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从墙壁后面过去,一只修长的手挑开帘子,坐在外面的一个穿着红衣,长相十分妖艳的女子挑眉看了眼,“这就是你那要寻死的小未婚夫步听晚,说是救回来了,说是挺邪的。”
说话的人是司砚的好友,她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你不会真的要娶回去吧?就为了让那些人不再烦你?”
司砚凤眸一抬,意味深长的说道:“为何不娶。”
“啧,看来我暂时还是待在京城看看热闹吧~”
坐在破桌前的步听晚原本还在发呆,不过一瞬他就猛地站了起来,一双无害的大眼睛变得警惕起来,看着旁边的墙壁。
步听晚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对危险的感知却十分灵敏。
而就在刚刚,他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阴气,不过一瞬就消散了。
“郎,郎君?”
小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手中还提着一个看起来就很破旧的食盒,有些怯怯的站在门口不敢进来,显然是被刚刚的步听晚给吓到了。
步听晚:“我刚刚就是听到外面一声响声,有些被吓到了,哎呀,我好饿啊,小舟有没有什么吃的呀?”
小舟立马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将食盒放在桌上,虽然眼里还是有些难过,但是小舟依旧强撑着笑容说到:“这是厨房特意给郎君留的。”
一共有四道菜,都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荤菜,而小舟知道这是什么,这其实不过是住在主院的那些人好不容易想起郎君明天大婚,就给郎君随便准备了点打发了而已。
或者说更像是最后一顿饭,毕竟对于那些人来说,这次摆明了就是要将郎君送去讨个富贵的,而郎君的死活对于那些人来说根本不重要。
“瞧着还不错诶,小舟也快坐下吃叭!”
少年笑得眉眼弯弯的仿佛不知道这菜是什么意思,还帮着小舟将最下面的饭给端了出来。
可小舟看着他这样更加心酸了,他之前有想过要是郎君能好起来会不会以后得日子要好过一点,可现如今小舟却希望郎君要是像之前那样该多好,不知世事。
眼看着小舟的眼眶又红起来了,步听晚将菜放在桌上后,叹了口气说道:“小舟,关于摄政王那些事情,你是亲眼见过么?”
小舟有些不明白郎君为何这么说,但还是乖乖摇头,“没有,我不能出去,都是听府上人说的。”
步听晚:“那不就是啦,小舟你要知道,谣言是不可信的,你我都没有见过摄政王,万一摄政王不像谣言中说的那样呢?”
“可,可万一呢?”
小舟用袖子擦拭了一眼眼泪,看着步听晚认真的说道:“郎君,要不我带你逃走吧,离开京城,只要我们去了江南,苏家已经会保护你的,苏家是大家族,就算摄政王和尚书府找上门去,苏家也能推脱一二。”
步听晚摇了摇头,“小舟,我们现在别说尚书府了,就算是这道门都轻易出去不了,不如安安心心嫁过去,赌一把,就算再不好,也和现在差不多,所以小舟呀,咱们还是先吃饭叭,不然等一下你家郎君就要饿死了。”
“呸呸呸!才不会!”
小舟也知道自己那个想法是异想天开了,在听到步听晚的话后,他立马说道:“郎君要长命百岁才是。”
“那还不快吃饭?”
“好吧。”
因为步听晚自尽,虽然后来被救回来了,但是大婚依旧往后挪了。
正巧到了七月十四这天。
到底是摄政王大婚,尚书府上上下下张灯结彩的,就连步听晚当晚都没有再住在那个破落院子里面,而是住在了另外一处稍微好一点的院子里。
第二天天不亮,步听晚就被人粗鲁的拉了起来,甚至连原身的生母和继父都没有看到过就被送上了花轿,期间只有步安青来过,还只是将步听晚威胁了一番。
结果这前脚刚走出门呢,后脚就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直接当众跪了下去,一旁的侍人忙上前将人扶起来,一个个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步安青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但一想到之前那些邪门的事情,她只能大骂一声晦气,随后就带人离开了。
“郎君……”
明明外面鞭炮齐鸣,好不热闹,但是这一切好像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小舟心里一阵酸涩,他走到步听晚的后面,拿起一把木梳小心翼翼的给步听晚梳头发,只是那眼泪忍不住的吧嗒吧嗒的掉。
步听晚看着多愁善感的小舟,默默地在心中叹了口气,但到底没有说什么,而落在镜子上的视线往旁边挪了一下。
“郎君,我手艺不好也只能这样了,你看看呢,接亲的还没来,要是不喜欢我再重新梳一下。”
镜子中的少年虽然清瘦,但是五官精致,一根红色的发带将头发束了起来看着精神了许多。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
一个看着十分威严,身上还穿着官服高大的中年女人大步流星的从外面走进来,哪怕不过是刚刚走进院子,步听晚也能清楚地看到女人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厌恶,而这个人就是步听晚记忆里那出现得少得可怜的原身的母亲。
礼部尚书,步夏云。
步夏云走进来就看到这个一直以来都瞧不上的儿子如今低眉顺眼的坐在铜镜前,莫名显得有些乖顺。
看着他那张和那个人相似的脸,原本有些想要说的话都不知应该怎么说。
步夏云一直以来都不来看步听晚不仅仅是因为步听晚是一个不祥的人,更主要的原因就是步听晚的这张脸和苏文煜的脸有八九分相似,她下意识的就想要躲开,所以对于韩曜的做法,只要步听晚没死,她向来都是假装看不见的,甚至心中还隐隐有点期待。
要是韩曜哪天失手将人弄死就好了。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步夏云收了思绪略微警告的说道:“步听晚,如今你已经算是摄政王妃了,以后尚书府强大了,你在摄政王府里面才能立足,你可明白?”
虽然在问步听晚,但是步夏云也没指望步听晚回答,转而说道:“只要你听话,我会庇护你一二的。”
步听晚依旧没有回答,而是就这样坐在铜镜前,和原身并没有什么两样。
站在后面的小舟虽然不知道自家郎君明明好了为何不和家主说,他也不会主动站出来说什么,郎君这么做自然有郎君的道理的。
“步大人!”
喜公匆匆走进来,喜气洋洋的说道:“步大人,郎君可准备好了?吉时马上到了,咱们得出发了。”
闻言,步听晚缓缓抬起头来,原本宛如死水一般的眼眸染上了点亮光,让迟来一步的喜公看得愣了神。
外面传言说尚书府的郎君是一个不祥的人,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生父,还冲撞了尚书府大小姐,惹得大小姐隔三差五的生病,其样貌更是一般。
可眼前的少年,五官精致漂亮,就算是在这京城里都是难得一见的好样貌,虽然身子清瘦了一些,可却添了几分纤弱,瞧着都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怜惜一二,竟是比刚刚过来时看到的那位表少爷还要好看许多。
,唇色有些苍白,那竖起来的领子还能看到下面的一点点勒痕,应当就是之前听到的传闻,说这位郎君是不想出嫁,想要悬梁最后被救下来了。
“既然这样,就将他送上马车吧,免得误了吉时。”
听着步夏云冷冰冰的话,喜公心中忍不住的犯了嘀咕,虽说传闻害人,但这小郎君也是个命苦的,大好的年华就要被送去那吃人的地方,以后的日子怕是更难过了。
七月十四,中元节的前一天,虽然这天宜嫁娶,但是大多数人都会图个吉利不将大婚的日子定在这天,可尚书府就是那个少数的人。
“这尚书府可真是迫不及待的要将那郎君嫁去盘高枝儿了,不得不说那尚书府家的郎君也真是命苦啊。”
“命苦什么啊,你们难道不知道么,尚书府家的这位郎君邪得很,说不定是尚书大人特意选的呢,就是为了用这天压压那郎君身上的邪呢?”
“难道传闻是真的?说是这位郎君面部可憎,命硬得刚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生父,后来的尚书小姐在他手上都没落得个好。”
“那谁知道呢,但是十有八九是真的,不然为何以往尚书府正夫身边带着的那位郎君是韩家的郎君呢?而且就算再不疼爱自己的郎君,可好歹是嫁去摄政王府的,要是真没点什么,摄政王能同意在今天?”
此话一出,围在周围的百姓们都默了。
是啊,要是真的没有什么,摄政王怎么可能会同意这件事儿呢?
而一开始提起这个话题的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只留下一群继续在这儿看热闹的百姓们,女人来到一处偏僻的巷子,一个穿着斗篷的人拿出一袋银子递给她,“你要清楚以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女人接过袋子在手中掂量了一下,脸上立马挂上了一个谄媚的笑容,“您放心,我这嘴可紧了。”