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热切
少女道完,随即而起的便是蓝萤银光漫天,她轻轻抬脚便轻盈得飘荡在了空中,然后双手合十,从眉心召唤出了恕泽之剑,月耶。
霎那间蓝光乍泄。
随即以剑为中心,激起冲天而起的月神之光,随后迸发出一道强过一道的灵力涟漪。
那晶蓝涟漪随意横扫过了山野,视星煌神塔于无物,又飘荡于山川,最后从幻菲山泵开,如狠辣猛兽般肆虐侵袭向整片三界十七海。
她用恕泽女神之力,开启一日为期的无尽日。
而后阿树筋疲力竭得从半空中落下。
少女虚弱又急促的喘息着,竭力抬起手臂,用袖口沾了沾额头上的冷汗,然后看向眼前少年。
待看清少年清除了方才的记忆,时间回溯到他与属下沟通后转头看到她,还未对她说过一句话的时候。
她便知道,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无尽之日成功开启了。
阿树松下一口气,这是她首次用神力做这档子事,没有任何经验,从前她也只是在古典中见过记录。
继承恕泽神力之人可偷渡时间,称无尽日。无尽日中,发生过的一切到了时间节点,都会重头再来,世上没有人会记得。
除了操纵时间缝隙的真神。
开启无尽日耗费巨大,因此记录寥寥无几,阿树今日也只是勉强一试。
果然她能力有限,仅仅只有十二个时辰。
可还未等她松口气,奔疆带着烈火便带着风吟摇了过来,刀尖离她脖颈咫尺之距。
“你真是越发大胆,竟敢偷跟着我。”
阿树想起初见他时他亦是这般警惕。
可在无尽日,她可以尽情放下身份,摘掉神女的帽子,挣脱开一切枷锁,做她真正想做的事。
做一个在恕泽盛名之下的,真正的恕泽本人。
亦可满足他的任何心愿。
在这一日,阿树可以只为了沧魂生,作沧魂生一个人的慈悲神女,将他凌驾于众生之上。
于是阿树面对威胁,未有严肃之色,反而扬起丝毫没有恶意的甜笑,如初见一般手指轻轻一弹,将他的奔疆弹离了脖颈。
少女带着清淡的甜桃气息将他周身笼罩,然后柔软的手指拉了少年因烈火灼热而滚烫的掌心。
沧魂生只觉一阵飒爽柔和的清凉。
“沧魂生,我带你出去吧。”
“带你回家。”
沧魂生被阿树拉着如散步般就出了星煌神塔,他眼见阿树随意一挥手便迷倒了外面巡逻的天兵,一时还有些迷茫。
他似乎一时接受不了阿树突如其来的好意。
少年已经出了神塔,平日里古井无波又透着精睿的异瞳,此刻看着对他恬静微笑的阿树竟一时有了茫然。
阿树温柔笑道,“你现在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
沧魂生眼中更添了恍然,甚至还有一丝震惊。
阿树细细品来,竟有些受宠若惊的意味,但她又站在沧魂生的角度一想,方才他让自己避开她,难免不是想单独一个人。
是人便总有一些小秘密不想让人知道。
于是阿树马上善解人意得放开牵沧魂生的手,后撤几步便与他拉开距离,
“或者你想单独去哪,都可以,一切随你。”
沧魂生脑袋已经有些麻木了,他已无暇顾及面上的表情,只愣愣指了指身边刚穿越过的星煌神塔,然后道,
“小石头,还在里面。”
“哦,”阿树回头一看,旋即爽朗笑道,“小事,我帮你拿。”
阿树说着转身又穿过神塔,末了还转头笑道,“你站在这里不要动。”
沧魂生就目送她远去。
阿树原想着无尽日也就十二个时辰,到时候时光溯回,沧魂生走了迟早还要回来,何苦再拉着小石头出来溜一圈,但又思及沧魂生对这一切都不知道,便也无话可说。
待到阿树将小石头抱出来交给沧魂生,沧魂生拎着一个脏东西似的接过,然后随手丢进奔疆里,面对着阿树的眼神还是狐疑。
阿树看着他,心情很好道,“走吧,你想自己走,还是我们一起。”
沧魂生不说话。
阿树又道,“你要是自己走,我就回去啦。”
阿树指了指身边的星煌神塔。
“你没事儿吧。”
沧魂生冷不丁冒出一句。
“你转性了?”接着又狐疑道,“莫不是我发病的时候你没救我,心生愧疚,便以此来弥补?”
阿树没想到被他一语中的,但她好像又没有对他那么好,就不好意思得将眼神落在脚下,脚尖也不自觉踢了踢草地,低声道,
“是这个意思,但是,好像又,没有……”
她还没说完,便听见头顶的少年轻笑一声。
沧魂生今日只是简单得用紫色发带将头发箍起,高马尾现下散了满肩,微风徐徐吹在他的颈上,仿佛将少年人的春风得意全都扬了起来。
“算你识相,本座原谅你了。”
“嘿嘿。”少女丝毫不吝啬得扬起微笑。
那笑容充满了善意,纯净白皙的面上没有一丝瑕疵,就如温室中的花朵,仿佛愿意相信整个世界的良善,对所有人抱以诚挚,似乎从未受过摧残。
只有这样的人,才这般明媚纯真。
少年心情颇好,“那,本座走了。”
沧魂生试着迈开一步。
少女如可爱小狗般盯着他的脚,然后殷勤问道,“那你还需要我吗?”
“不需要。”
少年脱口而出。
“你就是个拖油瓶,只会影响我报仇的速度。”
拖油瓶?阿树眉心微蹙了蹙,却不是生气的神色,而是思考,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不是她之前这样说过沧魂生?
哎呀这个男子好记仇。
但阿树还是乖巧应道,“好嘞!”
话音刚落,眼前少年便化为一注淡色的红光,极速朝远方掠去。
这边阿树并没有像她方才说过的,沧魂生走了她就回去星煌神塔坐牢子,而是等在原地。
她直接蹲了下来,认真看着地上成群的蚂蚁齐心协力搬走一块虫子尸体,然后眼见那群蚂蚁与洞口近在咫尺,突然全部烧焦,化为灰烬。
这是周围温度突然飚高所致。
抬眼一看,沧魂生回来了。
他的面色并不是很好,但还是对蹲在地上的阿树伸出手掌,
“本座忘了,小石头还需要你。”
是你需要我。
阿树早有预料得将手搭在沧魂生手上,两人一红一蓝两道圣光迅速升空,几个呼吸后,幻菲山已然没有了二人的气息。
随后在阿树方才蹲过的地方,几点蓝星掉落。
草地之上重回数十条性命,小蚂蚁们如入幻梦一场,梦醒手中还握着几十天都不用愁的巨型佳肴,将入家门。
“沧魂生,在这一天,你最想做什么?”
阿树从握着他的手掌到抓住他的手腕,一副霸道得拿捏他的姿态。
少年看着阿树细白的手指,倒并不反感,也没有挣扎,如实相告道,“报仇,杀人。”
意料之中。
但阿树还是道,“非得今天吗?打架一天可是打不完的。”
如果遇上旗鼓相当的对手,打上十天半个月都是常有的事。
沧魂生狐疑得看着她,阿树又道,“你能做点今天就能做完的事吗?”
“尤其是需要我帮忙的那种。”
少年桀骜不驯,一副凡间诗人狂诗下的鲜衣怒马少年模样,
“本座需要你?报仇我一人足以,何须你个小小女子?”
他见少女略有些沮丧得垂下脑袋,然后他便瞧见了少女脑后别着的,他亲自送的黄水仙花簪,那上面还有他刻的字。
少女低头思考许久,他专注得想看到那玉簪上的‘贝贝’二字,没想到少女突然抬头,他便猝不及防撞入少女眸中的清亮,
“对了,你不是一直欢喜我的识海吗?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用。”
少女说着便拉着他在高速飞行中停了下来。
阿树如今这般果断,倒是沧魂生不安起来,他们二人在云端立住,少年蹙眉问道,
“我方才发病那般难受,你都没用,现在又做什么这般好心?”
“嗯……”
阿树随意攀扯个理由,“方才那是我身体不舒服,和你一样病着,开了识海更是不好,不过现在好了,你试试?”
阿树说着便把住了沧魂生的肩膀,企图将识海输入进沧魂生的魂灵。
可被沧魂生拒绝。
少女面上流露出至纯至净的疑问,盯得沧魂生脸颊微红。
“在,在这里,不方便吧。”
阿树看了一下脚下棉云,又上前一步,异常认真诚恳道,“这里很结实,你放心,我很方便。”
阿树走近他一步,沧魂生就后退一步,结果两人硬是从棉云中心,挪到了云彩边缘,阿树瞧着,沧魂生一向苍白的面上,绯红竟更盛了。
堂堂一个魔界圣君,被一个小女子把持在云端之上,被握住双臂还略躬身后退回避目光。
令谁看了都觉匪夷所思。
阿树看了也觉匪夷所思。
他从前不是很喜欢么?从前不是对这方面需求很大吗?
现下又在矜持些什么?
于是她又冲沧魂生凑近了些,然后沧魂生又后退了些,阿树左看右看终于对上他的双眼。
两人四目相对,然后猛然断开。
不过首先推开的,是阿树。
少女云鬓上的满头珠钗‘索索索索’细细响了两声,然后惊奇得睁大眸子,在云天碧色中整个人绚丽得如价值连城的宝珠。
“不是。”
“沧魂生。”
“你这会子拒绝什么?”
是在和她玩欲擒故纵吗?
阿树瞪他一会儿,又错开眼不看他,脚下一转就将背对着他,两手抱胸气鼓鼓得看着足下人间。
她好不容易为他浪费了那么多灵力开了无尽日,不就是想满足他么?
少年瞧着阿树生了气,堂堂圣君居然有些窘迫起来,好半晌才挪到阿树身边,“我不过是,觉得,得准备些什么罢了。”
准备?要什么准备?
这还不是如用膳喝茶那般简单?
不过阿树向来善解人意,便将生气抱胸的两手放下,“那好吧。还是看你,我怎样都可以。”
沧魂生嘴角勾了勾,伸手过来拉了她的手,
“走吧,随我去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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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烂圣女x腹黑逆子,黑莲花年下,多香,咋没人收藏呢呜呜,我这边再卑微贴一下文案:
虞凝作为上古暗神最后的血脉,尊贵非常,却长年缠绵病榻,为留下子嗣遵从天命,与战神结亲
可战神出征一趟,带回来一个怀孕的妖女,妖女很快产下一子,虞凝只瞧了一眼这个令自己颜面扫地的婴儿,便将他交给乳母
半仙羸弱,很快夭折,妖女操控舆论,联合众人将她丢进了神魔难出的聊且幻境
虞凝重活一世,才知那妖女并未怀孕,而是随意捡了个男婴,又早早下了毒药,以此陷害
于是虞凝亲入深渊,取出神草救活男婴,又与战神取消婚约,回了九霄云上的青月神殿
三界都知战神辜负神女真心,即便诛杀妖女,又在殿外跪足三日三夜,也未能让神女微抬眉睫
可虞凝救活的妖魔之子,对她春去秋来,风雨无休,吃喝冷暖,样样关爱
虞凝思及他亦是可怜之人,便柔了心肠
那日残阳黄昏,三界唾弃的妖魔之子提着血刀步入青月殿
虞凝被血腥味激得苏醒,小睡的困意仍在脑中打转,惺忪睡眼望向殿前
霞光明灿中,少年一身血衣,来不及梳洗便提着人头邀功请赏
他看向她的眸子又清又亮,先是说道,
“那些逼过你的人,我都帮你杀了。”
后看着虞凝没反应过来、略有些呆滞的神色,不知想到什么竟脸红起来,
“凝儿,我与父君长得一样,你爱过他,也欢喜我吧,好不好?”
——
从前戚殊然未有名分前,如何在她面前低声下气仍历历在目,可她一旦松口,这人便放肆起来
虞凝看着腰间牢牢锁住她的坚实手臂,和浅笑着似乎人畜无害的青年,心中隐隐起了一丝危机
此人绝计不愿只作一个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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