓将果块推入食道。

卫理四处找话题：“这支花真香啊。”

“它叫荒野玫瑰，你见过吗？”初晨问。

卫理思索了一会儿：“荒野上有部落培植鲜花桑树向外售卖香水衣服等日用品，这种玫瑰兴许是来自哪个部落吧。”

初晨来了兴趣：“你能多给我讲讲荒野吗？”

卫理苦笑：“我以前跟着城市的军队去过荒野谈生意，那里很危险，有各种流浪者、拾荒者、宗教狂热分子和朝不保夕的小团体，成型的大部落就更加可怕了，那里的人只是看一眼就给人惊悚的寒意……”

“荒野听上去比城市危险得多。”初晨说。

“对，那里没有高墙与军队驱逐怪物保卫人民，也没有城市完备的医疗、学校、商业与秩序，相比荒野上的人，在城市生活要幸福安全得多。”卫理不知想起什么，叹了口气。

初晨想起了外围那些劳工，不是很赞同卫理的话。

外围的劳工，废墟上的畸形人可没法享受卫理口中的城市福利。他们做着危险劳累但薪水微薄的工作，挤在蚂蚁窝般的宿舍里，生老病死无人在意。

卫理看见初晨的表情，似是明白她在想什么：“像你这样的工作者活得很辛苦吧，我愿意帮你。”

初晨看他：“你打算怎么帮我？”

卫理一时语结：“我我先帮你把薪水要回来。”

初晨啃完最后一口苹果，将核也吃下：“好。”

系统突然说： 【发布任务：帮助5个盲人恢复光明。】

至于那朵荒野玫瑰，被她暂时忘在脑后。

……

白昼，15:30，外城。

卫理的车停在工人宿舍楼外，豪华时髦的银黑外观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

很快就有几个工人上前，怯怯地问卫理可以为他做什么。

卫理一副大少爷做派：“你们这里有个叫钱冲的工头吧，把他叫来。”

几个工人互相看了一眼，说：“钱冲这几天都不在宿舍，大家都没看见他。”

初晨追问：“几天是多少天？”

工人：“六天没回来了。”

足足六天，钱冲一直没回城市！而且算算日子，六天前自己刚好发现禁地。

初晨心里一沉，感觉事情变得不妙起来。

在工人的带路下，她很快找到了单茂。

单茂正在搬箱子，看见她很惊讶：“初晨，你怎么还在这里？”

单茂见初晨来势汹汹，手忙脚乱地把箱子放下，初晨单刀直入：“你知道钱冲的下落吗？”

单茂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也出事了。”

也？

“钱哥他六天前走得很急，俱说外头的工人出了状况。”单茂回忆道。

“他手下的工人大部分都是外面的畸形人，六天前他赶回来拿了点东西，离开时风卷起他的外套，下面全是血……”单茂瞳孔一点点缩紧。

“他临走前还留了一句话。”单茂吞了口唾沫：“我真恨不得弄死这些病残废物和畸形杂种！”

矿洞奴工、采果的小橘一家。

大脑仿佛被闪电劈开，许多杂乱无章的事物连成一线。

初晨猛地抓住卫理，厉声说：“我们快走！”

卫理被初晨甩到车上，脸上的表情显示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快开车，去城外矿场！”

“你力气这么大。”他空白地说。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初晨直接启动引擎，点开自动驾驶。

“你还会开车？”卫理除了空白，又多了疑惑。

“我不会，开车还是得你来。听我的话行驶路线，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初晨长话短说：“城外那些人现在有生命危险！”

卫理也感受到初晨话里的十万火急，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

玄金石是16号城市的违禁品，钱冲抓人开采的事情暴露了，最大的可能性便是杀人灭口后潜逃！

初晨印象里，自己刚下废土遇见的人全都知道此时，他们也非常弱小无力，完全抵抗不了钱冲。

在她的再三催促下，卫理不到一刻钟就开到了目的地。

“这块地方就是钱冲的地盘。”初晨下车，循着记忆往矿洞方向奔去。

但，已经没有矿洞了。

曾能容纳一人攀爬的洞口被石土填满，空气里硫磺味挥之不去，昭示此处曾发生过爆炸。

破烂的黄色头盔飘至脚下，被她捡起。

漫天黑灰之中，卫理看见初晨的脸色冷得骇人。

“这下面有18个工人。”她拿着头盔的指节攥紧到泛白。

她的眼睛恨不得在地上刨出个洞来，卫理看着她一步步走来，表情阴沉地像是要去杀人。

下意识的，他打了个寒颤。

但初晨绕过了他，卫理连忙问：“你要去哪里！”

她头也不回：“玄金石矿场，你敢来吗？”

……

冷静，要冷静。钱冲需要人命来填玄金石矿场，兴许还有人活着。

初晨嘴唇紧紧闭合，直至尝到一口自己的舌尖血。

再看见玄金石矿场时，初晨小心地保持了一段距离。这回，空气中弥漫的不是硫磺味，浓郁的臭气漫天扑来，宛如上百座新鲜棺材打开，血腥腐烂、熏臭不堪。

矿场被搬空了，留下的只有烂肉般的尸体。

眼前这支离破碎的景象，简直是地狱般的场景。

“真是个畜牲！”卫理他捂住口鼻的手放下，眸子暗沉一片。

死亡带来的震撼让他连气味的不适感都忘却了。

“这里只有九具尸体，也许还有13个人活着。”初晨突然说。

卫理没想到初晨竟然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数尸体，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初晨。

“又要炸矿洞，又要搬矿场，所以他来不及处理这里的尸体。”初晨转过头看卫理：“他一定跑不远，说不定就在这附近。我们尽快行动，剩下的13个人还有救。”

13人包括余下的矿工10人，与小橘一家三口

卫理沉默片刻，开口：“我要打个电话。”

说罢，他摆弄腕上的手表，按压下表带分开，露出一串数字带。

这便是废土上的“电话”么，像末日前的手表电话。

卫理刚用手拨了几个按钮，还没拨出完整的电话号码，突然被初晨一脚踹在屁股上，整个人滚出去老远。

他从地上艰难爬起，还未来得及破口大骂，突然发现自己站的地方凭空出现一把利箭，往下直钻了20cm的深度。

树林里，钱冲肩膀扛着弩箭，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看见初晨，他阴狠笑道：“我本来还在愁怎么把你灭口，结果你送上门了，真是天助我也。”

呵，初晨冷笑。

这话该她说。

钱冲举起手，肩膀处的弩箭此时对准初晨，两人间隔不过15m，命中率几乎为100%！

弩箭直冲向心脏，然而就在它刺中初晨的前一秒，初晨突然以绝无可能的柔韧性向后倒去，身体与地面平行呈180度，双腿依然稳稳地站在地面上。

又一根弩箭射来，这次的目标是初晨的小腿！

初晨单抬腿侧身，弩箭与她以极微小的距离擦过，最终末入远处的树干。

雕刻家带来了全方位身体素质的增强，包括平衡性与柔韧性！

她如豹子一般正对弩箭，仿佛会随时冲上来将钱冲撕碎！

趁此空隙，卫理急忙拨打电话。

钱冲一旦分神，便会受制于初晨！

又一支弩箭刺破空气，这回卫理险险躲过，却有一人从树林里跳出扑倒他，把他的手表直接扯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你不会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吧。”钱冲仰天大笑，他拍手道：“兄弟们，都出来！”

树林里，又走出来十多个身高2m的壮汉，看模样全是基因改造人。

他们冷酷地看着初晨与卫理，同时架起了弩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